「呀!我都给忘了,怎么办怎么办,还不快去收拾东西!」 「奴婢这就去!」 「唯一,你们要出门?」素心刚走出房门秦正就迎面而来。 唯一当下就想躲到桌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呵呵,老爷。」 「刚刚听你们说收拾东西,朝中有事要你回去打理?」 「没有,素心这丫头乱说的。」说着唯一给了素心一个栗子,「给老爷倒茶。」 「哦......老爷......喝喝......茶......」 秦正很奇怪这几日为何丫头们都对他敬畏有加,不过这也不是坏事,以前他就是太没有威严了。 「素心,你先下去。」 「不要!」闻言,唯一叫了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我......我是想要素心给我捶捶......肩有些酸痛......」 「我来,素心下去吧。」 看着素心远去的背影,唯一从未像此刻一样需要她。 「唯一......」 「老爷,现在......天色还......还早哪......不要啊--!」 「搞什么鬼,我都还没使力哪。」 「我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要吃了你不成。」秦正一面给唯一锤捏着一面抱怨。 「左边一点......再下边下边。」 「真把我当丫鬟了。」嘴上如此秦正还是乖乖地听使唤,「唯一。」 「嗯。」唯一舒服得连连叹声。 「上次中毒的事给我说说。」 身体僵了一瞬,「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会事。」 「天下间能让向你下毒却不被察觉的人可不多。」 「这伙人大有来头。」唯一转身瞪眼看着秦正。 「干什么这么看我。」 「老爷,是不是你在外面又惹上风流债了?所以人家才找你妻妾的麻烦?」 「没......没有的事。」明明是事实,在他嘴里怎就理不直气不壮了? 直到秦正赌咒发誓唯一才勉强相信他,「老爷,你可不能轻易喜欢其它的人哟。」 「不会,老爷有你们已经很满足了。」秦正挽起唯一耳发把玩,神色里充满溺爱,「唯一,你相信我么?」 「嗯。」 「唯一......有件事我想该告诉你。」 「什么?」 「江湖纷乱再起,而始纵恿者是......昙......」 哐啷!手一滑,茶杯翻倒在桌上。 「他......武功......不是被你......」 「不......他的武功恢复了......」就算失去武功他那样的人,只要没有死,同样可以翻手为云。 「对不起。」 「嗯?」 「当年不该阻止你杀他......」 「唯一,时至今日,我仍然会听你的。」 「杀了他!杀了他!我要你为我杀了他!」 赵唯一抓住秦正胸前的衣襟歇斯底里地喊着,眼里抹不去的痛苦让秦正疼到了心底。 「唯一......唯一......」秦正将他抱在怀里轻抚脊背让他慢慢平静下来,「我什么都依你,可是......唯一,别让他成了你的心魔,我喜欢那个每天都喜笑颜开的唯一,那才是我的唯一。」 「现在的我,你不喜欢么?」 「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是么。」 秦正稍微使力将唯一拦腰放倒随后覆在他身上。大冷天两人躺在波斯长毛地毯上反而觉得暖和。 「我的唯一,张扬跋扈、欺邻扰邻、祸国殃民......」接住唯一的拳头秦正继续说着,「京城里的人见到他无不退舍三尺,人称盖世太保......他所做的事总认为是天经地义,人们怕他躲他是天经地义,吃东西不给钱是天经地义,强『借』民女是天经地义,撞上墙柱拆了整匹城墙是天经地义......那样的唯一活得心安理得吃得香睡得饱......如果能换回那时的唯一我愿意买下整个城池,让所有的人见着他就害怕、所有的酒家都不敢收他的银子、城墙他拆几次我就建几次让他拆到高兴......」 「呜呜呜呜......」唯一早已哭得一塌糊涂泣不成声,「还有......民......民女......」 「呃......只有这个不行......」 「呜呜......小气......」 秦正捏手捏脚的下床,亲了下枕边人的红唇后走出房屋。不想床上的人根本没有睡着。 「老爷,你去哪?」唯一跳下床两个箭步追上秦正揪住他不放,「深更半夜的上哪?」 「呵呵......睡不着......到大主子那边睡去......」 「我陪你走过去。」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秦正搂住唯一颤巍巍的腰身将他往床上带。 「你骗人!上大主子那儿还用得着带剑?」 「呃......」 「又要偷着出门对不对?」 「我只是出去办点事儿,很快就回来。」 「什么事要秦老爷亲自出马,啊?」 「正事......」秦正刚想点唯一的睡穴就被他察觉。 唯一立即咬住舌头威胁道,「你敢弄倒我......我......我就......洗给你汗!(死给你看)」 马儿尽职地奔跑着,马背上身体不适的唯一被颠簸得十分难受。 「前面有个茶棚,我们上那歇息......唯一?在想什么?」 「我在想昨晚的那些话......老爷,你该不会是故意说那些话让我放松警惕......」然后把他吃得干干净净。 「驾--!」若不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秦正一定会将怀里的人掐死然后弃尸荒野。 「客倌,这边坐---」茶棚小二长声吆喝着,见秦正抱着唯一走进来好心地问道,「这位公子生病了?要不要小的为他请个大夫瞧瞧?」 「不必。」 唯一不好坐硬木凳,秦正坐下后将他抱坐在腿上,「来一壶龙井!」 「对不起客倌,小店没有这等好茶。」 「随便上一壶吧。」 「好咧,一壶西山黄芽。」 不一会儿茶就上来了。秦正先倒了一杯端给赵唯一,「喏。」 「咦--,我才不喝。」唯一嫌弃地撇开头。 「小二哥,麻烦你再沏一壶其它的。」 「哦......公子真是个体贴的兄长。」小二羡慕地说。 「兄长?!」 「两位不是兄弟么?」 「老爷,你说说我们是不是兄弟啊?」唯一盯着秦正一脸挑衅。 「不是,他是内子。」 咚--!小二手中的茶壶摔在地上,茶棚里的人皆停下喝茶盯着两人。 唯一没想到秦正真敢说,又羞又恼,「看什么!再看本侯灭你们九族!」 秦正心里却是无比畅快,总算报了方才的仇。 「内子,内子,谁是你内子!」 「那怎么说?夫人?贱内?拙荆?还是老婆?」 「这......」唯一比较了一下,还是『内子』勉强能接受,「你怎么不说我是你的『外子』?」 「......睡觉。」 「老爷,这次我们偷跑出来,大主子会不会生气......千万别是二主子来抓人,云飞和仕晨那俩家伙肯定又会幸灾乐祸......」 「睡觉!」 「睡不着。」 「好啊,我保证让你睡到明儿也起不来。」 「睡觉......」 赵唯一沾上枕头便睡到隔日晌午,直到闻到一阵饭香才睁开眼。 「这么多好吃的!」都是他爱吃的。 「快洗把脸吃吧。」 「嗯,谢谢老爷!」心情大好的赵唯一立刻打赏一个香吻。 午后,秦正独身一人来到大宅前。正门前一名紫衣少女轻移莲足来到他跟前,「魏公子请,主人等候已久。」 错不了,宅子里的人必定是昙。 「带路。」 一进大门,满园紫色映如眼帘,一簇簇昙花在阳光下争相怒放煞为壮观。 「它们很美吧。」 「昙花令人珍惜因为它们只存在月夜下的那一瞬,你说是吗?昙。」 昙仍然身着紫色劲装,长长的乌丝和着紫色的头绳梳成辫子蜷在胸前,一身的紫色眼眸也染上淡淡的紫光。 「是什么风把魏大爷吹到此处?」 「不要再兜圈子,你做了那么事无非就是要引我至此。」他不想多费唇舌,唯一还在客栈。 「呵......我做了什么?」轻吹一口气,半空的落叶便将花丛间的一只小蜜蜂削成两截,「讨厌的臭虫。」 「南宫世家、卧龙谷、越王剑甚至是飞鹰堡,若不是有你在背后他们怎敢参加武林大会?」 「此话差矣,武林大会江湖侠士皆可参与,岂能由你那七个......妻妾把持。」 「你到底要如何?」 昙抓起一把昙花在手中捏烂,狠毒的表情扭曲了他俊美的脸,「我说过,我要你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死在你的面前!」 「你在饭菜里下迷药就是为了见他?」 「唯一!」 看见那一袭紫色的人,唯一浑身颤抖靠着柱子站立不稳。 「唯一别怕,有我在身边什么都别怕。」秦正将他锁在怀里用宽阔的胸膛遮住昙的视线。 「是,有你在什么都不怕。」 一个翻跃,昙来到唯一面前与他面对着面,「赵唯一?多年不见更是诱人了,看来魏无双把你调教的不错嘛。魏兄,你也玩够了吧,赏给......唔!」 秦正丢掉小瓷瓶,拍拍手,「不过是迷药,眼睛瞎不了。」 紫衣少女立刻上前为昙擦拭脸上的药粉。 「走开!」凌厉的掌风把紫衣少女扇至十尺开外被墙壁挡住,少女起身抹掉嘴边血迹走回主人身边。 「海昙,别让我再杀你一次!」 当今天子最宠信的人当属靖康候爷赵汝茗,赵候爷其实是个极为平庸的人,谋朝篡位、通敌卖国之事他是做不来的。若是谁想图谋不轨最好离他远点,不是怕他揭发上告而是怕被他知道后一时起了兴致插进一脚,什么事都得砸锅。就因为他的平庸生性多疑的皇帝才对他较为信任。 老爹是天子身边的红人,唯一在京城里横行霸道就更加肆无忌惮。 「......还怕老子少你了不成......」 「本店小本经营恕不赊帐」 唯一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午膳,楼下的争吵声更是让他吃下去,探出头向下喊道,「谁呀?吵吵闹闹的,还让不让本公子吃饭了?」 「扰了小候爷,小的该死该死。」店小儿赶忙哈腰赔罪。 「什么事儿啊?」既然吃不下去了不妨管管闲事。 「刘公子用了膳......却不给银子......哎哟!」 刘公子一脚把小二揣翻在地,「大爷我今儿就是不给,有本事上户部尚书府上去要。」 「户部尚书?是你吗?」这种歪瓜劣枣也能做尚书? 「户部尚书是我爹,你这小子想找死?」此话一出四下立刻响起阵阵抽气声让刘公子好不得意,上前揪起唯一的领子问道,「刚才小二叫你小候爷,说说你爹是什么侯爷啊?」 京城这地方十个酒瓶砸出去,就能砸中一个爵爷、侯爷甚至王爷,这些空有爵位没有权势的王孙贵胄,位高权重的尚书又岂会放在眼里。 「赶上了赶上了,小候爷,刚出锅的糯米枣糕。」 「快给我。」唯一马上推开刘公子接过糯米枣糕咬了一口指着面前的人问道,「他问老爹是什么侯爷,可我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赵福你告诉他吧。」 「哟,原来是刘公子啊。」赵福立即心生佩服,想不到京城里还有人敢给他家小候爷碰劲儿的人,「刘公子一直待在杭州有所不知,我们老爷是--靖康候爷。」 前一刻还得意万分的刘公子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靖......靖......靖康候爷......」 「小候爷,今儿您特别有耐性。」 「昨个儿爹说了,做人不能太怀,让人家死不瞑目这等事做不得。」 「那现在......」 唰!折扇打开的同时十几个褐衣人破门窗而入把刘公子五花大绑高举起来。 「嗯......让我想想,」唯一扇着扇子来回踱思索了半响,「有了,」啪一声收起扇子,「二皇子老说伺候他的那些太监很无趣看着就碍眼,要不阉了你送给二皇子,你这张脸看着就觉得有意思......」 「不,不要,小侯爷饶命,饶命啊......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待刘公子鬼哭狼嚎的声音逐渐远去唯一发现他的糯米枣糕已经凉了。 「小侯爷,有人上门讨说法该怎么回话。」 「蠢!」折扇把赵福的脑袋敲得直冒金星,「当然是照实说,竟敢吃饭不给银子,鱼肉百姓,碰上本公子算他倒霉!走了!」 「可是......」鱼肉百姓啊...... 「还有什么事?」 「我们也没给银子......」 「你带了银子么?」 「没有......」 「这不得了,那么重的东西带在身上,累人哪!」 唯一与赵福出了酒楼便在街上闲逛打望。 「赵福,你说这美人都到哪儿去了,怎么一个都见不着啊?」 「您看那个怎么样?」 「笨蛋!」赵福的脑门又挨了一扇子,「那也叫美人?没吃过烧饼是不是?再找!」 「是!」 两人走了半日也不见一个美人,眼看唯一的火气越烧越旺,炼就不坏之身的赵福也吃不消了。 「小侯爷,要不咱去万花楼找找?」 「不去,那些货色早就看腻了!」 「听老鸨子说最近新来了几个姑娘,身段模样都是上等的。」 「当真?」 「是!」 「那走吧。」说完唯一拦下一辆马车,里面有两人,坐四人太挤,只好将那两人请下马车,说来也有些过意不去。 车夫驾车太慢,唯一干脆自个儿来。马儿在市街上飞奔掀翻了一些布匹玉器的摊子,摊主正要破口大骂看清楚车上的人马上捂住嘴巴躲到一边等马车走远才出来收拾东西。 麒儿独自一人在街上走,垂着眼看不到周围男男女女如刀如火的目光。如此绝色少年(少女?)世间能有几个! 经过一个卖穗子小摊前麒儿停住了脚步,拿起一缕吊穗看了看,「我要这个。」低沉的声音当场击碎了众家男儿的心。 「公子喜欢就......就拿去吧。」敦厚的男人红着脸结结巴巴话也说不全。 又是这样......麒儿放下一锭碎银子拿走了吊穗。 淡蓝色的吊穗...... 剑柄上的吊穗在哪,还给我。 我烧了。 那是我的东西...... 什么时候魏无双开始与他分你我了...... 「麒儿!」 听见魏无双的喊声麒儿才回过神,可是劈头压来的马车他已经躲不开了。 「趴下!」鬼魅一般的影子直冲向马车,众人只看到黑色马儿飞出一丈之外,落地已不成『马样』。 「麒儿,受伤了没有?」 「死了倒好!」 听到这话魏无双以为麒儿是故意去撞马车,当下就停了心跳,「是我不好,是我不对,要砍我杀我都行,就是别......」 「出来!把他们给我拿下!」赵福一声令下影子护卫立刻现身将麒儿和魏无双围了起来。 「哎哟,摔死我了!」唯一捂着屁股哇哇大叫。 「小侯爷,怎么处置他们」 「把他们拔光衣服丢......丢......丢......」丢魂了!! 唯一盯住眼前的美人眼珠子都快落在地上,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念头,美人,美人,美人啊!! 「你们小心点儿!」 「啊?」赵福知道主人绝对不是在关心他们 「瞎了眼哪!美人啊!」 「是」是美人没错,虽然他也舍不得但是不能违令啊。 「还不给我抬回去,小心别弄花了他的脸,上次那个就给你们毁了!」 「是!」 影子护卫绝不是酒囊饭袋,看出两人武功不俗,必须全力以付,「一起上!」 「等一下。」魏无双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包糯米枣糕递给麒儿,「刚买的,趁热吃」 「快点,肚子饿了!」这些塞不了牙。 「嗯。」 麒儿跃上屋顶坐下,吃着糯米枣糕晃悠着小腿儿看下面的魏无双逗猴子。 「吃糯米枣糕的美人啊!」唯一的视线自始至终就没离开过屋顶上的。 「小侯爷,快走!」 「滚开!」碍事的苍蝇。 不得已,赵福只得不怕死地挡住唯一的视线,「小侯爷咱们快跑!」 「找死......」 诶?待唯一定睛一看,十几个护卫全趴在了地上,「一群饭桶!」 「麒儿!」魏无双张开双手,麒儿稳稳地落入他怀里。 美人就要走了唯一岂会甘心,「等等!」 「还要打么?」麒儿可是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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