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王妃之花烛3(兄弟 年下) “哥,你在画什麽?”十三岁的皇甫奇迹从桌底下露出了小脑袋,好奇地看著一向冷冰冰的二哥露出漂亮的微笑。 “和你无关。”拿起画,暗忖著估计是在自己走神时候溜进来的。冷下脸,无视三弟的存在。 “给我看看。”拉了拉皇甫烨的袖子,小手指了指桌上的画。 “你的书读完了?父皇会来看的。”转移开话题。 收起画,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 碍事的小鬼。 暗暗骂道。他讨厌这个总是插在他和桐中间的弟弟。偏偏皇甫桐还疼他疼得像块宝。 皇甫奇迹。日後,他不火大到把这个臭小鬼丢出去,才是真正的奇迹吧。 “烨?”熟悉的声音让皇甫烨一惊。转头看向声源处──少年神情气爽地向书房方向赶。 “桐?”冰冷的外壳再次化开,笑容从嘴角溢出。细心地叠好画纸放入袖子。 “嗯。我来找三弟,刚听奶娘说他来了这。人呢?”摇了摇手中的糖葫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 “你出宫了?去集市上了?”皇甫烨的眼里放出光芒来。 “是啊。” “怎麽不喊上我?” “出宫转转,没多久就回来了,也没多大意思。” “哦。” 尴尬的气氛。 久久的沈默最终还是由皇甫烨打破: “我的呢?”伸出手,向皇甫桐要糖葫芦。 “我……我只买了一支。”t “切,小气。”假装不满地想要离开,意外地与比自己高一点点的少年擦肩。 在擦过的瞬间,一直保持著愉悦笑靥的皇甫烨轻声道:“我们要成亲哦。” “啪” 满意地听到什麽东西掉落的声音。 以及推开门的小鬼头“我的糖葫芦啊。”的惨叫。 愉悦地勾起嘴角。 “咳咳”喉咙有些痒,不自觉地咳了两声。 真的受寒了? 反正不严重,有空时喝碗姜汤好了。当务之急是去把画裱起来。 成亲?又来了!皇甫桐蹙额。如果只是开完笑,烨也太过分了! “哥,我的糖葫芦。”不满地拉扯著走神的皇甫桐,眼泪汪汪地哭诉著。 “奇迹乖,下次再买给你。”拍了拍皇甫奇迹的头,报以抱歉的一笑。下定决心,尾随著皇甫烨一起去他的寝殿。 “咳咳,咳咳。”想忍住却咳得更厉害了。掏出帕子,捂住口。却堵不住喉咙口的咳嗽声。 “烨。”身後有人在喊他。忽的一慌,又止不住地咳了两声,身後的人愈益靠近。他忍不住地加快脚步。 “烨。”眼见著弟弟越走越快,皇甫桐再次出声喊他。那人却像没听见一般,仍然自顾自地往前疾步走。 “砰” 在他离房门还有几步时,房门狠狠地被合上。 这算什麽啊。 屋外的奴才们瞠目结舌地看著主子唱得不知是哪一出。 “你们都退下!” 一向温文儒雅的大皇子忽来了脾气,吓得众人齐齐散开。 “烨,你开门!”桐的声调升了许多。这两天他觉得自个儿快疯了。先是最宠爱的弟弟忽然说要和他成亲,再是想澄清时,遇到这种莫名的状况。 “我……我不要。” 捂著嘴,惊愕地看著帕上的血色。皇甫烨不住地发著抖。刚刚还好好的,只是觉得喉头发痒,轻咳了几声。才一盏茶地功夫,却咳出血来。 “开门!” 门外不住的敲门声,让他觉得愈加无助。 怎麽办?现在该怎麽办? 从来没有过的心情,就像被逼到悬崖而无退路的马。 恐慌,从皇甫烨如水般的双眸中流露出来。 将军王妃之花烛4(兄弟 年下) “吱呀。”门忽被打开,一只纤长骨感的手将皇甫桐拉进屋子。 “你干什……” 天! 唇上覆著的温热让皇甫桐几乎忘记了思考。柔软的双唇在灵舌的舔抚下湿润而闪著光。熟悉的气息卷走他的呼吸,嘴被翘开,有柔软的东西在齿贝上打著转。 “桐。我们……” 被大力地推开。 皇甫烨难以置信地看著一向温柔的胞兄。 “你疯了麽?”皇甫桐的理智已化为一团浆糊。对於胞弟的所作所为,除了“荒谬”二字,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 “我……”想说些什麽,却像是被皇甫桐恼怒的表情恫吓住,最终没有开口。落寞地站著不出声,像等待判决似的等待著皇甫桐的下一步行动。 “你……”想说些呵斥的话,可在看到烨的表情後,猛地噤声。许久才愤然地吐出一句:“你太顽皮了。” 只是简单的一句责备,既不太轻也不太重。只是点到为止的一句教训罢了。 可就是这样一句教训,让皇甫烨在大夏天里,如身置冰窖,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如果……如果他坚守了十余年的爱,只是一场恶作剧。 如果……如果他悸动了十余年的心,只换来一句“顽皮”的定义。 那麽,桐的珍惜守护算什麽?桐的体贴温柔又算什麽? 难道仅仅是兄弟之缘,手足之情麽? 不要! 他不要这样!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桐的温柔,他要的是爱。就像他爱桐一样的深爱。 他要的是桐的吻,而不是肩膀上的一记轻拍,他要的是桐的爱,而非那宠溺的温柔。 不对,不对! 他悲哀地发现过去的十余年中,桐对他除了兄弟之情真的再无其他。 可是皇甫烨不是这麽容易死心的人,他要再赌一把…… “桐,我们成亲吧。”抬起头,幽幽地凝眸,少年棱角分明的俊脸。 皇甫桐未曾料想到烨仍会突然提出荒谬的要求。 脸色一僵,又摆出兄长的严肃模样:“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麽?” “桐,你在怕麽?”清秀至极的脸庞上缀著的深潭一般的双目倏得射出柔光。让皇甫桐一怔。 “我不会吃了你。”骇人的表情忽然消失,被柔和的微笑取代:“我怎麽会舍得吃了你?” “烨,你累了,该休息了。”慌忙中,他缓缓地靠向门,很想没骨气地逃走。在他面前总是柔顺的弟弟,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瞅著他,让他心里发毛。 “是啊,我好累。”调皮地一笑,向皇甫桐一步步地靠近。 没有退路了。 後背已经抵上门。 “想逃吗?” “不!烨,你清醒一点。” “清醒?我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清醒过,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麽,想干什麽,想拥有什麽?”皇甫烨攫住桐手压制在门板上。 “你……你干什麽?” 皇甫烨没有说话,他用行动,作了最好的回答。 “呜。”唇再次落入对方的掌控之中,他用力推拒著,却被桎梏。 舌像生了意识的水草,彼此缠住不肯松开。 “呼……呼……”终於得到一点自由的皇甫桐甚至没有喘息的余地。皇甫烨体温偏低的手探进了他的衣服。手指灵活地潜到胸口。 “啪” 耳膜被震得发颤,脸偏在一边久久没能转过来。 白皙的颊上泛出不自然的红。 匆忙拉拢衣襟,抬头正视被狠狠掴了一把掌的胞弟:“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麽样子!” 作为哥哥他不能这麽严厉。这一点他清楚,可此时此刻,除了大声地斥骂外,他找不到任何方式来排解心中脩然膨胀著的紧张。手还在发麻,刚刚那一掌想必很重,不知道烨……有没有痛。 …… “我……退下了。”沈默最终还是没能保持太久。皇甫烨推开门,背对著皇甫桐,没有回头。 半晌皇甫桐才缓过神来:“烨!”急切地喊著那个太过熟悉的名字。 在转身的一刹,只有半掩的门户,与散落了一地的阳光还静静地留在原地等他。 这是烨的寝宫。书房三弟在,父皇和爹那自然也去不得,那麽,那麽……烨能去哪? 皇甫桐这麽想著急忙出门去追,却连那人的背影都没能见著。 将军王妃之花烛5(兄弟 年下) …… “我……退下了。”沈默最终还是没能保持太久。皇甫烨推开门,背对著皇甫桐,没有回头。 半晌皇甫桐才缓过神来:“烨!”急切地喊著那个太过熟悉的名字。 在转身的一刹,只有半掩的门户,与散落了一地的阳光还静静地留在原地等他。 这是烨的寝宫。书房三弟在,父皇和爹那自然也去不得,那麽,那麽……烨能去哪? 皇甫桐这麽想著急忙出门去追,却连那人的背影都没能见著。 “咳、咳……咳、咳”没完没了的咳嗽声让他自己都觉得心烦。有些事情总觉得现在不做就永远没机会再做了,可惜,天不垂怜,被那人狠狠掴的一掌,让他连再看桐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混账!”他躲在御花园的一隅不知是不是在骂他自己。 日头升得老高,却仍无法驱除内心的寒意。 以後怎麽办,他该怎麽面对桐? 胸中气闷,却不再咳嗽了。抬头看太阳,觉得嘴角湿润,才惊觉自己竟流下泪来。 又想起那年,他被人推下池子,皇甫桐满面泪痕的样子。时光荏苒,当时的他一定没想到,十几年後的今天,他也会在某个院子的一个角落,同样地、泪流满面。 “桐。”他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只要想到总有一天桐的生命中会出现另一个比他更亲近的人,他就不寒而栗。绝对不允许!除了他没有谁能够接近桐!没有! “咳……咳。” 这没用的身体! 小时候受寒没能调理好的身子是他目前最大的障碍。虽然习武使身体强健了很多,但每逢流夏,旧疾就会像故人一般轻车熟路地找上门来。 掂了掂脚,越上屋顶,以最快地速度向药房方向去。 已值日央,药房里只剩下研究著药材的一位太医和几个奴才。 皇甫烨阴著脸的进入,让胆小的几个太监迅速地退避。 “你们都下去。”阴晴不定的二皇子是奴才们最怕的。太监们应了一声,逃似地退出房。 老太医不说话,他仍专注地盘弄著手里的硫磺。 “当归二两,芍药一钱……”嘴里嘟嘟囔囔的念著些什麽。见皇甫烨不开口,他也就自顾自地配药。 许久,才端详著皇甫烨的脸,忽然脸色凝重地扣住二皇子的脉门。 “您气色甚虚,莫非是著凉了?”捋著白须,老人的表情认真仔细。 烨不说话,他神色平静地瞅著宫里年龄最长,医术最高的老太医。 “许是吧,逢夏必来的旧疾了,能根治麽?” 扣著脉门的,老太医不说话,他的神色忽地紧张而凝重起来。一向自若的表情也僵硬得很。 沈重的气氛惹得皇甫烨心头一颤,却很快平静下来。 “不是普通的风寒麽?” 老人放下了手中的铜秤,示意皇甫烨坐下。 他的心慌得很,这麽年轻的皇子,怎会会上这要命的病? “这寒气入了骨,您也不好生调养,如今已转为痨病。要根治……这、难了……怕是华佗在生也回天乏术。”老太医的声音平静得很,可心却颤得厉害。 他一辈子都效忠皇甫家,如今小主子染上恶疾,就算是冷酷无情,对死亡司空见惯的他,一时也无法接受。 “你再说一遍?”那淡瑾的眸中呈出浓浓的失落来,却不是恐惧。 “臣……”一向艺高胆大的老太医没了下文,不是因为害怕这年龄尚小却心计过人的二皇子。只是……这孩子流露出的落寞。让平静了多年的心忽得疼起来。 与皇甫訾不同,烨的美是从筋肉里透出的柔,掺上骨子里的刚,那种亦刚亦柔的秀美。就是这样一张总噙著令人害怕的冷笑的脸,现在,落寞得让年过花甲的太医几乎流下泪来。 “臣给您开个方子,吩咐宫女立刻煮,先调理著,没准能痊愈。”觉得自己过分残忍了,对於一个处於舞象之年的少年,死亡该是很远的事情。可他这把糊涂的老骨头竟让这变得如此之近。 “有劳。”淡淡地撇下一句。从老太医的表情来看,对自己的病,他也有所了解了。 就先喝著药、吊著命。 能看住桐多久就看多久,到时候若看不住了…… 若看不住了……反正自己也见不著了,眼不见为净。 “别告诉父皇和我爹。”少年似乎想起什麽,离去的身影顿了顿。 “为什麽?”老太医不解。按理推算,二皇子的病大概拖不到冬天,不禀明圣上,可算是欺君。再言之,行将就木之人该早享尽天伦之乐,二皇子也不小了,总该娶个王妃冲冲喜。没准老天开眼,多给这孩子一年半载的…… “不为什麽。”皇甫烨背对著太医,他的表情谁也看不到。 “臣有责将此事禀明圣上……” “不必了……就当……就当本殿求你。”搁下这句,单薄的身影摇晃了几下。太医忙伸手搀住,却被拒绝:“还没有到这个地步。”又是一样惨淡绝然的笑靥。 心被悲哀团团绕住。等太医回神,那一抹影已跃上枝头向御花园方向去了……就像……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飘摇著远去。 …… 将军王妃之花烛6(兄弟 年下) 夏天这麽短暂,转眼就过了秋,飞快地入了冬。 被太医断定不能挨到冬天的皇甫烨,奇迹般地撑著。一点没有病入膏肓的样子。 隔阂让最亲近的两个人变得疏冷,互相避著不见面,就是在难得的家宴上,两人也只是自顾自地喝酒、夹菜,连眼神都很少交汇到一起。 洛壮看著桐和烨,他心里有些明白,可有些事情不能直说,人与人之间就隔著这麽层纸,一旦捅破就不可收拾。孩子的事情要由孩子自己解决。他不能多说什麽。最多也就是问问,为什麽烨最近的气色不是很好。 那个聪敏的孩子也不多说话,只是淡淡地一笑让他安心。 “大哥要娶福晋了?”皇甫奇迹不懂得看脸色,他高兴地吃著大哥夹的菜,问著逗笑了全场人的问题。 别人最多也就当这天真烂漫的小皇子童言无忌,可皇甫烨做不到。嫉妒像野草般疯长。 什麽娶福晋?娶什麽鬼福晋?他怎麽不知道? 宴刚散,便扯著数月没有讲过话的皇兄的手,拉向较为偏僻的御花园。 “烨,你放手,拉拉扯扯得成何体统?”皇甫桐的心隐隐地做著痛,可他仍然必须装出一副兄长的样子才行。 “你要娶妻?”皇甫烨不理会那些教训的话,他正视著皇甫桐的眼睛。 “嗯。”想到未过门的妻子,心里便泛上一阵甜。 那女子,是在数月前出宫时遇著的,当时便觉得面善,回了宫更是越想越是喜欢,巧合的是这女子竟是礼部尚书的女儿,还未婚配。觉得有缘便决定将婚事定下来。 “‘嗯’是什麽意思?父皇知道了?爹也同意了?”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瞒得了他一时但瞒不了一世,到时候大婚那天,他总会知道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除了你。” 觉得这话太伤人,可这话不说将来会更伤。 “你……你……”一时不知如何做结,皇甫烨气闷得不能呼吸:“那女人是谁!” “你想做什麽?”桐的眸中泛起前所未有的冷淡:“杀了她麽?杀了她,我也会活不下去。”说著违心的话,对那女子只是喜欢,要说真的为她去死也过於夸张了。可不知道为什麽,最伤人的话,抑制不住地从那两片皇甫烨锺爱的嘴唇中流出来:“你的爱只让我觉得荒谬,觉得害怕。我们是,也只是兄弟,仅此而已。”皇甫桐的心像被细针戳了一下,不痛却算得几乎让他掉下泪来。怕自己会心软,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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