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频频蹙眉,继而一叹。 皇子尽可以随意些,随一小队人马先行回大营,无有不可。 皇帝却是大事,西路大军沿土拉河,于沙漠中前来,纵使大败卫拉特军,却早已人马疲饥。大敌在前,主帅失踪多日,士气更加萎靡。若不乘此机会鼓舞士气,重整军容,我军危矣。 情不自禁,胤禩回首遥望后方。 皇帝躬率前锋在前。诸军鳞次翼张而进。兵威之盛、弥山遍野、不见涯际、整齐严密、肃然浩大,好不威武! 威武则已。 但,用这个速度回御营,却不知得花上几个时辰。 渐行渐远…… 胤禩回过头来,长吁一声,干脆向后躺靠。 “八弟尚幼,何必像老头子似的张皇?” 浅扬的声调,怡然干净,夹杂着一丝冷傲的悠远感,在猎猎的风啸中,被拉得细长散漫。 “三哥,”胤禩拧眉,佯装抱怨,道:“弟弟分明是愿意回来的,三哥何苦非得给弟弟的脖颈来上一击?一记手刀也就罢了,三哥怎么不下个重手?也好让弟弟睁眼醒来就在大帐里安然躺着歇息。” 胤祉轻咳,淡淡道:“不与你说便罢。” 胤禩蓦地莞尔。 荣妃与胤祉这对母子倒真是有意思。 荣妃马佳氏为人泼辣尖酸,却是宫内少有的真性情之人,因此得圣宠幸十数年不衰。其唯一长大成人的儿子胤祉却偏偏不善言辞,内里好强,外在冷淡。母子二人唯一的相似处,恐怕只有,那颗率性的心。 这也是胤禩重生之初,放心与胤祉交恶的原因。 绊子或许不少,却不会真正下狠手。 当时的胤祉爱憎分明,喜形于色……而现在,已然足够沉稳含蓄,颇具风采。 “八弟莫笑,”策马奔腾之间,语音飘渺、随风而逝:“三哥现在还对八弟的笑声心有余悸。事隔十年,再听到八弟的笑声,三哥会忍不住遂了你那‘安然躺着歇息’的愿,再给你补上一记手刀。” “如此甚好,”胤禩笑着仰首:“反正现在弟弟与三哥共乘一骑,三哥劈晕弟弟之后,可要记得将弟弟送入大帐、捏好被褥、照理周到才行。” 胤祉凝眉,缓缓道:“我不再言。” 胤禩不禁朗然笑出声来。 三哥这脾性,做事认真、一本正经,却偏喜欢到处调侃。赢了也罢,输了就再次一本正经起来,可怪不得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胤祉眉间紧皱,好一会儿,才接着道:“八弟性子三哥还算知道,四岁就可以对三哥挑衅,弄伤三哥背脊;而且八弟在宫里除了几个小的,俱是不予交往。八弟如此,不好。” 浅浅扬眉,胤禩陡然提高语调惊愕道:“难不成,三嫂嫌弃三哥背上伤痕,日日抱怨?!那弟弟的罪过可真是大发了!” 胤祉攒额长叹,猛地劲甩马鞭,一马当前,须臾即到队伍的最前方。 黄幄龙纛,绵延无际。 镶红旗一众很快到达大营。 胤祉将胤禩送入大帐,传来御医诊治,继而吩咐内侍以料理周全。 末了,胤祉出帐,蓦地回首,留下一句:“八弟若闲得慌,可以去与长史多禅公主玩耍一二。” 胤禩一愣,待回过神来,胤祉已然离去。 男女七岁不同席。 三哥,你还真把爷当奶娃娃挑衅。 长史多禅公主…… 上辈子这辈子,她都是皇帝特意从京城带来扰乱敌心的“美人计”。 前世,长史多禅公主连同暖帽、蟒袍、妆缎衬、纯金钩等物被送于噶尔丹。只是噶尔丹照单全收,仗却照打不误。 今生……噶尔丹军心已乱,再送上长史多禅公主,仅是用来扰乱丹济拉、丹津鄂木布等人的心,或者,干脆送给策妄阿拉布坦,以示大清诚意。 胤禩长吁,又是一个可怜人。 疲累不已,胤禩卧躺歇息,却殊无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归来,入御营。 胤祉早早命御医内侍备好一切,帐外待宣。 康熙坐于御座,屏退众人,不动声色。 内侍褪去康熙外袍,御医跪地,小心翼翼地清理脓血,固定腿部伤口。外伤与冻伤都拖得久了,治愈不易,幸好一路护得周到,筋骨伤得也不算太久,因此不会留下大碍。 御医再往上一看,那是……棍棒之痕。 骤然一抖,御医两股战战,不敢斜视。 康熙冷哼一声,再不言语。 世风日下! 这年头,皇帝被人殴打了,不能说、不能怒、不能追究、不能抱怨……还得为行凶者掩护周全、料理妥当不说,甚至心里想着他念着他,忧之所忧、喜之所喜。 那人…… 康熙短吁。 必须暂放私情,专注战场! 胤禔被传入御帐。 一身被风沙洗礼过的肃杀戎装,胤禔简洁利索地行礼。 “胤禔,传朕旨意,我军如遇俄罗斯兵,决不可露枪身!可不战即不战;如若需战,所遇俄罗斯兵必要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胤禔凝神,恭敬道:“胤禔,谨遵皇阿玛圣谕。” 闭上双眼,康熙复又睁开,目光灼灼。 那孩子九死一生立下的功劳,决不可辜负! “传朕旨意,急召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简亲王雅布、前赴大营。”康熙看向天色,对随身侍卫再下一令:“今日申正,召诸臣见驾。” 歇息不过三个时辰,康熙便已起身。 洗漱、整理、伤药,再喝下一碗醒神药汤,康熙逐渐清醒。 之前西军一战,博硕克图汗皇后阿奴哈敦、戴巴图尔宰桑等人中炮身亡。 噶尔丹之军队虽受重创,但在康熙失踪的几日内,沿塔密尔河,西趋塔密尔,沿途收拢失散部众,已集结收拢八千余人。 加之俄罗斯万人兵马虎视眈眈,噶尔丹以此为依,更是拉拢了部分中立部落。 康熙冷笑。 一切症结都在俄罗斯。 然,俄罗斯观望至今,多有探测,却未对清军发动任何战争。 都是,胤禩与那五十位将士所造之势! 俄罗斯前锋早已回禀主帅:“大清有神器,人皆有之,一人杀十,五十人将千人大军射杀近半!我方毫无胜算!!” 乘着这个势头,定要添上一片热油,更加上一把烈火…… 不战而屈人之兵,令俄罗斯胆惧而逃! 如此,才可放心与噶尔丹—— 决一死战!!! 小剧场: 《三八交恶之路》 “这也是胤禩重生之初,放心与胤祉交恶的原因。” ——三爷掀桌:“尼妹!欺负老实人啊喂!!!” “三哥劈晕弟弟之后,可要记得将弟弟送入大帐、捏好被褥、照理周到才行。” ——三爷跳脚:“(#‵′)靠!!你家有小九那个金元宝,请不起菲佣吗?请不起吗?调戏亲哥不厚道啊喂!!!” “难不成,三嫂嫌弃三哥背上伤痕,日日抱怨?!” ——三爷撞墙:“(╰_╯)#!!挖人隐私、狗仔行为可耻啊靠!!!” 无责任番外:太八春宵夜 (这是与正文无关的番外……) 当胤禩被太子设计,主动调戏,却反遭轻薄…… “你……你居然没有……” “八弟,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可怨不得二哥。” “二哥从来都不是君子,念叨了那么久的人主动轻解罗裳……”胤礽俯身,暧昧地擦过胤禩耳际,轻声呢喃:“二哥是断断忍不住的……” 胤禩恼怒不已,双脚使力一击,又被胤礽硬生生地给压了下去。 胤礽扑哧一笑,捧着胤禩的脸,戏谑道:“八弟听话,先让二哥香一个!” “你……呜……”胤禩尚未出口,只觉一阵湿热。 唇齿交磨,细腻绵软,口舌缠绵,轻、缓、柔软。 两人分开的瞬间,胤禩急急地呼喊:“等一下!” 胤礽凝视胤禩,流波暗转,嘴角浅扬,沙哑道:“八弟还有何事?” “我……我……”胤禩涨红了脸,咬牙,一字一顿道:“即使是雌伏,弟弟也要在上面!!” “毕竟是第一次,若让八弟在上面瞎折腾,只会更痛,二哥不愿你受伤。”胤礽低笑,双手却不着痕迹地把胤禩压紧了:“八弟乖……二哥会好生待你的……” 乍一听那哄孩子的语气,胤禩怒火中烧,可偏又挣扎不出,粗口倏地脱口而出:“你他妈给爷下去!!” “八弟这粗口的毛病怎么总也改不掉?”胤礽佯装不满,微一用力,靠上胤禩的脖颈,以齿细细摩挲:“这温润气韵、竹露风华,如此毁损,该是多么憾然……” 语言之间,胤礽渐渐低沉、暗哑……最终,仅剩一丝呢喃般的尾音。 胤禩些许战栗,不经意间……眸子里,氤氲弥漫、雾气朦胧。 蓦地…… “差点二哥就入迷了,”胤礽停下,眉头一挑,嫣然一笑:“八弟的脖子上是万万不能留下痕迹。” 胤禩一声不吭,干脆将头转向一边。 陡然一凉,胤禩惊得几乎跳起,上身最后一层障碍已经离体,胤禩小心谨慎地打量着身前的胤礽…… 是流连的目光。 从脖颈到脚踝,笑意、狼性、势在必得。 胤禩猛地有了逃跑的渴望,脚一瑟缩,倏地起身,却又立刻被胤礽扑倒。 “八弟莫动……二哥自制力不佳……你明明是知道的……”胤礽的声线飘忽不定,沙磁到了极致:“八弟听话,乖乖地让二哥咬一口。” “你……你……”胤禩恼羞至语结:“你……你居然好这一口?” 胤礽蹙眉,不解道:“哪一口?” 胤禩抿唇,认真道:“咬一口。” 胤礽沉思,摇头道:“不是的。” 胤禩一喜,轻声道:“是真的?” 胤礽一笑,坚定道:“是很多口!” 就像是要证明“说到做到”似的,胤礽意味深长地莞尔,蓦地俯身,紧贴着胤禩的腰际,浅咬…… “啊……”胤禩不由自主地轻呼。 不是疼痛,而是酥麻。 酥到骨子里,麻进脑海里……痒,挠心尖的痒。 胤禩强硬地收回理智,拧眉,不甘之情愈演愈烈,胤禩猛地凑近胤礽,低吼:“爷要在上面!你给爷滚下去!!” 睁大无辜的眼睛,胤礽理所当然道:“但是在上面,本宫比较方便下口。” 胤禩气结,立时抬膝,向上就是一击。 下位本就不易使力。胤礽轻松一偏,嬉笑着躲过。 “你……”胤禩语噎,陡然发现言辩之才,在这种状况下根本毫无用处!骤然发现胤礽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下身,胤禩惊愣,脱口而出:“停!!弟弟……弟弟回去练习妥帖了,再……啊……” 该死的!那混蛋居然…… 胤礽眯起眼睛,手掌猝然一收,含笑缓缓道:“八弟希望怎么练习?” “啊……嗯啊……”胤禩周身战栗,无意识地蜷了起来:“你……放手……混蛋……啊……” “八弟不喜欢这样练习吗?”胤礽满脸憾恨的表情,私底下却恶意加快了手里的速度,继而长叹:“但在开始之前,总要先释放一次,使八弟舒缓身心。” “放屁!”胤禩怒然扬拳,却颤了又颤,随后瘫软着倒在床上……喘息不止。 胤礽安慰似地靠近胤禩,温柔地亲吻身下之人的脸颊。手里开始用指甲轻轻刮拭…… “啊……呜……”胤禩失神地呜咽,蜷缩着不断摇头。 胤礽凑近,左手将胤禩整个搂进怀里,然后,右手……加快速度…… …… 胤禩酥软在胤礽的怀里,粗声喘息。 胤礽赶紧抱紧了,伸手轻轻地拍抚。 胤禩凶狠地抬起头,恶声恶气地呵斥:“干什么?!拍什么拍!!爷又不是小十二!!!” 眨着眼睛,胤礽思忖良久,发现自己无语反驳后,便干脆低下脑袋,继而,以更凶狠的姿态使劲儿地吻倒怀里叫嚣不已的人儿。 亲吻、缠绵、交织……良久…… 胤禩见胤礽拿出一只玉瓶,眉头越皱越紧…… “八弟。”胤礽笑嘻嘻地走来,双手沾了许多,伸向…… 胤禩眯起双眼,抄起枕头直接砸到胤礽脸上。 “八弟……”胤礽委屈地叫唤。 “二哥,”胤禩扫了一眼胤礽,直指胤礽下身,冷冷道:“要涂,就给爷涂在你那命根子上!” 接着…… 接下来,无论是对胤禩还是胤礽,都是一场噩梦。 胤禩瞪大水润的眸子,眼泪汪汪道:“爷很疼。” 胤礽抹掉满脸的冷汗,哭腔颤颤道:“孤更疼。” 胤禩瑟缩一下又一下,泪眼摩挲道:“你先拔出去。” 胤礽喘息一次又一次,哭声阵阵道:“我拔不出啊!” 胤禩使劲儿瞪大双眼,凶恶狠绝道:“你不拔,爷明儿个就下不了床了!” 胤礽用尽力咬紧牙关,冷厉乖戾道:“硬拔了,孤这辈子就断子绝孙了!!!” 也不知是僵持了多久…… 逐渐地松软、湿润、畅快…… 意乱情迷、遗失所有…… 床板吱呀吱呀地动弹。 将要……攀上最高峰…… 胤礽眸子湿濡,猛地双拳紧握,几乎掐出血来,一瞬间抽身而退。 尽洒床单…… 胤礽不停喘息,习惯性地抱起胤禩,温柔地拍抚。 好一会儿,胤禩抬起头,不解道:“一次就完了?” 胤礽低头一吻,笑道:“休息吧,别累着。” 胤禩垂下羽睫,难得听话地缩进胤礽怀里。 蓦地抬头,胤禩嫌弃地瞥向胤礽,睨了眼床单。 胤礽正兀自傻笑,再看床单,只觉一盆冷水自上由下,无情地泼落。 那是……脏兮兮的被单。 “奴才们呢?”胤禩起身向外张望。 “咳咳……”胤礽掩面轻咳,尴尬不已:“全部被本宫遣退十丈之外……” 胤禩睁大双眼,恶狠狠地问:“你原计划还干些什么?!” 胤礽托着脑袋,思忖了良久,认真道:“想听八弟哭喊求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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