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副嘲讽、不屑模样,可他的话却让慕容烟听得身体不住轻颤。 “你说什么……慕容千他……灭炎国……你还认识铃儿?你到底是谁?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慕容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多日来水米未进的他却无力的很,刚想用站起,腿脚便又软了下去。 少年见了想伸手去扶,可被男子给拦住。 “我只能告诉你,云国与炎国正在对峙,不日便会打起来,而你那弟弟此刻也生死不明,不过听说已经掉下雪国的一个断崖下死了,若是想阻止战争弄清事实真相,就好生呆着,若有了时机,我们会救你出去的,但前提是你得答应我们一件事。” 慕容烟看着面前这个看不清楚面貌的男子,心中骇然诧异不断。 他知,他若是想出去那么就必须要以相对的代价来换取,这是他多年来做生意的基本。 “什么事?” 男子轻笑一声,弯下腰看着慕容烟道:“至于什么事嘛,那就等我好好想想,没有想到之前,你就好生吃喝等着吧!” 说完不理慕容烟眼中的冷意,拉着少年快速离开密室。 “千,你可真是糊涂,不过却怪我疏忽了,只是铃儿……”双手紧紧捏着,心中慌乱不已。 而离开的少年和男子避过人群回到一间小房内,见无人跟踪这才安心的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 “小然,你……我们不是说好了只救人的吗?你怎么还和他说什么交换,那不是明摆着我们目的不纯,若是耽搁了救不出他来,那么夕方月那坏蛋便会得逞。”少年走到男子面前质问道。 男子喝了一口水后,这才奸诈的笑笑道:“我这是收利息不算卑鄙,再者说这买卖是双方答应的,若是他不答应我们也无法啊!颜,你不要太过善良,那样会容易吃亏的,放心,我不会耽搁事的,而且还会为你争取该有的幸福。”就算你不爱我,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抛下颜的……离。 “幸福的话,我已经不在乎有没有了,只要那人活得好,我便好,还有小然,若是你们俩能好,那便是我的幸福。”少年似想到什么让他耻辱的事,双手不自觉的捏紧,脸色也变得煞白。 “颜……”男子站起把少年抱进怀里,疼惜的紧紧抱着,当日自己被关进牢里不断受刑,整整一月,心知自己死定了,可谁知却被放了,一打听之下便得知是颜用条件换来的。 而那条件便是光着身体从离国皇宫走回家,呵呵……从小到大,自己每每被关被打,颜……这个纤弱少年便想尽办法救自己,无论对方如何刁难,他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做到。 颜,我一定会让离回到你的身边……一定。 第十六章:回宫 殿京——雪国的京都 此刻,已经午后。 从安宴城道殿京只需半日就可到达,到了殿京后,才知不愧是一国京都,这大街小巷无不做满生意买卖,一路走来,除了人还是人,虽地上全是雪,但是天空中的太阳可一点都没有偏心的照在大地之上,因此,今天和昨天一般晴朗的很,也热闹得很。 无论住房、商品又或是人们的穿着打扮,可谓讲究非常,根本就不似他处小城小地般随意不起眼。 由长孙名一路请至此地的一辆马车,正不慢不缓的在宽大的街道上行驶着,凡是路过,道上的人群就会主动站到两边,而且不出声静静打量着这由当今长孙大人陪衬的马车。 众人都在想,这能调动长孙大人的人除了当今女王就无他人了,因此,都在猜测这马车里的人定是尊贵有身份之人。 想到这里外界传言的那个秘密就从大家心底给再次提了出来。 雪国的储君、圣主的后人……小王子殿下。 一有这一想法者纷纷把目光往那马车内一个劲的看,似乎想用目光把马车给看通透了,悄悄马车里的人到底长啥模样,是什么人…… 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始终一无所获。 因此,众人只能看看马车,而不能解疑惑。 马车内,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似乎刚坐稳就又弯腰伏地,对着一边就呕吐起来。 “尘儿,你怎么样?不是说会好些吗?怎么会这样?” 一路上,自从慕容雨尘醒后,就一直吐个不停,硬是吃啥吐啥,到最后无东西可吐后竟然干呕起来,眼看就要吐的虚脱。 钟离一个劲的着急,看着却无能为力。 方才叫了平昱来,给了一颗药丸说是吃了会好些,可这一会功夫,又给全吐了。 “难……受……”只吐出两个字就软倒在钟离怀里,闭眼喘起了气起来。 “因为马车的颠簸,所以才……不过再忍忍就好了,只要一柱香的时间便可以到皇宫了。”平昱说完闪身就走出马车。 “铃儿,到舅舅这来。”雪月伸手把钟离怀里的慕容雨尘给揽了过去。 像只小受躲在雪月的怀中,只是眯起眼睛看了一下雪月,就又闭上。 因为只要他一集中精力,胃就不舒服的想吐,只有闭上眼睛胡思乱想才能分散注意力。 轻拍着慕容雨尘的背,嘴边轻哼着一首婉约柔和的调子。 钟离坐在一边脸色有些黑沉,但见慕容雨尘听到雪月哼的这首曲子后,竟有了精神,这才好看一些。 “娘的吟梦,舅舅……你听娘唱过是么?”半眯着眼睛看着雪月。 听着这熟悉的调子,仿佛又回到了儿时,每每睡觉都得听着娘亲的轻哼声才睡得着,可自从自己出谷来就听不到了,起初是逼着慕容烟哄自己入睡的,可是慕容烟越唱自己就越是清醒,到最后一点睡意没有不说,还一夜就坐到天亮,之后才慢慢习惯了不用哄也可以睡觉。 可如今听到雪月这般和自己娘亲一样的清唱,只觉久违的温暖再次回到了心中。 “嗯,小时候,你娘就是用这首调子哄舅舅睡觉的,久而久之便学会了。” 雪月见慕容雨尘精神好些,心中放心不少。 而钟离却暗下把这首调子给记在了心里。 若是尘儿下次睡不着,那我就可以哄他睡觉了。 “我六岁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娘,不知道她可好……唔~还有爹爹……舅舅,等你结束了这里……和我一起回……雪谷好么?”回想起幼时的种种,慕容雨尘竟不知不觉的闭上眼,心中那想吐的感觉也渐渐淡去。 听着这轻声梦语般的话,雪月把人抱松些,应道:“嗯,舅舅处理完这里的事就陪铃儿回家。” “……嗯……好……”话很轻,待说完后听着雪月的轻哼声就这般睡着了。 “还是舅舅有办法,嘿嘿,这调子我记住了。”钟离接过睡着的慕容雨尘对着雪月便是感激一笑。 雪月看着钟离一副小心翼翼模样,心中好笑,这杀人无数的无杀楼主竟然也会这般温柔体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进了皇宫,你只管好好守着铃儿就是,其他事都不要让他参与,我自会处理。” 钟离笑笑没有回答。 在钟离来说,他只在乎慕容雨尘如何,其他人或事,他根本就不关心也无暇理会,但若是慕容雨尘想要做的,就算是付出所有也会为他完成。 而且讨厌别人用命令的口气跟他说话,雪月的话他只是出于欣赏更重要的是他是慕容雨尘的舅舅,所以才不去计较。 看出钟离的心思,雪月也不揭破,只道钟离年轻傲气的紧。 说话间,马车就停在了皇宫门口,早在他们进殿京,雪王就命人把周围的所有人一一驱散,而且还站满了兵士,为的只是迎接他们。 马车一停,雪月率先从马车内走了出来,其次便是钟离和抱着睡着了的慕容雨尘。 看着这座白色的宫殿,雪月感触良多,二十多年前自己从这个地方离开直到现在才又一次的站在了这块土地之上。 久违的憎恨感也再次涌上心头。 没有多说一句话,带着众人便踏进了皇宫。 就在他们进了皇宫后,身后不远出一个身影快速闪过,停留之际只见到那双带着阴沉的目光。 而另一头,一个带黑色纱笠的黑衣男子也紧紧看着那走进皇宫的几人,他不像那一闪而过的身影,而是就这般静静看着,虽然看不清楚面貌,但却能感觉从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淡淡哀伤。 直到看不见、皇宫大门关上的瞬间,男子才慢慢顺着墙蹲在角落。 手慢慢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旧、颜色却仍然鲜艳的香袋来。 一朵红色血梅,指尖轻轻如对珍宝一般的摩挲着,然后很是小心翼翼的从袋中拿出一块白玉来,玉上雕刻着一朵莲,很精美漂亮。 拿在手里,看了许久。 修长的手指也不断摩挲了数遍,这才不舍的装起收进怀中。 一系列的动作是如此的轻柔,却让人看了觉得眼角发酸。 就在这时,一个拄着拐杖、浑身上下衣着破烂的憔悴少年急忙走了过来。 男子一看,立刻转身便走,没有一丝停留,待少年来了,见无人,满脸全是失望,看了看周围继续找了起来。 但在看到眼前的白色宫殿时,少年眼中出现数不尽的思念和担忧,但最终还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后转身便寻找着什么离开了。 而雪王寝室,此刻正聚集三个白头发老头,只见三个老头皆穿一件紫色外袍,表情严肃认真的直直站在雪王面前。 而雪王却不时轻咳的扫一眼看着自己的三个老头,完全是漫不经心的态度。 这种局面从天未亮就到现在,三人只看不说,而雪王也只是批阅奏折,懒得搭理般不发话,没有让三人坐也没有问三人来的目的。 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须强调做作。 “启禀陛下,长孙大人在外面求见。” 雪王这一听,那无力涣散的目光这才有了些神采,可就在她要开口时,只听三个中的一老头冷声道。 “陛下还要一意孤行么?”说话的是中间个子高大,脸型显得很尖刻的老头。 “朕决定的事任何人不能改变。”雪王虽中气不足,话中还是带着威严的气势。 “王,数百年来,从未有男子当王,更何况此子还与圣主有关,圣主可是违背了圣女……”右边的一个老头见雪王语气没有半点软的迹象,上前两步道。 “什么圣女……若不是这圣女一说……咳……咳,我雪家会没有高寿福缘之人么?难道你们要看朕去了,还担忧这雪国落入他姓之人手中不成,你们……退下,朕不想看见你们!”雪王边说边咳嗽,硬是把那苍白的嘴角咳出一丝殷红来。 三人见了立刻不敢多说的迅速退去。 三人出来的时候恰好遇见在门外等候的长孙名。 “长孙,你破坏了誓言。”刚才没有说话的老头紧紧看着长孙名,恶狠狠道。 “我是陛下的臣子,也是雪国的一员,我不想看到雪国瓦解。”说完话,转身就走了进去。 三个老头听了,眼神一黯浑身一怔,最后无奈摇头,甩袖而去。 “长孙如何了?”抹去嘴角的腥甜,雪王焦急地看着长孙名。 “陛下,都来了。” 第十七章:故地重游 推开门,灰尘立刻扑散而来,平昱见雪月不躲也不避,伸出手拉着发呆的雪月就走进门内,这才避免了被灰尘眯眼的后果。 “月……”平昱刚想问怎么不躲,可一看雪月,却吓了一跳。 那双清冷的面容上此刻竟流下了泪来。 他从未看到过雪月哭过,就算是笑都很少,还是从慕容雨尘出现后,才看到这张绝美的脸上出现的一丝淡笑。 可如今……却流泪了。 雪月没有理会平昱的惊诧,只是自顾自的看着院内的摆设。 这里是雪国的冷宫,也正是当年的他长大的地方。 二十多年了,这里的所有一如从前。 两个摆在破旧宫殿前的石凳,一棵红如似血的梅花。 没有多余的东西,除了这两样。 每每记起梅下追着姐姐跑的情景,就忍不住笑,每每想起坐在冰凉石凳上一起吃饭一起数雪花就会一阵心酸。 只是一个五岁的女孩硬是把一个婴儿给养大,而且还得悄悄的小心翼翼的,若是被人发现,死的就不止自己一人。 缓缓走到正开得艳的梅下,静静的看着飞落在地的花瓣。 “平昱,你可知这株梅是谁种的”伸出手接住两片,然后用指腹轻轻的摸着花瓣。 看着花瓣下的紫色身影,平昱竟觉得,此刻,雪月不是什么醉迷楼的主子,更不是未来的君王,而是一个带着无限感伤的普通人。 走近,脱下衣服披上这显得越发单薄的身体。 “圣主和你。”简单不带丝毫停顿。 感觉到身上的热源,雪月仰头,闭眼,似在回忆一般。 “我三岁时与姐姐种下的,而后两年里就开了花,第一眼看到梅时,我守着看了一夜,而姐姐也陪着我看了一夜” 平昱没有出声,只是站在身旁,听着雪月不断诉说以往。 他知,这里是他的归属地,也是他最怨恨之地,背负着妖孽一说的他吃尽苦头看尽哀凉,出生便没了爹爹,而父亲更是见都没有见过,除了一个耗费心血把他养大的姐姐,就再无他人关心怜爱。 “以后你不会是一个人,有我……”平昱见那闭眼的眼角再次流出泪来,心中痛不能言,上前便把雪月给揽进怀中。 他要陪他一世,不再离开。 “……”没有说话,任自己被平昱抱着,没有睁眼,任那流不完的泪滴落。 这一刻,他思起过往,直觉空空如也,似乎什么仇恨也跑得一无所踪,有的只剩下这个让自己得到温暖的怀抱。 轻风起,冷梅香,谁家思念寄苍茫。 路远远,心思长,盼好儿郎归故乡。 宫殿一头,正在吃着点心的慕容雨尘站在窗外,边看皇宫里的景色边含糊不清道。 “离这里的摆设和装饰都像极了雪谷里娘亲的住处,看来……我的那位外婆也不全对娘亲无情,只是碍于外公之事牵连到娘亲而已,不然不会将娘住之地保存得如此,更不会放下话不让任何人住进这里,并且交代了姨娘每日命人打扫清理。” 钟离倒了一杯水递到慕容雨尘的嘴边,后者见后乖巧的张嘴就喝了一小口。 “情爱之事本就可以让人迷了心智,本是在乎的却硬是排挤除外,就是因为看到了会引起国王才这般无情。”钟离淡淡说道。 “嘿嘿……离也有这般见解,不错。”慕容雨尘突然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钟离一脸感触。 “唉!难道我在尘儿的眼里就这般的没有见解之道……相公,你这到是冤枉我了。”放下杯子就哀怨的往慕容雨尘肩头蹭,蹭得慕容雨尘一阵麻痒轻笑。 “呐,别闹了,我问你,那大典什么的,是不是两日后举行,到时……舅舅他是否就登基为王。” 恐怕雪国内部不会如此轻易的就接受舅舅的身份…… “不错,是两日后举行,不过……至于登基可就有难度了,现下的雪国可是分为两派,一派为神殿祭祀宫,一派便是以长孙名为首的皇家近臣,祭祀宫里根本就不同意立男子为王,并且他们还不知道当王的不是你而是有着妖孽之名的舅舅,若是如此,怕是会掀起轩然大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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