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略知内情的俩字母君，鉴于种种原因，暂时不方便告诉柳茫真相，以致于—— 三天后，丹凤城内流言四起之际，一切都已经晚了。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说的便是“舆论”的压力。 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这句话，在大多时候，不过是宽慰人的说法罢了。正如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柳茫得知“柳家俩禽兽兄弟乱伦”的消息，是在第三天准备“媳妇在哪里”铺子重新开张，结果老婆饼还没卖掉一个，就被扔了俩臭鸡蛋的时候。 扔他鸡蛋的是个头发花白，牙齿掉了一半的老太，对方神情激动，一脸鄙夷中带着厌恶的表情，骂了句：“禽兽！你弟弟那么小，你怎么下的去手！” “你们是兄弟啊！怎么可以做这种事！真是败坏我们丹凤城的名声……”周围的人不断地附和道。 柳茫还愣在原地，倒是“小白”先反应过来，直接把人赶了出去，直接关了铺子，跟逃命似地跑了回家。 可是，事情并未结束。 “柳茫君，我去查过了，消息是冯老徐娘放出来的。” 柳茫一边脱下弄脏的外袍，眉头微皱：“她一个乡野村妇，哪来那么大的能耐？” “瞎凑热闹的人多了，爱嚼舌头的人多了，什么八卦自然也就传播的比较快了。” “可你们之前收集到的资料不是说，冯小红的名声很臭么？” 对于不幸沦落风尘的青楼女子，柳茫并不歧视，相反，还有些同情，尤其是这样不幸的人，还能凭借自己的坚持，逃离苦海，换回自由，更加让人钦佩。 但显然，当年的冯金莲，并非柳茫以为的那种“奇女子”，骨气和气节，她没学到，精明、市侩、手段阴谋倒是学了个十足。 跟众多凄惨收尾的青楼女子相比，冯老徐娘的一生，可称之为“精彩纷呈”。 她没有尊贵的身份背景，没有强硬的后台，甚至于无才无德，容貌顶多算得上中等，气质这种东西，如今在她身上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出彩的角色，凭着一股狠劲，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地，总能满足她心底那无边无垠的嫉妒心，贪婪…… 明明是人尽皆知的丑闻，她照样可以厚颜无耻地装得跟没事人一样，粉饰太平之下，将自己化身为最无辜的路人。 就是这么一朵奇葩，在这个小小的丹凤城里，兴风作浪多年，照样安然无恙。 柳茫不解地摇摇头，裹了件厚重的披风，坐在火炉前，继续道：“这女人要是生在后宫，估计谁也不是她的对手。” 牛c关上房门，撇嘴道：“小流氓，你这可就说错了，那死老婆要是真的进了宫，就是个炮灰命。少了男人‘伺候’她，她还不寂寞死。” “牛c，你毒舌了。”牛a微微一笑，旋即转移了话题，“柳茫君，青月的事，你想不想知道？” 这会儿，其他三人都不在，估计是解决麻烦了，因为宅子门外也凑了一群人，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地朝门口扔臭鸡蛋、烂菜叶子，嚷着喊着地要柳家俩兄弟滚出去…… 柳茫愣了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还是等他亲口告诉我吧。” “那你想好了，选谁跟你一起双修？” “……” 柳茫无语地瞥了眼一脸激动的牛a，低头，假装没听见。 他当初决定离开王宫，除了柳影仙的隐瞒和欺骗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其实还是秦诗诗。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他却始终没能放下。 毕竟，秦诗诗待他极好，又是为了救他才丢了性命，眼下，秦宣生死未仆，柳茫正烦恼着，又哪会有空考虑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更何况—— “七色夜明珠缺一不可，等结界确认能开启了，再来讨论这件事也不迟。” 柳茫没想到，最后竟是经常乐忠于打击他的牛c替他解了围。 “不过，小流氓……” “嗯？” “你到底是个男人，就不能果断一点吗？” “哈？” 柳茫困惑地张了张嘴，着想想不明白，牛c刚才还好好地，这会怎么就发火了呢？ 察觉到他的疑惑，牛c板着脸解释道：“反正外面流言蜚语的传得也够乱了，我看你和……小白，干脆假戏真做好了。” “牛c，你……” 不等柳茫反驳，牛a已经激动地跳起身，所幸及时接收到牛c的眼神示意，只等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 俗话说：难得糊涂。傻人有傻福。 有人就是因为太聪明，太理智，所以才过得不快乐。 但感情的事，无所谓对错。 如果是两情相悦，如果两个人的心够勇敢，够坚强，能相互扶持着一起走下去，外人如何非议，又有什么关系呢？ 人活一世，如果不能做自己，凡事顾虑太多，思前想后，处处为他人而活，那跟戴着镣铐跳舞有什么区别？ “小流氓，你不是救世主，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大英雄，你没必要顾忌那么多，想爱谁就爱谁，那是你的自由，旁人不能代替你活下去，也不能帮你过日子。” 这一番话停下来，柳茫不得不承认，他震惊了，可是—— “做人不能自私……牛c。” 说完，苦笑着撇撇嘴。 他知道，对方故意提到小白，提到“兄弟乱伦”，其实是在逼着他面对自己的内心。 牛c成功了。 明明不是专一长情的人，明明已经被骗了那么多次，明明连他最亲的人都是被那人害死的，可他……居然那么犯贱。 为什么除了柳影仙，别人就不行了呢？ 柳茫纠结地捂脸。 “柳茫君。” 牛a担忧地上前，戳了戳柳茫的胳膊，他差点没忍住要把“小白”就是柳影仙的真相说出来了，话到嘴边又及时刹车。 柳影仙害的他们家柳茫那么难过，还偷走了小流氓的心，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地放过那人呢？ “小流氓，你如果不想那么痛苦，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柳茫挪开手，有些忐忑地问道。 牛c微微一笑，朝牛a招招手，后者了然地点点头，从随身空间包裹里面找了半天，终于掏出一只让柳茫觉得颇为眼熟的药瓶。 “情醉？” “嗯哼，三个月未到，你身上的药性还没消失，如果不想白素那么快找到你，又不想被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困扰太久的话，就吃看这药吧。反正也就差那么几天而已了……” “那我昏迷后，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可怎么办？” 柳茫踌躇着，没动，良久，吐了这么一句。 牛c脚下一踉跄，直接倒地，喘息道：“那你希望醒来的时候看得谁？” 柳茫不语，一脸沉思，半晌，问道：“白素找来的话，会很麻烦么？” 正如秦诗诗所言，白素不算秦家的死士，只听她一个人的命令，而现在—— 秦宣下落不明，柳茫去寻找他的过程中，多一个帮手，多一份力，也没什么不好的。 唯一不放心的是，白素和“小白”见面后，会不会大打出手？ 毕竟这俩人曾经算是敌对关系吧？ “不麻烦，顶多多个尾巴。”牛a摇头，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 秦诗诗虽然死了，但有个问题，他一直没想明白…… 什么问题？牛a暗问道。 牛c微微摇头，言下之意：现在不方便说。 柳茫看着这俩在他面前神神叨叨的，不禁纳闷了：“你们俩，是不是又有事瞒着我？” 牛c反应极快：“没有，我们只是在想，该如何解决冯老徐娘带来的麻烦。” “清月不是说，一切包在他身上吗？” “他是风灵族的人，如果主动出手伤人，置人于死地，会受到天罚。” “天罚？” “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天谴，做了亏心事被天打雷劈什么的……” 牛c老神在在地说道，暗中补充道：不过天罚什么的，完全要看几率，运气好的话，什么事都不会有。 也怪这俩平时习惯了凡事藏一手，说话说一半的坏习惯，柳茫这会是真担心了，思来想去，玄魍、青月都不方便动手，那么丹凤城里面这颗毒瘤，干脆由他和“小白”去亲自拔除？ 第一百一十五章：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柳茫的想法，遭到了俩字母君的一致反对。 倒不是牛a和牛c要包庇柳影仙，实在是他们做了“亏心事”，心虚之余，只能一直瞒下去。 暂时还不能让柳影仙的身份被揭破。牛a心想。 否则前功尽弃不说，连他们也会遭到牵连…… 所幸，柳茫也只是想想罢了。 毕竟他还没那么狠的心，去做那么“血腥”的事情。 “柳茫君，私以为你还是坐着看热闹比较好。” “我也觉得，青月会比较靠谱一点。” 面对这俩“吃里扒外”的家伙，柳茫的心情只能用“……”来形容。 半个时辰之后，“小白”、玄魍、青月相继归来。 今天轮到玄魍下厨，柳茫特地在吃饭之前，偷偷地吃了些糕点果腹，等熬过那一餐之后，就让“小白”去给他加餐。 并非柳茫埋汰玄魍的厨艺，一个连油盐米醋都分不清楚的人，他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偏偏对方个性好强，不服输，被他“嫌弃”过后，愈发积极地下厨，意图扭转他的形象…… 脑子进水了吧？柳茫腹诽了句，碍于“小白”和青月这俩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下，就只能耗着了。 “小白，情况怎么样了？” “第一宫的秘药，很好用。” 柳茫：“……” 俩字母君很不厚道地笑了，虽然没亲眼看到当时的情况，但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不能取人性命，但不代表他们就束手无策了。 哪个嘴巴不干净，直接把人弄晕了，再让青月“送”走，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丹凤城的人之所以会轻信流言，反应还那么强烈，其实说穿了，不过是冯老徐娘丢了点蝇头小利，任何地方，都不会缺少那些心术不正的主…… 有人出谋划策耍诡计，有人获利自然要营造声势，加上冯老徐娘的姘头里面，总有那么几个在丹凤城里面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自然而然的，柳茫“乱伦”的罪名就这么地被坐实了。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了赶走我和小白，他们这般大动干戈，值得么？” “人为了出一口气，冲动之下，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牛c嘲弄地反问道，他本来就不喜欢冯老徐娘，打从第一眼看到那女人，就知道对方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还真让她折腾出那么多事来…… 换做其他人的话，估计早就被打趴了！ “这不是第一次。”青月忽然道。 柳茫一听，立刻凑了过去：“怎么回事？” “小白”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一些很严肃的问题，没有参与进来。 俩字母君对视了一眼后，也挪了过去。 状似无意地瞥了眼“小白”，青月故意挨近柳茫，语气温和地说道：“之前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事情嘛？” “嗯嗯。” 柳茫点头，全然没有发现他和青月的距离太近了点，以至于某人已经无法继续假装淡定了。 “看得出来，你已经找到了你的答案，而现在，轮到我来兑现承诺。” “……” 柳茫不语，在对方目光灼灼的直视下，两颊滚烫。 此时此刻，他是多么地庆幸自己脸上还戴着一层人皮面具啊…… “故事很简单，只是有点乏味。” “没事，你说，我听着呢……” 青月微微一笑，伸手，正要揉柳茫的脑袋，徒然接收到一道警告的眼神，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戏谑，最终，还是放弃了跟对方挑衅。 “千年之前，大灾难过后，风灵族生死存亡之际……” 兽人半仙族发现了一片新大陆，也就是今日的兽人部落。 但资料和力量都极其有限的情况下，为了本族的利益着想，兽人半仙族拒绝了其他部落的求助。 一场混战就此拉开序幕。 战争结束之后，各部落损失惨重。 开启兽人部落结界的七色夜明珠缺一不可，没有橙色夜明珠，其他部落根本无法进入那片新大陆。 但在当时，兽人半仙族的长老们却很狡猾地给了其他人生存下去的希望，也就是他们所信奉的真神留下的千年预言。 只要找到千年预言中的异世之魂，便能找到让新的力量之源。 青月作为当时的风灵族族长，带着仅存的百余名族人颠沛流离，看着族人的力量不断退化…… 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地活了下去，带着混战的唯一战利品——青色夜明珠，独自守候着那份渺茫的希望。 为了能等到奇迹出现的那一天，整整一千年，青月封印了自己的力量，变得跟普通人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他不老不死的特质。 因为这个与众不同的特质，他不能长久地待在同一个地方，以免被当做异类追杀。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遇到了昭阳。 二十年前，昭阳刚满二十岁，是启国王宫里面最年轻的御厨。 青月雌雄莫辨的容貌，加上身材娇小，第一次出现在昭阳面前时，竟被对方当成了宫里的小太监。 跟银七一样，青月预测到异世之魂会出现在柳氏王朝的后宫之中，便准备提前去守株待兔…… 只不过，青月从沧国出发，赶往柳氏王朝的途中，不巧弄错了方向，最后跑去了启国。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太累，决定先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动身。 正是他“休养生息”的那段日子，犹如命中注定一样，邂逅昭阳，被对方的厨艺吸引，便偷偷地住了下来。 两人奇迹般地成了朋友，一直到一年前，长公主中毒一事，昭阳被陷害入狱，青月冒险劫狱，两人逃到了这丹凤城…… 整整十九年过去了，昭阳从昔日的英俊青年变成成熟内敛的中年男子，唯一不变的是，他依旧未婚配。 而青月，容貌一直未有一丝变化，在外人看来，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昭阳却从未质疑，一直悉心地照顾着他…… 跟柳茫和“小白”入城后，被人误认为“兄弟”的情况差不多，昭阳和青月显然也被误会为一对……父子。 昭阳一身厨艺了得，很快在丹凤城占据了一席之地，声名远播。 纵然他不再年轻，还带着一个“儿子”，上门来给他提亲的人，却从来也不少，当时，冯老徐娘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当时青月的力量依旧被封印着，而知情人，却没有一个跳出来提醒这一对外来的“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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