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般,韩拯看着他的那双狼眼,下腹顺应本能地腾起了一股火热,傻睁着眸子,微微点了下头。 黑亮的狼眼一丝暗光闪过,瑞斯嘴角上翘个弧度,快速下手。 而等韩拯回过神来,明白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狼爪子紧紧按住他的身子,瑞斯俯下身,一把扒开他的裤子,轻搂着他的腰,含住了他的东西…… 醒来的时候是痛苦的,放纵那只狼对自己为所欲为的后果就是现在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硬的骨头,软趴趴的倒在床上,他再次纠结于自己不坚定的意志。 那只色狼,居然就那么毫不留情地把自个儿吃了!韩拯黑了脸,咬牙切齿。 而再次成功吃到肉的瑞斯则是淡定得多,兽人的伤口愈合速度很快,他身上那些月球表坑已经差不多结痂了,乖乖的在一旁端肉递衣,时不时再偷偷摸两把豆腐,那叫一个幸福。 一口咬下小肉块,韩拯冷着脸,散发着低气压。 可惜瑞斯是一只从小就散发着更大低气压的色狼,所以对于韩拯的那点小怒气,不但不囧,反而有一种甘之如饴的味道。 “唔……”忽然,韩拯捂住肚子,趴下了身子,手中咬了一口的肉块也应声掉了下去。 原本悠哉站在一旁围观自家小雌性吃东西的瑞斯瞬间变了脸色,马上冲了过来把韩拯抱在了怀里。 “怎么了?”瑞斯摸了摸他布满冷汗的脸,又伸手帮他揉揉肚子,声音有些不稳。 “肚子……”韩拯抱住了肚子,脸早就纠结成了一副扭曲样,他把自己团成了一团,肚子痛的想宰人。 “……”瑞斯干脆连话都不说了,赶紧撩起他的衣服,把手探向他的肚子。 韩拯此刻痛得发慌,也懒得搭理他,只是抱紧了肚子被他抱在怀里,冷汗直冒。 半天,腹中的疼痛才有些降了下去,韩拯抱着肚子,全身的汗,原本才被需索了好久的身子此刻更是虚的发慌。 瑞斯也不敢耽误,小心地把他抱在怀里,轻柔地按着他的肚子。 “喂……”韩拯闭着眼睛,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弱,没有了平时的那股子中气十足,“我是不是得什么绝症了……” 瑞斯低下头,他没弄明白什么叫绝症,不过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拿过一块兽皮将韩拯脸上的汗水擦去,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抚摸着他的肚子,做安慰状。 “……你给我吃的肉不会是有毒的吧?”一会儿,韩拯忽然睁开了眼,望着正替自己揉肚子的瑞斯疑惑道,声音还是有些虚弱,却比刚才好了不少。 “……”瑞斯给他揉肚子的动作一停,接着继续手中的动作,原本肤色就暗的脸似乎更黑了,“……没有。” 韩拯瞪大了眼:“那我为什么总是闹肚子?”有些弱弱的声音因为韩拯有些激动的语气而气壮起来。 “……”瑞斯张了张口,差点就直接告诉他这不是闹肚子,只是因为孩子的缘故罢了,可想到韩拯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连忙噤口。 韩拯眯起眼,好几天前心中的那股不安正越来越大。 抬头望狼人,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深度思考的神情看起来与以前那脱线的小白形象截然不符。 可能他平时是不怎么精明,可一般的警戒还是有的,瑞斯这阵子对自己尤其紧张的样子,和欲说不说的话真的让他心中慢慢敲响了警钟。 瑞斯有事瞒着他,而且这件事不小。 被韩拯那奇怪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小紧张,瑞斯小心地移开视线,想着要不要干脆坦白算了。 “呕……”忽然,韩拯低下脑袋,抓着他的手弯向床边就是一阵干呕。 “……阿拯!”瑞斯淡定不住了,赶紧抱过他的身子,拍拍他的背,又揉了揉他的肚子,让他好受一点。 又吐又肚子疼……一个大胆的想法从韩拯脑中闪过。 瑞斯的小心紧张,时不时抚摸自己肚子的动作,昨晚做的时候刻意避开的肚子,甚至……昨夜激情过后瑞斯摸着自己肚子,不小心说出口却被精神恍惚的自己忽略了的“孩子”二字…… 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当茫然的时候,就是再多的细节他也不会注意,但只要给他一个直白的小警告,那么以前那不曾注意的细节,他就会将之自然而然的全部联系起来。 然后,断断续续的情节拼凑起来,真相,就这么诞生了。 韩拯是小白,但不是真正的白痴,真到了关键时刻他也会思考,而且思考起来比一般人更加的缜密。 种种事件加起来之后得出的结论不言而喻,韩拯僵住了身子,保持着干呕的动作愣在原地。 “……阿拯?”原本正在帮忙拍背揉肚子的瑞斯感觉到韩拯忽然僵硬住的身子,不禁奇怪,拉过他的脑袋,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韩拯没有说话,抬头默默地看着他,眼神,从未有过的淡漠,似乎从未见过他一般那样冷漠。 心‘咯噔’一声沉了下去,瑞斯对上韩拯那眼神,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心脏的位置突然开始痛了起来,瑞斯皱了皱眉,刻意忽视了那抹痛,可韩拯那冷冰冰的眼神却忽视不了。 “我……”他想要说话,却被韩拯抢了先。 “我,肚子……小孩?”韩拯实在说不出‘怀孕’两个字,僵硬了半天说出的文字竟有些语无伦次。 脑中有什么东西在瞬间爆炸!瑞斯瞪大了眼,望着眼前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的韩拯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是平时那样因为少言而不说话,而是被韩拯眼中那抹隐隐的期待,期待自己说出否定话语的期待给震得说不出话来。 他真的,这么讨厌自己和他的孩子吗…… 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瑞斯睁开眼,大掌摸上他的肚子:“……嗯。” 这一声‘嗯’似乎是打碎了韩拯心底最后的那一丝希望,目光瞬间按了下去,韩拯低下头,安静得有些可怕。 “……阿拯?”瑞斯小心地环住他的腰,轻声问道。 “……”韩拯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瑞斯环住他腰部的手更紧了,看着他那副低着脑袋的样子有些心疼,正要把人搂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却被韩拯冷冰冰的话给浇了个透心凉。 “……滚。”没有什么起伏的话从韩拯嘴巴里说出,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语气。 瑞斯暗自心惊,但想想应该解释一下,至少这样还有挽回的机会,正要说话,对上韩拯抬起头对上自己的眼睛,立刻被震在了原地。 那眼神,比刚刚的淡漠更加恐怖! 已经不再是淡漠二字可言,简直就是冷漠!像冰那样的寒冷! “滚……”韩拯什么动作也没做,只是睁着那双黑得瘆人的眼睛紧紧盯着瑞斯,吐出了一个字。 “……”瑞斯呆呆的在原地愣了两秒,然后什么话也没说,乖乖起身下床,出房门前深深地看了韩拯一眼,然后小心地关上了门。 刚关上门,他就软瘫在门口。 摸摸额头,不知什么时候,脸上已经布满了一层冷汗,慢慢凝聚成汗滴,顺着下巴一直蔓延到胸膛,最后在浓密的胸毛间隐匿不见。 左胸中属于心脏的所在地一阵阵的发疼,就像爪子在那里挠着肉一样,疼得发慌。 无力地瘫坐在门口,瑞斯的面瘫脸瞬间坍塌,双臂抱膝,他把脑袋埋在腿中,只留下一个黑黑的脑袋露在外面,看起来,竟有些脆弱和无助。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孤独了许久的孩子罢,费尽心思的算计,也只是为了留住那渴望得到的一抹温暖。 而屋子内,瑞斯关上门的那一刻,韩拯就再也忍不住了,整个儿把自己埋在床上的兽皮内。 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有像女人那样挺着大肚子的那一天,纵然见过怀孕的科特,但他却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诞子的能力,而那比电影还不现实的事情,居然还真的发生了? 心脏那里有些莫名的疼,肚子也一阵阵的抽疼,韩拯抱着脚,蜷缩着身子埋在兽皮里,眼中说不出的酸涩,隐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没能憋住。 一道透明的水痕从眼眶内滑下,落入身下的兽皮中,不见了踪影,韩拯吸了吸鼻子。 他不想哭的,只有女人才会这么歇斯底里的哭,他是男人,怎么可以哭呢…… 可那透明状的液体就是不自觉地往下流,止不住的流…… 屋里屋外,当真相展开在眼前的那一刻,原本和谐的世界终于坍塌…… 58、一人生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忽然打开,原本蹲靠在门口的瑞斯一惊,连忙抬头。 韩拯背着包,手里吃着一杆曾经见过的长杆子,眼睛有点肿,一看就是哭过了的样子,面色有些惨白,看也没看他一眼,就那么朝着外面走。 瑞斯的眼睛有点红,抬头见到韩拯这副样子,心拔凉拔凉的,原本黑黪黪的脸刷地变白了,看起来倒是比原来那副黑人似的形象亮眼不少。 可惜,现在谁也没那个心思去关注瑞斯的脸是黑是白。 韩拯背着大大的背包,换上了当初包里放着的一套替换用的迷彩服,就连瑞斯给自己编的藤鞋也脱了下来,替而代之的是野战靴。 有那么一种人,他有自力更生的实力,但却任由别人供着养着,毫不在意地做一只米虫,那是因为,他认同了对方,所以用对方的东西生存,他心安理得。 而当他放下了一切,硬要跟人家各用各的时候,那就说明,他要与之划清界限,一刀两断。 现在,瑞斯给的一切韩拯都没拿走,当初怎么来的,他现在就怎么走。 这个意思够明确了。 完全无视了门口脸色刷白的瑞斯,尽管韩拯现在的身子还有点虚,但即使脚步有点不稳,他照旧一个人慢慢地,坚定地走出了院子。 “……阿拯!”刚走出院子没多久,瑞斯怒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脚步一滞,韩拯接着继续慢慢向前走,连头都没回。 “……”瑞斯没有再说话,韩拯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没有机会了吗? 木头一般立在门口,瑞斯一动不动地看着韩拯离开的背影,说不出一句话。 韩拯走了很久,直到确定那只狼再也看不见自己,这才软下了身子,瘫倒在一棵树下,倚着树干休息。 说他软弱也好,说他逃避也罢,反正他就是不想再见到那只狼。 “咕噜……”肚子忽然叫了起来,而且还叫了不止一声。 脸色瞬间由白转黑,刻意忽视的事实一下子又呈现在了眼前,韩拯皱紧了眉抬起手,想要大力地往自己肚子敲一拳,看能不能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打掉。 “唔……”但手还没靠近肚子,心脏那里忽然传来剧烈的抽疼,他一下子放下了手中的枪,抱住了身子,蜷缩在树下,再也没了其他的力气。 林中的风吹过,身旁的树上一阵簌簌作响,俄而又恢复了平静。 韩拯抱着身子维持蜷缩的动作好一会儿,胸口那突然而然的疼痛才停止。 额头上又是一阵冷汗,他脸色苍白,动作有些迟钝地拿过自己的包,拉开拉链,翻找一阵,抽出一条灰色毛巾和一瓶水。 包里的东西不多了,除了一夹子弹,就剩下一个打火机和没什么用的通讯器了。 拿起毛巾随便在自己脸上擦了一阵,韩拯大口地灌了口水,然后把东西放进包里,靠在树下,闭上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手抚上肚子,他揪紧了眉头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明明他没有那种功能的,怎么会莫名其妙就有了孩子?那只狼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动静,但却一直瞒着,这让他更是火大。 他喜欢孩子,但绝不喜欢自己生孩子,可这地方明显没有什么无痛人流的高科技,难道真要他挺着个肚子过活? 越想越暴躁,脑子里混乱成了一片,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突发状况。 甩甩头,韩拯拿过水又喝了一口,稍作歇息,起身出发往前走了。 脚有点酸,韩拯一边走,一边望着四周看起来差不多的森林环境甚是纠结。 以前一直是那只狼带着自己走,他从没有发现这里的地势是这么复杂。 一片的树木长相奇葩也就算了,还都长得差不多,密密麻麻的这边一簇,那里一群,一眼望去,就是满目的缭乱。 况且这未开化的密林连条明显一点的路都没有,只能凭着感觉在前面走,没一会儿,韩拯就整个脑袋晕了。 无语的望着面前一片绿的环境,他手撑着大腿,喘着气,看起来很是疲累。 难道是太久没锻炼的缘故,现在走个几步路就累得要死?真是够了! 正要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却忽然看见树干上攀援着的一条绿色藤蔓轻轻一动。 身子一僵,韩拯连忙收回手,倒退了两步远离那棵树。 他怎么就忘了,这个世界的植物比动物还不好惹。 藏在袖子夹层中的瑞士军刀悄悄滑出落在手上,韩拯另一只手扛着枪望了望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奇怪生物的出现,这才无声的松了口气,朝着树木比较松散的某个方向走去。 “……”谁?附近传来一阵簌簌的轻微响动,韩拯连忙握紧了武器,直起耳朵,警惕地朝着四周张望。 ……无声的寂静,只有几下树叶被风吹动的轻微响声。 韩拯提起了心思,屏住呼吸,可能是以前经历了太多次这种安静得有些诡异的状况吧,他总觉得周围有人,有人在望着自己。 难道是那只狼?甩甩头,韩拯一点也不想记起那个人。 “簌簌——”响声有点大,好像是一旁的矮灌木那里传来的。 “砰砰——” 朝着那处灌木丛中连开两枪,韩拯也顾不着浪费子弹什么了,这种奇怪的地方搞不好一下子窜出个什么东西来,先保证安全再说。 两枪过后,那里安静了,一点声音也没了。 韩拯轻缓着脚步,紧握手中的枪,腕中藏着的枪也随时待命,小心地朝着那里走去,。 “……呼……”小心地用枪头扒开矮树,韩拯快速瞟过,这才呼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那抹不安。 小心地跨过那丛矮木,他空出一只手抓起那只已经不会动了的,长得很像变种兔的动物,然后快速跑离这块区域。 他离开后,一匹纯黑色的狼从刚才那处矮丛附近慢悠悠地走出,狼的前腿附近似乎受了伤,一条细长的血线慢慢从那里滑下。 朝着韩拯跑开的方向望了会儿,那只狼低下头朝着自己流血的那处地方咬了咬,一会儿,一枚小小的金属壳掉了下来,落在泥土表面。 黑狼前腿的血在金属壳掉下来的时候流得更猛了,它伸出舌头,仔细地舔了舔,然后不再顾忌腿伤,朝着韩拯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风过,树丛中一阵阵轻微响动,最后归于沉寂,黑狼停留过的地方,一滩血迹中央的金属壳小心地反射着阳光,有些亮眼。 拎着那死了的变种兔,韩拯跑了会儿,突然肚子一抽,他连忙停下步子,看了看周围,找到一棵看起来比较正常的树,在树荫里坐下。 放下枪,他拎起那只长得比一般兔子大上一倍的变种兔看了看,然后满意地笑,脸色虽然有些苍白,笑起来倒也不失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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