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院长也在啊……”李磊尹跨过门槛进了书房。 我书房我能不在么？！当然这种话曹越不敢说，青现在的本事……如果他冒犯了这位二嫂子，估计有自己好瞧的。 “院长，您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说真的，能得到你这么大的支持我真是想都不敢想。”李磊尹挠挠头，总觉得自己在做梦，自从来了这书院以后一切都太过顺利了，简直是收到了天神眷顾一般。 “呵呵，这事儿对我们书院也有好处啊，宁家主一直都在书院投入了很大一笔钱，如果我们书院的人能给宁家主带来一些回报，我自然很高兴。” 李磊尹点点头，出了这个说法，他是在没找到其他理由来解释自己受到的特殊照顾，只能说是院长大人慧眼识英雄了。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宁钢哪儿有说么？” “我准备在学院里办一场诗、书、画比赛，可以以各种形式的作品来参加，然后邀请学生的家长前来，比赛部分年级，所以那些高年级的也会来，到时候希望你能一鸣惊人才好。” “诗、书、画……好，我这就去准备去，不过由于瓷器的制作要求，所以不可能当场完成啊。” “这个不用担心，我会让报名参加的人都记录下来，一共给三天时间，借口么……就算是为了发挥大家最大的潜力吧。” 李磊尹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确实不错，能打出品牌和名气来。随后又想到了宁钢的行商手段，问道：“对了，曹院长，我想跟您打听一下宁钢的事儿，他是从出生开始就这么有奸商气质么？” 曹越看了看一旁没吭声的青，见对方不大在意，便答道：“宁家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的，没个家主都是行商的好手。” 这个答案倒是有些出乎李磊尹意料了，每一代都是行商好手，那么也就不能说明宁钢的特别，那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老乡？如果是最好，如果不是，他一定要好好报复一下这只让他吃了大亏的狐狸。 “小尹啊，你还有问题么？” “额……”李磊尹出了会儿神，一时没搭上线，便将脑袋转向了青，用眼神问道：你怎么想？ “其实，瓷器分为日用瓷和艺术瓷，我觉得紧紧在艺术瓷器上下功夫还是不够的，如果真的想让所有人接受瓷器这种新事物，那么就一定要让它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习惯了，离不开了，自然也就接受了。” 李磊尹嘴角抽了一下，为啥他觉得后面那些话这么耳熟？好像自己曾经这么跟谁说过似的。 “恩，李青说的有道理，可是……你们能做出那么多的东西来？” “这自然要有赖于宁老板的前期投入了。”提到宁钢的时候青的声音几乎没大感情，但是另外两人还是听出了那淡淡的嫌弃。 “那你们都需要什么，我帮你们去说。” “我不能直接跟他说么，我有点儿事儿想亲自去问问。”李磊尹犹豫着说道，眼睛瞥了一下坐着不动的青，心里忐忑。 “额……”曹越往青那儿看去，希望对方给点提示。 “院长看我做什么？”青笑了笑，好看得让人眼晕。 不曹越是不幸的，青进化了心智更加成熟起来，装模作样的功夫也越发好了，如今已经不把自己这个出谋划策的军师放在眼里了。 “没，没……不过我想他最近应酬很多。” “那就算了，反正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关键是合作能成功就行。李磊尹也注意到每次说到宁钢，气氛很凝重，所以干脆地岔开话题。 青并没有表示不愉快，他相信尹，再说，自己的防狼措施一向做得很好，起码到目前，在尹身边只有自己。 “在比赛后，我觉得可以弄个拍卖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进行拍卖，将那些作品拿出来卖。”青补充道。 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所有人都不闲着。宁钢提供了很多帮手，但是为了保密，所以把人分成了几批，由李磊尹分别教授，每一批人负责某一个流程，相互之间不允许过多的交流。炼泥、配釉、揉泥、拉坯、修坯、利坯、翻模、上釉、装窑、烧窑，这一系列过程都完全分开，比起景德镇的分工更加明确。不过这要求自然不会是李磊尹提出的。宁钢作为老板为了自己的利益，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了。虽然自己没过来，但是每回都派手下人来监工。一时间，搞得学院人来人往的。学生们也都对那处常常冒着黑烟的小后山好奇不已。 “快快，把泥浆导进去，这是最后一批了，给我动作利索点儿。” “呦，娘啊，现在不能加燃料！等一会儿李公子来了，看到你这么干你就小心青公子把你给剁了吧！” “吹釉壶呢，吹釉壶在哪儿，吹釉前记得先补水啊！” “总管，这批茶具上什么釉啊，影青还是乌金？” “影青！” “这些杯具呢？” “白釉！” “这些洗具呢？” “洗具是什么？” “当我没问……” “子尧，你看懂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了么？” “我觉得在做碗、杯子、盘子，等等……” “做来干啥？” “老子怎么知道！藏好点儿被发现就遭了！” 一切进行得如火如荼，后山的窑在宁钢的资助下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从两个变成了四个。还有一个中型的龙窑正在建造。有了钱一切都变得轻松起来，设备也得到了提高。李磊尹看着这一切心理那个高兴啊。上辈子没机会开个厂子当厂长，这回总算过了吧瘾。心情一号，走起路来也是昂首阔步，鼻子看路，下午没课，正好在自己的‘领地’上巡查一番。当然那些小喽啰李磊尹也发现了，本着得瑟无罪的原则，李磊尹任由这群门外汉偷窥，反正单看着也不能看出根龟毛来。 “李公子，那青公子说那两个窑烧好了。”宁家总管恭恭敬敬地给李磊尹做了个揖，回禀道。 “哦？清场！告诉所有人，撤后，熄火，左边那个先开窑！” “开窑？不是要等温度下去么！”宁总管好歹也跟了李磊尹一整子，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知道的。开始对于他家家主把他下派道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还觉得有些被流放的感觉，可是自从体会到了那些精美的瓷器的好处以后，他可就不这么想了，他家家主这是给他立功的机会呢。而这位李公子看起来不着调儿，可是做得每一件事儿都能带来十足的效果，而这些效果以后都会成为效益，成为元宝……呵呵。 “废话，今天再交你一招！” “好嘞！”宁总管得了话，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去干活。 清场完毕，所有的人都站在三四米以外，青站在窑外，开始旋动阀门。窑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一阵热浪铺面而来。一千多度的高温，从小小的窑炉里释放。本来就是初秋天气有些炎热，如今所有人更是能滴出汗来，可是这些他们都无暇去管。所有人头看着窑里的情况。窑内红彤彤的一片，那些上了釉的瓷器如今看不出颜色，所有的颜色只有一种——红色，带着火焰的气息，是如此的不真实。 看到大家惊叹错愕的表情李磊尹十分高兴，“极冷”这个过程是整个制作陶瓷过程中最壮观的，但是并不是每一次烧窑都需要极冷。极冷能使地瓷器变得更加的晶莹剔透，但是突然的温度变化也极有可能使得瓷器开裂。 “青，把窑门关上。” 当窑门关上的时候，一群人还意犹未尽，这种情景是他们此生未见的。 “子尧兄，刚刚那是什么？那个小子到底在做什么？” 柳子尧这才闭上嘴，愣了一下，道：“我怎么知道！” 第五十章 神神秘秘地大工程慢慢停止了下来，妙宇学院中的忙碌的工人们也渐渐撤离，那些让人看不懂的木质的能转动的架子也被扛走了，出了几个歇火的窑，后山所有的东西都在一天之内被清理干净。第二天当一些学生还想去看看热闹的时候，后山已经“荒凉”不已，盛况不再。 “尚兄，你说那个李磊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柳子尧被这个问题困扰了许久，从发生到结束他都仔细观察，但是就是参不透。 “谁知道，我跟他很熟么？”心里想到那个不要脸的，尚文书就来火，他尚文书，尚家的公子，才华出众风流倜傥的人物，哪里是那个厚脸皮的李磊尹能比的？ “呐，尚兄咱们可是兄弟嘎，老实说，你这是被那李家小子收买了保密呢还是他怎么得罪你了？上回去青楼玩儿的时候你们还好的跟发小似地。”柳子尧用胳膊肘顶了尚文书一下，一脸八卦地问道。 尚文书脸上青白了一阵，低吼道：“那是老子有眼无珠，瞎了眼了！” “嘶！”柳子尧见尚文书把话说得这么重难免有些诧异，乖乖李家小子好本事啊，能让尚文书这个翩翩公子哥儿七成这样。 尚文书见柳子尧依旧不依不饶，轻轻皱了一下眉毛，道：“你到底走不走，就要上课了！” “诶诶……尚兄等等我……”柳子尧摆正了脑袋，放弃思考，快速追着尚文书往学堂那边去了。不是他没有求知欲，只不过最近书院的未解之谜太多，绕得柳子尧有些顾不过来了，多了一两件也得排队等着他有时间思考不是？ 学堂 “听说今儿院长有事儿要说，而且是大事儿！” “可不是么，我也听说了！” “恩恩，好像是比赛来着。” “消息可靠么，你们一个个别捕风捉影的。” “你可别这么说，这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柳子尧刚刚踏进学堂就听到里头闹哄哄的，那些学生三三两两在一起讨论着，要是往常这个点儿，大伙早坐好了，然后一人一句之乎者也地装逼。 “呦呦，黄实、张大兵，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是在说啥呢？”柳子尧将书本往桌子上一撂，好奇问道。 小集团里又多了一个人，大家自然欢迎，“子尧兄没听说？我们学校近期可要举行一场大比赛哩。” 柳子尧寻思了一会儿，试图将最近的怪事儿都给串联起来，但是依旧无果，便摇摇头道：“不曾听说，消息可靠不？” “这……”被柳子尧这么一说，大伙才想起来这茬，这消息的源头来自于哪里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得而知。 “不过据说今天院长大人会宣布，如果真的有大比赛，咱们可得好好表现一番啊，到时候一定有大人物来，谁给书院丢了脸的话，咱们铁定给他好看。” “嘿，黄实，瞧你这话说得，现在比啥都不知道呢，说不定到时候丢人的是你。” 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又闹腾起来了，妙宇学院的比赛并不稀奇，所以大家也都没多想，到时候该作诗的作诗该作画的作画呗~ 不过这群人毕竟都是些青少年人，争强好胜的心总是有的，所以对于这所谓的“大比赛”大家都怀揣着兴奋的期待和越越预试的心情。于是一个上午的课下来，老师上得吹胡子瞪眼，学生们大多都没太大精神，大伙儿总是时不时地往门口望去，期待那里出现院长大人的伟岸身影。 唯一不受这些谣言影响的恐怕只有那么几个个别，李磊尹和青自然就不由说了，根本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青老神自在地坐着，出了时不时对身边的李磊尹温言浅笑外，其他一切外在因素都不能影响这位。李磊尹从头到尾都挂着笑，那些人越是东张西望他心里就越乐呵。尚文书一直笔挺地坐着，倒不是真的多认真拉，如果你的身后有人用一种十分之非常饥渴的眼神盯着你，难道你不会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更何况这种眼神类似于视奸。当你不能发作的时候，你只能硬着头皮学会习惯。夏武艺自然不用说了，屁股很疼，但是心是甜的，那个该死的死老头讲啥他压根不去听，他的心里只有他家的阿书。 相对以上这些各干各的人而言，最忙的恐怕就是柳子尧了。没办法，他天生就是这脾气，凡是想要凑热闹，没事总爱瞎掺和。如果遇到掺和不了的，他也一定要找到窍门，强行掺和。一头顾着看门，一头还要注意李磊尹和青这对最近非常活跃的可以分子，当然自家发小尚文书的情感问题他也不能不关心……于是他的转头频率已经完全足以引起夫子的注意了！ “柳子尧！” “是！” 柳子尧心道一声：不好！不过依旧规规矩矩站了起来。眼前的老顽固可是不好惹滴啊。 严夫子是书院里的老先生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善于发现他所谓的‘人才’，而他的特点就——偏心。对于那些‘人才’严夫子是十分宠爱的，但是对于那些在他眼皮底下活跃了许久却依旧没让他发现优点的学生，那么严夫子无疑是可怕滴。他最爱干的就是杀鸡儆猴！ “你方才在做什么？！“严夫子踱步到柳子尧身边，看了看柳子尧那堪称凌乱的桌面儿，抖了抖胡子问道。 柳子尧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心虚地将眼睛一拐，挺直了腰杆儿道：“学生在听夫子讲课。” 严夫子教了大半辈子的书，哪里是那般好糊弄的，狠狠地剜了柳子尧一眼，道：“那我刚刚讲的你都听了？” “是！” “都记下来了？” “是！”柳子尧硬着头皮答道。 “也是，我看你刚刚写写画画的，很认真，来让夫子我瞧瞧。”语毕，严夫子弯下腰从柳子尧的桌案上挑挑拣拣翻翻。从中间夹出一张纸来，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干透。 严夫子对着柳子尧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苏丛，你来看看子尧同学的笔记，夫子年纪大了，怎么看着觉得这份笔记很是‘博大精深’啊！” 柳子尧早就将身上的皮绷紧了，看了看严夫子手中的戒尺，心里啪嗒一声，就两字——完了！ 苏丛从位置上起来，从严夫子的手中恭恭敬敬地接过那张‘笔记’，一板一眼地看了起来，完全无视那个给他使眼色的柳子尧。 “念念。”严夫子已经打定了杀鸡儆猴的主意，拿着戒尺在手上拍了拍，说道。 “是……”苏丛应声，随后读了起来。 “李磊尹，箭头，窑，李磊尹，箭头，工人，李磊尹，箭头，怪事儿，李磊尹，箭头，青楼，李磊尹，箭头，青，李磊尹…… 空白、谣言、比赛、真的、假的、瓷器。尚文书、夏武艺、奸情……” “啊哈哈哈哈！”随着苏丛一词一句念完，学堂里安静了几秒，随后发出了哄笑声。 夫子的胡子抽了抽，刚刚他还只是觉得那是乱涂乱写，可是被自己的得意弟子这么一读……严夫子嫌弃地看了柳子尧一眼，道：“你们都看出了什么？” 苏丛皱了皱眉头，看了看那几个“当事人”道：“学生觉得，柳子尧同学对谣传的比赛事宜很关心，这说明他有上进心……不过，柳子尧同学的感情生活明显…… 混乱，虽然学生不排斥断袖，但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对于柳子尧同学这三心两意的态度，学生是极不赞同的。而且柳子尧同学明显还有跟踪癖，对于李磊尹同学，可能有xxoo……这事儿还是有必要跟院长大人汇报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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