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许枫和尚庈都过的平静无比,就好似一潭死水,兴不起一丝波澜,尚庈每日都教许枫武功,只是许枫已经练了《幻灭九层》,自然不再对其他内功心法感兴趣,是以,许枫也只是跟尚庈学习一些基本的武功招数罢了,而且在这半个月内,许枫一直没有机会见到牧守衣,心中虽然暗暗着急,但是许枫面上却平静无比,看不出一丝异常,而且在这半个月内,许枫和尚庈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许枫对于尚庈已经充分的了解了,别的没什么发现,但是尚庈和许枫的感情那是迅速的往上升,尚庈对待许枫就如同一个兄长一般,没有一丝亏待欺负许枫的,许枫常常感慨,若不是两人阵地不同,也可以是很好的朋友的,只是缘分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两人的真正关系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在沉寂了半个月之久,这一日,许枫终于有机会再次见到牧守衣,原来牧守衣几人都是朋友,身份地位大多相同,他们一般每半个月相聚在一起,每一次聚集的地方都不相同,上次在牧守衣那里,如今正好轮到尚庈,所以,一大早尚庈就让许枫等人准备了茶水瓜果点心,等待着牧守衣、流祈等人的到来。 在牧守衣等人还没有来的时候,许枫正静静的站在尚庈的身后,眼睛却不住的瞟着面前桌子上的点心,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在面前的点心茶水里下毒,好早点毒死牧守衣,以便早日离开冰宫回到邪月教,但是许枫知道这个念头可行的几率为零,且不说他的身边根本就没有把人置之死地的毒药,若是牧守衣真的喝了有毒的茶水,那么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他,也许可以真的毒死牧守衣,但是他可以安全逃出冰宫的几率也是为零,根本就行不通,许枫心中低叹一声,虽然有着遗憾失落,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等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牧守衣等人终于姗姗来迟,当牧守衣看到站在尚庈身后的许枫时,眼中有一道隐晦的光芒闪过,由于速度太怪,也只有许枫一人看见,心中顿时一凛,连忙低下头不再多看。 尚庈看到挽着牧守衣臂膀的流祈也是一怔愣,心中有苦涩溢出,但是下一刻就恢复了常态,嘴角笑意依旧如第一日那般意气奋发,显得风流而又多情,看着牧守衣邪邪一笑,“守衣,今天终于舍得把绿尧带出来了啊,哈哈,怕是有人等不及了吧。”话音刚落,眼神就若有若无的看着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尴尬的赋怲,其中调侃的意味极浓。 赋怲平凡的脸上浮现出尴尬,不自然的看了看站在牧守衣身后没有一丝表情的绿尧,喃喃道,“绿尧,你别介意啊……”越说到后面,声音越是轻,到最后干脆就是听不见了,赋怲看着身边好友脸上调侃以及不怀好意的笑容,顿时恼羞成怒,快步走到尚庈的身边,狠狠捶打了尚庈的肩膀一下,然后才将目光看向低垂着头的许枫,嘴角扯出一抹夸张的弧度,意外的开口,“尚庈,这丫头怎么还在这里呢你还没有玩厌啊?” 尚庈明显一怔,转过身看向地垂着头不言不语的许枫,面上也浮现出一抹尴尬,“你在说什么呢,还不快坐下。” 牧守衣等人静静坐下,牧守衣才将目光望向许枫,他自然看出了尚庈的尴尬,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丫头究竟有什么方法让尚庈特别对待,心中疑惑,他并不想缓和气氛,而是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也可以借机试探许枫一番,虽然许枫一直在尚庈这里,但是他并没有放下警戒心,他一直派人暗中观察着许枫,可惜的是,这件事一直没有进度。 赋怲待看到尚庈面上的尴尬,脸上的笑容越发张扬了,他自然看出了自己这个好友的困窘,可是他是个极为记仇的人,刚刚尚庈还在绿尧面前让他尴尬,哪这么容易就了结了,现在看到尚庈尴尬,更是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了,顿时轻笑出声,状似疑惑的开口,“莫非尚庈这回真的是一见钟情了?准备改邪归正了?” 尚庈狠狠瞪了赋怲一眼,“我怕了你行了吧,别再胡说了。”话音刚落,他用余光小心翼翼的看了流祈一眼,却见他脸上笑意依旧美好,笑语盈盈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丝毫的介怀,时不时用柔情的眼神看向牧守衣,其中的深情让人一目了然,虽然早知如此,但是看到流祈满不在乎的态度,心中还是有一种被刺痛的感觉。 赋怲轻笑一声,也不再挖苦某人了,而是将眼神瞟向刚一进来就已经将目光紧紧黏在许枫身上的韩浩然,眉头一皱,韩浩然的异常就连他这个粗神经的人也看出来了,当下轻笑一声,疑惑的开口,“浩然,别看了,再看人家脸上也长不出一朵花来。” 韩浩然一愣,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便转过头,不再看许枫这一边。 虽然气氛已经好转,但是牧守衣还是可以看出尚庈和韩浩然的不同,也许是态度的变化吧,不着痕迹的将眼神望向许枫,他们这般反常的表现都是因为这个丫鬟吧,她究竟有什么特别的,牧守衣眼神一凝,嘴角却扯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十七,在尚庈这般一切都好吧,要是想回来的话,告诉我一声便可以了。” 听到牧守衣这般出人意料的话,怔愣住的不止许枫一人,还有尚庈、流祈以及韩浩然三人,除了许枫,其中情感波动最大的便是流祈了,他目光满是不可置信,接着眼神一寒,直直的看着许枫,这个貌不惊人的丫头,果然对自己有着危机感。 许枫自然是听到了牧守衣的话,但是他却是不知如何回答,思虑半晌,他终是抬起头,平静无波的开口,“回主子,尚主子已经为十七改名了,以后十七就叫浮弦了。” 牧守衣嘴角的笑意顿时一僵,若有所思的看向尚庈,直把尚庈看的尴尬不已,半晌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尚庈已经为你改名了啊,浮弦吗?倒真是一个……好名字啊。” 许枫暗暗撇嘴,其实若是可以选择,他倒宁愿选择十七这个普通的名字,浮弦这个名字,女性意味十足,而且在他听来,这名字有些俗气,倒是简单些好,嘴角却扯出一个欣喜的笑容,“谢主子赞赏。” 流祈眼神一寒,怎么看都觉得许枫不顺眼,他本就是一个挺单纯的,有什么不喜欢的都直接表达出来,所以看着许枫的面色极为难看,半晌扯出一个不怎么友好的笑容,看着尚庈,“没有想到尚庈什么时候也会为侍女取名了?怎么觉得自己原本的名字不好吗?”话虽然说的平静,但是其中的火药味却是极为浓重。 尚庈面色一僵,眼中犹豫不决,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解释些什么,但是偏偏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持下来,而导引线必是许枫无疑了。 第83章:吵翻 许枫沉默不语,面对这种尴尬的情况时,沉默是最好的方式,尚庈无力的轻笑一声,一边是许枫沉默的表情,而另一边却是颇为恼怒不肯罢休的流祈,他夹在两人之间也是难受至极,想了想,尚庈还是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目光却满含复杂的看着流祈,缓声开口,“流祈,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要替她取得。” 流祈看到尚庈开始做和事老,对于自己的冲动也颇为后悔,他本就是个挺和善的人,否则也不会如此招几人疼,把他当作弟弟对待,但是在有关于牧守衣的事情上他无法冷静,总是失去理智,整个人变得不可理喻,现在清醒过来,自然感到不好意思,可是回头一看,却见牧守衣眼睛直直的盯着许枫,深邃而又幽远,眼中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好似他的眼中只有一个许枫,顿时心中刚要熄灭的怒火又燃烧起来,甚至比原先更强烈,当下冷哼一声,冷冷开口,“浮什么的,还不快来替我倒茶,身为一个丫鬟连这些最基本的事情都不懂吗?”一字一句皆含讽刺。 除了尚庈、韩浩然两人,其他旁观者嘴角皆挂着笑意,好像在看一场好笑的喜剧一般,听了流祈说的话,谁都知道流祈这是明摆着看不惯许枫,正故意刁难这个丫鬟呢,谁不知道每个主子身后都跟着一个贴身侍女,流祈身后正站着一个容貌绝美的丫鬟,哪里还需要许枫呢,但是流祈偏偏要许枫替他倒茶送水,这就是光明正大的刁难,但是就算是刁难,许枫作为一个低微的丫鬟,却是没有拒绝的资格的,这就是身份地位的差异。 尚庈本就对于许枫感到抱歉,现在听到流祈过分的话语,眉头顿时一皱,刚要开口,就看到韩浩然温文尔雅的一笑,笑道,“流祈,算了吧,你不是有自己的侍女吗!” 流祈没有想到连韩浩然都会替许枫说话,脸上闪过一丝恼怒,眉头紧皱,道,“我不管,我就要她伺候我,反正她就是一个丫鬟,伺候谁不是伺候,谁要是再帮她说话,别怪我翻脸。”话音刚落,还示威性的冷哼一声,眼角余光却偷偷窥视牧守衣,见他仅是面带笑意,眼里如同一汪池水,兴不起一丝波澜,没有丝毫在乎许枫的模样,顿时心下一松,心中的怒气也散去不少,只是看着低眉顺眼的许枫,心中终究还是不爽。 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尚庈和韩浩然听了流祈坚定的话语,顿时面色一僵,犹豫挣扎半晌,最终终究是化为一声轻叹,不再多说什么,看这幅模样,分别就是已经妥协了。 许枫看着两人的表情,虽然早已知道对方不会为了自己这么一个普通丫鬟而得罪他们多年的好友,若是换成他,他也会做和他们同样的选择,但是即使已经知道,心中还是忍不住一冷,带着些微的涩意,虽然两人立场不同,但是他的心里也是将尚庈和韩浩然当作朋友,如今被朋友如此对待放弃,他岂能没有感觉,心中波澜起伏,面上却是露出一抹轻笑,虽说是笑,却看不出其中有一丝一毫的笑意,缓慢的走到流祈的身边,端起桌上的茶壶替流祈倒满,这般顺从,却让尚庈和韩浩然看了心中愈发不忍,启唇就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流祈,还未出口的话语顿时又被咽了下去,面色有些难看。 流祈看了看一脸纠结犹豫的尚庈和韩浩然,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可爱至极,拿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顿时面色一变,柳眉倒竖,嘴角扯出恶意的弧度,在众人或惊诧或好笑或尴尬或生气的眼神中,突地将杯中茶水猛地泼向许枫的脸,许枫正在惊诧间,只感觉脸上火辣辣地一片,后退几步,眼神又惊又怒,眼中寒芒不时闪现,看到许枫这幅模样,流祈愤怒的开口,“你想要烫死我吗?” 许枫双手握紧,用力的指尖已然泛白,许枫感受到众人各式各样的视线,脸上又被热水烫的火辣辣的犯疼,连忙垂下眼睑,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眼中浓郁的杀意,被人将滚烫的热水倒在自己的脸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是刁难,这是侮辱,许枫眼中杀意大盛,周身温度低了好几度,虽然他没有照镜子,看不到自己的脸究竟如何了,但是此刻脸上刺痛的感觉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一定受伤了,幸好许枫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定要酒才能使得它脱落,否则如此滚烫的热水一定能让他穿帮,那时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许枫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流祈偏偏还露出一抹笑意,满含讽刺,冷声道,“你是怎么做丫鬟的啊,你这是蓄意谋杀,还不快给我跪下。” 许枫心底咒骂几声,都说女人不可理喻,但是如今才知男人一样可以不可理喻,就像这个刁蛮任性恶毒的流祈一般,听着流祈过分的话语,许枫恨不得立刻掐死那个不可理喻的流祈,虽然他不想暴露出身份,而且他只是一个丫鬟,应该跪下,但是从出生到现在,他也只跪过父母,如今让他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跪下,抱歉,他办不到,许枫垂下的眼中满是坚定以及怒火,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平复自己的心情,没有理会流祈的话语,他依旧自顾自的站着。 流祈看到许枫没有按照自己的要求办,顿时一怒,“你这个丫鬟,还不快给我跪下。” 尚庈脸上的笑意已经不见踪影,皱着眉不赞同的看着流祈,眼中流露出微微的怒气,厉声喝道,“流祈,你够了吧,这件事明明是你不对,你如今向浮弦发什么火,你简直不可理喻。” 流祈没有想到一向纵容他的尚庈也会有对他大声吼叫的一天,顿时一愣,眼中流露出浅淡的委屈,求救似的看向牧守衣,却见牧守衣正皱着眉一脸深思的看着许枫被热茶烫的通红的脸蛋,看在流祈眼里,就像是一根刺刺进他的心里,牧守衣这幅表情,他以为是牧守衣心疼许枫被烫伤的脸庞,心中顿时百味交集,对于许枫是越看越不顺眼,冷嘲热讽的开口,“尚庈,你这是心疼你的丫鬟了,你这丫鬟还真是好手段啊,这么轻易就把你勾到手了,真是让人佩服她的手段啊,不过区区一个低贱的丫鬟而已,能得到你的欢心,是她一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流祈没有看错,牧守衣的确是在看着许枫的脸蛋沉思,但却不是流祈所想的那样,牧守衣对于许枫可是有这百分之百的戒备心,原本他就怀疑许枫不是本人,但是从一开始便没有看出许枫有带人皮面具的痕迹,虽然没有看出,但是不代表牧守衣会不再怀疑,但是此刻看着许枫被烫得通红的脸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真的是他多想了,她也许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粗使丫鬟而已,还是这世上真的有人长的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牧守衣心中犹疑不定。 尚庈没有看牧守衣,他现在也没有心情注意牧守衣,听了流祈的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更多的则是受伤,面色有些发青,显然被刺激的不轻,尚庈看着那张可爱秀气的小脸,心中不由冒出了一个念头:这真的是他爱的男子吗?如此的刁蛮如此的不可理喻,没有往日的熟悉感,只有浓浓的陌生,尚庈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念头,但是这个却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迅速的生长起来,尚庈深吸几口气,勉强压下怒气,“流祈,你说够了没有,你别太过分了。” 流祈眼中委屈更甚,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赋怲轻笑一声,拍了拍尚庈的肩膀,笑着开口,“尚庈,算了吧,流祈只是心情不好罢了,而且仅仅是为了一个小丫鬟,你们就吵翻,多不值得啊,毕竟流祈比较重要,而且他是我们的小师弟,就当让让他好了。” 牧冷寒也邪笑一声,调侃似的看了看牧守衣,说道,“哥,你在想什么呢,你的小流祈都快委屈死了,还不快去安慰安慰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将目光看向尚庈,眉头微皱,不认同的开口,“尚庈,难道你真的喜欢这个小丫头了,我告诉你,流祈是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弟,你如今区区为了一个貌不惊人的小丫鬟,就如此欺负流祈,真是连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话语刚落,望向许枫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冷的能结冰。 听了牧冷寒和赋怲的话,尚庈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人,“赋怲,冷寒,你们明明看到是流祈自己没事找事,不可理喻,怎么如今却都向着他说话,难道错的反而是浮弦了不成?就算流祈是我们的小师弟,你们也不能……”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赋怲已经打断尚庈的话,“你还记得流祈才是你的小师弟啊,我还以为你的眼中只有这个叫浮弦的丫鬟了呢,连我们兄弟几人也不在你眼里了呢。” 尚庈一句话哽在喉咙,过了半晌,吐出一口气,面色虽然难看,但是已经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将许枫拽了过来,将她护在自己的背后。 流祈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是牧守衣一个冷眼扫过所有人,在看到许枫的时候,意味不明的停顿了一下,才慢悠悠的将流祈揽在自己的怀里,缓声道,“好了,这件事就到这里为止吧。” 流祈窝在牧守衣的怀里不服气的瞪了许枫几眼,可是看了看牧守衣,终是没有说出来,虽然面色依旧不悦,但是整个人已经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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