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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父(FZ)上——鬼策

时间:2013-01-24 10:17:27  作者:鬼策

巨蛇摇头晃脑的往西装男冲去,那些造成阻碍的蛛丝被它巨大的身体毫不留情的扫过,它蛇信猛烈地吞吐着,快速的爬动着,只听到沙沙作响的声音,西装男在巨蛇的威压下,只能够狼狈的东躲西闪,也许是知道这次要报仇估计没有机会了,他恼怒的挥动着螯爪,愤恨的吐出无数的蛛丝想把巨蛇困住,然后,相对于巨蛇庞大的体型以及狂猛的力道,他的蛛丝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

巨蛇一甩尾巴,把正用蛛丝吊在半空中的西装男扫在了地上,然后用尾巴一卷,使劲,就听到“啪嚓啪嚓”的骨头断裂声传来,西装男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嚎叫,巨蛇把西装男甩到墙壁上,“啪”的一声过后,西装男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了。

石小川看着巨蛇爬过来,头伸到他面前,与他对视,他曾经以为再也不会见到这条巨蛇,而现在,他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从以前的白色带黑环变成了现在的纯黑色,然而,从它的神态,从它的动作,石小川可以确定,他就是那条巨蛇。

它伸出带着熟悉腥味的蛇信想舔他的脸,蛇信却好像一阵轻烟一样穿过了他的侧脸,巨蛇甩甩头,好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似地,它又低下头,想继续尝试,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石小川已经看出来,巨蛇现在并不是一个实体,而是一团烟雾状的东西凝结而成,它——并不是真正的巨蛇,即使它好像拥有自己的意识。

巨蛇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石小川听到旁边传来的谈话声,躲在巨蛇身后的天秋走到了西装男身边,他用小小的脚踢了踢西装男的右螯爪,西装男呻吟了一声,醒了过来,他整了整在激烈的战斗中变得破破烂烂的衣服,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整齐点,“要杀要剐随便。”那衣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西装男在想把扣子扣上却发现所有的扣子都不翼而飞之后,颓然的把手放下来,说。

小天秋好像没有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好奇的打量着他,看得那个西装男都要抓狂了,“你要杀就杀,看什么看?”现在这个样子,还真的没有前面那副装模作样的精英样,反而有些像个炸毛的小青年。

“你和朱知真的一点都不像。”小天秋慢条斯理地说。

西装男一听这个名字,立刻又发起狂来,“你杀了我大哥,今天你不杀了我,我早晚会杀了你!”

小天秋笑了起来,笑声还没有停,他用冷冰冰的童音说,“你大哥该死,他身为一个妖怪,却甘为人类的走卒,变成了一个看守,哈哈,他还以为能从蛇妖那里拿到那个东西,可没想到最后把命丢在了那里,三百多年啊!你个小辈在这里掺和什么?这次我念你修行不易,就绕了你,但是,你记住,没有下回。”

西装男听了他的话,几次想说话却又缩了回去,好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我不管,我大哥对我好,我帮他报仇天经地义。”

小天秋冷哼了一声,“随你的便。”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这里,西装男用螯爪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全身的骨头被拧断,虽然身为怪物的体质让他能够快速复原,但是剧痛依然让他生不如死,他依靠着墙壁,慢慢挪出了房间。

西装男刚刚消失不见,石小川就看到小天秋双脚一软,跌倒在地,而巨蛇也随之立刻消失在了空气中,石小川急了起来,他拼命扭动着,让自己的身体翻滚起来,慢慢地滚到了小天秋身边,挨着他微微带着温度的身体,“天秋,小天秋,你怎么了?”

那个倒在地上的孩子,用安抚的眼神看着他,“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石小川心疼的看着他,刚刚他那句有气无力的话里,透着精疲力尽,石小川知道,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已经让这个体质原本就不太好的小孩承受不住,刚刚他大概连杀死西装男的力气都没有了,为了防止西装男醒悟过来反扑,只好虚张声势的吓走了他。

他们两个就这么默默无声的躺在一起,肩膀靠着肩膀,颇有些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石小川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是这种相依相偎的感觉实在太好,他都不忍心打破这种宁静的氛围,刚刚由生到死的经历,让他把很多东西都看淡了。

小天秋是什么都好,人也好,蛇也好,蜘蛛也好,或者别的怪物也好,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此刻,他依然活生生的在这里,他来救他,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石小川很感动,他觉得连皮肤上的剧痛都缓解了下来,从头发到脚趾尖都暖暖的,不觉地傻笑出声。

这个突兀的笑声让旁边的天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石小川在蚕蛹中摇摇头,“没笑什么,只是你来救我,让我很意外。”然后他紧接地补充说,“我很高兴,谢谢。”

天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什么都不问我。”

“你想告诉我的时候会说,我问了也是白问。”石小川看着天秋说,这个小家伙满身都是秘密和疑点,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至少他能确定,如果天秋自己不想说,这世上任何人也没想从他嘴里套出一句话。

小天秋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不过石小川宁愿把它想象成小天秋别扭着不肯表示自己感情,他老是这样,太腼腆了,自顾自的在心里下着结论,不顾旁边的小天秋看着他的脸,大概是猜到了他的心理活动,立刻脸一黑,头一扭,“我可不是专门来救你的。”

“恩,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顺路。”石小川说。

“你——”

然后,两个人又长时间得沉默无语,半晌之后,大概是恢复了一点力气,小天秋终于挣扎着站起来,挥动着手,一点点的把石小川身上的蛛丝割断,那些蛛丝黏了很多层,他现在又没剩下多少力气,所以工作进行得很慢。

石小川看着他小小的身体几乎是半趴在自己身上忙活。

终于,他的四肢被解放出来了,他的手脚刚刚恢复了活动能力,立刻抱住了小天秋软软的身体,小天秋立刻挣扎了起来,“干什么?”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石小川低声说,脸埋在他的头发中,他的头发带着一股淡淡的孩童特有的奶香,他忍住哭的冲动,把那些激烈的感情压回到内心深处,他感觉到背后有一只小小的手,安慰似地,拍抚着他的背。

石小川放开了天秋,坐起来,看了看自己身上那恶心的粘稠的蛛丝,一层堆着一层,看来想在这里弄干净是不太可能了,他脱下衣服,赤裸着上半身走到旁边的石辰身边,把他的外套脱下来,套在自己身上,回头就看到小天秋满脸惊诧的看着他,“你身上那是什么?”

天秋走过来,粗鲁的扯开他的衣服,看着他胸口那块巴掌大的鳞片,几天前还只有一个鸽蛋大小,而现在已经有成人的巴掌大了,石小川愁眉苦脸的看着它,这东西就好像是个长在他身上的毒瘤,石小川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但是想到那些高昂的费用,再摸摸自己身上不痛不痒的鳞片,然后想想家里面的情况,他又改了主意。

“你——”天秋看着那些鳞片,迟疑地说,然后突然他侧着耳朵,好像听到了什么似地,“有人来了,我先走了。”他一挥手,不知道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中了石小川的后颈,石小川“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天秋撕开石小川的裤子,看到他小腿上那一大片的鳞片,脸色顿时变了,他左右看了看,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石小川身上的鳞片渐渐的隐没了去,至少从表面上看,已经察觉不到异常了,他摸了摸石小川的额,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那片黑暗,消失了。

姗姗来迟的路青云终于找到了这里,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两个人,不急不慢的走过去查看了一下,他嘴里念念有词,那张书生气十足的脸,现在居然有些神神道道的感觉,这个时候,从他身后传来了一阵异动,路青云回头,就看到了一个本来离开的西装男出现在那儿。

31.狱中

石辰失踪了。

这个消息被他爸爸石安清知道后,差点没疯了,石安清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现在就这么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立刻发动了所有的人脉在整个C市寻找,翻遍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石辰失踪的地点博雅中学当然作为重点搜查的对象,只看到警察和石安清雇的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校方对他干扰正常教学秩序当然极为不满,但是架不住石安清财大势粗,何况石辰也确实是在博雅失踪的,校方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是不合作,惹恼了石安清,那估计就是个不能善了,所以也只能忍气吞声。

校方很困扰,但是校园就这么大,搜查总有结束的时候,但是石小川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作为失踪案的当事人,从被发现那天起,就被扣押在警察局,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些仿若天方夜谭的供词,除了隐去了天秋那一段,其他的都如实的说了,只不过这些真话让他被人当成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患者。

随着搜查进行得毫无头绪,也没有绑匪打来勒索电话,刨开了绑架勒索以及仇敌报复这些因素之后,警察渐渐把怀疑的目光转到他身上,因为他身上不但穿着石辰的衣服,还沾有他的血迹,而且他的说辞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所以对石小川开始了彻夜的连审。

警方的讯问是经过严密的心理学方面指导的,在高度紧张的环境下,用不断重复的问题摧毁你的防线,击溃你的意志,让你痛苦不堪,对于真正的罪犯或者意志不够坚定的人来说,往往不要几个回合就会露出破绽或干脆投降。

而对石小川来说,也是一段异常痛苦的经历,一方面,他有需要隐瞒的东西,而另外一方面,他还小,不善撒谎,也不善掩饰,轻易就能让这些经验丰富的警察们看出他的回答中前后不一致或不能自圆其说的地方,所以,他的处境也就越来越不妙。

到后面,石小川终于意识到,他无论如何也说不清了,精疲力竭之下,他开始不发一语,低着头,管你问什么,他都当没听到,这种顽抗的态度,让警察们暂时没有了办法,石辰的下落还是不明,只要一天没找到他,就无法确定案件的性质,而目前掌握的证据也无法起诉石小川。

在这三天三夜中,除了身为半个监护人的佘君寒出现了一次之外,石小川没有见过任何人,在冰冷的铁窗里,唯一陪伴着他的,就是不知道怎么找到这来的小白。

这是间单人小牢房,一张床一个马桶就是所有的东西,床上铺着薄薄的被褥,上面放着一床被子,在这个月份里,冷空气已经悄然而至,那床被子除了一点安慰作用之外,保暖的功能实在太有限,石小川的体温本来就偏低,所以他总是被冷得整夜整夜睡不着,好不容易积攒点热气,也在清早的提审中消散一空。

小白莹润如同珍珠的蛇皮,在这个时候看起来也特别的寒冷,石小川害怕小白出什么意外,所以总是把它放在自己的心口——这儿是他全身上下最热乎的地方,而小白却从那个地方钻出来,爬到石小川的手心里。

石小川只好用双手捂着它,他偷偷的拆开被子,掏出一点棉絮,垫在手心,给小白保温,铁栏外,就是时不时过来查看情况的警察,而他就在这种胆战心惊的环境下,体味着那么一点点温暖和感动——始终还是有那么一个“人”在陪着他,他很感激。

吃饭的时候,他领到了自己那份,他在监视下,偷偷地捏着一些饭粒往小白的嘴里塞,小白不乐意地躲开他的手,看来是很不喜欢吃这个,可在这种地方,没有其他的食物,他看了眼自己碗里的青菜,以及几片肥肉,微微摇摇头。

石小川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只要在口袋里和小白捉迷藏,你躲我追,你追我逃,整了半天,那边已经来收餐具,而他这边的饭还没来得及开动,他只好匆匆扒拉了两口,算是交待了,然后把菜上面那几片肥肉藏起来,等警察走了之后,继续和小白纠缠起来。

他抓住小白,捏住他的脖子,把那几片肥肉咬碎,然后想塞到小白的嘴里去,小白甩着头,东躲西闪,最后还是没有拗过石小川,委委屈屈的把那点碎肉给吞了进去,细长的身体被那片肉撑得鼓出来一点,石小川摸着那个地方,任凭发脾气的小白在他身上爬来爬去,被他甩开手也没生气,只是轻轻笑看着小白。

平时他从来不强迫小白吃东西,但是在这里待了好几天,小白一直跟着他,他也一而再的和小白说不要到处乱跑,毕竟在警局里,要是不小心被看到,这些身手敏捷的警察可能轻易就把小白抓住弄死了,他很担心这点,小白好像也感应到了他的情绪,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自然就没自己找东西吃,而现在又是蛇类的冬眠期,小白这个异类虽然没有冬眠,但是精神却明显比不上气温高的时候,为了保持小白的体力,也必须让它吃一点东西,所以只好用强逼的手段勉强小白吃一些它不喜欢吃的东西。

他缩在房间的一角,伸出越发纤瘦的手指摸着小白细长的身体,沉思着,自己是清白的,他相信不过不了多久,警察查明了真相,一定会放了他,他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天秋也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全,在自己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石辰会失踪,找到他们的路青云知道些什么,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从他脑子里蹦出来,而没有一个问题能够得到解答。

正在他想东想西的时候,铁门“哐啷”一声打开了,一个警察走了进来,威严的说:“石小川,有人要见你。”

石小川默默地站起来,低着头,跟在那个警察身后走了出去,而刚刚在他身上爬来爬去的小白也顺着他的衣袖卷到了他的手臂上,凉凉的。

这并不是会客室,而是审讯间,对于这几天已经习惯了各种突击审讯的石小川来说,无论面对哪种审讯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他很镇定地站在那儿,准备迎接任何可能的突审。

然而,坐在那儿的并不是警察,而是几个他认识的人,包括石辰的爸爸石安清,以及他自己的爸爸,还有几个人大概是石安清的属下,石爸爸脸色发黑,愤怒的看着他,看起来已经被他当成了绑架石辰的现行犯。

石小川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他闭上嘴,只是抿着嘴,低头站在了他们面前。

石爸爸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这个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像自己的孩子,就因为他这张脸,这个性格,所以自己才会越来越猜疑,石妈妈赌咒发誓说自己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一开始是相信的,然而,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他是那么特别,与周围所有的孩子都不一样,从小到大,就跟个鬼一样,阴森森的,不言不语,总是用那双眼睛瞪着你,让你都不敢和他对视。

他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也有不像父母的孩子,他是自己的种,但是自从他听到那个谣传,就是石妈妈年轻的时候曾经有个相好的,两个人感情好得和什么似地,不过有一天,那相好的突然就那么离开了,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石妈妈就嫁给了自己,他就又开始疑神疑鬼。

家里面也被这件事弄得起飞狗跳,以石妈妈的喝农药自杀明志做了了结,他也累了,两口子歇战了,可那芥蒂到底是留下来了,时不时两口子口角的时候夹枪夹棍,明里暗里的损。

其实他知道,自己配不上石妈妈,石妈妈当年是十里八乡数得上的漂亮妹子,他也想安安心心地过日子,尤其是石小山出生之后,像极了他的石小山让他高兴坏了,天天宠着溺着,但是还是不行,只要看到眼前这个孩子,他就不自觉地会沉下脸。

石安清一看到他,还没等警察走出去,就冲过来,拎着石小川的衣领,使劲地摇晃着他,“石小川,你把我儿子弄哪去啦?啊,你倒是说啊,你板着这张死脸做什么?今天你爸也在这里,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老子让你横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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