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泛有冰气的果子,放入柳条编的篮子内,荼靡这才由地窖之内完全的爬了出来。 并未停留,而是拿着果子,向院外通往雾桥湖边的小上路走去,荼靡虽然未找梼杌,但是他知道梼杌一定是会跟过来的。 果不其然,还未等他走出院子,有如尾巴的梼杌便跟了过来。 并未住在村子里,而是住在了紧邻于雾桥湖湖边的一栋房子内。时不时会为村民看些小病的老道,拥有一付古怪的性子。不过,他那古怪的性子,并未让村民感到反感,反而还在村民的心中平添了一股子的神秘之感。 因为自己家离雾桥湖并不远,所以走了不一会儿就到了,来到那个独门独院院门前的荼靡,有礼的击了击挂于门口之上的石磬。 这个老道还真是有意思,竟然给自己弄了一个门铃。 看着好似后世门铃作用的石謦,荼靡微微勾起的唇角上,加上了抹兴味。 第一次并未得到回应,击了三次之后,一个身影方由屋内窜了出来,身着一身破旧道袍,并且道袍上还染了许多不知明汁液印迹的老道,站在院门前看了荼靡与梼杌许久以后,方询问道。 “你们找老道我有什么事情吗?”摸了摸下巴上不算茂盛,甚至可以称之为稀疏的胡子,把目光落于荼靡手中篮子之上的老道眼光一闪。 “我们的确有事情要求助道长您,不知……”边说边把手中的篮子向前抬了抬。 “快进来,快进来,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屋再说。”说话间,一把抢过了荼靡手中的篮子,老道热情道。 而他不同于初见之时的热情,也让一直站在荼靡身边的梼杌微挑了一下眉角。 在进入屋子内的那一刻,浓重的药气便扑面而来,杂乱无章放于屋内各种的瓶瓶罐罐,也让荼靡他们一眼便明了屋主的爱好。 没有理会荼靡他们是站是坐,把放于篮子内的鹅黄果实拿于手中的老道,露出了一抹欣喜的表情。 看着老道小心翼翼把那几颗鹅黄色的果实放于一个玉匣内,直至老道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以后,荼靡这才开口道。 “道长。” “啊?啊!”先是一惊,然后终于想起屋内还有其它人的老道,微愣了一下后,神回道。 “你们找老道我有什么事情?” “道长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帮他把把脉,看一看他的身体是否健康。” “噢?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过来,让我看一看吧!”顺着荼靡的目光望向梼杌,老道打量了一番梼杌以后,笑着摸了摸胡子道。 没想到,荼靡这是带自己看病来了,梼杌虽然心中有些不愿意,但他还是在荼靡催促的目光下,走了过去。 在梼杌把手伸向自己的同时,便把三根手指搭在了梼杌腕间的脉搏之上,号了许久的那位老道突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神情。 把眼神来回于梼杌与荼靡之间,那位老道长好像是要确认什么般,又一次的把手指搭在了梼杌的脉搏间,而后他的神情也变得认真了许多。 在那位老道长神情变得古怪的那一刻,便知这次自己是找对人了,荼靡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这位小友能否把你的脉也让老道我号一号?”许久以后,终于放开搭于梼杌腕间的手指,神情变得更加古怪的老道,摸了摸胡子后,对荼靡开口道。 “嗯,可以。”刚想把手腕向老道伸去,便因梼杌骤然变冷的神情而微顿了一下,荼靡用眼神把其安抚下以后,这才把手腕重新向老道伸去。 没有错过荼靡与梼杌之间的互动,老道摇了摇头后,低声咕哝了两句。 虽没有听到老道的声音,但却并不妨碍荼靡知道老道说了些什么,看懂其唇语的荼靡微挑了一下眉角。 ‘作孽啊作孽’? 为什么要这样说? 不过,他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耐心,等待这个让人感到迷惑,却也有可能让他产生一丝兴趣的结果。 如同给梼杌号脉一样,也认认真真的给荼靡号了许久的脉,终于确认了什么的老道,摸了摸胡子后,微叹了一声。 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不过由老道投向自己的目光,荼靡到可以看出,相对于梼杌老道对自己或许更感兴趣一些。 “道长?” “你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奇怪的东西,什么算是奇怪的东西?” “那把你平日里吃的东西都告诉我知道,最好不要遗漏。” 到也没有隐瞒,把自己平日里所吃的东西一一告诉给老道知道,食谱并不复杂的荼靡,不一会就说完了,而后他的坦白,也让老道微微皱起眉头。 “很普通啊,那为何会出现这种效果呢?”虽然对荼靡这种把草药当成佐料,或者菜食的方式很是不满意,但是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食谱,却让老道微皱起眉头。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道长您如此的为难?而我们又得了什么病?能治愈否?”他果然没有找错人,不过就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老道能否治愈梼杌,或者……还包括一个他? “这个吗……,对不起,我无法治愈你们!”荼靡的询问让老道回过神来,先向荼靡买了一个关子的他,随后又道。 “虽然我无法治愈你们,但是我可以帮你们压制你们体内那物,当然因为无法治愈的关系,你们体内的那个东西虽会被压制,但还是会留下一个小小的后遗症的。”一边摸着自己稀疏的胡子,一边开口道,老道看向荼靡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兴味的神色。 “那不知道长你想要怎样压制我们内体的那个东西呢?”体内的东西?果然不是中毒,而是中了蛊吗?就是不知这是什么蛊了! “当然是用药了!”边说边向荼靡送去一抹‘你怎么这么笨,看不就知道了’的眼神以后,老道的脸上随之又浮现出了一抹为难的神色。 第二十一章 “能压制住那个东西的药到不难配,不过可惜的是,我手中还差了几味药,而想要集齐这些药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那几味药生长的时间有春有夏,有秋有冬,所以如果真要集齐那几味药,最短也要用一年的时间。” 不过,如果真要是集齐了那几味药,他不但可以把压制那个东西的药丸做出来,甚至连新研究出来的保春丸(这药名听起来,怎么那么奇怪啊?怎么有些像那啥,那啥的药?)也可以给做出来了,如此以来他就可以……啊哈哈哈哈! “差了几味药吗?如此说来,我家的冰窖内,到被我放了许多闲时采的草药,不知道长你……梼杌我们也跟过去吧!”看着自己话还没有说话,便消失在院外的身影,荼靡顿了顿后,对梼杌开口道。 早在老道长诊断出他们病情的那一刻,脸色便阴沉了许多,荼靡的配合,更是让梼杌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了?”走了两步见梼杌没有跟上来,荼靡停下脚步,转头望向梼杌的同时,询问道。 “你……不,没什么。”心情虽然不好,但终究没有把心中的怒气,发泄到眼前这个始作俑者的身上,梼杌沉默了片刻后,跟了上来。 因为荼靡腿脚不便,便由梼杌抱着他向回跑去,相对于来时,他们只用了三分之一不到的时间便回到了家中,而后,来到后院的他们,也听到了冰窖内那隐隐传出的‘鬼’笑声。 等了许久,方见老道由冰窖内爬了出来,看着其快要笑歪了的嘴巴,荼靡在心中暗忖道,看样子他所收集的那些药村,很是符合老道的心意啊。 “怎么样,道长?找到你所需要的那几味药材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啊哈哈哈,小家伙你收集的草药还真是全啊!啊哈哈哈哈。”把样子不同的草药,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老道狂笑不矣道。 “那我们……” “我这就帮你们去陪药!”说风就是雨,还未等荼靡把话说完,老道便又如一窝蜂的跑了出去。 有些无奈的看着再次由他们面前消失的身影,荼靡转头看向梼杌道。“我们跟过去吧!” 就像老道说的那样,这付药真的是一点儿也不难配,这不荼靡他们刚回到老道的家中,老道就把混合了各种草药的黑色药汁给端了过来。 看着碗中黑色浓稠,甚至还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药汁,由老道手中接过药碗的梼杌,微皱起眉头,这药究竟是如何做,才能做成如此恶心的地步?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还是一口喝掉了手中这看起来十分古怪的药汁,梼杌转头看向荼靡他们。 药效迅速,只是片刻,梼杌心中对荼靡那种想要把其独占,不让任何人碰触的情感便少了许多,而后,他看向荼靡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至始至终他的神智都未曾被人与物控制,他唯一无法控制的只有由心而发的,对荼靡的爱意,那种好像失去荼靡就失去一切,想要把荼靡留在自己身边,并永远占有的爱意。 如今爱意退去,他虽冷静了下来,但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却有了一丝的不舒服感,这种好似恼羞成怒,或者是其它的什么情感,让他感到烦躁。 “飞戈将军你清醒了吗?”没有错过梼杌怔愣过后,突然变得诡异的神情,荼靡向其露出一抹淡笑后,声音轻柔道。 而他刻意放柔的声音,也让他如鸟鸣的声音,变得更加的婉转起来。 或许是因为荼靡这婉转如鸟鸣的声音,也或许是因为荼靡对他这种生疏的称呼,梼杌微皱了一下眉头,但他毕竟曾是一国的将军,所以他很快便把这丝的情绪,给隐藏在了冰冷面容下。 “飞戈将军让我们坐下来谈一谈吧!当然,如果道长您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坐下来与我们谈一谈吗?”⌒_⌒ “……道长如果您愿意坐下来与我们谈一谈的话,我可以把我冰窖内的所有东西都送给你。”看着老道迅速收回已迈出的脚步,并坐到自己身边,荼靡再次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你真的要把那些东西都送给我吗?”激动的喘息,兴奋的询问。 “当然。”⌒_⌒ “包括那些冰?”神情更加激动。 “当然。”⌒_⌒ “好吧,好吧,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一付心满意足,有草药万事足的神态。 “我们中了什么?或者……确切的说,飞戈将军中了什么?” 如等边三角形一般坐在圆桌的四周,荼靡很容易便把梼杌他们的神情,给收入到了眼底。 不同于梼杌的面无表情,老道虽有些不愿意,但看在荼靡给他的那些草药,还有那几块冰的面子上,他还是开口道。 “孽妖情,他中的是孽妖情。” “孽妖情?蛊?” “蛊?算是吧!” 算是吧?也就是说并不是了!那个这孽妖情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对孽妖情究竟是什么东西并不执着,荼靡随后再次开口道。 “道长,不知可否能够把您所知道的都告诉给我们知道?”比如说,中了这个东西的飞戈将军,为何会突然爱上自己之类的。 “虽然与你们接触的不多,但是我发现,在他中这个东西之前,你们并不熟识吧!”非但没有回答荼靡的问题,反而还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老道不露痕迹的打量起荼靡的神情来。 “是的,在飞戈将军中毒之前,我们并不熟识,我们之间也只不过有一面之缘罢了!”任由老道看似不露痕迹的打量,荼靡坦然道。 “果然如此。”荼靡话音刚刚落下,便咕哝起来,老道顿了顿后开口道。 “其实我到觉得,你们只要知道,那个东西已被药物压制住就好了,还探听什么原由啊!人啊,总要是难得糊涂的。”不同于刚刚看到各种草药时的狂热,还有与荼靡他们谈话时的随意,老道此时的神情到是严肃了许久,而后他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的深意。 “道长说的是,不过,人生总是要有清醒的时候,要不然浑浑噩噩的过一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唉,随你们吧!不过,我只希望你们听到我下面所说的话以后不要后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见荼靡与梼杌都没有反悔之意的老道,长叹一声后,再次开口道。 “孽妖情究竟是被谁发明出来的已不可考,我只知道,发明出孽妖情的这个人,很恨他的仇人,甚至恨到并不希望他的仇人就此死去,而是要他的这个仇人在身败名裂之后生不如死,所以他研究出了孽妖情,研究出这个让他的仇人,不但真的身败名裂,还生不如死的东西。”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打量了一番荼靡他们神情的老道,摇了摇头后继续道。 “中了孽妖情的人,先是会情绪失控,然后是嗜杀,最后则是……找上自己的血亲。” “血亲?” “是的,就是血亲。” “你的确?” “无一例外。”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之所以会找上自己,完全是因为他是他血亲的关系? 想到这里,抬目看向梼杌,梼杌平静的神情,让荼靡冷漠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的幽暗。 这个男人知道他们是血亲?是了,如果不知道的话,他又怎会如此的冷静? 如此说来,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这个男人曾向他打听过,他那无缘相见的母亲,也就是说,他们真的是血亲? “你们不但是血亲,而且,而且还是……亲子关系。”最后四个字如同扔了炸弹一般,荼靡与梼杌可谓是炸得魂飞魄散,不过相对于很快便冷静下来的荼靡,一直很是冷静的梼杌则瞬间苍白起脸颊。 但那苍白的脸色也只是一瞬,梼杌便如同一把出了鞘的利剑一般,危险的对老道眯了眯眼睛。 “你确定?” “确定。”哇噢,小伙子的脸色可真是可怕噢,不过可惜的是他不害怕,哼哼哼。 “……”刚刚染上血色的脸颊,再次退去绯色,梼杌冰冷的眼眸中也染上了抹慌乱。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我……他不是父亲的……”脸色苍白而阴冷,梼杌紧握着的拳头上面随之暴出了条条的青筋,而后他混乱的眼眸中也闪过了一丝的阴霾。 与此同时,没有错过梼杌那低不可闻的喃喃自语声,荼靡冷漠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的兴味。 瞧瞧,他都听到了什么? 血亲,亲子,然后还有父亲?而且还是那位飞戈将军的父亲? 显而易见,答案已经出来了! 公子泽吗? 原来他就是那个‘传说之中’失去踪影,并被众人怀疑有可能已经死去了的公子泽——他那素未谋面的便宜爹吗! 君国国君一生有过两任正妻,第一任结发之妻因病去世以后,那位君国国君便又续了弦,而后直至君国覆灭之前,君国国君的后宫都是由他的那位续弦妻子所掌握的。 人常说有了后妈,便有了后爸,更何况是许多的后妈,所以公子泽这位嫡长子虽衣食无忧,但却并不如外面所看到的那样风光。不过,所幸的是,那位君国国君对他的结发之妻还算敬重,所以即使那位续弦之妻生了儿子,公子泽的嫡子之位却也没有动摇。 而后,便是成年,成婚。 或许是先前太不走运的关系,时来运转的公子泽,在成年之初竟得了一门好亲事,他不但娶到了一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他的妻族竟也是豪门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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