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子忽地问起,“你为什么不愿我们走?你知不知道我们才是你真正的亲人?” 蛋蛋感受得到他们身上和自己同宗同源的气息,“可是,我一生下来就跟爹爹和小爹在一起了,我们家也很好玩的,我想跟他们在一起。” 黑发男子道,“可他们并不能教你什么本领,家里也没有我们那么多的珍宝,你真的要留下么?” 为什么不呢?蛋蛋用纯洁无辜的小眼神反问着他,“我小爹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你们那里再好,却不是我家呀!” “算了。”金发男子忽地微微一笑,伸手摩挲着蛋蛋的小脑袋,“死生天命,祸福自求。他既然喜欢人间,就把他留在人间吧。不过小家伙,你是叫蛋蛋对不对?蛋蛋,你哪天要是闷了,想来我们家玩玩,也是可以的,你记清楚地方了么?” 他的手上稍稍用力,已经在蛋蛋的小脑袋瓜里留下一个线路图。 “我记住了!” 黑衣男子挑一挑眉,摇了摇头,却在蛋蛋的脖子上挂上一条五彩项链,“要是哪天再遇到今天这样的危险,就把这根项链扯断,可以保你一命,知道么?” “谢谢!”蛋蛋摸摸自己的脖子,很是满意,迫不及待的就想往回走了,“怪叔叔再见!” 那二位是又好气又好笑,金发男子心念一动,忽地把蛋蛋又化为了初生的婴儿。 嗷呜!蛋蛋郁卒了,这下他连翻身都做不到了。 “蛋蛋,你身上流淌着自由的血,所以你会本能的喜欢打架,想吃龙肉。但是在你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达到保护自己时,你最好放弃这些念头。现在我给下的禁锢,会让你象正常人一样成长。你若是不能自行修炼到突破这层禁锢的时候,你就化不了兽形,也绝对无法再去闯祸了。不过,就算等到你能吃龙肉的时候,也不能随随便便下海捕杀,我会跟龙族谈个条件,日后若是龙族有作奸犯科,论罪当死之人,才能给你吃,否则,你可不能乱来。要不然,所有的龙都会与你为敌,到那时,我可也保不了你。你懂么?” 蛋蛋更加郁卒了,万一龙都学乖了,他不就没有肉吃了? 还好终于把他交还给了小爹,小肉团一头扎进玉鹤的怀里磨蹭着找安慰。顺便再拱到他胸前吃两口,就算是素的,也好过没有。 “臭孩子,你轻点!”玉鹤现在没有衣裳了,小蛋蛋钻进他的铠甲里,很明显的就有一大团隆了起来。 金发男子微微一笑,对蓝田道,“蛋蛋就交给你们了,希望他过得幸福快乐。” 蓝田点头,“自当尽力。” 金发男子和黑衣男子相视一笑,转瞬就消失于天际之间。 后面青书玉琥激动的冲上来,“师父,师伯,我们可以回家了吧?” 蓝田微微一笑,“当然。” “哦!回家罗!” 管他什么长生不老,管他什么神仙妖怪,一家人能安好的一同回家,这就是人世间最幸福最美好的事情了! ——正文完—— 番外:家有小妖 1. 蛋蛋一直很好奇,自己到底是怎么来的。 当然,他不会忘恩负义到不记得自己是从某人的肚子里生出来的,不然,那只妖精肯定会哭天抢地的骂他“小没良心!”搅得整个纯阳观鸡犬不宁。 但是,在他钻进某人的肚子里之前,他又是怎么来的? 很明显,一本春宫图和一个道士是不可能生出他这样浑身长毛,还有翅膀的家伙的,就是会法术也不可能。 比如那个原为天神之子的司渊孕育了三年,给那头名叫风战的大黑熊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可老大的本体就是是一头熊,老二是半人半熊,老三长得倒象个人了,结果还是留了一条风熊尾巴。 这就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明,蛋蛋都亲眼看到过的,就在那三个小鬼的满月酒上。 三岁的蛋蛋已经能思考很多复杂的问题了。 所以他断定自己不是玉鹤和蓝田亲生的之后,就开始严肃的研究到底是哪两个不负责任的妖精生了他,又把他扔到人间,交给火麒麟看管了一千年,才把他给孵化了出来。 按说,三年前在北海打架的时候,那个金头发的大叔和黑头发的大叔二人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可究竟是不是他们呢?如果是他们的话,那为什么当时也不肯相认,一个人还禁锢了他的真身,另一个也只小气的送了一条破项链给他? 真是的,连顿龙肉也不请他吃,实在是太过份了!他就算没牙,可是蓝田爹爹当时说了,他可以吃龙肉羹的呀? 嗷呜!一想起味美香甜的龙肉羹,蛋蛋就郁闷得直想挠墙,顿时忘了要思考自己从何处来的人生大事了。 虽然没有吃过,但他知道,龙肉一定是天上地下最美的美味了。要不人间怎么常说,“这也不想吃,那也不想吃,是不是想吃龙肉?” 这就证明了龙肉的无可匹敌性,更加想得蛋蛋成天是抓心挠肝,茶饭不思。 金头发的大叔倒是守信用,那天分手后,真的上天找到玉帝跟龙族达到了一个协议,以后龙族若有作奸犯科,该当死罪之龙,就由蛋蛋去做执刑官,允他将那龙吃掉。 可是听说自从公布这条禁令之后,整个龙族一派正气,个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连随地吐痰的小错都再不改犯,哪儿能有人敢犯这么大的错处,轮到他去收拾的? 小孩子不吃肉,怎么能长得好?蛋蛋是越想越郁闷,越想小肚子就越饿。 “蛋蛋!蛋蛋!”某人压低了声音,跟做贼似的摸近了。 “在这儿呢。”三岁的小屁孩没好气的在树梢上应了一声,要不然,下头那个笨蛋眼看着就要给绊倒了。 “原来你在这儿啊!” 玉鹤笑着仰头应了一声,费力的拨开缠绕在一起的藤蔓枝叶,从盘根交错的的地下抬起脚来,施了个小小的法术,晃晃悠悠的爬上了树。 蛋蛋鄙夷的横了他一眼,“你干嘛不用飞的?你现在不是也有翅膀了吗?” 三年前带着法宝回了家之后,蓝田一直“筹备”了大半年,才慢吞吞的将玉鹤身上那些原本属于蛋蛋的能量给炼化了。可是白白拿出来的话又实在是太浪费了,所以生性节俭的蓝田研究了许久,把这部分能量给炼成了一对翅膀。 可惜这对翅膀却不象蛋蛋,没有毛也能飞。可是也没关系,蛋蛋就算被强制化成了人形,但一旦夜里睡着了,就会自动化成肉鸟,还会掉毛。 蓝田拣了儿子的毛,再给玉鹤加炼在翅膀上,时日一长,倒也颇具成效,一对小翅膀从最初的巴掌大小,长得有一尺来长,飞个墙头爬个树,是不在话下了。 听儿子问起这个话,玉鹤有些脸红,蓝田师伯给他炼了这对翅膀分明就是不安好心的! 哼哼,明知道他最怕痒,非弄这么一对毛茸茸的翅膀。长在背后,自己又够不着。每天晚上被他挠来挠去,挠得一多,就容易那个那个,咳咳,不提也罢。 玉鹤不能跟儿子解释翅膀酸软无力的原因,只伸手把三岁的小家伙抱在怀里,捏开他的小嘴检查,“你今天又偷吃多少果子了?小心一会儿九大师过来骂!” 知道他要来骂,你还找过来做什么?蛋蛋忿忿的白了这个没心眼的小爹一眼,却是很享受的把整个小身子都倒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嘟囔,“小爹,我想吃龙肉!” 呃……这个玉鹤真没有办法,心疼的拍拍他柔软的小身子,“乖儿子,睡觉吧,睡着了就不想了。” “可我做梦都在想嘛!”蛋蛋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撒着娇。 玉鹤皱眉想了想,“要不,爹去给你去找一棵盘龙根?” 他说的是九针大师种的一味药材,因为长得弯弯曲曲,形似盘龙,故此得名。 “不要!”蛋蛋刚刚吃了好几根了,只留下一根给九针大师做种,要不,那老头子非发飙不可! 蛋蛋说出蓄谋已久的话,“你去给我抓条蛇来吧!” 要说这世间,唯一和龙有几分相似的活物,那就是蛇了。 在蛋蛋不知是第一百零多少次念叨着要吃龙肉之后,实在是被他念得头大的蓝田抓了一条倒霉的毒蛇,给儿子做了碗蛇肉羹,却没想到,无意之中竟给这小家伙解了解馋。自此以后,蛋蛋就热爱上了各种吃蛇。 从这种意义上说,江子阙一直有点怕蛋蛋,也是有根源的。 只是蛇也是生灵,不能说想吃就吃的,蓝田严格限制了他的数量,而且规定了一条极其苛刻的规矩,除非是想伤人的毒蛇才能抓了来吃。否则,绝不许随意捕杀。 所以蛋蛋时常没事就趴在树梢草丛这些蛇喜欢出没的地方,就等着它们来咬自己。 可他虽然是个香喷喷的奶娃娃,却不如那些田鼠小鸟对蛇的胃口,以致于蛋蛋经常遇到十条蛇里有九条都不会攻击他,剩下那一条傻乎乎的笨蛋也绝不是想咬他,实在是被他踩了尾巴,只是张大了嘴表示了一下惊讶,就给强加罪名,落入腹中了。 这种伎俩用一次两次,蓝田也就忍了,可是这个月蛋蛋已经“不小心”踩到三条蛇了,要是再抓,回去蓝田爹爹肯定要打他屁股,关他禁闭。 所以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眼前的爹。 玉鹤可不大喜欢那种扭来扭去,看起来又格外面目可憎的家伙,每回看着他头皮都有些发麻,“蛋蛋,不吃好不好?小爹回去给你弄别的好吃的!” “不要嘛!我就要吃那个!”跟所有想得到自己心头之物的孩子一样,越是不给的,蛋蛋就越想要。 玉鹤没辙了,“那得说好,回头千万不许告诉你爹!” 嗯嗯!蛋蛋精神抖擞的立即坐了起来,两眼发光,“我刚才在那儿发现一条偷鸟蛋的大蟒蛇,有这么粗,这么长!小爹,帮我去抓它!” 玉鹤脸上那嫌弃的表情更甚,但还是低着头,跟想要偷香窃玉似的小贼般去了。 今天天气不错,黄昏时分,下了一场小雨。润湿的青草野花吐露着更加清新的芳香,让推窗正欣赏着夕阳西下美景的蓝田心中一动,盘算着是不是要带小妖精去散散步。 虽说他们已经算是老夫老夫了,但是适当的增进增进感情还是很必要的。修真的岁月是超脱的,少了许多世俗的琐事,却也更加需要用心来维系一份感情。要不,这朝朝暮暮相处下来,不闷死才怪! 正在蓝田真人动着脑筋要搞点什么新花样的时候,就见外头一声怒喝,“蓝田!你也不管管你儿子!你快出来看看,那小子又上我那儿捣乱去了!” 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破坏殆尽,儿女真的前世的冤,今生的债! 蓝田长叹一声,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笑脸迎了出来,“九针大师,这又是怎么了?” “你说这是怎么了!”九针忿忿的把张蟒蛇皮往地下一扔,“这是我辛辛苦苦养了快一年的宝蛇,要取胆治药的。结果呢?刚刚喂食的时候,莫名其妙就成这样了!” 自上回在北海得了一场造化之后,九针可显得年轻多了,从花甲之年,一下子回到了三十许人的时候。你还别说,这老头子年轻时还没那么难看,除了个子矮点,但长得还真算过得去了。 蓝田见了死蛇,那火气腾地就窜了上来,“蛋蛋!出来!” 这小子真是不打不行了!都跟他说了不能抓蛇了,结果又去偷吃了,不行,一定要打屁股,狠狠的打! 嘿嘿,嘿嘿!赔笑着出来的是孩子的另一个爹——玉鹤。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带着过于明显的心虚,拼命的眨啊眨,“这……这又是出什么事了?” 不会说假话还跑出来干嘛?蓝田心头暗骂,吼了一嗓子,“蛋蛋呢?” 你说他这当爹的容易么?原本是多么温文儒雅的一个人,硬是给儿子逼得象河东狮,啊不,是雄狮了。 玉鹤吓得一哆嗦,白着小脸替儿子开脱,“蛋蛋……蛋蛋在洗澡……” 这个时候哪是洗澡的时候?蓝田逼视着小妖精,“说!这是不是他干的?” 玉鹤头立即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真不是他干的! 蓝田微一挑眉,目露凶光,“那就是你干的?” 玉鹤迟疑了一下,坚决的否认了。 蓝田给他一个回头再跟你算帐的眼神,转头呵呵赔笑,“大师您瞧,这都不是他们干的……” “不可能!”九针跳了出来,分别瞪了护短的俩爹一眼,“瞧我这蛇死不瞑目啊!分明就是给人用迷心术迷晕了才动手杀的,这片山头,除了玉琥,就只有你媳妇儿有这本事。玉琥跟青书下山给人看病去了,不是他,还会有谁?” 做媳妇的那妖精心虚的低了头,真正做小媳妇状。他是觉得那样杀蛇比较人道,无痛苦啦! 笨蛋!蓝田气得嘴角都直抽抽,杀一条蛇有千百种方法,你就是捡个石子砸死,也别使用自己的独门秘籍呀! “大师,请息怒,我们赔,我们一定赔!” 九针摇晃着明显年轻得多的脑袋,“行啊!也别说我这做邻居的不好说话,你儿子吃了我一条蛇,你媳妇儿还是帮凶,你就赔我两条吧!蛇我都替你抓来了,放你们后山养足一年再赔给我!” 这老头,真会占便宜!我后山宝地养出来的蛇能跟你那儿一样么? 蓝田忿忿的收下这两条一看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大蟒蛇,袖子一甩,扔到后山去了。还得赔着笑脸把九针送走,才算完事。 回头冷眼一扫,就见某个小屁孩钻了出来,眨巴着耍滑头的大眼睛躲在某只小妖精的背后。一见他回头,二人贴着墙根就想溜。 蓝田咬着牙根,阴森森的问,“想去哪儿?” “我们去修炼!修炼!” 上前一把抓住那小家伙,任他拼命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摇着自己胳膊叫“爹爹饶命!”都没用。 “去!到秘室禁闭三日!” “小爹——”小屁孩还想搬救兵。 蓝田恨恨的补上一条,“以后,这两条蛇就归你照顾了,整整一年,你一定要把它们养得又肥又胖,送还给九针师傅,否则就再没有蛇肉吃!” 嗷嗷!小屁孩真的快哭了。 天天看着两坨肉在面前晃来晃去,只能看着它们养肥却不能吃,这样的日子不是人过的呀! 反对无效,老子有理! 贪嘴的小蛋蛋给赶进密室了,蓝田反手抓着玉鹤,嘿嘿冷笑,“看来,我们有必要关于儿子的教育问题,做一下深入的探讨了。” 我不要去啊! 一看蓝田那闪着异光的眼眸,深明其意的小妖精就知道多半没有好事了。可无论他怎么痛哭流涕,指天誓日,忏悔求饶都不能打动蓝田的“铁石心肠”。仍是给强行拖进房间,施以种种不能为外人道的“酷刑。” 蓝田真人施下结界,杜绝围观,只听得异样的叫声在纯阳观响彻整晚。 可怜的小爹,良心不安的蛋蛋在密室里为小爹掬一把心酸之泪。可恶的爹爹,竟敢这样欺负他们父子,他要离家出走!一定要离家出走! 2. “离家出走?” 在床上足足赖了三天的玉鹤一骨碌的爬了起来,睁大眼睛望着床边那个粉嫩粉嫩的小人儿,十分不解,“我们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与他肖似的小脸上露出蓝田的招牌鄙夷,“他都那么欺负我们了,我们为什么不能离家出走?” 蛋蛋一脸的苦大仇深,挥舞着小拳头表示心头的愤恨,“小爹你放心,我一定带你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我们去吃香的喝辣的,花钱如流水,在大街上调戏帅哥美女,横行霸道。玉琥小师叔说,这才是人间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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