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哥哥,你没事吧?”褚安差点吓得哭出来。 “我没事……”韩晴一脸的惊惧不安,“可宝宝有事,他出不来……” “我看看啊……”褚安本来也很害怕,可她看韩晴好像更怕的样子,就不敢露出害怕的表情了,她撩起韩晴的上衣,在他肚子上摸了摸,便让肖紫衣找来一根长针,在火上烤过就直接扎了下去。 “啊……”褚安那一针扎得极深,甚至扎到了韩晴腹中的胎儿,孩子痛得乱动,韩晴痛得惨叫。 进过褚安那一扎,孩子的动作瞬间有力起来,韩晴来不及多想,顺着胎儿的坠势往下用力,一鼓作气生下了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长乐终于带着大夫回来了,他们在胎儿的右手虎口上找到个明显的红点,那是被褚安给扎的。 第二十八章 “璃儿的手上现在还有印迹吗?”不知道是不是对褚安医术的怀疑,齐朗对她当年扎的那一针显得不是那么放心,要不是时辰实在晚了,他都想去趟琉璃的房间,检查一下他的右手了。 “早就没了。”韩晴失笑道,只是针眼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的伤口,琉璃还没满月的时候,他在他手上就找不到任何的痕迹了。 “要是禇姑娘她们当时没能及时赶回来,你和璃儿该怎么办啊?” 齐朗先前只是知道琉璃是褚安接生的,却不知道过程竟是如此曲折,此刻不过是听韩晴讲述当年的情景,也是后怕得很。 “那就等长乐带着大夫回来啊,也不过是前后脚而已……” 时过境迁,韩晴倒是不记得当初的彷徨无错了,就只觉得小琉璃真是调皮得很,明明就到时候出来了,还死死握着自己的脐带不放,吓得他够呛,差点以为他是被脐带给缠着脖子了,所以才出不来呢。 “瑢儿肯定不会这么调皮的!”听完韩晴的话,齐朗沉默良久,然后没头没尾地冒出来这么一句,韩晴愣了会儿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在齐朗看来,虽说最后时刻有点小小的虚惊,但是琉璃的出生过程总的来说还是很顺利的,这也让他放心不少,都说一回生二回熟,晴儿的头胎都能生得这么顺利,瑢儿是第二胎了,应该会更容易些吧。 过于乐观的齐朗显然忘了,在这两个包子之间隔着的十年时间,以及韩晴现在与十年前完全不同的身体状态。 “朗哥哥,天不早了,你也早些歇着吧。”韩晴说完还打了个呵欠,有孕之后,他一直嗜睡,像今天这么晚还没睡的属于特殊情况。 “我这就去洗漱,晴儿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齐朗落荒而逃。 除了害怕打搅韩晴休息,齐朗最近躲着他也是有难言之隐的,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在身边躺着,搁谁谁不动心啊,齐朗也不例外。 但是因为韩晔的事情,韩晴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齐朗哪敢真对他做什么,所以干脆躲到书房去了,谁知今天却是躲不开了。 齐朗磨蹭了很久才从净房出来,他本想着,韩晴这会儿总该睡着了,却不想他回到卧房时,韩晴仍然亮着灯,睡眼朦胧地等着他。 “怎么还不睡?你不困瑢儿也困了啊……”齐朗认命地叹了口气。 “睡不着……”韩晴说着往齐朗身边靠了靠,“瑢儿想要你抱……” 韩晴很想告诉齐朗,有需求的不是只有他一个,就算他们现在不可能做到最后一步,但也不能完全没有啊,他躲那么远做什么。 “晴儿,你想做什么?”齐朗一把抓住韩晴不听话的双手,额上冷汗直下,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晴儿不能这么狠啊。 “你说呢?”在一起好歹也有四年了,韩晴不信齐朗不懂他的意思。 “晴儿,当心孩子!”齐朗抵死顽抗,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稍微轻点,不会有事的……”韩晴不为所动,继续上下其手。 “真的?”齐朗双眼放光,早说嘛,他这两个月忍得很辛苦啊。 “真的!”韩晴再次强调,他轻捻着指头,顺手弹熄了桌上的灯。 尽管韩晴已经很明确地说了没有,第二天早上,齐朗还是去了趟琉璃的房间,捏着他的右手认真看了会儿,看得琉璃莫名其妙。 “爹爹,父王今天好奇怪哦,他一直捏着我的右手看,我的手有什么不对吗?”齐朗上朝去了,琉璃来到韩晴的房间,好奇地抱怨道。 “他真的来看了?”韩晴笑着扬了扬眉,他以为齐朗就是问问而已,没想到他还真去检查琉璃的手来着,真是够执着的。 “嗯,而且看了很久。”琉璃茫然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写满了不解,“可是我不明白他到底在看什么?” 就是因为齐朗看得太过专注,琉璃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父王这是要做什么,他是嫌他字写得不漂亮了,还是剑练得不够好啊…… “璃儿不用担心,你父王就是想看看你的手上还有当年安儿姑姑扎的印迹没有?”见琉璃好奇心十足,韩晴也不瞒他,将他出世时的情景细细讲述了一遍,现在看来,那也就是段有趣的往事而已。 “不会吧,那个笨蛋肯定不是我。”虽然完全没有印象,可琉璃坚决不承认那个握着脐带不放的小笨蛋就是自己。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哈哈……”见素来稳重的儿子被自己逗得满脸通红,韩晴笑得甚是得意,只可惜乐极生悲,他肚子里的瑽瑢似乎也感染到了他的喜悦,在里面轻微地动了动,痛得韩晴笑意全无。 “爹爹,你还好吧?”见韩晴痛得脸色都变了,原本在旁边生闷气的琉璃也顾不得生气了,面子哪有爹爹和弟弟来得重要啊。 “璃儿别怕,爹爹没事的。”韩晴深深呼吸两口,不敢再笑了。 比起琉璃,小瑢儿还真是娇气得很,他但凡有点过激的情绪,他就会很强烈地提出抗议,害得他做什么事都不能尽性。 肖紫衣和褚安在渝京没待几天就走了,让齐朗大大地松了口气。 倒是韩暝,带着昆陵静和韩琰就在京里长住下来,见天就往宫里跑,缠着韩晔不放,气得朔望跳脚。朔望本想找昆陵静共同合作的,无奈人家有子万事足,根本就不介意韩暝和韩晔成天扎堆儿。 韩晴到底是“帝王之血”的继承人,身体条件比起普通人要好得多,恢复起来也是很快,孕期进入四个月之后,他就不再吃什么吐什么,而是整天都吃不饱似的,恨不得一天能吃六顿,很快就把前期的亏空补了回来,肚子也慢慢地凸了起来,就是隔着衣裳也能看见了。 韩晴的身体恢复得好,他肚子里的瑽瑢也发育得快,才四个月多点就开始踢腿儿抡胳膊,把初为人父的齐朗给激动的,每天回家就恨不得抱着韩晴的肚子不放,结果把韩晴给惹烦了,带着琉璃回了韩王府,晾了齐朗好几天他才有所收敛的。 如果这样的形势可以一直维持下去,瑽瑢绝对会是个很健康的包子,韩晴怀孕初期的运功过度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他就不会发生的。 沉浸在即将做父亲的喜悦中的除了齐朗,还有朔望。现在,他和韩晔的宝宝已经七个多月了,再过两个月,他们就能见到他了。 最近一直都在忙于给胤王朝未来的皇太子取名字的朔望没有注意到,进宫陪伴韩晔的韩暝那愈加凝重的脸色。 “三哥,你真的不能再这样撑下去了,你身体受不了的……”这天,在韩晔运功完毕之后,韩暝又一次苦口婆心地劝道。 一开始的时候,韩晴就说过,即使是他和韩晔联手,也不过能把韩晔体内的“无回”毒素压制三个月的时间。 如今,三月之期已到,韩晔却舍不得现在就让孩子出生。 韩晴前几天被齐朗拐去了京郊别院,他就干脆装作没有这回事似的,每天仍是运功压制体内的毒素,绝口不提催产之事。 “暝儿,我还撑得住,你就让宝宝再多待几天吧。”韩晔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就算是求人,语气也是平静得很。 “三哥,你瞒得住别人,可你怎么瞒得过我呢?”韩暝打断他的话,他和韩晔是双生兄弟,韩晔身上有什么不适,他都是可以感觉到的,要不韩晔当初在西南着了朱夏人的暗算,他怎么会到得那么及时。 “暝儿,你说的我都明白,可宝宝现在就生下来的话,他能活吗?”韩晔完全没有信心,不是每个早产的孩子都有韩晴那样的幸运的。 尤其是他现在体内余毒未清,对胎儿的发育也有影响的,要是辛苦了这么久,到头来却保不住这个孩子,韩晔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孩子生下来能不能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现在要是再不出生,就很有可能没命活着出世了……”只要想到昨天昆陵静从宫里回家后对自己讲的话,韩暝就恨不得韩晔肚子里的孩子能马上出来。 “你让我再想想吧……”韩晔犹豫道,如果只是伤及自身,他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可是他压不住“无回”,宝宝也是有可能中毒的,对于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小婴儿来说,“无回”的毒素绝对是致命的,韩晔不能不认真考虑韩暝的话。 没等韩晔考虑出结果,就有人先替他做出了决定。 第二十九章 齐朗想着,韩晴前些日子在府里养胎,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实在憋闷得慌,因此见他身体有所好转,就带着他和琉璃去京郊别院散心了,同时也给自己放上两天假。 朔望怎么说也是个皇帝,他不能把什么事都推给他啊,齐朗觉得自己这个辅政亲王当得也很郁闷,什么事情都要管不说,背后还有个挑剔的皇帝,他每天不做别的,就专门挑你做的不好的地方,他必须得让朔望知道,那些他以为很容易的事情其实不是那么容易的。 齐朗在京郊别院的日子过得很舒坦,白天带着琉璃出去骑马、打猎,晚上就抱着韩晴做点他肖想了很久的事情,至于朝堂上的那些事儿,就让朔望自己头痛去吧,齐朗坏心眼地想到。 然而事与愿违,逍遥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齐朗和韩晴在京郊的别院住了不到十天就被宫里来的急诏给招了回去。 “朗哥哥,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圣旨来得这么急……” 韩晴好奇地问道,圣旨是齐朗接的,具体内容他并不清楚。 “我也不知道。”齐朗摇头,面露疑惑之色,“皇上让我们即刻回京,暂代监国之事。”不知怎地,齐朗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们?”韩晴对齐朗的这个用词表示不解,首先不说朔望为什么会突然要齐朗回去监国,可无论如何,这事儿也没有他的份啊。 “没错,就是我们,我估计皇上的身体又不好了。” 齐朗说着皱了皱眉,圣旨上是韩晔的笔迹,看来朔望病得不轻。 “你确定是皇上身体不好,而不是皇后……”和齐朗不同,韩晴想到的是韩晔体内的“无回”,三个月的期限,好像已经到了。 “我确定,因为圣旨是由皇后代笔的。”齐朗凝视韩晴,目光中带着些许歉意,“看来我们得提前回去了。” “没事的,朗哥哥。下次再来就好了,我这就让人去叫璃儿。” 就是没有朔望这道旨意,韩晴也打算这两天就要回去的,韩晔那边,已经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他和孩子都有危险。 齐朗揽着韩晴的腰往内院走去的时候,韩晴顺手拿过他手上的圣旨,只看了两眼就微微蹙起了眉头。 “晴儿,有什么不对吗?”因为此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齐朗倒是不觉奇怪,朔望的身体,真的是不太好呢。 “我觉得这不像晔儿的字……”韩晴迟疑,对自己的揣测颇为担心。 “你说什么?”齐朗抢回圣旨,认真看了两遍,没看出任何问题来。 韩晔代笔圣旨,这是朔望允许过的,可要是其他人,那就是矫诏了,齐朗没法不慎重对待,真要出了什么纰漏,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可这就是皇后的字啊!”再三看过之后,齐朗松了口气,他把圣旨重新递给韩晴,要他再看看,反正他是没看出不对的地方。 “这是暝儿的字。”韩晴的语气非常肯定,他相信他的判断没有错。 或许是双生的缘故,韩晔和韩暝的字迹不是一般的相似,除了韩晴,也就只有天权和雅尔海晴分得出来。 当然,朔望和昆陵静也是有可能认出来的。 “暝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齐朗愣了,目瞪口呆。 要是其他人,他肯定会怀疑他另有目的,可是韩暝,他能做什么呢,他连朔望要给他个亲王头衔都是拒绝了的,他没有矫诏的理由吧。 “我想……暝儿代笔圣旨,应该就是晔儿的意思。” 韩晴的神经瞬间紧绷,齐朗说朔望的身体可能不好,可他担心晔儿,他的情况可能比朔望还要糟糕,要不怎么会让暝儿代笔呢。 “晴儿,别想了,我们在这里想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回去再说吧。”齐朗说完就吩咐下人准备车马去了。 别院距离京城不过百余里,要是骑马的话,不到一个时辰也就到了,但是韩晴有孕在身,经不得颠簸,所以齐朗就让马车特意减慢了些,他们午后出发的,将近黄昏时才进了城。 为了不再耽搁时间,齐朗让凌萌把琉璃送回了齐王府,他和韩晴直接进宫。尽管车里铺着厚厚的褥子,渝京附近的道路也很平顺,可韩晴毕竟是有将近五个月的身孕了,半天功夫折腾下来也是累得不轻。 “晴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齐朗抱着韩晴下了车,要不是韩晴一路催着,他还想让车夫再慢点的。 “我没事儿,我们先进去看看吧。”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在齐朗的视线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韩晴还是伸手揉了揉酸胀不堪的腰腹。 “那好,我们进去吧。”因为朔望给了齐朗皇城内骑马的特权,所以他们的马车一路顺畅地进了含光殿也就不足为奇了。 “大哥,朗哥哥,你们终于回来了……”韩暝见到韩晴就扑了上来,神情全无平时的冷静,这把韩晴的心揪得更紧,晔儿肯定出事了。 “暝儿,有话好好说。”齐朗把韩暝从韩晴身上扒拉下来,然后扶着韩晴坐下,他们两家的弟弟,好像都没有省心的。 “皇上不知怎么知道了三哥中毒的事情,就来问他,开始的时候两人都还说得好好的,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因为殿内当时没有外人,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又是怎么吵起来的……” 韩暝说到这里略顿了顿,接着又道:“反正皇上叫人的时候就是三哥体内的‘无回’发作,静儿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暂时压住三哥的毒,结果还没松口气,皇上又晕了过去,情形似乎还不太好,太医们围着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名堂来,静儿忙着给三哥催产,也没时间去看,所以三哥就让我以他的名义叫你们回来了……” “晔儿的毒发作了?”韩晴“蹭”地站了起来,面色很不好看。 怎么可能呢,他算过的,凭着他当初的施针,还有晔儿自身的功力,撑到现在是没有问题的,怎么还是没压住呢,如果是在“无回”发作之后生产,晔儿的身体亏损极大不说,孩子也是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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