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脸上微微一红,没接他话,盯着孩子看了会儿,小声问:“他这样要睡多久?” “不知道,饿了总会醒的。别管他了,他睡他的,我们去吃饭。” “吃饭?” 秦朗很肝疼地磨了磨牙:“赶了大半天的路,你不饿?” “还好。” “不管怎么说,饭总是要吃的,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我真不饿。” “算了,还是我决定吧。” 看来劝是劝不走了,秦朗很识相地去订餐。 订好餐进屋一看,孩子居然醒了。 果然是“父子情深”,小家伙明明出生后就没见过宁舒一面,却一点儿也不认生,甚至很亲近,睁着乌墨圆丸般的大眼睛,挥着小手要宁舒抱。 第七十三章:喂养包子 秦朗在门口看得又惊又奇。 可惜好景不长,在宁舒怀里待了不到两分钟,小家伙就哇哇哭了起来,哭得歇斯底里,惹得秦朗不自觉黑了脸。 果然是个大麻烦,早知道丢在老头子那边,不这么费力把他接过来了。 哭成这样,不是尿了就是饿了,这点常识宁舒还是有的。 打开尿不湿一看,果然是金黄黄一片,难怪哭得这么厉害。 宁舒了然一笑,可惜这尿不湿他还真没换过,只好朝秦朗忘了过去:“秦朗……” “什么事?” “会不会换尿布湿?” 秦朗掀起嘴角特自信地笑了笑:“不就是换个尿不湿?能有多难?交给我得了。” 结果证明,这家伙完全是在逞能,包了半天也没能包好,唯一一次勉强包上,小家伙两腿一蹬,又松了。 “这小子吃什么了?这么有劲?!别弄了,交给保姆吧。” “你不是已经让她回去了?” 秦朗拍一拍脑门:“我说呢,怎么半天没见到人。” “现在怎么办?” 难不成把孩子晾在床上,就这么任由他哭?万事开头难,总有第一次,总不能连块尿不湿都换不来吧? 秦朗没想这么多,直截了当地说:“我打电话喊她回来。” “人都走半个小时了,回来少说还要大半个小时。要不,让她在电话里教你下。” “噢……这也行。” 于是拨了电话,保姆在电话那头很尽责地教了一大推。 可惜秦朗只听了一半,就不耐烦地截了话:“怎么这么麻烦?说简单点!” 宁舒皱了皱眉,实在听不下去了,伸了伸手,示意秦朗把电话递过来,拿起来听。 “用卷纸就行了?好,知道了。纸,秦朗。” “纸?在哪?” “就在你手边。” “看到了。” 宁舒接过去擦了擦,扔进垃圾桶,又招了招手:“湿巾。” “在哪?” “应该在柜子里。” “我找找。” 结果,找了半天才找了出来,实在是因为这湿巾的包装不好认,混在尿不湿里,不仔细看还以为就是尿不湿了。 秦朗一张脸又黑了三分。 宁舒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脸色,接过湿巾擦了擦小家伙的小屁股,再次招了招手:“爽身粉。” “什么?” “爽身粉。” 换个尿不湿也这么麻烦!真是烦人的小东西! 可惜不能不找,生手就是生手,也不知道要留个心眼,记下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于是又胡乱找了一通,累得够呛,差点还被柜子里掉下来的东西砸到头,才把那一桶小小的东西找了出来。 爽身粉居然包装成奶粉的样子!害他以为是奶粉!可恶! 如此这般,一道道程序还真不简单,换好尿不湿,秦朗一张脸也臭得没了样子,好在结果还算理想,换了干净尿不湿的小家伙倒很高兴,一个劲地蹬腿挥手,笑得甭提多开心。 宁舒也笑了,秦朗在一旁看得很憋屈,拿手指戳了戳小家伙的鼻子,宁舒看不过去,打开他的手:“别逗他。” 香喷喷的小家伙笑得很高兴,一点儿也不在乎他那个爸爸心情有多糟糕,甚至抓着秦朗的手指当玩具。 秦朗扬了扬眉毛,一脸不爽地戳了戳小家伙的脸,宁舒头痛地叹一口气,起身去泡奶粉。 才四个月不到的孩子,一顿要吃一百二十毫升奶,一天吃五六顿,食量还真是惊人,难怪长得这么快。 一闻到奶味,小家伙就扑棱着双手咯咯笑了,笑声甭提多愉悦。 小家伙似乎是饿坏了,嘴一碰到奶嘴,就用力吸了起来,拼命吸了半天,出了一头一脸的汗,宁舒哭笑不得,怎么就馋成这样? 秦朗也是个长不大的,看小家伙吃得欢,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手一伸把奶嘴拔离了那张小嘴。 原因很简单,能欺负的时候就要多多欺负,因为这事关家庭地位的问题。 如果说从前他是家里的眼珠子,那么现如今就是颗玻璃球,拿货币打比喻的话,从前的他还属于英镑、美元之流,先如今就是日元、韩元,不但日落千丈,还跌得没个底。 这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连小保姆都知道,他们这位男主人在家里其实什么话也说不上。 秦朗一闹,孩子就不高兴了,小脸一憋,作势要放声大哭。 “你——” 宁舒哑然无语,摊上这么个幼稚的,能有什么办法? “别逗他了,你跟他一样大?” “这小子精得很,知道我在跟他玩,故意哭给你看呢。” 这是什么话? “你还真是……” 第七十四章:和包子吃醋 后面的话,宁舒真不知道怎么说了,手一拨把奶嘴又塞回去,擦了擦小家伙额头上的汗:“别哭,跟你闹着玩的。” 一百二十毫升奶喝下去,小家伙终于饱了,宁舒竖着抱他起来,拍了拍他的背,没过多久,小家伙就“嗝”地打了个饱嗝,眼皮一耷一耷,看来又想睡了。 宁舒笑着拿湿巾给小家伙擦了擦嘴,横着把他放进小床里。 结果,一放下去,小东西就不肯了,先是轻轻地哼,很有放声大哭的趋势。没办法,只能再抱起来,刚一抱到手上,居然就变安静了,挣了挣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还有这种事?! 秦朗嘴巴都气崴了。 就在这当口,门铃叮咚叮咚响了起来,秦朗黑着脸去开门。 来的居然是杜宣跟荣奕,荣小爷一看到秦朗那比锅底还黑的脸色,忍不住捧着肚子笑了开来:“杜,愿赌服输啊。” 说完朝杜宣扬了扬手,杜宣从兜里掏出一叠大钞拍他手心里,笑得很狡猾:“饭都来了,脸怎么还臭成这样,谁惹你了?” 这话虽然是用问的,眼睛里头却透亮透亮的,比谁都清明。 荣奕把饭菜搁餐桌上,四下瞄了瞄:“哎?小宁呢?” “在屋里。” “我去瞧瞧,这么长时间不见,还怪想他的。” 秦朗腿一伸给他一脚:“去你的,别吵我儿子,老实在这儿待着。” “呦,美得你,有儿子就兴成这样?小心,往后有你罪受。” “滚你妈的,你丫个乌鸦嘴!” 这俩人忙着斗嘴,那边杜宣跟在自己家似地从酒柜拿了瓶酒过来,顺带拿上三个酒杯,自顾自满上,踢了踢荣奕再瞄一瞄秦朗:“来,预祝我们起步顺利。” “这么快就准备上了?”秦朗一边眉毛扬着,似乎有些吃惊。 “想吃肉嘛,当然得乘早,被人洞察先机可不好。” 荣奕笑着灌了口酒,指指杜宣:“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这往后谁要是跟他卯上了,铁定被算计得尸骨无存。是吧,杜?” “怎么?你想让我算计?” “我?得了吧,我可没吃饱饭撑着,没事找事干,你那两手,还是留给别人享用吧。” 杜宣优雅一笑,举着酒杯小小啜了口,转而望向秦朗:“怎么突然对医药感兴趣了?” “不是我,是老头子。” “果然。不过咱们这么一来,等于硬生生跟他老人家抢财路,你就不怕老爷子打击报复?” “怕?”秦朗勾起唇角轻轻一笑,“咱们要是真闯出什么名堂来了,以老爷子的脾气,反而不会动我。再说,现如今这一块还不成气候,老爷子也不在乎这点甜头。他看中的,是未来二三十年的升值空间。眼下有人免费给他探路,何乐而不为?” 那个不念父子亲情的奸商! “唉~你也别自暴自弃,到底是你老子,总不会真要你的命。” 这么没心没肺的话,也就荣奕那龟孙子说得出来。 秦朗眼角一记眼刀甩过去,荣奕笑着撇了撇嘴,一点儿也不在乎。 当年一同穿着开裆裤丢雪球的时候就认识了,现如今才开始装狠,顶什么用! 于是一眼也不理那个臭着一张脸的家伙,打开外卖盒,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嗯,好吃。兽,杜,干嘛不吃?” 秦朗不理他,拖着拖鞋走到楼梯口,放低声音喊:“小宁……” “嗯?” “饭来了,快出来。” “就来。” 这一等就是十分钟。 秦朗不耐烦了,踢了踢木地板:“行了,把他放床上,抱这么久还不累?” “知道了,你要饿就先吃吧,不用等我。” 一回头,刚好撞上那两个损友看好戏的眼神,秦朗一张脸又黑了两分。 “嘿嘿~~我说呢,为什么事动这么大气,原来是有人在为家庭地位不保烦恼呢。” 这话正巧戳中某人痛处,于是某人又是一脚过去,荣奕连躲带闪,终于没让对手占到一点便宜。 杜宣就一语不发在一旁看乐子,看那两人闹得兴了,才不痛不痒地说了句:“这有的时候啊,自己的烫手山芋,未必就不是别人的香饽饽。这个道理,你好好想想吧。” 秦朗眼一眯,停下追着荣小爷踢打的动作,若有所思。 ****** 宁舒出来的时候,菜已经凉完了,看到荣奕跟杜宣,笑着点了点头:“好久不见了。” “嘿嘿,小宁,想我没?” 刚说完,秦朗一记无影脚又飞了过去。 宁舒淡淡一笑,秦朗往旁边挪了挪,揭开面前一个白瓷罐头:“来,先喝口汤垫垫肚子。” 荣奕从身后拿出个保温瓶,推过来:“都是好东西,特地让成风大厨另做的。” “干嘛特地做?跟你们吃一样的就行。” “哪能呢?你啊,得好好补补,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小事。” 说完还特暧昧地眨了眨眼,他这么一来,宁舒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秦朗眉毛一扬:“小样儿,会不会说话?” 荣奕就涎着脸皮一个劲地笑,也没什么避讳,杜宣呵呵一笑,特诚恳的样子:“动刀子到底伤元气,是应该好好补补,荣子倒也没说错。小宁,跟我们呢,就没什么可避忌的了,都是自己人,还是无拘无束的好,往后在一块闹腾的日子还长。” 要不人都说,说话是门艺术呢,同样的中心大意,荣奕就铁定说不出这么人模人样的漂亮话来。 宁舒冲杜宣感激地点一点头,秦朗似乎也颇感动,朝杜少举了举酒杯,杜宣眯着眼小小啜了一口,笑得很有意味。 荣奕嘴里叼着根牙签,一脸漫不经心地问宁舒:“下学期有什么打算?” “后天去学校报名,照常上课。” “落了半学期的课,赶得上吗?” “没事,该看的书都看了,也问同学借了课堂录音来听。开学后再参加一下补考,通过就算合格。” “呵,真够勤奋的。”荣奕扬着眉毛朝婴儿间看了眼,“你要上学的话,小家伙怎么办?” “这……我们还没计划好。” 宁舒嘴里嚼着一块虾,吞不下去了,一脸的为难。 杜宣收到秦朗的求救信号,适时开口了:“依我看,不如周末你们自己带,平时就送回老爷子那边,既能定期见到孩子,也不耽误学习,两不误。” 这倒是个好建议,宁舒似乎是听进去了,露出一副认真思索的姿态,秦朗暗暗朝杜宣比了个多谢的手势,一张脸如回风流雪,明朗顿现。 饭要这样吃,才好嘛,朋友要多交几个小肚子这样的,也不错嘛。 荣小爷,那就算了,一个都嫌多。 第七十五章:秦兽的黑眼圈 晚上,孩子自然是要跟着大人一起睡的,那么想当然尔,这个夜晚就不可能过得太平。 第二天一大早,宋也来应职。 门一开,就看到一个黑青着眼眶的秦朗。 “秦……大哥……?” “哦,是你啊。”秦朗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痛苦! 一大早,天才刚亮没多久,他们这位男主人就起来了?头发湿嗒嗒的?脸上还贴了画着乌龟的创口贴?这是怎么回事? 不可思议…… “您……这是……?” 秦朗扒一扒乱糟糟的朝头发:“我得上楼去补个觉,你去换小宁出来。” 小宁? 这称呼可真亲密,宋也凭借着她所向披靡的第六感,直觉两人有奸情。 不可能没有!眉眼间都写着呢。 进屋一看,那位宁大哥正在给孩子掖被角,一脸温柔的样子。 “啊,来得这么早。” 宋也喊一声“宁大哥”,宁舒看小家伙这回算是睡踏实了,比了个去外头说话的手势。 关上门,一同来到客厅。 宁舒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过比秦朗强得多:“吃过早饭没?” “吃了,您去休息吧,宝宝我看着。” “哦,那……麻烦你了。” 宋也两颗眼睛闪得跟灯泡似的,宁舒被他看得不自在。 “他……秦朗去睡了?” “啊哈,刚刚上楼去了,说太困。也是,晚上带孩子确实不容易。” 说完递了杯牛奶过来:“宁大哥,喝杯牛奶吧,空腹睡觉,时间久了伤胃。” 这是个很细心的丫头,宁舒感激地冲她笑一笑,端起牛奶来喝,喝完看了看楼梯,又看了眼客人房,最后还是去了客人房,没理会宋家丫头瞬间的失望。 刚要关门,门铃又“叮咚叮咚”响了。 好在婴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小家伙也睡得实,否则又有得闹腾。 门一开,居然又是荣奕,看也不看来开门的是谁,蒙着头就往里冲。 “小宁,兽呢?” 又是一个叫小宁的?原来大家都这么喊。 宋家丫头很沮丧地暗自叹了口气,为什么找到一点奸情就这么难? 宁舒指指楼上:“在睡着,怎么这么早过来?” “嘿嘿,昨晚累着了?” 荣小爷那眼神儿荡得暧昧,宁舒脸上微微一红,四下扫了扫,好在没看到他们家小保姆的身影。 “可能是换了地方,还不习惯,闹了大半夜也不肯睡。” “呦,挺猛的啊~看来,是我小看你家那只禽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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