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半夜里都没有见到那个‘纳兰秀’的影子。 “陛下,不好了!” 耶律延听到亲卫来禀报:“地牢被劫了,宋朝镇北军的先锋左将军被人救走了,就连那些牢里的中原高手也都被放走了。” “什么!” 钥匙!耶律延想起了那随身的钥匙。却发现早已经不翼而飞。 昨天夜里,就在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将钥匙放在床上,纳兰秀,原来他被那个该死的女人耍了! “劫牢之事查得可有眉目?查出是什么人干的了吗?” “我们在镇北军的密探得到消息说下手的人是宋相柳如冰。” “柳如冰?!” “柳如冰?那个宋朝的弱冠之年,位及人臣的新相?” “正是!” “一国之相,怎会亲临地牢救人?” “据传我们所擒的镇北军左先锋是他的至交好友。” 耶律延沉思了半晌问道:“这个少年丞相,是个什么样的人,派去南地的探子有没有关于他的消息。” “据传柳如冰此人有绝世之才,倾国之色,风华绝代。” “倾国之色!” 耶律延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所见之人之中能够堪当此言国色倾城的只有昨夜初见到至今仍然牵动他心怀的‘纳兰秀’。 “纳兰家可有女儿在行宫中为婢?你且去查查。” “臣与纳兰家有所结交,纳兰家的女子要么是上了年纪早已为人母,要么尚在襁褓,怎么有女在家中为婢。 果然被人耍了! 那昨见到的绝色女子如果不是‘纳兰秀’那又是谁? 除非她根本不是女子,而是一个绝色少年?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柳如冰,定是他! “柳如冰,你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耶律延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床柱子上木屑纷飞…… 022.两相携手 草原上的牧歌嘹亮地响起,那马头琴深沉缠绵的声音回转在耳际。 我和沈玉麒一起策马在那草原上奔驰着,那蓝蓝的天如同纯净的宝石一样,白云飘浮在那天空之上,一团团雪白地如同棉花,而那地上的牛羊就像那无边的绿毯上的洁白云朵。 我们一起行至河畔,那里的青草高得直到腰际,在那青草之中一点点的小花点缀其间,那高高的青草在风中起伏如同波浪一样。 跃下了骏马,我们一起饮马河畔,立在那无际的草原之上,也许是那塞外的苍茫,也许是即将离别,竟然感觉有些萧瑟。 “好儿郎保家卫国,我无法现在陪伴你回京,只有等这场战事平息之后才能回去同你相聚。” “你放心,我和韩总领定然回京替你洗清冤屈。”我顿了一下说:“刚刚凌帅和韩总领都在,你那样……” “我已经决心今生只陪你度过,自是不怕他们知道。” 沈玉麒在身后环住我的腰身,将头埋进我的颈窝之中…… “在塞外我们可以这样相偎相依,可是回到了京城,这样就不太好……” “为什么呢?”他碰着我的脸问我。 我要怎么和他解释?对他说我是皇上的禁脔?我这样叮嘱他是为他的安全? “你我同朝为官,这样未免影响不好。” “有一天,你我卸甲归田,我们自可两相携手,相伴到老。” 在那高高的芒草之中他拥着我对我说。 那一刻我还是开心的,我感觉到他的真心,感觉到自己已死的冰冷的心在一瞬间又有了一种想要跃动的感觉,可是……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我早已经出卖了自己,我是出卖自己灵魂和身体的人,我配不起他这样纯真的心。 我闭上了眼睛,以后的事情,就让以后再烦恼。 这一刻我只想享受躺在他的怀里,我只想这样放纵,就这样放纵…… 他紧搂着我的腰,轻轻吻我的脖颈…… 我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那样靠在他的怀里。 那身旁的高高的青草在翻起一道道绿色的波浪,远处的马头琴仍然低声地吟唱。 他拉开披风,放在那草地之上铺开了,抱着我将我推倒在那披风之上手指轻轻解开我的衣服,也许是那塞外的风,我感觉浑身在发抖……他的大手带着热力抚摸过我的腰际……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目光扫在我们的身上,有人在盯着我们看。 我抬起头来去看,却见还不是一个人,两双眼睛正在不远处看着我们。 凌夜和韩青! …… 第二日启程,我们返回京城,在一路上我甚少对韩青说话。 行了数日,就要到京城的时候我勒马对他说:“韩总领,在草原上看到的事,希望韩总领代柳某保密,不胜感激。” 说完,我策马奔去。 回到了京城之中,不待我多说,韩青已经将在辽国行宫所见之事禀报给了皇上。 景帝扶起了我说道:“柳爱卿一路辛苦,不想文弱之质,这么快就揭破了辽国那贼王的反间之计,朕要如何赏你呢?” 赏我? 如果我要的是凌夜的项上人头呢? 023.蒲州大旱 太平日子没过多久,刚刚回到朝廷没几日,就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蒲州,兰州一带大旱,颗粒无收,朝廷运送去蒲州的赈灾粮还没有到那里,就已经不翼而飞。 几万两的赈灾粮怎会不翼而飞,这其中必然藏着什么猫腻。 我看过那奏章就开始有些沉不住气,莫非朝廷真腐朽到了这样的地步?那蒲州城数千上万的百姓呢?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是旱得土地龟裂,粮食颗粒无收,这次赈灾的粮食和银两又都这样不见了,难不成见鬼了?还是那押送的官差将这么数万斤粮食都吃了?这些都不可能! 或者……这些粮食和银两根本就不曾运出京城,还在京里就被那些贪官们私吞了去! 这种最切合的可能性让我的胸中顿时燃起了一股怒火。 我可以相见蒲州城中如今饿殍满地的情景,数万百姓水深火热,而这些京城的官员却吃得满地流油,还把这数万的银两私吞入腹藏在不小的那小银库之中。 “爱卿,为什么闷闷不乐?” 在御花园的梅林之畔,景帝从身后环着我的腰问我:“是今儿御膳房准备的菜式不合口味吗?我看你吃得很少,专门给你炖的淮山莲子羹你也只吃了两口。” 我合上了眼睫说道:“不是菜式不好,臣实在没有胃口。” “怎么了?” 景帝的手指抚弄着我鬓角垂下的黑发。 “蒲州大旱,运去赈灾的粮食和银两又都不翼而飞。”我郁郁而道:“想到数万的旱灾饥民,臣真的吃不下东西。” “数月前,听爱卿言欲为国之相,朕以为爱卿乃是有所图,可如今刚刚看爱卿所行之事,锄奸洗冤,心忧百姓,却是真真要做一个良相。”他轻扶着我的腰对我说:“朕真是幸得爱卿如此才德兼具之辅宰。” 良相? 难道他以为我要做的只是一个幸臣? 还是依靠姿色邀宠的贪官佞臣? 我不是想做良相,我只是良心尚未泯灭。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如果功名成了敛财之路,官员们都只是为了中饱私囊,那这样的朝廷还能撑多久? 他真的以为我以色相要,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钱财万金,功名利禄?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 那夜下朝我乘轿去了户部尚书府。 下了轿子通报过门童领着我到了后面的一处水榭之中。 那时候上官慕正坐在水榭之中独自喝酒。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衣独自坐在那水榭的廊畔临水之处,正背对着我半依着栏杆,徐徐的秋风吹拂着他的一袭白衣胜雪。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他的背影分外地落寞…… 天黑得好快,又是一轮圆月悬挂天际,月下的莲塘之中微波粼粼,白衣人独自凭栏,衣裾飘飘,他有着那双让人难以忘怀的幽蓝眼睛,却有着一头如水一样顺滑的乌发,也许是刚刚沐浴过,随意散在腰际,乌黑的丝缎一样。 “你来了。” 他转过头对我淡淡地笑着说。 我以为他会说柳相怎会光临寒舍之类的话,没有想到他只是对我说了声你来了。 小童加上了一双碗筷,一只酒杯,就退了下去。 上官慕为我添满了酒,我却发现那酒杯不是寻常的酒杯,乃是西域的水晶杯,晶莹剔透。那酒也不是寻常酒,红色如血,大约是珍贵的葡萄美酒。 “一起喝一杯。”他仰头举杯饮尽了葡萄酒:“一个月,竟有一个月没有见如冰你了。” “我们不是在朝堂上天天见吗?”我也举杯饮尽了那红色如血的酒液,只觉得入口甘甜,香味浓郁,后劲却很厚重。 “那算是遇着?”他笑了:“那只是远远一瞥。而且你去了漠北那么久。” “沈玉麒出了事,我不能坐视不管。”我只是淡淡提起。 “如果出事的人是我呢?”他那双幽蓝的眼睛突然那样深深地看着我问道。 我突然脸红了,他送我回府的时候见过沈玉麒,大约也知道我们之间的隐秘,而我与他却已是人尽皆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如此放浪形骸,堕落得那么快,如果京城只是一场戏,我已无法自拔地入戏太多。 “如果哪一天你出了事,我自同样不辞涉险。” “足够了,如冰,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上官慕起身执起我的手。 “慕……”我想说很多,却无法说出口。 尘世中太多纷扰,谁又说得清。 “冰儿……”他的手臂环着我的腰,让我坐在他的身上,我发现他今夜连身上的一袭白衣也是西域的风格,那布料水滑,我的背仿佛紧贴在他的胸前一样…… “小心隔墙有耳,毕竟这是皇城。”我有些尴尬地侧过身,他却用手合住紧箍我的腰身。 “你怕吗?”上官慕的唇轻贴我的耳朵,呼出的热情腾得我的耳朵好痒。 “我自是不怕,只是怕慕你不安全。” 他哈哈地笑了起来:“如冰,你好可爱,我怎么会怕,我是这样活在风头浪尖随时都会有刀架在脖子上之人。” 我大约知道他的背景并非这么简单,他隐匿在朝廷之中不知为了什么,但是他不 讲我也不会太多探听,我只想理毕自己的事情重回乡里,我已经陷落得太深太深。 “其实今天来是跟你告辞的,不日我就要赶赴蒲州。” “为了赈灾粮食银两丢失一事?” “正是。” “像你这样的好官已经不多了。”上官慕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唇,如同一种挑逗。 我压住了他不安分的手,这时候并不是时候,我这些日子几乎是一直住在宫里,出宫的时候宫里的太监想必已经报了给皇上。 “你觉得是谁做的?”我问他,不言而喻,能吞也敢吞这么大笔银两,必然只有手眼通天之人。 “如冰,你觉得呢?在这朝中的几股势力之中谁的嫌疑最大?” 蔡相的势力已经被铲除殆尽,独孤皇后的势力微薄,而此事我又觉得不是上官慕会做的,剩下的就只有言相和曹太师。 我心里暗自掂量也就他们的嫌疑最大,言相和曹太师都不是省油的灯,想要抓出来恐怕非比容易的事。 “慕,你能帮我在朝中和账目中多查探言相和曹太师吗?” “不辞余力!”上官慕端起酒杯说道:“朝廷的事情说完了吗?如此良宵佳人在怀,但是谈那些无趣的事岂不是浪费?” 他喝尽了杯中血色的葡萄酒,将我压在石柱之上,俯身压下来,贴着我的唇将口中葡萄酒渡进我的口中…… 024.三千宠爱在一身 他可真是胆大,我都已经反复提醒过他,他却仍然这样不要命。 “唔……”那葡萄酒的后劲真大,烈酒入口腹之中如同烧起来一样。 上官慕捧着我的脸蛋,肆意亲吻着我的唇瓣,吮吸着我口中的汁液……外衣的领子已经敞开,露出大半截胸前的锁骨被他紧致结实的身体紧贴着……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咳嗽声。 连忙推开了他,拉紧了衣领,转过身却见到御前太监刘公公正站在我们不远处。 “公公,您怎么也来尚书府了?” 我有些尴尬地问道。 “咱家还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看紧点相爷您。”刘公公一双老眼似笑非笑:“这可不,咱家来得晚那么一丁点,出来差错,回宫还不是要掉脑袋的!” 我自然知道他所谓的差错意味什么。 “我不过找上官大人叙叙同僚之谊,还请公公……” “这咱家自然知道,只要没出事怎么都好说,相爷又是万岁爷的心尖子。”刘公公看着我说:“那咱们回去吧?不然过会儿万岁爷找不到相爷咱家是如何也难交代。” “上官大人,我先回去了。”我拱手对上官慕说。 “你放心,所嘱托之事,自会竭力去查。”上官慕在我临去时对我说道。 立刻了尚书府,我同柳公公乘轿而回,起轿之前我听刘公公叹道:“相爷,您还真是多情之人。” 他这话自然是说给我听的。 …… 回到皇宫琼华殿的时候果然见景帝在殿中等我。 满桌的酒宴仍然摆在殿中。看那菜色却比昨日多了麻油小葱拌豆腐,芙蓉蛋汤这样的清淡菜色。 我脱去了官府,一声不响,垂首不停吃饭,只怕他提起方才我去了何处之类的话语。 “爱卿的脸好红,胜过御花园里的蔷薇娇媚。” “陛下……” 我去摸自己的脸,果然好烫,大约是刚刚喝了些烈酒的缘故。 “如冰,如冰,如花娇媚,你这名字起得不好。” 景帝放下碗筷,走到我的进前,我已经被他迫得靠在床边…… 他说得不错,如冰,却是一身媚骨。 “你喝了酒?”景帝抓住我的肩膀,头埋在我的发中…… “臣……”我连忙跪倒在地上咬着嘴唇说:“请陛下恕罪。” “快起来吧。” 景帝要扶我起来,我的头却垂得更低了:“若陛下不能答应臣的请求,臣就不起来了。” “唉……”景帝长叹了一声对我说:“说吧,爱卿还有什么要求?” “臣只求陛下能将臣五年之内的俸禄先预支给臣。” 我心中暗想,别说五年,一两年只要成了事我早就不见人影了,就是预支十年都最好。 “爱卿食宿都在宫中,还缺钱吗?” “臣这次去蒲州,臣要将这些俸银换了米粮,还要请陛下赐几名大内高手带去蒲州城。” “如冰。你真是可爱。”景帝哈哈笑了起来:“你知道就是五年的俸禄又能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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