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我和君泽并不怨恨君晗的……生身之人,如今君晗已经不在了,如果可以,你就把他娶回来吧……” “他不愿意,你没听到吗?” “再难,能有司鸿逸难吗?他,毕竟还在……” 元熙满脸心疼的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还未醒来的人,身上满布着杂乱无章的伤口,虽然并没有致命,但是那种看不出来是烧伤还是烫伤的淤黑的锥形伤口看得人心惊胆颤,本来像小山一样壮硕的人,现在除了一张脸还看得出模样,其余的地方都让人不忍触目。 手忙脚乱的和宫靖云帮他把伤口处理好,他却还是没有醒过来。元熙急的一直瞥向坐在一旁气定神闲的师父。 “师父……” “干什么?” “师父……他……他为什么还是不醒?” “哼!”瞪了自己的徒弟一眼,心里还是不舒服,但是看到自己不可一世的徒弟那个可怜的小样,还是不忍心。 “放心吧,他死不了,被神鸟救回来的人是绝对不会死的,他身上的伤口你不是给他涂了咱们部落的秘药了吗?等着吧,说不定一会儿就醒了” “真的吗?” “不信拉倒!” “信,我信,师父,我最信你了!”元熙一看师父的脸色不对,马上上前去,扯住师父的衣袖撒娇。 “滚远点,你那么相信我,我跟你说不能跟外人私通怎么没见你听啊?” “师父……”元熙马上蔫来了似的立在一边,然后再一遍瞄着师父,一边小步的移回到床边坐到那男人身边。 “爷爷,你就原谅五师兄吧,事已至此,你责怪五师兄也没有用……”宫靖云看爷爷一脸怒色丝毫不减,不由得开始同情五师兄,想要帮他说说话。 “你小子少说风凉话,你是没见过你大师兄,也不知道你大师兄的事,和外人私通不是你爱他他爱你的就行了,你们啊……” “爷爷……” 宫靖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床上的男人的咳嗽声给打断了。 “傻子,你醒了!” 元熙激动的大叫着直接扑到床上的人身上,也许是用力过猛,床上的人一阵闷哼,却没有放开他,而是把他抱得更紧了。 “你这只坏狐狸,看你还敢不敢离开我,这次,我死也不放开你,回去我就把你关起来,看你还往哪跑?” “你敢?!”元熙依旧趴在在他怀里闷哼。 “你看我敢不敢!” 床上的人更用力的搂着他,语气却放的温柔了。 元熙突地从他身上坐起来,瞪了他一眼。 “你还说,我不是叫你不要跟来吗?你干嘛跟来,要是我晚到一步,你就没命啦!”想想都后怕,元熙忍不住激动起来。 “我怎么能不跟来,你说要离开我,我能不跟来吗?我管他是什么迷林还是鬼林的!”床上的人忍着痛将身子微抬,也对着元熙吼回去。 “你这只坏狐狸,你再敢动不动就那离开我来威胁我,你试试看,我死也把你抓回去!” “你……” 听了床上人的话心里甜甜的,本来还想吼回去瞬间也灭了气势。 “我错了还不行吗?” “哼!过来让我抱着……”床上的人瞪了他一眼,向他张开了双臂。 元熙刚想小鸟依人状的趴在他身上,却被师父的假咳给止住了动作。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 师父的话里并没有多少怒气,刚刚听了他们俩人的谈话也知道,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应该是真心喜欢他五弟子的,其实经过大弟子的事这么多年他也想通了,要是真心相爱,什么私通不私通的,也没什么。自己当年犯糊涂说什么都要阻止他和那个负心汉在一起,也许他就是因为这个才躲了这么多年的吧。他失去了儿子,又一头白发,不知道这么些年到底在哪里生活…… “师父……” “坏狐狸,这是……”床上的人注意到元熙哀怨的眼神,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该不会这老头阻止我们在一起吧? “这是我师父,是师父救你回来的……” 床上的人听了,缓缓的坐起身,对着师父的方向,微微颔首。 “师父,您是元熙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父,晚辈夏君泽,多谢师父救命之恩!” “嗯,还算你懂事,你叫夏君泽?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 师父为了表现出气势来,拿起桌边的空茶杯,假装喝茶,一脸的漫不经心。惹的一旁的宫靖云忍不住偷笑,死要面子…… 却被他的爷爷,也就是师父回瞪了一眼,用眼神说着“死小子,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五师兄,咱们是娘家人,可不能掉分,让那个小子不敢欺负你五师兄。” 宫靖云也用眼神回过去。“爷爷,咱们就是掉份了,看情况那人也不敢欺负五师兄,您老人家杞人忧天了……” 完全意识不到这边爷孙的你来我往而正沉浸在回忆中的你侬我侬的两个人犹豫了半天,还是夏君泽开口了。 “师父,晚辈目前执掌东关军,战时不慎负伤为元熙所救,日久生情……” “什么?!”师父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表情激动异常。而一旁的宫靖云也神色微凛。 “你说你是东关的将军?!你姓夏,你跟政王爷是什么关系?” 夏君泽愣了愣,但还是据实以告。 “政王爷正是家父……难道师父认识家父?” “哼!认识他,我才懒得认识他,要是让我看见他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师父……” “师父……” 元熙和夏君泽异口同声的惊呼,刚刚师父还好好的,怎么一提到夏君泽的爹就这么激动。 宫靖云在一旁却显得镇定,因为在西风堂呆过,所以他很清楚,执掌东关军又叫夏君泽的人一定是君晗的二哥了,可是君晗现在的状况,如果被他看见了认出来了怎么办?不行,我得去告诉君晗一声…… “靖云?你怎么还不回家?饭都已经凉了,你是不是不想吃了?” 宫靖云还没做出任何行动的同时,夏君晗已经掀开门帘,一边唠叨着一边进来了。 然后,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篇寂静…… 第六十四章 半晌,终于,夏君泽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大喊了一声。 “君晗?!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夏君晗呆愣的样子,宫靖云也没办法,只能紧皱着眉头,静观事态发展。 随着夏君泽的叫喊,师父和元熙也反应了过来,两个能动的人却是直接扑到夏君晗身边,左右扯着他,激动的叫着。 “璃儿……” “大师兄……” 夏君晗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看看自己身边的两个人,再看看一旁皱着眉头的宫靖云。呆傻的回了一句。 “你们是谁啊?我一个也不认识,我叫夏君晗,是来找宫靖云回家吃饭的……” “呃?” 三个人同时愣住了。又一会,铺天盖地的话再次袭来。 “君晗,你怎么了,你不认识二哥了?你仔细看清楚,我是你二哥啊!”因为不能动,夏君泽只能扯着脖子对着夏君晗喊。 “师父,不对啊,大师兄应该没这么年轻吧……”而且,大师兄要回来的话不可能不和自己说啊?后半句话他吞到肚子里不敢让师父知道。 “是啊,他不是你大师兄,你大师兄的头发已经……唉……” 尽管都确定了不是,但是两人拉着君晗的手却一个也没有松开。 “君晗,你过来看看二哥啊!” “可是,傻子,他怎么会是你弟弟?”元熙回头看着夏君泽,疑惑的问。 “如果他是他的弟弟,那就意味着他是政王爷的儿子,那就意味着他是……”师父来回的看着夏君晗与夏君泽下着让他自己心惊胆颤的推论。 夏君晗左右的挣脱不开,还要听他们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他只能看着宫靖云求救。 “靖云,我……” 宫靖云看不过去,走过去一把推开两个人,将夏君晗护在身后,不满的说道:“喂,你们就没人想要问问我是怎么回事吗?” “岳父,这是君晗曾经住过的房间,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吧……” “好,谢谢你……鸿逸……”沙璃在房间里环视一周,浅笑这对司鸿逸说道。 “岳父,恕我直言,我觉得您和岳父大人既然有情,还是不要放弃的好……”不要重复我和君晗的错误,明明有情,却总是在互相放弃…… 沙璃苦笑,“算了吧,我累了……对了,君晗平时都喜欢些什么东西?” “我……岳父,明天我带您去见君晗最好的朋友,楚南星和楚南真,我想他们会很高兴见到您的,说实话,您跟君晗,简直是一模一样……”他司鸿逸真他妈是混蛋,这么久,他竟然连君晗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资格说爱他…… 这一夜,司鸿逸再次无眠,手里握着他和君晗唯一的牵绊…… 虽然饭桌上摆着很多菜,但是夏君晗却一口都吃不下去。身边有两个人总是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床上还有一个人还总是叫自己过去坐在他身边,抓着自己的手不放,这叫他怎么吃得下去饭嘛! 昨天宫靖云把他赶出房间后,也不知道对那些人说了什么,之后那些人就这样了,夏君晗知道自己失忆了,不记得很多事,宫靖云告诉他,床上的人是他的二哥,亲二哥。而自己身边的两个人分别是自己的爹的师父和五师弟,也就是说,一个是自己的师公,而另一个是五师叔。 宫靖云说,自己在失忆之前并不认识师公和师叔,所以即便是失忆也无关紧要,可以和他们正常的相处;而二哥却是自己的亲二哥,自己给忘了,而且二哥一直以为自己死了,现在看到自己还活着激动是在所难免的…… 夏君晗觉得有些混乱,他是他却一点也不想恢复记忆,明明很好奇,很想知道一些事情,但却本能的抗拒想要想起某些东西,自从上次宫靖云说过自己之后,心里就时不时的会浮现出一个影子,看不清也摸不着,却会很压抑的痛…… 夜晚的满月部落非常的漂亮,即便是不能下地的夏君泽,看见窗边泻下的月光,也觉得心里满满的幸福,尤其是依偎在自己怀里的那个心上的人。 “坏狐狸,我想把君晗没死的消息通知大哥,该怎么办?” “哼,傻子,你不是无所不能吗?连迷林都敢闯?!还问我……”元熙难得一见的娇嗔,还“用力”的打了夏君泽的胸膛一下。这件事他怎么也不能介怀,傻子居然真的敢,自己只是想气气他,顺便也想回来找师父研究一下怀孕的事,谁知道他居然闯了进来…… “嘿嘿,早知道闯一次迷林就能换来你这么心疼我,我多闯几次也愿意……” “你还说?!” “好啦,我不说了,我们谈正经事吧,到底该怎么办?” “这个其实好办!” “怎么说?迷林不是秘地吗?” “我偷偷告诉你,其实这么多年我都跟大师兄有联络,大师兄他担心师父,又不敢回来,所以虽然我和他也很久没见了,但是却一直保持联系着,我知道他最近跟那个男人回了盛都。” “也就是说……” “对啊,谁能想到那个男人居然就是你爹!而且大师兄的孩子居然就是你弟弟!” “也就是说……” “没错,大师兄现在和你爹在一起,而且,照你的说法,他们现在应该都以为孩子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 “是的,我通知了大师兄,你大哥和你爹应该就都知道了!” “坏狐狸,你倒是让我说句话啊!” “你有什么好说的,我不都说了吗?” “你……哼,看在你是我老婆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切!”嘴上那么说着,元熙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嘿嘿,你以后就是君晗的二嫂了,嘿嘿!” “不对!我是君晗的五师叔!” “你是他二嫂!” “五师叔啦!五师叔比较大!” “二嫂!!” “五师叔!!!” 好好的夜晚,好好的月光啊,就被这么没营养的对话给搅的不得安宁,而作为争论中心的君晗却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司鸿逸一如既往的在书房呆上半个时辰才会动身去校场,这已经成为他每天的必修课了,书房里还摆着夏君晗当时用的砚台和笔,司鸿逸坐在夏君晗练字的椅子上,看着夏君晗曾经写的那些歪歪扭扭的孩子气的字,心里就会满满的,但是短暂的幸福之后又会跌入更深的深渊,只是,就算明知如此,他仍旧贪恋那一点点,一点点的怀念。 摆正了所有的东西,司鸿逸刚想起身出门的时候,门却被一下子撞开了。 气喘吁吁的沙璃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几乎是下一刻,将军府的仆人就诧异的听见将军一年多都没有过的兴奋的大叫,然后冲出了府门。 夏君晗渐渐的适应了一个老顽皮的师公,同时也是宫靖云的爷爷,还有一个总该调戏他的五师叔,同时也是自己的二嫂,还有一个很霸道又很温柔的二哥。他很为难,到现在二哥和二嫂都没有达成协定,所以,有二哥在的时候他就得叫五师叔二嫂,没二哥在的时候,他就得叫二嫂五师叔;而师公就更难缠,喜欢自己喜欢的要命,现在连宫靖云都吃醋了…… 唉……难…… 本来已经和宫靖云说好,要接武常和暻岩嫂子过来住一段时间的,但是暻岩嫂子怀孕了,现在不能出远门,所以宫靖云说,过些日子带他去武常的家看看,兴奋的夏君晗不知如何是好,就把宫靖云和自己的衣服被单都拿出去洗了。 蹲在溪水边,夏君晗一边哼着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小调,一边敲打着衣服,正在兴头上,突然好像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刹那间心脏狠狠的缩了一下,夏君晗抚着自己的胸口不明所以,顿了半晌,没有声音了,不禁自嘲。 “夏君晗,你真是笨,高兴傻了吧,嘿嘿……” “君晗!” 又来了,心脏狠狠的蹦了一下,卡到嗓子眼了。怎么会这样?夏君晗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四下环顾,终于在面前的小山坡的顶端,发现了,一个人影,正向自己跑过来,熟悉的让自己不知所措的声音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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