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实际上是Jim叫我来带你去二号棚……」 狭长的藤架下,被雀鸟啄空的葡萄掉下来,将白石小路染上一块块深浅不一的紫色圆斑,新的旧的,积攒了小半个秋季,令脚下道路像染过一般绚烂。 季迦亭跟在Ben身后,看着他的大脚踩过几个软烂的葡萄。 「正好下一场是我的戏,Jim让你来现场看看,算是增加了解。」Ben提到Jim时话就很多,「Jim这人就是这样,怎么说呢,算是个敬业的导演,但也有点偏执,以后你就知道了。」 Ben穿着白色的棉布浴衣,脚上踏的也是一双干净的塑胶拖鞋,头发湿得厉害,想是刚洗过澡就被Jim赶过来叫人了。 「你的现场应该很精彩吧。」也许是随风送来的葡萄香气缓解了些许紧张,季迦亭反过来拿Ben打趣。 「哈哈,这个嘛……」男人搔了搔头皮,「其实这场一点看头都没有,是最普通的短片。」 终于穿过曲折的花园小径,他们在一栋外观看来和之前的演员公寓差不多的白色建筑物前停下。 「就在一楼,你按着门上的挂牌就能找到,我先去准备一下,一会儿棚里见!」说完,Ben就匆匆闪进楼体侧面的小门里。 他也有一点紧张呢。虽然是第二次直接观看拍摄现场,但这回和上次毕竟不同,那只是误打误撞赶上了,这回却是要从头看到尾,顺带观摩学习。 Jim一见到他便笑咪咪招呼道:「小季,这边坐!」 Jim作为现场监督,位置可是相当的靠前,季迦亭犹豫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尽量不去注意不远处那张大床。 Jim看出他的迟疑,不满的撇撇嘴:「我可是好意哦,不近一些怎么看得清楚?」说着又炫耀般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监视器萤幕。 萤幕里更加清晰的呈现着此时镜头下的画面,织锦缎面的大床在明亮偏暖色调的灯光下,散发着旖旎的味道。 季迦亭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Jim却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椅背,亲热的道:「过来,再过来一些。」 季迦亭以为他是要自己看监视萤幕,便支吾着道:「我坐这也能看清。」 「我是有话要和你说啦!」 季迦亭只得挪了挪椅子,直到和Jim的肩膀相贴。 「等一下你主要观察他们的互动,」Jim附在他耳边低声道,「Ben有比较明显的个人风格,所以没有什么比看他的现场更能深入了解对手的了,所以,你在看的时候要尽量把自己代入进去。」 「代……入?」 Jim眨眨眼:「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我……尽量吧。」 随着主角们的登场,季迦亭开始不自在起来,他想到楚乔在电话里说的「百分之八十都是直人」的事,心里感觉怪复杂的。 这时两位主角已经在床头就绪,Ben的对手和他一样也穿着白色棉质的浴袍,这时已经脱掉随手扔到一边,而Jim不愧是现场总监督,他先是用通讯器指挥摄影师先从不同角度拍摄一遍,当镜头转动起来时,他便紧盯着萤幕,不放过一丝不和谐的瑕疵,例如床幔穗子垂落的弧度之类。 季迦亭待他完成这一切调度之后,就忍不住低声问道:「听说拍摄GV的,不一定都是同志?」 Jim无所谓的答道:「一半一半吧。」 「哦。」果然还是楚乔太小题大作了,原来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呢。 其实参与拍摄的人是直是弯和季迦亭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他不能理解那些明明喜欢女人的直男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去拥抱同性,或是被拥抱,如果只是为了钱,又好像牺牲得太大了,不过想到自己的处境,他又释然了:被钱逼到这种境地也不是不可能啊,他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Jim,以及Ben,他们都是直的弯的呢? 因为第一次见面Jim就问过他的性取向,季迦亭老老实实答了,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开口问道:「那你是吗?」 「我?是什么?」Jim眯起眼角。 「你知道我的意思。」季迦亭不满的嘟囔道。 「好吧,你其实应该这么问:是喜欢男人多一些呢,还是女人?」Jim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在这个圈子做久了,性啊,男人啊,女人啊,其实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只是工作而已。」 说到这,Jim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季迦亭立刻意识到自己好像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但Jim却又哼的笑出声来,用旁人听不到的音量低声说道:「其实Ben刚来时是直的……」 「啊?!」这个可足够季迦亭惊讶的了,看Ben对男人、对性那么熟稔的样子,真是想不到啊!刚来时是直的,那就是说…… Jim狡黠的看了他一眼,接着道:「第一次就是和我,那时他嫩得很,老硬不起来……啊,现在想想可真丢人啊!」 没想到只是随口一问竟挖出了Ben的隐私,季迦亭惶恐起来,不由替Ben分辩起来:「如果是直人的话,第一次也难免紧张啊,毕竟是和男人……」 「哎,我不是说他丢人,是我丢人啊!」Jim随手撩开搭在胸前的一缕碎发,「当时真的觉得很没面子呢,第一次有人上我的床不激动的……不过你看他现在,真是今非昔比啊!」 季迦亭随他目光望去,原来拍摄已经开始。 Ben正在亲吻床上假寐的男子,白色浴袍已经在拥吻中凌乱,渐渐扯开一道口子,而Ben目前的工作,除了亲吻和抚摸外,就是顺势将那道缝隙拉扯得更大,并将对手的大腿分开,令从低处仰拍的二号机能够更加逼近。 现在看来,气氛还是以甜美为主,季迦亭暗自松了口气,他还没什么心理准备面对更加激烈的场面呢。 Ben像品尝美食一样,捧着男子的睡脸轻轻舔吻着,唇齿交错间,连唾液的黏线都清晰可见,手潜进对方白色浴袍的前襟里,隔着薄薄的衣料上下抚摸,透过隆起的衣料,手的动作异常鲜明,并色情。 躺着的人还没什么反应,季迦亭光用看的就已经觉得脸皮滚烫了,再想到Jim刚才说Ben原来还是直的,就更觉得不可思议,可能所谓的际遇性同性恋指的就是这种吧。 季迦亭不觉看得口干舌燥。 「认真看,注意Ben的动作。」Jim低声提醒道。 季迦亭只得收回胡思乱想,继续正襟危坐了。 Ben的唇已经移到男子的脖颈,手依然在胸腹处抚摸着,只是衣襟已经被他大大朝两边分开,露出被玩弄得肿胀的深红色乳头。 随着Ben动作的加深,男子的喘息逐渐紊乱,当他忍不住发出低沉的呻吟时,Ben立刻含住他一边的乳粒,用力吸吮起来,同时另一只手在腰带打结的部分慢慢拉扯着,男人的身体终于完全暴露出来。 「嗯……」胸部被手和嘴同时玩弄着,男子无法忍耐般向后仰着头,却又将胸部更加热情的送到Ben嘴下,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Ben将男人的浴袍彻底褪去,露出对方已经涨红的性器,并在镜头前缓缓拨弄起来。 「啊嗯……嗯……」在细致的玩弄下,阴茎很快完全饱胀起来,男子难耐的颤抖着,并顺从的张开双腿。 Ben立刻停下爱抚上身的动作,并让到一侧,双手提住男人的小腿向上方拉,直到那艳色的后穴完全暴露在镜头前。 在摄影机对准男子的私处时,Ben移到镜头外,将套子和可携式润滑液放在手边。 经过Ben的暗示,男人换成伏趴的姿势,臀部抬到最高,两腿向外分着,一副极其渴望被插入的样子。 季迦亭的脸皮又开始滚烫了,因为他想到Jim说的,要尽量把自己代入。 这怎么可能呢,他绝对做不出那种姿势,即使没有旁观者也不可能。 场内的呻吟声已经愈加高昂,Ben从后方用唇舌爱抚着男人的睾丸,透过萤幕可以清晰看到,他先是用牙齿叼住一点点皱皮,然后轻轻向下扯,手也在下方缓慢摩挲。 男人应该是觉得舒服,已经款款扭动起腰部,性器也已经变成兴奋的深红色,镜头在这时移向侧面,更是清楚地看到那无人触碰的前端已经分泌出黏液。 「阿金很享受呢。」Jim忽然道,「他早就想和Ben合作了。」 季迦亭早已面红耳赤,这时候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男人就是这点比女人难办,有没有感觉一目了然,我见过有的一进公司强调自己是直的,结果被男人碰一碰就硬了,何必呢。」Jim又调侃道。 很有同志自觉的季迦亭深表赞同,因为从十五分钟前他便尴尬的发现了自己的反应,而且不管乐不乐意,脑中也已自觉浮现出「如果躺在上面的是自己……」这种荒诞的想法——被宽衣解带的自己、被玩弄乳头的自己、被揉捏私处的自己…… 啊!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只是想想,就羞愤得难以自持了。 那边镜头下,Ben已经将大量的润滑液涂抹在阿金股间,透明的半黏稠液体从股缝顺着大腿根部流下来,阿金下意识向前缩了缩,又被Ben狠狠扯了回来。 「啊——」原本隐忍的呻吟忽然拔高了调子,腰肢也难耐的抖起来,与此同时,Ben则开始一刻不停的向前耸动胯部。 季迦亭还没看出玄机呢,Jim已经低声咒骂起来:「混蛋!以为这样就可以提早收工吗?!」 原来Ben没有做扩张就直接进入了。 「又不按剧本走,就算任性也该有个限度!」Jim忍无可忍的敲着手中的脚本。 「任性?」季迦亭无法将这个孩子气的形容词和高大的Ben联系起来。 「他昨天还和我抱怨来着。」Jim看他一眼,低声道:「他讨厌阿金。」 原来是这样,可是……看Ben那激烈的动作,和抽出时露出一半的狰狞性器,如果说不喜欢对方却还能这么兴奋的话,算是演技精湛还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呢? 「唔唔……」 阿金艰难的承受着Ben的进攻,而一号机这时也适时的绕到前面,特别细拍了他的面部表情,除了痛苦,简直一丝愉悦都没有,他的身体被撞得不断向前,床头绑着丁香花束的柱子也随之摇晃,几串花穗掉下来,落在他们身边。 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也实在太不敬业了。 季迦亭替阿金感到不忍。 但是当撞击累积到一定程度时,男人的表情就不全是痛苦了,尖细的呻吟里也带出湿润的味道,甚至开始微微向后挺腰,顶送起来。 Jim仍然很不满意,犹在喃喃自语:「搞什么!看这样子他是打算蛮干到底了,舔肛我都删了,最起码也该口交吧,实在是太过分了!」 「既然不满意,为什么不喊停呢?」季迦亭不解的问。 没拍好,就喊cut,这一条重拍不就好了? Jim摇摇头:「你不懂,这种戏一般没有重大失误我们尽量不给NG,重大失误……例如没带套,或者硬度不够,可是你看他们,这时的情绪很重要,生理和心理上都是敏感脆弱的,有时甚至会因为一个不必要的NG影响状态。」 「原来是这样。」季迦亭点点头,所以Ben才敢肆无忌惮的篡改剧本,大概也是仗着Jim的宠爱吧。奇怪,为什么要用宠爱这个词? 「啊——哈……哈……」 Ben的动作越发猛烈,胯下的男子发出近似哭泣的低喘,因为大量润滑液的附着,肉体被拍打的声音越发响亮,鲜红的穴口被顶得几乎外翻,随着肉刃的穿梭,一些液体被带出,一些又被带进去,这一切都被放大在镜头下,触目惊心。 季迦亭觉得心都被揪紧了,场外的人却静悄悄的,各自执行着自己的本职工作,没有人大惊小怪。 原来这种激烈的程度也属于不喊NG的范畴。 从始至终,Ben连浴衣都没有褪下,随着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凉薄的衣料终于被汗水浸透,贴在肌理分明的背部,和胯下瘦削的男人相比,那是另一种美感。 季迦亭心跳得不能自已。 他紧紧夹着双腿,这样能令已经有了反应的下体感觉好过一些,可是前一天刮过阴毛的部位却已长出细细的毛茬,正在肌肤相贴时互相轻蹭着,感觉真是说不出的销魂。 气氛渐渐进入高潮,阿金也完全适应了Ben猛烈的节奏,Ben也调整了角度,抬起他的左腿,进一步从侧面以十字交叉的姿势缓缓研磨。 「嗯……嗯啊……」阿金开始扭动腰部,咬紧的唇已经松开,唾液晶莹的挂在嘴角,让人有很想亲吻的欲望,他回头瞟了Ben一眼,眼梢含着无限春意,后者只是冷着脸挺腰律动。 「呵……」Jim这时忽然发出轻笑,「这是新人惯用的手段,为了搏出位。」 「啊?」 「阿金开始采取主动了。」Jim道。 只见被Ben按在身下的男子主动求欢般开始向后挺着腰顶送,用自己的穴口主动撞上Ben的性器,这种放荡的迎合,立刻吸引了现场两部摄影机的注意。 「不过呢,这样也会激怒Ben,」不等季迦亭询问,Jim又道:「Ben可是床上的帝王,他讨厌被控制……」 还没说完,就听到那边爆出一声尖叫。 果然,由阿金发起的主动迎送只持续了十几秒,就被Ben合身压住。 「啊啊——」阿金整个人都被按在华丽紫色锦缎间,臀部被拗成高高撅起的姿势,远远看去,彷佛只有一个屁股留在被褥上。 Ben就这样把全身重量压在这个屁股上,疯狂的抽动起来。 「痛,痛——嗯嗯啊……」 即使对方这样呼喊,Ben也没有停止,只有愈加凶猛的态势,最后,阿金整个身体几乎被顶至床头,但胯部仍被牢牢压住,他只能攥住漂亮的铁艺雕花床架来缓解来自身后的冲撞。 男性特有的体味和香水,以及炙热的灯光混合在一起,似乎发酵成某种淫靡的雾气,节奏感极强的律动带动床架与墙壁发出「匡匡」的声响,紫色织锦缎被祸害成漩涡状的褶皱,如艳丽的迷雾之海,而掺杂着哭泣的尖叫就迷失在这华丽的寝具深处,汗水像敷在肌肤上的薄膜,随着肢体的扭转、打开、对折而反射光华。 Ben像有用不完的力气,强健的腰肌鼓起,随着摆动始终绷得死紧,不像活肉,更似某种质感坚实的建筑物。 会坏掉吧?一定会坏掉的! 季迦亭手中攥满了冷汗,心脏也被那疯狂的响动激得颤抖,但是身体却违背意志的亢奋起来,鼓胀的器官与私处新生的毛茬相蹭,连疼痛都是羞耻的,简直就像站在舞台边缘,虽然并不想引人注目,但那热烈的气氛却硬是教你忍不住手舞足蹈。 「果然是故意的。」Jim的声音如炙热空气里的水滴。 「……啊?」季迦亭注意到,被这场面影响到的只有自己,其他人都专注于自身的工作,没有人像他这样心猿意马。 「阿金啊,他是故意的,他喜欢暴力。」Jim又道。 「啊,怎、怎么会还有人喜欢暴力呢……他都快哭了呢。」被粗暴性爱激起反应的人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有的人觉得爽就是会哭啊。」Jim不屑的扬起嘴角。 监视器萤幕上赫然映着目前的细部特写,Ben正在抽换姿势,深红色的男根从穴口毫不留恋的抽离,带起一小股浊液,与此同时,阿金啜泣般的喘息又尖锐起来,只见那空下来的穴口呈现着一张一合的空虚情态。 镜头继续前移,萤幕上出现了阿金紧绷得如同鼓面一般的囊袋,以及笔直通红的性器,那铃口还微微冒着水光。 啊! 季迦亭掩住嘴,被那样对待,竟真的还有反应? Jim指着那顶端牵出的一丝黏液道:「是前列腺液,因为被顶到那里。」 「明明很痛的样子。」而且还叫得那么惨。 「可也很爽啊。」Jim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无所谓的道:「痛并快乐嘛。」 「难道同性恋都是受虐狂吗?」季迦亭小声的吐槽,并向前调整了坐姿,用衣服的褶皱挡住下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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