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行近几年脾气愈发暴躁,只有在夏寒姬面前会好一些。 现下,倾身就着夏寒姬的手,秦鹤行喝光了碗中的药,碗微微斜着,有一些洒了出来,淌到夏寒姬的手上。秦鹤行握着夏寒姬的手,伸出舌头将她手上的药一点点舔干净。 夏寒姬娇嗔“陛下……” 秦鹤行将她搂入怀中,不悦道:“寒姬,喝了这么多药,也不见有什么子嗣……喝了也白喝!那些御医,应该拖出去统统砍了!都是一帮废物!” “陛下息怒……”夏寒姬腻在秦鹤行的身上,抚摸着他精壮的胸膛“我们再努力努力便好了……” 夏寒姬身上有一股醉人的香味,这香气绵绵密密,芬芳馥郁,如有实质般萦绕不去,甜美,醉人。他整个人便尽在这香气中软下去,软下去,软下去…… 秦鹤行将她压倒在床榻上,动作中,秦鹤行像一只猛虎,一次又一次地将夏寒姬推到了快感的巅峰。 “如何,要不要自己来?”秦鹤行一甩沾着汗水的发,眼神暗了下来,问喘息不止的夏寒姬。 夏寒姬轻咬双唇,犹豫片刻,终是趴至他的身上,自己努力动了起来。可秦鹤行非人的尺寸真的是令她难以承受。 但……却如此舒爽。 秦鹤行坏笑一下,将累得不行的夏寒姬重新压到身下,狂野地律动起来。 夏寒姬看着身上的男人,那么野性和刚毅的面容配着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的精壮身材……毫无疑问,秦鹤行拥有令女人发狂的资本。 如今,这个男人,是属于自己的! 夏寒姬笑了。 景鸣霄,你在地狱里好好待着吧! 次日午后,东禹皇城流渊城的孝德宫中,秦鹤行之亲母——李太后正在念着佛经。 “佛经?”在她身后,一个女声传出。 “哈哈哈!太后,你是为谁念经呢?”那女声用讽刺的口吻说道。 门口的纱帐慢扬轻落,李太后转过身,看向那女子,缓缓道:“人在做,天在看,夏寒姬……哀家多后悔……当时帮你瞒着鹤行……” “后悔?”夏寒姬顶着满头的珠翠,摊手展示她的皇后礼服“您看,为了这一身东西,我害死了我的义兄,可我不后悔!他该死!陛下,本就不可能跟景鸣霄在一起!” 李太后叹息了一声,那声仿佛是一种压抑的、悲怆到骨子里的悲泣,用那种叹息在叹诉无尽的哀伤。 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孩子有着一双明亮的桃花眼,长相精致到了有些凌厉的地步,性子也极为坚毅,真的就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孩子。 但就这么一个人,每当东禹的大节日,总是第一个想起她的…… 她叫自己什么? 哦…… 对了…… 是妈妈…… 这是她从未听说的称呼。 景鸣霄只道这是太后的别称。 妈妈……多么亲切的称呼啊…… 她知道景鸣霄和自己儿子的关系,为此,她是不同意的。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成何体统?况且,景鸣霄是万万不可能能给秦鹤行诞下子嗣的!这么说……秦鹤行要绝种了?这怎么可以?! 为此,当夏寒姬找上自己的时候,自己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 可她没有想到,这个计谋竟然害死了景鸣霄! 思及此,李太后的额上沁了细密的汗珠。孝德宫佛堂里红烛无光,唯见顶上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散出淡淡如月华的光芒。风轮虚弱地转动着,带来外头不知什么花的轻薄香味。紫檀座掐丝神兽耳炉焚着安息香,慵软的香气淡淡如细雾飘出,空气中弥漫着叫人心生压抑的气息。 第六十九回:追悔莫及 夏寒姬得意的面容就这样展现在了李太后的面前,李太后痛苦地闭了闭眼,随后才开口道:“移情蛊的后遗症……是不能生育吧?无论是你,还是鹤行……” “哈哈!您终于明白了?”夏寒姬理了理衣襟,大笑。 “若哀家知道,便绝不可能帮你做那等缺德事!”李太后厉声道。 “缺德?”夏寒姬冷嗤“什么是缺德?又不是我亲手杀了景鸣霄的!说起来,想到私通敌国的罪名的,不是太后您么?若不是您说,陛下又怎会相信呢?我不过是凑合着找点可有可无的‘证据’罢了。” “可你万万不该让鸣霄去南暮!”李太后愤恨道。 “呵,景鸣霄又不是死在南暮的。”夏寒姬眼神如炬,一字一顿说得清楚“他是被南暮王送给北渊王,最终被活活玩死在军营里!” 太后毕竟不是二八少女,这个“玩”字,她自是清楚的。 听罢,太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李太后不可置信地追问。 “您以为,北渊和南暮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一个将他们打败的将领?”夏寒姬捂嘴笑道“自然是要几番折辱吧?” 李太后几乎寒毛都要竖起来了“荒唐!”说罢,就冲上去给了夏寒姬一个巴掌。 “啪”地一声,夏寒姬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她捂着脸,愤怒地看着李太后,狠狠道:“太后,您以为自己就高尚到哪里去么?吃素念佛?哼!不过就是要让自己好受一点!说白了,不过是自欺欺人!” 李太后瘫软了身子,坐倒在椅子上,食指颤抖着指着门外“走!你立刻走!别让哀家再看到你!” 夏寒姬冷眼看着李太后,转身离去。 李太后就这样瘫软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佛坛上的佛祖。 作孽啊……真的是作孽啊! 夏寒姬的利用,景鸣霄的死,让李太后对景鸣霄的愧疚与日俱增。 夏寒姬并不担心李太后会对秦鹤行说,因为,从昨日答应她对付景鸣霄时,太后和夏寒姬,就已经在一条船了。他们互相利用。利用太后对景鸣霄的偏见,利用太后和皇帝的关系,所以夏寒姬一点也不担心李太后会将此事公诸于世,因为她没有理由。或许……更多的还是她冒不起那分险吧。 若是让秦鹤行知道真相,说不定……秦鹤行就会疯了的。 李太后一叹,头疼的更加厉害,自己当初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会帮夏寒姬上位? 回忆起景鸣霄的笑颜,如此睥睨一切的笑颜,她这辈子都看不到了吧? 算算日子,从她入宫到生子,经过了整整五十年。当初的她,并不受宠,只因前东禹王在一次宴会中看中了她的舞,那时已经年近一百的她才受了宠。又经过了整整三十年的谋划,她才生下秦鹤行,坐上东宫的位置。 如今的她已经快一百六十岁了,算是个老女人了吧……但,难道,这辈子,她都抱不上孙子了么? 想想,这一切,不过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可…… 秦鹤行是无辜的! 他是那么深深地爱着景鸣霄! 如果不是移情蛊! 他怎么可能这么对景鸣霄? 若是让秦鹤行知道景鸣霄已死……而且死得那么惨!秦鹤行说不定也会跟着去的! 思及此,李太后稳住了心思……她绝不能让秦鹤行知道景鸣霄的事情! 就算瞒到死!也要瞒住! 尽管后悔,尽管对景鸣霄抱着十二分的歉疚,可李太后终归是一个爱护儿子的母亲。未免自己的儿子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她还是将此事,深深埋入心底。 第七十回:秋假 景鸣霄的生活似乎有些劲头了! 过了个把月,时已入秋。 其实,在华都并没有什么季节可分,四季如春的华都有好也有坏,就比如,若你想看一看秋日的美景,那便必须要出了华都,去别的城观赏观赏了。 邻城夕远绝对是个很好的选择。 夕远的秋已经浓了,西棠皇族历来浪漫,每个秋天都会有十天的时间去夕远郊外山上的行宫中度假。 连续不断的晴光明丽,使得在东禹过了二十三年,看惯翔京天时反复的景鸣霄几乎不能相信天气能这样浑成饱满的好。日子每天在嫩红的晨光里出世,在熟黄的暮色里隐退。并且不像翔京的晴,有风沙的寒冷来扫兴。 景鸣霄抱着曜冥坐在行宫的庭院中,享受着秋日的暖阳。他突然觉得,憎恨,真的不一定会是一辈子的。失望,也不一定就是绝望。 他已经开始学着面对之前的一切……以前想起秦鹤行,他的心总是忍不住抽痛,而今,竟已经失去了任何感觉。 就像,秦鹤行这个人,不过只是他生命中一个留下名字的过客。 誓言,或许只是一时的失言。 也许,拥有,不一定要厮守。失去,不一定不再拥有。放弃,说不一定就会更幸福。与其沉湎于过去,不如好好地享受现在。 如果有一天,秦鹤行说他想景鸣霄了,景鸣霄决定,一定要对他说:“晚了!” “看着挺惬意啊?”就在景鸣霄下定决心的时候,青若虚刚刚参加完活动回来,身上夕远传统风格的礼服还没有脱下。 说起来,这服饰跟朝服很像。毕竟夕远就是整个西棠的文化发源地嘛,朝服设计时,就是参考了夕远的礼服。 总的来说,西棠的官方服饰的基本特点是交领、右衽,用绳带系结,也兼用带钩等,又以盘领、直领等为其有益补充。结构上,分为十个部分:领、襟、裾、袂、袪、袖、衿、衽、带、系。用的布料多以绫、罗、帛、布、棉为主。 但夕远的礼服又跟朝服有些不同。夕远礼服的用布更为谨慎,所有的礼服都以锦作为布料,全部服饰都以绳带系结,布料的染色遵从古制,有六象六色之说: 青为象征风属性的神兽鹤,也是东绫帝君的本体;赤为象征火属性的神兽凤凰,是西苍帝君的本体;白为象征水属性的神兽鲤鱼,是北川帝君的本体;黑为象征雷属性的神兽大鳌,是南思帝君的本体。玄象征天,黄象征地。 这,即是六象六色。 除了六正色以外,还有对应的间色:纁(黄赤色)、紫(青赤色)、红(赤白色)、绿(青黄色)、缥(青白色)。间色也是官方服饰的色制,公服五等:朱、紫、绯、绿、青。另外还有绀(深青扬赤色)、绯(赤色)、绛(大赤)、缇(丹黄)、朱(深纁)。体现了西棠人对阴阳五行的信仰。 而今日的青若虚穿的,就是用纯锦制作成的青色礼服。礼服上绣着的,正是一头展翅欲飞的仙鹤。 “这身行头不错嘛!”景鸣霄连连称赞。 “夕远人就喜欢绣仙鹤。”青若虚貌似不悦道。 “怎么说?”景鸣霄立刻询问。 “我们西棠信奉的是西苍帝君,西苍帝君的属性为火,本体是一只凤凰。所以,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所有西棠官方服饰的肩膀上,都绣着对称的两只凤凰?”青若虚仔细地解释。 “说起来,是有。”景鸣霄点头。 “这不就得了!一般的西棠人都喜欢绣凤凰,就只有夕远人爱仙鹤。”青若虚看了看景鸣霄,似乎是担心他听到之后的内容又想起在东禹的那个人,犹豫片刻后,才继续道:“仙鹤是东绫帝君的本体。也是东禹的守护神。” 景鸣霄怀中的曜冥周身一震。 在这个世界,他是东禹的守护神么? 所以,这就是他投生到这个血缘上是东禹王秦鹤行的儿子的身体里的原因? 第七十一回:诡异情形 曜冥觉得,这个世界,或许并非他想象那样简单。 就说之前被杖毙的长秋。 长秋尸身,早就被人扔到了宫中的乱葬岗里。 可当曜冥突发奇想,来到乱葬岗寻找长秋的尸身时,却发现……那尸体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后来,他惊奇地发现,东禹皇后夏寒姬的贴身侍女,也叫长秋。 为此,他毅然决然地决定,必须要找一个人去问一问了。 而这个人选,便是漠川。 “爸爸……我想去找漠川玩。”当即,曜冥仰头对景鸣霄说道。 景鸣霄疑惑“找漠川做什么?” “他好看!”曜冥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天真地说道。 景鸣霄立刻被萌住…… 再说了,自家儿子提要求的时候是少之又少,想当然的,景鸣霄答应了。 “我带他去吧。”一旁的青若虚开口。 景鸣霄瞥了一眼青若虚的礼服“你打算穿成这样去?夕远人会以为你带着孩子成亲的!” 青若虚微笑“那不是很好?双喜临门。” “那叫未婚先孕、奉子成婚……”景鸣霄调侃。 “娶一个送一个。”青若虚用诙谐的语调回答。 “好了,我们一起带曜冥去吧。”景鸣霄不想再跟青若虚纠结了,抱着曜冥就站起了身。 忽然,他猛地一晕,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 青若虚眼疾手快,立刻搂住了他。 “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青若虚关心地道:“你看……连晒这么一下太阳都会晕。” “我没事。”景鸣霄迎上了青若虚和曜冥关切的目光,微笑“我没关系的。走吧。” “爸爸……你还是先进屋休息一下吧……我们出来休假本就是为了休养,可别又累坏了。”曜冥担忧地对景鸣霄说。 “那……”景鸣霄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青若虚“曜冥跟父皇去……会不会……”会不会出事啊! 景鸣霄相当不安心! 他早就看出这对名义上的爷俩心里有疙瘩了。 “爸爸你放心吧!”曜冥拍了拍小胸脯“父皇一定会保护我的,是吧?”说罢,还用半威胁半纯真的目光瞪了青若虚一眼。示意他跟腔。 “别多想,曜冥在我这里,你还不放心?我又不会把他丢了……”青若虚无奈,只好道。 说实话……景鸣霄还真担心青若虚会把曜冥丢了。 青若虚从景鸣霄怀中接过曜冥“若午膳时候回不来,你便自己先吃吧。” 景鸣霄点点头,不舍地将曜冥给了青若虚。 马车在尚算平坦的石板路上前行,偶尔颠簸。 一路上,本在向景鸣霄卖萌的曜冥面沉似水,一语未发,青若虚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曜冥这早熟得不像话的孩子交流,索性也不说话。 两人就这样在轿子里,沉默了一路。 到了漠川府邸前,青若虚派人去叫门。 可没想到,那熟悉的扎着两个小髻的童子出来后,行了个礼说道:“我家先生只让一名腿脚不便的三岁幼儿进府。其余客人还请先行离去吧。” “大胆!”前去叫门的禁卫叱道:“你这小童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 青若虚没有阻止禁卫的行为,只想看看这个小童会怎么回答。 便听那小童面不改色道:“我自是知道,那轿中的,便是西棠的国君。可,就我而言,只要想进这个府邸,就定然要听先生的吩咐,否则,莫说他是西棠国君,就算他已经夺得了天下,也绝对不会讨得好处去。” 青若虚一听,兴味大起,抱着曜冥就出了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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