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摇头，“如果可以我也想，以后就只是和沐至在一起，永远的。” 手握住了沐至放在他肩膀的手上，声音有些颤抖，可能是激动。 “……那只有等另一人自主产生神格，或者你将神格给他。” 而将自己的神格给了他人，最多，只能使自己的灵魂活得过一世。 “当然是我去亲自教导他啊，我要永远诶，大不了，到最后我当副的神祗。”费尔无所谓地说道。 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言钥耸肩，没了法则加身，很多事情都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了。 费尔也感觉到了，只是，他眼珠一转，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 “……没兴趣。” 第62章 “和你那具身体有血缘关系哟。” 言钥愣了愣，想起另外一个同样似火的身影，脑袋有些难受。 赶紧转移话题：“你的烟呢？” “……”费尔沉默了一会儿，说，“丢了，就这样吧，就是给你报备一下，走了！” 说着，扑向沐至，往房间外走去。 而这一打扰，没时间休息了，三人准备直接去神塔。 在房内留下房钱，在一阵紫光后，三人出现在了神塔之下…… 神塔已经更显得破败，爬满了绿色的植物。 而原本被掩盖了的众神使的白骨，诡异地暴露了出来，带着深深的寒意。 甚至，有一只手的白骨，斜向上伸着，对着塔顶唯一的窗口。仿佛在死后，仍希望回到那个囚狱。 言钥叹了口气，挥手，白色的火焰蔓延，覆盖住了累累白骨，不一会儿，仅仅是那些白骨化作了灰尘，随风消散了。 植物却更加显得葱郁。 找到当初那个魔法阵，直接上了塔顶。 而乔彬还饶有兴致地研究那个古魔法阵。 言钥推开已经布满了灰尘的木门，里面的环境还是那般，没有一丝变化。 而原本应该已经空掉的中间放书的位置，却放着那本又被还原的书。 依旧是那华丽复古的封面，洁白完整的外表。 言钥瞳孔微缩，走了过去。 弗莱黯也沉默跟上。 乔彬自是感到了事情严肃性，也走了上去。 言钥伸出手，触到了结界。 结界一阵涟漪，就当言钥要碰到书的时候。 “钥，你来了。”韦斯的声音出现，带着笑意。 言钥的手顿了顿，还是将那本书取了出来。 “钥，将它取出来做什么呢？”现在的韦斯——布莱曼看了一眼又恢复了残破外表的那本书，又看着言钥说道。 言钥没有理会，开了那把侧边的锁，慢慢的翻着。 顿时，整个房间陷入了诡秘的沉默，只有纸张翻阅时发出的声音。 “钥，不要看它了。”布莱曼突然开口，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阴沉。 言钥却仍旧慢腾腾地翻着。 布莱曼走了过来，刚好到了言钥的面前，言钥也停下了翻书的动作。 摸着那页被撕掉的痕迹。 “知道这页，为什么被撕掉吗？”言钥开口问道。 布莱曼咬牙，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言钥笑了笑，伸手到自己耳饰上，摸了摸那颗从那具身体上取下的那颗圆润的深海蓝玉，取出了一张已经翻着昏黄的纸张，说道 ：“你想看吗？” 布莱曼盯着那张纸，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言钥慢慢将它理了理，便往手上翻开的书上凑去，准备和那撕痕相拼凑。 布莱曼已经是黑着脸地开口：“你想做什么？” “数千年前，没有做的事情。”言钥冷淡地开口道。 布莱曼开口说的话带着一股到不清楚的感情：“难道你忘了？” 言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那双金眸，淡淡地说道：“该忘的都忘了。” “……你的意思是，你都忘了吗？”布莱曼的声音带着疯狂，金色的颜色也开始变得混沌，看不透彻了。 “呵呵。”言钥却淡淡地笑着，浅浅地勾起嘴角，“忘了就忘了，连着，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的原因，也快忘了。”摸着自己 的脸颊，看着那双已经显示疯狂的双眸。 布莱曼越来越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那股愤怒，吼道：“父神！你不是爱我的吗？为什么可以原谅那个灰色的家伙，就不能原谅我 ？！” 言钥眼神有些悲哀，看着他：“布莱曼，时间之于感情，是最好的考验。” 布莱曼突然停了下来，沉默着。 言钥收回眼光，继续将那张纸凑近撕痕。 布莱曼这次没有阻止，气氛再次陷入诡异沉默中。 乔彬站在一边，压下心头的烦躁，记忆传承使他对光明神没有一丝的好感。 而看到他对言钥的可以说是逼人的举动，那坏感就更加明显了。 身侧弗莱黯的威压也大得惊人，但是即使如此，他也在苦苦压抑着，这是言钥与光明神的事，虽然当初也有他的份。 言钥将两者相接，喃喃地吟诵。 只见纸张与书的痕迹也开始慢慢减少，最后，恢复如初。 而那张纸，仍旧是那副模样没有变化，却和变回残破模样的书本份外相符。 布莱曼抬起头，看着他，声音突兀地，变得沙哑：“真的，要这样？即使，我会消失？” “布莱曼，你知道，你已经要消失了。”言钥仍旧看着手上的那本书，低声说道，完全没有回答布莱曼问题的意思，“消失不是 我的意愿，是它。” 说着，和上书，摩擦它粗糙的封皮。 “父神……”布莱曼唤道，带着一丝爱慕，他的父神，并不想要他消失，他还是对他有感情的，布莱曼笃信这点。 “布莱曼，”言钥没有看他，自顾自地说道，“它一开始就不该存在，就像某些感情……呵。”冷呵了一声，言钥抬头看着布莱 曼。 “你知道这本书代表什么吗？不是我，不是创神，而只是法则，这一切都是法则的安排。” 说着又翻到那页，却见那一页在慢慢变小，从外沿的两个角慢慢侵蚀到了中心。 布莱曼已成定局，却奇迹般的，看开了。 “父神，你爱我吗？”布莱曼看着他，伸出手，摸着言钥额前的黑色刘海，如是问道。 “曾经，在陨落之前。”言钥别开头说道。 “呵呵，”布莱曼苦涩地笑笑，陨落之前……也就是说，在自己背叛他之前，都爱着自己吗？这种事…… “父神，钥……让我，抱抱你，”布莱曼低声要求，“这是最后的……” 言钥看着他：“抱了之后呢？带着不甘，等待下一次出现？” 被绝情的话打断，布莱曼愣住了。 “你还是这么绝情！”布莱曼声音隐隐地带着意思怀念。 “但是布莱曼，你懦弱了。”言钥却笑着对他说。 布莱曼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终是笑了笑，狠狠地抱住了言钥。 不管不顾，才是光明神的个性，虽然，因此，失去了一切。 布莱曼在言钥耳边低喃：“还有时间……” 言钥当即没有反对，只是眯了眯眼，便推开了身上的布莱曼。 “现在，没有时间了。”说着，将书往后翻去，让布莱曼看。 看着最后一页慢慢出现的新的“神谕”，布莱曼却没有任何反应了。 ——“天地将换，空间回归，光明将会交替，火焰即将重燃，新的世纪，黎明时的来临。” 光明将会交替…… 交替的光明…… “我会被交替？”布莱曼慢慢地说，“被这个身体的主人？” 言钥勾了勾嘴角，笑了。 看着那个笑容，布莱曼越来越平静了。 “那父神，会记得我吗？”低低的疑问声从他口中慢慢吐出。 言钥却依旧笑。 “你们可以离开吗？”布莱曼闪着金色的眸子问道。 有些复杂的心情，让布莱曼想好好静静，就一个人。不在想父神，不在想令自己心痛的感情，只想自己。 言钥转身拉着弗莱黯俩人，离开了那间简陋的房间。 刚出去，就被弗莱黯紧紧地抱住。 感受到对方颤抖的双臂，言钥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谢……谢谢。”弗莱黯闷闷地道谢。 感谢他原谅了自己。 看着那扇木门，第一次如此庆幸当初父神，并没有比爱布莱曼还爱自己。 乔彬有些混乱，根据传承的记忆，他一知道父神陨落就跟随而去，所以并不知道那些复杂的后续。 这时，弗莱黯放开言钥，他便立即凑上去询问。 自己喜爱的人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这件事，有些令他不愉快——原来我是这样独占欲强盛？乔彬乱想了一小会儿，便专心听言 钥的讲述。 在言钥被背叛后，靠着自己最后的力量，将对方的灵魂封印在了书中，他原本笃信，没有多久，自己就会回来，被书封印的灵魂 不会受到法则的惩罚，不会有判者之痕使对方痛苦。至于弗莱黯，当 初自然是任由他承受惩罚。 只是，法则却在那时“出了问题”，他被传到了遥远的位面，几世几世的轮回，仍没有回到这方故土。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却仍有像是本能在催促——快回去，去救他！ 当回归的心，爱慕的情都淡薄了的时候，便又回来了。 带着完全不同的心境。 只是这个心境，也很快就被打破——法则就是不想让人好过！ 而现在的布莱曼只是一种执念，早在背叛时，被禁锢的灵魂已经被书消耗。 将书交给韦斯，希望的就是让布莱曼安心的离去，不带遗憾。 而执念也的确就在刚才的交谈中淡去了，快要消失了。 听完之后，乔彬更加混乱了。 只是反射性的问出一句话：“那你还……他吗？” 那个字埂在喉咙，吐不出来。 “不了。”言钥毫不犹豫的否决，“就像现在的他一样，不过是执念罢了。他的灵魂被封印他的《禁》消磨，而我的感情，也被 时间消磨。” 心里仍然不舍就是了。 最后一句话，言钥没有说出来。 第63章 当天际再次泛白时，一声声轰隆声伴随这大地的震动惊醒了数人。 沿路城到神魔之森途中小村长的居民都起身了，看着声源。 “神塔！！”突然，有人惊叫道。 众人都往一个方向看去，天气很好，没有雾气，可以清晰地看到：原本存在的神塔塔尖消失了！ 他们原本都有向着神塔祈祷祭拜的习惯，对于哪里的塔尖份外熟悉，但是现在，那个地方令人陌生。 象征着创神的光辉一般的神塔倒塌了！ 神使呢？神谕呢？那本至高的书呢？ 在场所有人都在暗自疑问，想着之前的战争，神降者的“倒戈”，不安开始从这里蔓延。 而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在一阵空间扭曲后，凭空出现了四个人。 那黑发之人，眼神复杂地看向众人看过的地方，一脸的无奈。 最后，还是没有狠下心，让他消失…… 在那个世界，应该会活的不一样吧？ 有些力竭的乔彬捂住自己的手腕，那里刻着第诺尔做的魔法器。 乔彬无力地靠在言钥肩上，但是眼底却有些开心——原来与那个世界，还是有着连接的！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看看。 弗莱黯一身低气压地扶着昏迷的韦斯。 光明和黑暗，一直都不是兼容的。 言钥低下头，说：“走吧，事情还没完呢。” 说着，抬了抬自己的肩膀，乔彬只好抬起自己的头，一脸劳累的可怜样地挂在言钥身上。 言钥揉揉自己的眉心，因为光明神这个心结的彻底解开，能量却开始了躁动。 “好想坐一下。”言钥却又突然喃喃。 弗莱黯听罢，把扶着的韦斯往乔彬那里一推，走到言钥身边，拉住他的手，往山村走去。 “啊！有人出来！”注视原本存在的神塔塔尖位置的居民，突然那看到了走来的几人。 顿时，众人权衡利弊，立即作鸟兽散。 虽然对神塔发生的事情感到好奇，但是，对这些神祗忠实的信徒而言，这会触犯神怒的事情，禁止妄加评论交谈。 而对于这些身份不明，甚至可能是亵渎神祗的几人，都采取了漠视态度。 看着突然退得一干二净的空地，言钥揉揉自己的眉心。 被扶着走到一边，拿出很久之前第诺尔做的那个悬浮椅。 弗莱黯又顺手理了理他的黑发。 而一边的乔彬快呕死了，瞪着弗莱黯覆眼的华丽黑绸，拖着沉重的韦斯，挪着严重劳累的身体，往言钥俩人的方向移去。 言钥见此也只有小小，没有丝毫要帮助他的意思。 等休息好了，韦斯已经睁开了眼，但是却很不清醒。 双眼无神。 “他还在记忆传承。”言钥看了他一眼道。 乔彬看向那无神的双眼，低声问道：“传承？在这个烂地方？” “嗯。”言钥眯了眯眼，应到，“这已经是传承的最后阶段了。” 言钥靠在弗莱黯身上，握紧了对方的衣角。 布莱曼虽然声声说着想要言钥和他在一起，就两人。 但是，他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在这一年里已经慢慢将传承完成了大半。 弗莱黯低下头，握紧了言钥的手。 乔彬也沉默了一会儿，但是完全没有明白事情的起末的他耸耸肩，决定乘机睡觉，更好的恢复自己的体力。 而那些居民也躲在房间里偷偷打量着这些可能的“亵渎者”。 甚至已经有人将触手可及的刀具，农具等等握在了手中。 言钥也感受到了这严重的气氛，用力地皱了皱眉头，便起身，对乔彬说：“休息好了我们就去以前的帝都吧。” 乔彬环视了周围，点头说：“现在就走吧。” 言钥还是衣服懒散样，趴在弗莱黯身上。 见此，乔彬嘴角抽搐了一下，背上韦斯，站到言钥身边。 在一阵微弱的紫光后，那些村民便见他们消失了踪影。 而此时，对于他们亵渎者的身份也开始了怀疑，在空间法术还没完全复苏的现在，这不用传送法阵就可以进行传送的人，在这个 大陆，现今已经没有了。 而会传送法阵的，也是到了魔导师的境界了。 不论从那方面来说，这都不是他们这些平民该涉及的世界。 不少人都如此想着。 当然，也有不是真正信徒混与其中。 当言钥四人来到帝都时，是在帝都的一条小巷。 小巷没有人，堆满的垃圾散发着恶臭。 乔彬对于自己选择的出现位置也有些不满，捂住自己的鼻子，拉着韦斯挪了出去。 而弗莱黯早就在落地那刻就抱起了言钥，除了巷子。 乔彬嫌恶地看了小巷一眼，又转头看向言钥，问道：“接下来去哪里？” “去找个房间，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说着，伸手抚了抚韦斯垂下的金发。 乔彬抬了抬，调整了韦斯的位置，也打断了言钥的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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