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看了?” 被称作老爹的百安楼老板笑的那叫一个风流:“五爷哪儿的话呀~怕是在哪里见了国色天香,就看不上咱家几个了吧!” 他话音刚落,裴傅庭就从楼梯上走了上来,后面跟着个少年,着一身月牙长袍,细瘦的腰间缀了一粒翡翠,长发只松松绾一个结 ,低着头,看不清他的长相。 “二哥不把宝贝藏匿在家,倒还真舍得带出来!小弟先自罚一杯!”裴傅欣朝着小尘抛去一眼,举杯一仰而尽,他似乎一点都不 奇怪裴傅庭会将小尘带到这里,也不在意裴铭究竟怎样。 小尘听见熟悉的声音,忍不住抬头去看,果真看到了裴傅欣,虽然他们分别没几日,可是想起回来途中的愉快相处,还是让小尘 情不自禁的对他一笑。 站在一边的老爹不禁倒抽口冷气:“我当今天五爷怎么嫌弃我家小哥儿呢,原来真是有一个国色天香!” 小尘往裴傅庭身后躲了躲,他哪里配的上国色天香这四个字,只不过是换了身衣裳,被王爷院里的负责端茶送水的丫头按在椅子 上理了一下头发而已。想起这身衣裳,小尘这辈子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料子,软的不像话,穿在身上凉凉的很是舒适,他忍 不住摸了摸,一会儿可千万别给弄脏了,他赔不起。 “那老爹就让小哥儿们都上来,让我三弟好好比比不就知晓了?”裴傅庭应该也是经常同裴傅欣来这里,一边调笑着老爹一边拥 小尘入席,刻意让他坐在靠栏杆的位置,好看见一街的花灯。 一听说要比,小尘本来好奇的去打量花灯的眼睛立刻又回到了饭桌上,盯着裴傅庭的酒杯脸越来越红。 “小尘儿怎的这般可爱!二哥你就这么舍得欺负人!你看他滴酒未沾脸就红啦”裴傅欣哈哈大笑,与裴傅庭捧杯同饮。 那些小哥儿穿着环佩铃铛很快就上来了,弹琴的唱歌的,还有一个为裴傅欣喂酒夹菜,说着风流快活的话。 小尘是第一次来这种风月场所,难免觉得尴尬,可是看裴傅庭一幅闲然自得游刃有余的样子,顿时想起王府里还养了几个男宠, 心里突然就酸酸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那几个小哥儿都悄悄离开了,裴傅庭和裴傅欣开始谈一些小尘听不懂的话。反正也不懂,小尘就干脆倚在栏杆上 看大街上往来的人群,这家姑娘选了这盏灯,那家公子选了那盏灯,还有人在街上来回走了好几趟也选不出灯魁来的,小尘看的 有趣就轻轻笑起来。 第二十七章:面人 “什么东西这样有趣?” 裴傅庭的话近在耳边,他鼻间喷出的热气弄得耳朵痒痒的,小尘忍不住身体往后一缩,正好被裴傅庭抱了个满怀。 “楼下有个人,在这街上走了不下三回,可就是选不出灯魁来。”小尘窝在他怀里,没敢再动弹。 裴傅庭拢着小尘的身子向下探去,确实看到有个男子抓耳套腮的样子十分有趣。天越黑,街上越是热闹,一盏盏各式各样的灯或 悬挂或摆放,间或有几个小吃的摊子摆在那里生意也是出奇的好。 裴傅庭像是突然来了兴致,牵了小尘的手站起身道:“既然来了,总要逛上一逛,再过半个时辰就是灯魁揭晓的时候,可千万别 错过了。” 裴傅欣目送他们下楼,想到刚刚还没有议完的事情,不禁失笑,他二哥居然也有性急的一天。 下了楼便是人潮人海的街道,小尘忍不住紧了紧被牵住的手,对方像是得到感应般也用力反握住他的。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好像眼前的人潮一下子就退了去,只能感受到手上和脉搏相同的跳动,很安全,也很温暖。 任由右手被拉着在人群中穿梭,小尘被裴傅庭带到一个小摊前,从那摊位上散发出的香味勾的人直流口水。裴傅庭扔了一锭碎银 子给伙计,那伙计眼睛一亮,赶紧为两位贵客清理出位置来,又马上端来两碗皮薄馅多的猪肉馄饨,上面撒了绿绿的葱花,馄饨 愣是比别人碗里多出一半来。 小尘没吃过馄饨,也没听英红哥讲过,他用勺子盛起来一个,发现那东西像小鱼似的拖着尾巴,顿时好奇的不得了。 “喜欢吃,就让厨子明早再做给你。” 小尘摇摇头:“不用麻烦厨子了,我只要尝尝味道就好。”这么大一碗馄饨他根本吃不完,带回去热一热明天早上兴许还能吃。 小尘侧过脸,本想问伙计能不能借个碗,眼前却突然有什么东西晃过,然后整个身子被裴傅庭收到了怀里。 裴傅庭看着刚才出现在小尘身后的老头子,眼里隐约露出一些不悦。不是没有碰到过刺杀的人,这只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而已。 “哎呦!这位爷,老头子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小公子喜不喜欢泥人,老头子这里有很多。”说完卖泥人的老头将插满面人的 稻草棍子递到小尘面前:“五文钱一个,只要你说的出的,我都能做起来,让你爹给买一个吧。” 小尘嘴里还塞了半个馄饨,刚才突然被拥过去的惊吓劲儿还没过去,现下又听见老头一口一个爹的说着,顿时嘟嘟囔囔急的说不 出话来。 “尘儿喜欢吗?”裴傅庭似乎并不在意这个称呼,从棒子上取下一只面猴塞到小尘手上。 喜是喜欢,可是……爹不能乱叫啊!老师傅会被杀头的! “他不是……他不是……”小尘拼命想要示意捏面人的师傅身边的人不是自己的爹,可是两个人这样亲密的拥在一起,如果不是 父子,那又是什么? “那就全部买下吧。” 听见这话小尘瞪大了眼睛,就连面人老师傅也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他今天运气那么好,才从家里出来,就可以回去了? 裴傅庭又掏出些碎银子,淡淡的问:“可以走了么?” 那老师傅也不贪心,只拿下一半,再三拜谢的走的。 举着根插满了大大小小各色面人的稻草棍子在街上走确实是件引人注目的事情,小尘干惯了粗活,方才又将一整碗馄饨给吃了下 去,身上力气是够,只是走了没几步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孩子就缠上了他。 裴傅庭走的不紧不慢,小尘本来跟他并肩走着,可是那孩子人小腿短,没一会儿就跟不上了,就听见一阵啪啪啪的脚步声,小孩 子跑的急了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小尘停下来,转身看见那孩子摔在地上眼睛却还是巴巴的望着自己的面人,顿时心就软了下来。他有那么多面人,为什么不能分 给穷苦人家的孩子一个呢?只是……不知道王爷会不会生气。 一个妇人从人群穿梭出来,看见儿子摔倒了一手将他拎起来,一手朝他屁股上狠狠招呼上去:“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小娃娃终于委屈的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叫:“娘答应给我买面人的!娘很久很久以前就答应给我买面人的!” 围观的人多了起来,那妇人看小尘和裴傅庭一身衣着华贵,很不好意思的道歉说:“小儿给你们添麻烦了,两位公子真是抱歉。 ”她说完,拉着哭哭啼啼的儿子便走,一边走,一边竟也偷偷抹了抹眼泪。 小尘挑了三个好看的面人攥在手里,眼看那对母子就要消失在人海中,便再也不顾上什么,拼命跑上去追赶。 等他回来的时候,裴傅庭却不见了。 王爷一定是生气了吧,小尘低下头,茫茫人海,心里突然涌上了一种被掏空般的感觉,是这样无措。 “大哥哥,也能给我一个吗?” 问话的也是个穷苦人家的小孩,含着指头,点着一只小兔子。小尘取下来送给她,然后便有更多小孩向他要面人,就连平日里在 街上要饭的小乞丐也得了几个。 这么多的面人,居然一下就分完了。小尘只将裴傅庭把玩过的小猴子留在手里,也许他该问问回裴府的路,王爷给他吃给他穿, 什么活都不让他干,还教他写字,是他自作主张的送掉王爷给自己的东西,惹他生气的。 “这位爷,您拿好喽!” 老工匠编完一个灯笼,拿纸头糊上,将里面一小截蜡烛点燃,顿时印亮了一张五官深刻的面孔,那人眼睛狭长瞳孔的颜色如深潭 般不可见底,脸上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焦急,他拿过灯笼扔下碇碎银一句话都不说便走了。 捧着那银子,老工匠想起这人自始自终也是只说过一句话:做一个猴子灯,要快。他等候在那里的时候目不转睛的盯着街对面的 少年,那少年好似将所有的面人都分给了不认识的小孩子。将银子收好,老工匠看见刚才那个英俊的男子已经走到了少年的身后 ,两人的身影很快便被人流给挡住了。 第二十八章:心声 裴傅庭拔开人群,小尘就站在他们俩分开的地方,抱着扒光了面人的稻草棍子,又有几个小孩子向他要手上的猴子面人,他却摇 摇头,将那面人藏到胸口。 裴傅庭驰骋沙场,傲笑天下,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心软过。 “尘儿。”他试图叫唤了一声,一手抚上小尘的脸庞,胸口又微微痛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呢?从他第一天进府的时候 ,便开始注意了。与自己有些相似的脸庞,却有着一颗温柔善良的心,残酷的环境没有将他的性子磨光,反倒让他变得更加坚忍 。 小尘的双眼渐渐有了聚焦,在看清裴傅庭的脸后双眼顿时被一层雾给迷住了。 “谁让你不辞而别?” “谁教你一声不吭把面人送给别人?” 裴傅庭将灯藏在身后,假装着用生气的语调。 “对不起。”眼眶终是没兜住眼泪,落了下来,小尘吓得赶紧拿袖子去擦,手腕却被裴傅庭抓住。 裴傅庭俯下身,用指尖轻轻拭去他的泪水,又将身后的猴灯递到他手上。 那是一只活泼可爱的橘黄色小猴子,捧着一个仙桃,笑的十分欢乐。 “傻瓜,骗你呢,只是给你买个灯。” 这时远方锣鼓一声高过一声,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有人吆喝的声音,人潮突然开始像那个方向涌动,从他们的叫喊声中可以知道, 原来是灯魁揭晓的时辰到了。 裴傅庭将小尘护在怀里,小尘将灯护在怀里,人潮呼啦啦一下就过去了,就连那摆摊的也蠢蠢欲动的想要奔去看热闹,街道上一 下子就空了下来。小尘听着裴傅庭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忍不住轻轻问:“王爷,为什么对小尘这样好?” 裴傅庭沉沉的笑着,低头吻了吻他的嘴角。 小尘脑袋一蒙,觉得全身都软了下来。他被裴傅庭牵着往来时的相反方向走去,一直走到了城墙边上。裴傅庭朝守城的士兵亮了 亮手里的令牌,立刻有人恭敬的将他们俩引上城墙。 高处风声咧咧,偌大京城尽在脚下。 远处一盏大灯如莲花般绽放开来,隔了几条街,似乎都能听见人群的欢呼声,想必那就是今年的灯魁。 小尘脸还是滚烫滚烫的,手里的灯笼照亮了一方城墙,蜡烛明明灭灭,只剩下短短一截。 “小时候第一次登上这堵城墙,皇兄说,如此壮观的景色,我将来定要陪同心爱的人一同欣赏。”裴傅庭指着前方的街道和房屋 :“伴月没有来过,裴铭也没有来过,我带来的人,只有尘儿你一个。” 王爷对小尘这样好,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心爱之人么。蜡烛终是灭了,两人被隐入黑暗中中,不远处守城士兵像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的矗立着,手中火把!啵作响。小尘摸索着手里的灯笼,胸口上的面人咯的他心里发慌。 “不是男宠吗?”艰涩的声音自喉咙里发出来,小尘从来就没有感受到过心爱两个字,心里只懵懵懂懂的知道是何意,那也只是 奢望的东西,他从来没有渴求过。 回答他的,只有裴傅庭近乎掠夺式的吻。 回府的时候已经夜深了。 轿子很稳也很宽敞,轿夫有规律的脚步声引得人昏昏欲睡。小尘的唇有些微的肿,他一开始还是正襟危坐的模样,只转过了两条 街眼皮便开始撑不住的往下掉。 夜间还是有些闷热,黄管家在裴府大门口悠闲的打着哈哈,跟两个看门的下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街道转角处终于传来啪啪 的脚步声,黄管家理理衣裳,他终于可以睡觉了。 为王爷掀开帘子,黄管家弯着腰笑的谄媚,在看见他怀里抱的人后,忙不迭的说:“王爷,水早已经备下了,都候着呢。” 裴傅庭一手抱着小尘一手拿着灯笼从轿子里出来,嗯了一声,然后问:“听涛阁那里如何?” 黄管家脑门子上顿时流下汗来:“回王爷,小王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整个听涛阁都不安生,奴才全被他赶了出去。”黄管 家肚腩上的肉颤了颤:“不知……不知要不要找个道士驱驱邪。” 黄管家那个郁卒啊,小王爷是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的人,一直都被王爷宠着,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就发起疯来, 只要能摔得东西他都摔,还将自己喜欢的丫鬟给打伤,让他好生心疼。 安顿好小尘,裴傅庭并没有沐浴更衣,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听涛阁,他站在院子里,就着银色月光看到原本整洁的小院满是泥泞 ,各种被扔出来的玩物和家具堆了一地。 裴傅庭弯腰捡起一块玉佩,这是裴铭生辰的时候自己送给他的。 大约是因为闹了一天也没有人理睬,屋里的人听见院子里的响动,发泄似的又开始砸东西,大瓷瓶掉落的声音,七零八落的碎了 一地。 裴傅庭推开门,看见裴铭站在屋子中央,披头散发,满是血口子的手垂在身侧。环顾四周,这里已经凌乱的不像一个房间,所有 可以砸的东西都已经砸烂了。 “爹……爹!”裴铭欣喜的朝着裴傅庭跑过来,脚踩在碎了的瓷片上,留下道道血痕。 裴傅庭向往日一样伸手,仿佛是要去抚摸裴铭一头乌黑的头发。指尖只触到一缕发丝,裴铭便不肯再靠前,他双眼通红如同看到 鬼魅般的退到墙角,将自己缩成一团,呜咽的说:“死了死了大家都死了……” 裴傅庭踩着一地碎片走过去,将玉佩塞到他的手中。 “铭儿。” 裴铭听见裴傅庭喊他,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铭儿乖,东西不能乱扔。”裴傅庭将玉佩塞到他颤抖的手心里。 裴铭眼里有一瞬的疑惑,记忆里似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片段:一个小小的孩子因为看到更好的风车,而将手里的那只丢弃在地上 ,他的爹温柔的帮他捡起来,说,铭儿乖,东西不能乱扔。 可是裴傅庭的一句话很快就将那个片段冲散了,他的么指抚过裴铭的喉咙,声音已经恢复了清冷:“同样,话也不能乱说,铭儿 知道月影水吗?喝了那个,这辈子可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第二十九章:做主子 清晨下了一场暴雨,硕大雨滴叮叮咚咚敲在瓦片上,配着窗外竹间沙沙声,整个秋霄院如同与世隔绝般隐在一片白茫茫的雨花中 。 屋里熏了凝心定神的香,雨天睡觉又最是舒适,小尘一觉睡的沈实,外面昏天暗地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辰,等他醒的时候早 已经过了平日里在王府用早饭的时间。 依旧是在裴傅庭的床上,只是床边多了两个长的白白净净的男孩子,与自己从前是一样的小厮打扮,左边那个小尘是认得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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