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四六 卫千亚说着故事，刻意省略掉某些连自己都愤怒、憎恨无法接受的部分，慢慢说着……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曲天听完这些事后渐渐收起眼泪，认真又带疑惑的问着 「是的，一切都是事实……小天，你会恨重生吗？」卫千亚这样问道 想曲重生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把他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假如曲天因此恨曲重生的话，卫千亚可以想见曲重生发疯的情况绝 对会再度上演 「不……我不恨爸爸，我爱他，就算他违背自然法则，我依然爱他！」像在宣示着甚么似的，曲天坚定的说出自己那不曾改变 过的心声 「爸爸为什么会选择他？他哪里好？」曲天带着满腹的不满和疑惑问着 「爱情是没有原因的，如果有，那便不叫爱情！这可能很难懂，等你长大谈过恋爱后，我相信你就会明白」摸摸曲天的头，希 望他心中的情绪可以有个清楚的方向可以疏通、疏通 「但是……我、我不喜欢他……」曲天低下头，低喃 「我知道现在要你接受他还很困难，可你一定也不希望再次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对吧！」 「当然！」曲天大力点着头，今天所发生的事就像跑马灯般快速浮现在脑中，那种绝望、那种痛苦，尤其摸着爸爸那逐渐失温 的身躯，他真的不想再尝试一遍了 「慢慢尝试接受他，为了重生也为了你自己！」他相信曲天是个成熟、聪明的孩子，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我会努力的，为了爸爸……」默默，曲天答应了，他会去尝试的，但一切都是不让今天这样的情况再度发生 「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卫千亚站起身，牵起曲天的小手，慢慢走向附近的自助餐店…… 一四七 夜半，留有一盏小台灯的病房里，只有两人个，一个是正昏迷躺在病床上的曲重生，而另一位则是正累得坐在轮椅上休息打盹 的韩毅 「嗯……」先是一声淡得几乎不可闻的呻吟，然后在是平放在床上苍白的手，缓缓的有了动作，先是食指的颤抖，再来是拇指 接着是中指、无名指、小指，最后，那只苍白的手大幅的移动了位子，来到了他自己的脸颊上 「唔……」缓缓睁开眼睛，曲重生不明所理的看着四周的环境，最后他的目光来到了身旁那用手撑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点着，一 脸憔悴胡渣乱长的的男性面容上 「坏坏……」曲重生喃喃的叫着，那细哑的声音很快就惊醒浅眠的韩毅 「重生，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韩毅紧张的向才刚醒来的曲重生询问 可这些询问对于脑袋还没有恢复正常运作的曲重生来说无疑是像架不停开火的轰炸机般，惹得他大皱眉头 「好吵……」真实的说出自己的感觉，这让韩毅终于放下一颗沉淀淀的心 「等会要乖乖让护士给你做检查！」按下床头的呼叫铃，韩毅抚着曲重生的脸颊说着 「好……」 很快护士就到病房来了，为他做了些简单的检查和基本谘询后，便说道 「基本上已经没甚么大碍了，不过病人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所以需要大量休息！」语毕，护士就替曲重生顺手换掉快滴完的 点滴袋，而后便离开了 「重生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韩毅用棉花棒沾水，温柔的涂抹在曲重生干涩的嘴唇上 「好，要吃、要吃！」乾得不已的喉咙、口腔让曲重生极为不舒服，在唇得到温水滋润后，让他贪婪的不断用舌头舔着，希望 藉此可以让口腔和喉咙能舒服些 韩毅拿起曲爷爷下午送来的猪肝粥出了病房，向护士询问了一下哪而可以微波后，他便去了 不久，微波好热腾腾的猪肝粥又让韩毅提回了病房，吃力的辅助曲重生做起后，韩毅拗了几匙到碗里，他贴心的将它弄凉，之 后便一小匙一小匙的喂进曲重生的嘴里 「好吃吗？这是爷爷特地为你煮的！」边喂边同曲重生说着 「坏坏你的脚断掉了吗？为什么要坐轮椅」在咽下最后一口粥后，曲重生终于向韩毅发问了，从前他也坐过轮椅，因为那时他 的脚断掉了，他打着厚重的石膏，都没法走路，令他印象最深的是，他好痛、好痛 「没有，我的脚没有断，不过我的膝盖受伤了，现在没办法靠自己行动，所以要坐轮椅！」韩毅轻声细语的向曲重生解释着 曲重生点点头，表明他知道了，可没多久，他又开口再问了一次同样的问题，韩毅虽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耐心的解释着，可等 到曲重生在问到第三遍后，韩毅觉得事情不对劲了，他赶紧再次按下呼叫铃，同时他又向曲重生解释一次 之后，护士叫来了值班医生，医生听了韩毅叙述着方才的情况，而后医生将曲重生转入特殊病房，准备让他明天一大早做进一 步精密的检查 隔天，约七点，曲重生就被推进了脑科，半小时之后，他穿上绿色的手术衣，又被护士带进了检查室做脑部断层扫描…… 一四八 「重生现在的情形怎么样了？」急急忙忙带着曲天来到检查室外，曲爷爷一看到坐在塑胶椅上的韩毅就问 「还没好，先坐下吧，我想应该没那么快……」 时间一分分过去，终于曲重生被推出来了，而韩毅则是一看见后头出来的医生就赶紧上前 「医生，检查出来了吗？」 「检查报告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知道！」语毕，医生就先让护士将病人推回病房，则自己绕回了办公室 「爸爸，你有没有不舒服？」回到病房曲天就趴在曲重生身边，担心问着 「没有」曲重生摇摇头，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大早就被叫醒，然后被推进一个大机器里 「天天，我甚么时候可以回家？」曲重生非常不喜欢这里，他对医院的印象实在很糟，进来就是痛，而且是很痛很痛，所以他 并不喜欢可以说是非常讨厌 「很快，爸爸要加油唷！我每天都会来陪你的！」 「好……」 之后没多久，曲重生又问了一次，曲天一样耐心的回答他，可是他心里开始担忧起来，小小的眉头紧皱在一块，曲重生看了， 又发问 「天天为什么要皱眉？」抬手就抚抚曲天的眉头，希望能将其抚平 「我天生就这样……」曲天虽皱着眉，可还是努力列着嘴笑 「乱说……天天哪有这个丑丑的东西」戳戳曲天的眉心，曲重生不高兴的说着…… 曲天和曲爷爷就这样陪着曲重生一直到晚上，这期间曲爷爷要韩毅先回去休息，而韩毅也回去梳洗了一翻 当韩毅回来交班后还顺手带了些曲重生喜欢吃的小点心 在曲爷爷他们回去前，也分了些让曲天带回去，曲天虽然有接受，不过他那不甘愿的表情可是让韩毅看得一清二楚 「坏坏喂我吃……啊——」等到曲天等人离去后，曲重生就开始同韩毅撒娇，张大嘴巴要韩毅把草莓蛋糕切块放进他嘴巴里 「好吃吗？」韩毅将蛋糕切成约十块的分量，一块一块慢慢喂 「好吃！」曲重生漾着幸福的笑容点点头 「你明天想吃甚么？我带给你」韩毅将最后一口蛋糕放进曲重生的嘴里，替他擦了擦嘴后问道 「嗯……我要吃、我要吃巧克力奶冻卷……」 「好！」 这夜，韩毅讲了好多过去的事给曲重生听，之后也把曲天是从他肚子里生出来的事告诉了他，虽然曲重生一直还疑惑，不过最 后他还是相信了韩毅说的话，同时也一直发问着几个重复的问题，当然当曲重生终于不再发问后，韩毅就看见他湾着嘴角，满 脸幸福洋溢的摸着杜子，带着高兴又兴奋的语气说道 「那坏坏，我们可不可以再生一个宝宝……」 隔天，检查报告出来了，曲家人和韩毅都认真详细的听着 「报告上显示并无异常，我想也许跟心理因素有关系，病人是不是有受过甚么刺激，才会导致这样短暂性的健忘症」 「短暂性的健忘症？那、那医生要怎么治疗才能让重生好起来？」曲爷爷的情绪非常激动，身体抖动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好再是曲天用他那小小的身体扶住他，否则曲爷爷他那可怜的老屁股就要与地面接吻了 「因为病人的情况较特殊，所以我们会介绍特殊心理医生给病人，这需要长期治疗，所以也请家属完全配合医生的指示！」 之后，曲重生就在韩毅和曲天的陪同下，投入长期治疗…… 一四九 两年后…… 「天天，你好慢唷！」背着装有零食和最爱的兔子娃娃的背包的曲重生站在门口对的还在房间内不知道摸甚么曲天喊着 「好了、好了！」匆匆从房间跑出来，曲天背着一个黄色的侧背包便拉着曲重生的手赶紧搭上电梯 「毅，走吧、走吧！」等两人来到大门口，已经有台黑色轿车在那等候多时了，曲重生和曲天分分坐进后坐，而曲重生一进去 就催着驾驶者——韩毅 「爸爸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喊他”坏坏”」曲天对于曲重生那句亲腻的称呼感到非常不适应，他忘了是从甚么时候开始的，也不 晓得这男人是用甚么方法，让从以前就一直习惯名字喊叠词的爸爸，改变了称呼 「唔……我也比较喜欢……可是……」看曲重生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曲天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 「你对爸爸做了甚么？让他这样？」曲天很不高兴，纵然现在就要去载爷爷一同去机场了，再想到这趟旅程的目的，他实在是 …… 「这是夫妻的闺房乐趣，小孩子别知道太多的好！」韩毅低低的笑着 「啧！无聊……」曲天撇过头，不再理会那说话都不觉得害臊的男人 几个钟头之后，韩毅、曲重生、曲天和曲爷爷搭上了飞往加拿大的飞机上，对于第一次坐飞机的曲重生来说，这是说么兴奋的 一件事，他频频将脸贴近那小小的圆窗上，看着外头的风景一变再变，最后成了一望无际的蓝与白 「毅、毅，好漂亮啊！外面好漂亮！」完全不在意因升高气压增大导致耳鸣的曲重生兴奋的不断指着外头的美景，还拉着韩毅 让他也看看 兴奋了好一会，曲重生终于有玩累的迹象，渐渐睡着了，睡进了韩毅的怀里，甜甜蜜蜜又舒舒服服的睡了个满饱，不过却苦了 韩毅的手臂以及大腿……不过这可让坐在后面毅旁的曲天抱腹暗笑，心里暗骂他活该 十几个钟头后，他们踏上了加拿大的土地，坐上出租车，他们下塌到饭店 为两天后的重大活动开始做最后准备…… 尾声 当天早晨，杜惜和已经着好一身帅气伴郎装的曲天在准备室里为曲重生妆点最后的衣着 「爸爸，你要想清楚唷！你真的要嫁给他吗？」牵着穿着一套纯白色燕尾西服的曲重生的手，曲天这是最后一次认认真真的问 「嗯？不可以吗？」无辜的问着，曲重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很喜欢这套衣服，尤其喜欢别在胸前的那朵花瓣带有紫色的结 梗 「不！我只是希望爸爸想清楚！」 「曲天，别再这样让你爸爸搞混了！」杜惜发话了，他还真没想过，事情都到了这地步，曲天还在怂恿着曲重生拒绝，实在是 韩毅这做爸爸的太失败嘛？ 「可是……」 「好了，别再多想了，待会婚礼就要开始了……曲天你去看看新郎准备的怎么样了？」语毕，杜惜推推曲天的背让他到对面的 准备室里看看，曲天回头不甘愿的看了看曲重生，而后有些气噗噗的跑了出去 「谢谢你邀请我们过来！」卫千亚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对着镜子做最后确认的韩毅，淡淡说道 随着时间推移了两年，由着杜惜的陪伴，他真的清楚了自己那浑沌不明的感情，于是现在的他才能如此心平气和，带着祝福来 参加这两人的婚礼 「这是应该的，谢谢你那段时间照顾重生这么多！」韩毅调整了一下领带，与曲重生对比的黑色燕尾服让他看起来俊朗无比 「请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重生，学长！」站起身，与韩毅平行对视，语气非常尊重，这两年，他很清楚的看见了韩毅的真心弥 补，这男人比从前更疼更宠曲重生，简直快把他宠得无法无天了 「会的，我保证！」韩毅含笑着，今日终于可以完成那时他曾对曲绍白许下的诺言…… 韩毅心满意足的看着整座教堂的布置，用着代表纯洁的白百合、代表真情的白山茶和代表不变的爱的桔梗妆点着偌大的教堂， 走过鲜红色的地毯，直达神的面前，韩毅虔诚的感谢着神的宽恕，宽恕他曾经的罪过 结婚进行曲由教堂里的管风琴乐手发声响起，所有的观众以及韩毅，目光全转向教堂的大门 大门开起，在阳光的照耀下看不清站在那的是何人，可韩毅知道他爱的那人一定在那 随着音乐的进行，他心目中美丽的人正被长辈挽着，一步步向自己靠近 「重生就交给你了……」将宝贝儿子的手正式的交到另一人的手里，曲爷爷有着浓浓的感慨与不舍，不过这两年他是见了韩毅 对自家儿子那无法无天的疼宠，现在才会答应这不合常世的事 「好的！」欢喜的接过曲重生纤细的手，将他牵至证婚牧师的面前 「韩毅、重生，今天你们到圣堂里来，在双方家长、亲友以及全体来宾面前，就要结为夫妇。婚姻是天主定的制度，也是基督 建立的圣事，这说明夫妇的爱情是神圣的，婚姻的责任是重大的，婚姻也是天作之合，因此夫妇二人必须白首偕老。现在我以 教会的名义，请你们郑重表明自己的意愿。」当音乐停止，牧师严肃的开始致词 「韩毅先生，你是自愿来此结婚的吗？」 「是的！」走过这么多风雨，才能走到至今，他心存感激 「曲重生先生，你是自愿来此结婚的吗？」 「对！」曲重生点点头，他做得很好，就像前几那样 「你们两位既然选择了婚姻生活，也愿意一生互爱互敬吗？」 「愿意」两人同时说 之后，证婚牧师又说了些证婚礼词，曲重生和韩毅也一一回答 最后终于来到了最重要的部份 「你们两位既然决定结为夫妇，就请你们握手，同时在天主和教会、亲友面前宣誓。」 「我韩毅（曲重生），愿遵照教会的规定，接受曲重生（韩毅）作为我合法的丈夫，从今以后环境无论是好、是坏，是富贵、 是贫穷，是健康、是疾病，是成功、是失败，我要支持你，爱护你。与你同甘共苦，携手共建美满家庭，一直到我离世的那一 天。我现在向天主宣誓，向你保证，我要始终对你忠实。」韩毅深情款款的看着曲重生这般说道，不过……这么长的誓言词让 曲重生有些吃不消，说起来没韩毅那般流畅，还一度有忘词迹象，好在旁边的曲天提醒他，才好不容易将这些词说完 两人互相为对方带上戒指，这两只男戒上镶着代表永恒的钻石，那光辉相互呼应，璀璨的让人目不转睛 「这是天作之合，愿慈爱的天主降福你们白首偕老。」 「阿门！」誓言词到这画下了句点，所有观众纷纷起身鼓掌，韩毅在此时向曲重生偷了个香，惹得曲重生的双颊粉扑粉扑的 牵着曲重生走过众人、走过鲜红的地毯，韩毅漾笑着幸福，这一切得来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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