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俞玮看见空中有黑影飞过，不由兴奋的拍拍雅尼迪斯的肩膀，“木头，木头，你看，那是不是鸟？” 雅尼迪斯先是一愣，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俞玮口中的“木头“就是自己，然后顺着俞玮的手指看去，只见空中已经飞的很远的 黑影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宇。 “那是什么？是新品种还是旧品种？” “新品种，很凶残而且有毒。千万不要接近现有能够飞行的动物或人，都很危险。” “啊！还有会飞的人？在长翅膀的吗？是白色的翅膀还是灰色的？”俞玮一听这个顿时又兴奋了，眼睛盯着已经看不见的黑影 ，一副想抓来看看的模样。俞玮觉得凶狠有毒的动物以前也很多，并不是什么特别稀奇难得的事情，不过会飞的人就让他觉得 新奇了。现有的硬人虽然有些长有细弱的翅膀，但都不过是在地面上短距离低空滑行一段罢了，根本不能称之为飞。 “小俞，我们到了。”雅尼迪斯打断了俞玮的问题，把车停进了一个地下广场。周围停着很多的车，车的式样并不多，但看上 去都十分华丽优美，让俞玮沉寂下去的心又冲动起来。 当然这次的冲动不是想去开，而是想狠狠踢上两脚。明知道他不可能开，还在他眼前招摇，最可恨了。 “这里是哪里？”俞玮打开了车门，不等雅尼迪斯过来就想跳出来。幸好雅尼迪斯动作够快，及时挡住了俞玮。 一件早就准备好的披风将俞玮整个罩在里面，只露出张扬着不满的小脸。 “干什么？” “里面会有很多人。”雅尼迪斯将俞玮抱起，踏着稳健的步伐向广场中间的一个圆形建筑走去。 “难道我不能见人？”俞玮一听更加不满了，企图从雅尼迪斯手中挣脱出来。 “啊！这不是雅尼迪斯·疏于将军吗？”一道雄厚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一起走进。 “小俞，别动。”雅尼迪斯先低喝了一声还在不停扭动的俞玮，然后才面向向他走来的人。 “马蒂斯·华纳上校，你怎么……”雅尼迪斯疑惑的问，然后看见站在他身边的人，猛然反应过来，不由眼中露出不舍的表情 。 这个地方虽然是全年无休对外开放的，但一般情况下谁也不会随便出入这个地方。这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埋葬着所有死去的人 鱼。娶到人鱼的硬人可以在新婚期间带着人鱼前来祭拜生育硬人的人鱼，还有一种就是硬人死去之前带着儿子，进行最后一次 祭拜曾生育他的人鱼。 “呵呵，我只是想念我的爹地了。”马蒂斯·华纳微笑着说，笑容真诚而没有丝毫的遗憾。或许他的遗憾，就是他的儿子还没 有能够拥有一条人鱼。 知道有外人在，俞玮也不闹，只用眼睛看着来人。来人看上去是个中年人，人高马大，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胸前佩戴着多枚 勋章，笑容是那么平和淡雅。他的身边站在一个只比尼桑略大的孩子。 “这是你的人鱼吗？” “恩。”雅尼迪斯骄傲的应道。每个硬人都以可以娶到人鱼为终身目标，在娶到人鱼之前所有的努力和奋斗都是为此做准备。 但依然有很多人终身孤寂，能拥有人鱼相伴的硬人是可以骄傲和自豪的。 “你们好，我叫俞玮。” “呵呵，你好。”马蒂斯看了俞玮一眼，轻笑了一声回应道，之后转向雅尼迪斯，“你的人鱼很漂亮，也很活泼。” “谢谢赞美。”俞玮毫不不吝啬的回以淡淡的一笑，完全没有一般人鱼的呆板和腼腆。 抱着俞玮的雅尼迪斯有些无可奈何，只是将俞玮抱的紧了几分，虽然知道华纳上校不会觊觎他的人鱼，但他还是不太愿意俞玮 暴露在别人面前。俞玮的美丽和活泼都应该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我们先走了，你们也快进去吧，外面有人过来了，小心有人窥视你的人鱼哟！呵呵……” “再见。”俞玮从披风里伸出一只手来，拼命朝马蒂斯·华纳挥手。 “小俞，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雅尼迪斯用一种教育小孩子的口气说。 “那个人你不是认识他知道他的名字吗？怎么说是陌生人？”俞玮不解的问。 “……”雅尼迪斯无语。 第十七章：人鱼转让权 圆形建筑的门口进去就是一个密闭的小空间，正面一个指纹识别器。雅尼迪斯毫不犹豫的那首按了上去。 十秒之后面前的门从中间向两边打开，里面是一个空间十分狭小的地方，有一张椅子摆放着，雅尼迪斯把俞玮放了上去。 “这是哪里？” “这里是所有人鱼长眠的地方。” 长眠？那不就是死去的的意思吗？难道说这里是存放人鱼牌位的地方？这个时代的硬人也都挺可怜的，死后也是孤零零的一个 人。 俞玮心里微微有些伤感，完全忘记人鱼的寿命和硬人不成比例，人鱼如果不因为难产而死的话，一生有个三任四任伴侣是非常 正常的事情。这样的话，人鱼死后不管和谁合葬都不合适。 俞玮感觉到所在的地方在缓缓的移动，不由惊讶的看向雅尼迪斯。 “没事，很快就到了。”雅尼迪斯理了理被披风弄乱的长发，冰蓝色长发柔软顺滑，配上曾波纹状的发式，别有几分活泼亮丽 。 “这里一个硬人用自己的身份终身只能来两次，一个是带着自己的人鱼，一次是在自己死亡前。虽然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没有一 次机会。” “为什么？为什么会一次机会也没有？” “人鱼的寿命很长……来这里都是纪念和探望自己的母鱼的。” 雅尼迪斯中间顿住的话语，俞玮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看见雅尼迪斯眼中的伤感才后明白过来。人鱼寿命长，也就意味着很多 硬人生命走到尽头时，人鱼可能还处在很年轻的岁月中。 “叮”的一声，门打开了。这是一间约十平方的空间，正中间摆放着一具冰馆，里面躺着一个有着橘红色长发的美人，或者说 人鱼。 “这是我的爹地，他在生尼桑时难产而死。” “啊！你的爹地怎么和尼桑那小鬼有关系？” “尼桑……其实是我的弟弟……我的父亲去世后，爹地选择了尼桑的父亲为伴侣。” “那你……干嘛不直接把他当弟弟收养回来，而是要当他的父亲？” “这是我的爹地临死前要求的，那个时候尼桑的父亲已经战死，爹地再一死尼桑没人照顾，就必需进入政府设立的孤儿机构去 。而且我那个时候已经拥有我父亲，用生命为我争取到的拥有人鱼伴侣的资格，而这项权利如果我没有能够使用那么我的儿子 可以继承。当然目前我所拥有的人鱼伴侣权，是我这十年来奋斗拼搏争取来的。尼桑享有的那份是我父亲遗留下来的。” “哦。”俞玮有些浑浑噩噩，这里面的关系真够复杂的，一会儿儿子变成弟弟了。不过很明显雅尼迪斯的爹地比较疼爱尼桑那 个小鬼，会不会是因为比较喜欢尼桑父亲的缘故呢？ “叮”的一声，之前俞玮进来后关闭的门再次打开了。尼桑穿着颇为正式的礼服出现了，一向不驯的脸上难得的露出几分窘迫 和欣喜，而且只是几天不见，他那原本犹带着几分幼稚的脸，竟然线条刚毅深邃了几分。 “尼桑，你的申请通过了没有？” “通过了，昨晚我就已经拿到了药剂，并且已经服下。” 俞玮看看身旁的雅尼迪斯，又看看一本正经的尼桑，对他们之间的对话十分不解。 “发生什么事情了？” “俞玮，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尼桑的声音里难掩兴奋之色，眼睛围着俞玮不停的看，比尼桑之前对他表露势在必得时的 那种神态更为露骨。 “一起祭拜一下爹地吧。” 俞玮只得暂时放下心中疑问，学着雅尼迪斯的行为向躺在冰馆中的人鱼行礼。礼数比较像以前西方的礼节，但似乎也有几分东 方礼节的影子存在。反正现在地球人类就是一个东西方文化精髓的大融合，而且现在一共就那么多人，多数居住在东半球的平 原一带。硬人们的血缘早就混得连自己也说不清的地步，还分什么哪里的人。 “小俞，现在军队非常需要我，所以我要回到战场上去，这次火星生物有加大进化力度的可能，所以必须尽早消灭他们。我想 ……让你和尼桑在一起。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父亲……”尼桑似乎有话想说，却被雅尼迪斯一个眼神止住了。 “啊！怎么会这样呀！”俞玮不满的叫，但看到眼前的冰馆，不由又把声音放小。 “对不起，我也是昨晚接到的紧急任务，不去不行。” “那你大约什么时候能回来？而且那些人又来骚扰我怎么办？” “他们明天可能就会找到你，到时你就告诉他们，你选择尼桑……成为你的伴侣。” “尼桑……”俞玮转头看了一眼笔挺的站在他身旁的尼桑，还是那副营养不良有些苍白的肤色，轮廓深邃之后，倒是俊俏了不 少，眼神也少了几分玩世不恭，多了几分严肃和认真，好像真的长大了的样子。 “恩，你就告诉他们，你选择尼桑成为你的伴侣。” “你今天带我出来就是为了将我交给尼桑吗？可是，而且尼桑不是还没成年吗？” “他现在已经成年了。” “我成年了。” 雅尼迪斯的话和尼桑同时响起，一个有些黯然和艰涩，一个坚定有力。 “那好吧，你要早点回来，我等你。”俞玮无奈的点了点，一系列的话中有个致命的问题被他粗心的忽略的过去。以至于后来 得知真相的时候措手不及。 ***** 雅尼迪斯看着尼桑想要温柔的抱着俞玮出门，只不过被俞玮毫不留情的一掌推开了，然后拿出人鱼专用的代步滑板放在鱼尾下 ，昂首挺立着走在尼桑前面离开。 在那扇门关上之前，俞玮的一只手突然伸出卡住了门。 “雅尼迪斯，我会等你。” 雅尼迪斯点点头，嘴角的笑容却几乎难以维持那个半圆的弧度。直到那扇门紧紧的合上，直到那个人消失在他的眼前，他才放 心的垮下脸上的笑容。但随即他又立刻正坐去精神，捏紧了手掌。 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他一定会很快的回来。他要相信俞玮，要相信他绝不会真的去选择尼桑。虽然他是一 个虚假的繁衍者，但他爱俞玮的心一点也不假。 雅尼迪斯再次跨进了自己那加长的豪华车里，望着来时俞玮所坐的位子沉默不语。 如果……如果俞玮真的选择了尼桑，那么他会祝福……他所能做的也只是祝福，并且永不回归。那样的结局是本属于尼桑应得 的……这是一场赌注，是他给予俞玮的再一次选择，如果在他回来之前，俞玮并没有妥协，那么他再也不要放弃。 到达尼桑的住所，俞玮等到的是一众亲卫队们的欢迎。这样数十人欢迎他到来的盛大的场面，在他第一次到达雅尼迪斯家时也 有过。 俞玮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原本以为真的只是让他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方便雅尼迪斯为他们的将来做努力，但现在看来雅尼迪 斯那个混蛋明显是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把他卖了。俞玮看了一眼讨好意味浓厚，努力做出稳重形象的尼桑，而且还是肥水不流 外人田的卖法。 “俞玮，来我抱你下来。”尼桑替俞玮打开了车门。 “让那些人离开，我只是来暂住的，不要搞得好像我选择你成为我的伴侣一样。” “你……”尼桑的眉毛翘了起来，片刻后才努力压制下去，然后面无表情的挥手让那些人消失，只留下管家和几个仆役。俞玮 才不管尼桑这个小子生气还是高兴，反正他现在十分不爽。 俞玮还是没让尼桑抱他下车，即使代步滑板的磨得他飞鱼尾有些疼，他还是坚持走到他将暂居的卧室。不管现今的制度是什么 样子的，不管其他人鱼是什么样子的，俞玮坚持自己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俞玮几次摸着自己手上的通讯器，几次想要联系雅尼迪斯，但几次都忍着放弃了。他也问过科菲思，科菲思也觉得十分不可思 议，按道理来说，雅尼迪斯绝不会这样放弃手中的人鱼，而且还是这种干脆不让人鱼知道和选择就放弃。这非常不符合人性。 至于如何对待尼桑，科菲思只有一句话，如果不想选择尼桑，那就不要和他有所纠缠，意思就是说一点希望也不要给他。 只是十天，俞玮就觉得比一年还要长。原本以为回来纠缠的那帮候选人竟然一次也没有出现，不知道是被尼桑打发了，还是另 有隐情。俞玮差一点以为自己已经糊里糊涂变成了尼桑的人鱼，好在科菲思告诉他，人鱼选择伴侣之后，要通过申请签署伴侣 证明之后才算正式有效。就如俞玮刚从研究之下出来之前，和雅尼迪斯签的那个东西一样。 为了不合尼桑接触，俞玮几乎不出自己套间的门，有所需要都让管家直接送进来。尼桑自然不会任由俞玮对他不理不踩，但每 次他来，俞玮都问一大堆有关雅尼迪斯的话。问得最多的是，雅尼迪斯什么时候来接他？ 半个月的时候尼桑的火爆脾气终于忍不下去了。 “俞玮，你为什么不能选择我。雅尼迪斯有什么好的？” “他是不好，那又怎么样？” “他……他……都放弃你了，而我为了你提前长大，难道不足以让你动心吗？” 俞玮沉默了，之前不知道提前长大意味着什么，但从科菲思那里知道后，他却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尼桑。 催长剂当然并不只是催长，他更确切的说法是催老。硬人的寿命本来就不超过七十，使用过催长剂的硬人最起码减少十年的寿 命，相当于减少七分之一的寿命，牺牲不可谓不大。要知道多这十年寿命的话，不见得就不能另外追求一条人鱼。 不知道雅尼迪斯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同意尼桑使用这种极端的方法，难道说他真的不要他了？ “对不起，尼桑，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给你介绍一条漂亮的人鱼。但是……我只要雅尼迪斯。”这个时候俞玮自己也说不清，他 对雅尼迪斯怀抱的究竟是什么想法，似乎经过那一夜之后，他对雅尼迪斯不再只是一张合乎心意的长期饭票那么简单了。 “你应该是我的，是我的。”长久的忍耐和一只毫不留情的拒绝，尼桑的耐心已经快告竭。而且身体虽然经由催长剂成熟了， 心智上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孩子的容易冲动和无所畏惧再一次在他身上体现。 对与尼桑的失控俞玮没有反抗，只是无可奈何的抚摸着，扑在他身上想要挑起他情欲的尼桑。不挑起他的情欲，谁也无法探索 那个被鱼鳞紧密覆盖的神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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