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贺南忍住了痛哼。心想孩子们一定不能有事，哆嗦着给卓然拨了电话。 45.小三？ 在行政楼的天台上魏佳辰好容易止住了不断扭打的程煜，扶住小孩儿的肩膀用律师令人信服的目光注视着：“小煜，怎么啦？ 有什么事跟干爹说好么？” 程煜咬着嘴唇，把眼泪往回逼，还在倔强：“没事儿，文夕那丫就是欠揍！” 魏佳辰心里好笑，眼前的少年跟贺南长得极像，瘦弱斯文却口吐脏字，少见的嚣张却跟记忆里的另一个少年那么像。“小煜， 这不构成你打他的理由。你不说出打他的原因就让学校把你不明不白地处理了，你父亲们怎么办，你的升学怎么办，这是要记 档的我告诉你！” 记档？！程煜内心微微瑟缩了一下，可也就是一下。“了不起不上学了，家都要没了，我上学还有什么用？” “什么叫‘家都要没了’？！小煜，你说清楚。” 也不顾地上凉，程煜抱着膝盖坐到地上，闷闷地出声：“前天下午我和文夕还有班委的另外一个女孩子一起去步行街那边期末 考试的奖品，路过卡地亚的时候看见爸爸和一个女人在选珠宝。那个女人一看就是小三样，笑着在我爸爸身上又捶又捏，笑得 渗人。爸爸居然被她捏得眉开眼笑的，还拿卡给她划。我让同学先进精品店，躲在柱子跟在他们后面。”说到这小孩儿脸红了 一下“他们买完首饰就进了太平洋，那女的进了香奈儿看包。有个包看了好久，爸爸准备给她买，那女的装模作样地不要。切 ，转眼还不是把我爸往楼上的女装部拉。我气不过就跑回去找同学了，后来我们在车站等车时看见我爸提着大包小包跟那女人 一起上了那女人的车。年纪轻轻地就开宝马，没准还是我爸那冤大头送的。”程煜愤愤不欲多说，随手抄起什么就往身后抛。 “祖宗，那是灯泡！砸着人怎么办？”魏佳辰急得笑起来。 程煜撇嘴：“一起记过得了。” “唉，你说你长得跟你爸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怎么性子却天差地别？” 想起父亲刚才的样子，程煜哽着嗓子说：“爸现在身体不好，我不应该气他。干爹，我刚说的您千万别跟我爸讲。唉，如果他 还是知道，您就好好劝劝他。他说过您是他最好的朋友，甚至是亲人，就像西西姑姑那样。” 魏佳辰苦笑，贺南，原来我从来都不可能有机会吧。向满眼希冀的孩子点头：“嗯。说了半天，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要打那个、 、” “文夕~” “对，为什么打文夕同学啊？” “那天他也看见了，其实他跟我关系不错。他劝我说看开点儿，官二代、富二代都那样。他二叔和叔父刚结婚时感情也好，后 来还不是各自在外面有人了。还说家里送我住读时我就应该有觉悟，因为他们觉着有我在他们不方便在外面做得太过，所以索 性把我送走可以打开手脚。前天就说了，下午还说！我嫌他聒噪，就把他揍了。” “看来，你不信他的话。” “……怎么说呢？我觉得这几年爸和爸爸的感情淡了。因为小小和那个还没来得及出生的弟弟，他们从来不提，但是我记事得 早，心里都清楚。因为他们早早没掉了，爸真是很伤心。奶奶说再要个孩子就会好的，爸爸们也努力地想再要个宝宝。可是他 们太心急，又总是失望。爸每次看到妞妞回来后总会发呆，爸爸也会叹气。平时我不在家，周末看到他们总觉得他们特别疲惫 。说句不好听的，我有时候觉得他们现在所有的生活不过是生个孩子，填补小小的缺失！”看到魏佳辰露出惊讶的表情，程煜 淡淡笑道：“干爹是不是怀疑我根本不是12岁而是21岁？其实我也不愿意，会讲话爸就给我发蒙，四岁就送我上学。我人才跟 桌子高啊，就每天语数外地学学学。以前跟着奶奶，人情世故见得多，老人也教的多。看来看去，就是那些事。在承宁谁都知 道父亲们恩爱，可是想当程家长媳的人还不是挡都挡不住。他们就算感情再好也抵不住有心人的搅和拆散，何况现在，唉，爸 现在满心满脑地是肚子里小弟弟们，哪还有心思放到爸爸身上。” 魏佳辰被程煜的早熟敏感震惊地不愿意讲话，程煜看了他一眼，撒娇地靠过去：“干爹，你最疼我的。今天的事情千万别跟爸 爸说哈？我已经给爷爷他们打了电话，说我想他们了。他们这两天就应该能回承宁的。” 看着缩小版的贺南，魏佳辰没有办法拒绝，也在心里感慨：是啊，是那二人的孩子呢。承宁程家的长孙，小小年纪，已看懂人 心，懂得人情。 “唉，谁叫文夕给林珰递情书，平时又装，我早看他不爽了，就这个理由，挺好~”程煜把表情归零，沉重地下楼。 魏佳辰看着堪当影帝的干儿子，摇头，幸亏不是亲生的。哼，磨死映之那小子！ 待进曾经站了个把小时的办公室，程煜见贺南靠在沙发上，见自己进来表情已好了很多。教导主任亲切地拍拍自己的肩膀：“ 不就是不同意文夕换到你们寝室么？多大的事，还打架，也不怕坏了同学感情？” 程煜低头，乖巧答道：“是我不好，不该先动手，今晚我就跟文夕同学道歉。” 主任忙点头：“对对对，这就好，要团结友爱。” 魏佳辰已经彻底无语了，转而问贺南感觉怎么样。贺南身边一个英挺的男子代为回答：“只是稍微动了气，胎儿有些不安分。 休息一下就好。” 贺南开口介绍只是声音还有些疲惫：“佳辰，这是我和映之的好朋友卓然，市一院的医生。小然，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魏佳 辰魏律，也是你G大的学长。” “幸会”两个男人卧了手，但看表情根本没有庆幸的意思在里面。唉，男人啊~ 卓然扶贺南站起来：“我送你们回去吧，映之已经从泉城往这边赶了。” “小煜，今晚跟爸回家。”贺南招呼程煜。程煜过去扶着贺南的另一边，转头向魏佳辰笑了笑，眼睛明明在说“记得我们的约 定哦”。 贺南搂着儿子面带歉意：“佳辰，今天麻烦你了。” 魏佳辰摇头笑笑：“回去好好休息，刚接到所里的电话，明天可能就要回北京了。明年我带苏青、小云一块儿去看你家的小宝 贝。” “明天就走啊？哦，好的！”前面一句太轻，没人听清。 贺南还是没有直接回家，不放心孩子非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卓然看见这种对自己对胎儿负责病人也是欣慰，车打了个拐儿去了 医院。 “我说孩子挺好的，你这下放心了？”卓然收着听筒，换下白袍。贺南却还沉浸在刚才彩超结果带来的喜悦中：女儿，两个女 儿！小小，你听到爹地的声音了是不是？你还是回来了，回到爹地和爸爸的身边了！ 程映之带着寒气冲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贺南抚着隆起的肚子笑得像四月的微风，春风沉醉，还是沉醉春风？ 看到程映之，卓然点点头：“没事儿，就是轻微动了下胎气，以后注意情绪就好了。”一行人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吃了饭，点菜 后程映之出包厢打个电话，回去又搂着贺南傻乐。两个闺女，真比签两张亿万订单还高兴。 清炒虾仁、西湖肉羹先上来了，包厢门也开了。一个长发披肩，杏眼樱唇的古典美女婷婷袅袅地进来。卓然和程煜都是一震， 卓然惊讶于现在这个浮华社会还有这么温柔袅娜的女子。程煜心中暗火：怎么是她？！换了身皮就敢登堂入室了？！ 46.苏念 “祈然~”看到来人贺南喃喃出声，神色是少有的动容。程映之按住就要起身的贺南，笑着招呼道：“念念，快坐，刚上菜呢。 ” 程煜做了个鬼脸：“念念，叫这么亲热。”卓然很快平复眼中的惊艳，不动声色地把身边的座椅推出。 女子二十出头的样子，举止优柔得体，向卓然颔首，把大衣递给服务员就坐下了。看向莫名激动的贺南，大方地打招呼：“这 是嫂子。” 程煜差点儿从椅子上栽下去，好样的，三儿，乃戳中我爸的死穴鸟。他最烦别人以女性称呼称他，这下不把小三用贺氏冷眼冻 死，我程煜就把名字倒着写。 激动地看向父亲，程煜真正地栽了下。没想到爸居然含着泪应了声，这下就连卓然也是一震。程映之看看贺南又看看叫念念的 美女，为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一顿饭贺南几乎是盯着念念吃下去的，还不时吩咐程映之给念念布菜。 程煜倒不在乎父亲们对自己的忽略，尖着耳朵听关于这个念念的一切。 啊，原来叫苏念，二十二岁，前南川话剧团的演员，年前刚被省话剧院要过来。啊，苏妈妈是爸爸的好朋友，亲得像小满姑姑 的那种。所以，爸爸应该是苏念叔叔辈的啊，那丫头怎么一口一个映之哥，还叫爸嫂子？ 啊！想得头都痛了！ 心烦意乱的程煜同学叫出了声，立马吃了程映之一筷头。“老实点儿给我！这才几天没见出息了啊，都会拈酸吃醋了！回去我 再好好教育你！”嘴上咋呼地凶，还是把剔好刺的鲈鱼沾好料夹给儿子。程煜什么时候怕过程映之，不客气地接过鱼，吃得餍 足。 苏念一进来就发现了程煜对自己的敌意，一头雾水的她看到有趣的父子俩笑了起来：“小家伙真有意思。” 还吃着鱼的程煜怒目，程映之给儿子顺毛：“念念，你才比小煜大多少啊？别一口一个小家伙，小煜很在意这个的。” 苏念美目一转长长地“哦“了一声，众人都笑了起来，程煜更是愤怒。 贺南看着那酷似故人的女孩儿斟酌道：“念念，你现在住哪儿啊？” “话剧院的招待所，年后报到了才分宿舍。” “招待所条件好像不太好，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也危险。要不，要不先住到幕山吧？我们也方便照顾你。”程煜今晚受到的 来自贺南的惊吓可不少，贺南什么时候这么小心过。看，说完还征求地看了看爸爸。 程映之也开口：“念念，既然都是住还不如住得舒服点儿，你说呢？” 看苏念柔柔弱弱的样子本以为她会客气一番，没想到答应得那叫一个干脆。 程煜又郁闷了，虽然现在明白是一场乌龙了。但是，但是，让一个妙龄美女住到家里这算什么回事儿啊！ 程映之系着浴袍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贺南拿着杂志靠在床头。叹了口气取走杂志：“我洗澡前你看的就是这页。” 贺南拉着程映之：“这么说，念念都知道了？” “嗯，我跟爸他们说了，他们这两天就回来。不管怎样，是我们程家对不起祈然。念念是一定要认祖归宗的，这是祈然和她应 得的。” “我看念念很懂事，苏老把她教的很好。” “是啊~经过祈然的事，苏老还愿意让念念没有仇恨痛苦地长大，最后把她还给程家。我们，我们……”程映之也是感慨，有点 说不下去。 贺南紧紧程映之的手无言鼓励：“映之，别担心，爸爸不就要回来了么？” 入眠前，贺南憋了一晚上还是问道：“小叔知道了么？” 回答他的是程映之轻微的呼噜声，算了，大家都累，船到桥头自然直。贺南掩好程映之的被子，靠紧他睡下。 经过打架事件，又到了期末。从青岛疗养归来的程绍庭大手一挥：算啦，让孩子回来住吧，以后高中强制住校有他住的。 于是程映之又把程煜的行李都拖了回来= = 程煜居然还有些念念不舍，离开寝室时还流了两滴泪。和他们一起去的苏念笑出了眼泪，程煜狠狠瞪她，她居然还做鬼脸。 话说奇怪，苏念搬到幕山后每天和程煜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人冤家般地打打闹闹居然要好了起来。 程煜发现苏念虽然长得一副古典淑女样儿，其实那是对不熟的人。私底下苏美人不要太活泼，还很童心未泯。程煜乐得有人陪 他闹，但还是会假兮兮地叫苏念超龄女童。苏念性格好不跟他计较，剧院没上班，每天一起闹。 转眼已腊月二十七，家里人忙着准备过年也没人注意到他俩。天气难得的好，又没什么风。程煜果断拖苏念陪他骑车兜风，苏 念看着程煜的自行车直叫好车好车，程煜更是得意。其实不用程煜磨嘴皮子苏念也很想骑车，但是车只有一辆一前一后地共坐 一辆多没意思。 “女人啊~”程煜小大人般长叹一声“先坐上来，我去林珰家借。” 苏念很没淑女形象地跳上车，抱着程煜的小细腰八卦：“听说你为林妹妹打过架？” 程煜在前面脸红，风不冷啊，怎么吹得人脸红。程煜哼哼哈哈地应过去，总不能说我以为你是三儿要破坏我爸爸们的感情，不 爽之下跟多嘴的同学打架吧…… 苏念捶捶程煜的腰：“可以啊，小芋头~” “苏念，你再叫我小芋头我摔死你信不？！” 暖阳东风中苏念笑得嚣张。 等两人都有了车又商量骑到哪儿—— “去南郊吧，那里风景不错。”程煜提议。 “又没搞错，好容易借辆车就骑到那么近的地方？！”苏念扯程煜的脸皮。 程煜护住脸：“女人啊，我还不是怕你吃不消！” “别小看人，小芋头！敢不敢跟姐比赛看谁先骑到泉城？”苏念握拳。 “泉城？！”程煜转转眼睛“好吧。大概要骑六个多小时，我们刚好去Henry家吃晚饭。你先跟家里说一声吧。” “傻呀你，映之哥和嫂子会同意你骑那么远么？就说你带我去林妹妹家玩好了，我们到泉城了你再跟他们说实话。”苏念一脸 朽木不可雕的表情。 程煜被勾起了兴致，也有了先斩后奏的勇气：“你赢了，出发~” “呼瑞~”苏念一甩长发一车当先。 两辆自行车进了泉城天色已经暗了，两人兴奋异常把给家里打电话的那茬给忘了= = 又骑了十来分钟，两人停了碧桂园一动小栋的英式别墅前。 停好车，程煜拉起苏念就跑：“饿死了，饿死了！今晚要把Henry吃穷~” 叮咚叮咚地按着门铃，程煜一直咧嘴笑着。“你和这个Henry感情很好啊？”苏念表情有些微妙。 “那是，嘘嘘，来了！”程煜把苏念掩到身后。 门打开了，程自寒显然刚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果盘，水晶果盘里放着还带着水珠的蛇果。满意地看到程自寒不优雅地把嘴 张成O，程煜拉出身后的苏念：“当当当当~Surprise！”“我们来蹭饭”还没有喊出来程煜就呆呆看着程自寒的脸上血色尽失 ，果盘碎了一地，鲜红似血的蛇果满地乱滚…… 苏念倒是平静地蹲下捡起蛇果：“可惜了，芋头，还不帮忙捡。” 程自寒强自镇定：“别捡了，进屋吧。” 三人进屋，妞妞见到程煜兴奋地大喊：“芋头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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