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李岳没反对，陆川看着稍微有点惊讶，但是总算有点眼力劲儿地没多声张，自己个儿走到阳台上凉快去了。 唐凌手上的动作都已经够轻了，可耐不住李岳还是一个劲儿地嚷嚷，一会儿说唐凌故意弄疼他，一会儿又说涨 得很难受，唐凌听得冒了一脑门的汗，手里捧着李岳的命根子战战兢兢地，一丁点的绮思都没有。他这表现， 李岳很满意。 陆川看着两人今天比昨天和谐多了，也就很识趣地说科里还有事先走了，自然是没人留他的，心里暗骂一声过 河拆桥，倒是很爽快地出门离开了。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鬼使神差地，陆川竟然往上面走去了，好吧，虽然两三个小时已经折腾过去了，但是人毕 竟是自己领过来的，看看走了没有也是应该的吧。 走上天台的第一个感觉那就是冷，真他妈的冷，陆川在心里深深地后悔不该为了耍帅把外套脱了里面只穿了件 修身的毛衣。然后粗粗一眼看过去，天台上哪有什么鬼影啊，陆川真觉得自己是有毛病了，大冷天为个不想干 的人来找罪受，正准备下去了，眼角扫到靠天台的角落里缩着个人影。 不是吧，这人真还在？ 陆大医生快步走上前去，站到那缩成一团的人影前，确定现在缩着的就是早上差点摔下去的那人，拿脚轻轻踢 踢他，待到他抬头看自己的时候才问他：“干什么呢？上天台上自虐找风吹啊？大冷的天，要睡觉回家睡去， 别在医院里反而弄感冒了，说出去了还丢我们医院的脸。” 启成抬头看见这人不就是自己之前顺藤摸瓜的那位医生吗，再一想到这人的职业——产科大夫，估计就是他给 李岳动的手术吧，胆子可真大，给大肚子的男人动手术，而且，好好地一男人当什么妇产科医生啊，不是变态 还是变态。 启成对于这人打搅自己自怨自艾很是不满，在心里迁怒了好一阵，然后转转身子，拿后脑勺对着他。 这下陆大医生可真来兴趣了，这人看来还有点脾气啊？ 开始知道这人又是劈腿，又是接连搞大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肚子的时候，还真是觉得这人不是一星两点地 渣啊，而且现在搞得男人女人都不要了，那可真是渣到一定境界了，刚刚听唐凌支吾了一下，陆川就知道多半 这人是不怎么想去看李岳的，心下更是对那个没种的男人鄙夷万分。 但是看着现在这样子吧，这人呆头呆脑的，怎么看都不想什么真有坏心眼的样子啊——好吧，我们都知道，陆 大医生是个纯粹的外貌协会的，尤其还是对着小男生。 陆川看这人不理自己，呵呵笑了两声，也弯下身子靠启成蹲下。这角落避风，果然一蹲下就要暖和不少。陆大 医生再拿肩膀撞了撞启成：“喂，一个人胡思乱想什么啊？” 靠，这变态谁啊？这他妈的有完没完？！启成扭过头狠狠瞪他一眼，陆川朝他友好的笑笑，太阳光照在镜片上 ，反光反得直叫人眼花。启成恶声恶气地说道：“你他妈想干吗？别以为你给汪籽宁和李岳动过手术我就不会 动手啊？我现在心情不好，小心拿你出气打死你！” “切，”威胁人都威胁得这么低级。 陆大医生蹲着累了，一屁股坐下，也不在乎白大褂沾上一地的灰，“你还知道我这么照顾过你孩子的他妈他爸 啊？怎么能这样大言不惭地对着恩人说要动拳头啊？知恩图报这种美德我是不奢望你这个人渣有了，可是你也 不能以怨报德吧？” “我操！你说谁人渣呢？”启成现在是一点就炸的炮仗，跳起来就像跟人拼命地架势。 陆川没料到这人反应这么大，红着脸直着脖，跟只炸毛了的小公鸡似的，让人看着不觉害怕倒觉得好玩。陆大 医生懒懒地又是冲他一笑：“别激动别激动，你不是人渣，我是人渣行了吧。”说完就扯了启成的手，把他又 给拉下坐在旁边。你别说，两个人这么一挤，热乎不少。 启成见陆川这么识时务也就任由他扯着坐下了，只是嘴里还不让人：“你不只是人渣，你还是个变态！” “变态”这词陆川早就听得很习惯了，压根就无所谓，好脾气地再对启成笑笑。 启成被这人给笑得直发毛，这人真有毛病吧，一脸笑得这么诡异——陆大医生确实很素行不良= = 陆川拉了人坐下，又套近乎地对启成说道：“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我叫陆川，唐凌的师兄。你叫 什么？” “启成。”启成回答得有气无力。 “哪个城？路程的程？”陆医生很上进啊。 启成翻一番白眼，“成长的成。” “哦，”陆川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你还是需要成长成长。” “说什么呢？”启成有点烦躁。 “我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陆大医生另起抬头。 “什么怎么办？”启成反问。 “李岳，李岳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你那个小女朋友。”陆川回答道。 启成急于撇清道：“汪籽宁不是我女朋友。” “那我换个方式问吧，你孩子他妈，以及你孩子他爸。”陆川从善如流。 启成深深地郁闷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李岳他真有了啊？” “废话！”这回换陆大医生对他白眼了。 第五十八章：猪式生活 那天上午陆大医生循循善诱，诲人不倦，和启成小朋友谈了不少时间，总算是把启成心里面的疙瘩给消了不少 ——照陆大医生的话来说“既成事实就要不要再去想原因了，坦然面对就好”，甚至两人还相约着一起下楼吃 了顿饭。 下去的时候，陆川还再次问了问他要不要去看看李岳什么的，不过也给他说了现在的李岳估计他一时半会儿看 着会比较怪异——他还没给启成说说关于李岳那诡异的头发，这次启成想了很长时间，手都伸到门上了就还是 作罢了。 他直觉地知道李岳不会高兴他现在进去的。最后他可怜兮兮地问陆川自己可不可以给李岳打一个电话，确定他 没事就好。 陆川叹了口气，把自己手机借给他拨通了号码让唐凌给李岳。 启成捧着手机好半晌没说话，那边也只听得到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李岳不确定的声音：“启成，是你 吗？” 不听到李岳的声音还好，一听到启成就丢脸地想哭了，哑着嗓子“嗯”了一声。那边李岳倒是不介意，继续说 道：“你最近过得还好吧？好久不见。” 启成再“嗯”了声，又传来李岳的一阵轻笑：“哦，那就好。最近天气冷了，要记得穿厚实一点，也不要太熬 夜，还有，冬天的衣服该拿出去就拿出去洗，剩下的也要拿出来晒一晒了。” 启成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大学四年里，自从和李岳在一起之后生活上的事情重来都是李岳一手操办的，分手之 后一个人脏一点，乱一点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在电话里听李岳这么云淡风轻地讲出来，启成才猛地发现原 来自己亏欠李岳的真的很多。 启成哽咽着说道：“那你呢？现在好不好？手术怎么样？” 那边李岳的声音顿了顿，然后才说道：“还好吧。手术挺成功的，躺一躺就好了，而且……”，声音又顿了顿 ，“唐凌对我挺好的。” 启成还想再和李岳说两句，手机就好像换了人，然后就听见唐凌很不客气地声音传过来：“李岳身体还很虚弱 ，就不和你说太多了。他这会儿也不方便见你，你就不用来看他了。回学校了记得帮他请假，越长越好，借口 随你编。”接着电话就被这么给挂了。 启成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抹了一把不争气的眼泪，才把手机递给陆川，还不忘笑着说了声：“谢谢。” 陆川看他这样倒是小心翼翼了点，一顿饭吃得提心吊胆的，就怕这人突然一下又情绪化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 他两倒是一顿饭吃饱了，屋里面的两人还在饿着肚子呢。李岳还好一点，早上吃了几个包子，而且挂着的吊瓶 也输了不少葡萄糖。 唐凌可是从早上到中午都一直饿着。不过这会儿他还真没觉出饿来，刚才李岳对着启成电话里的话让他心里跟 踹了个兔子似的，有点兴奋有点不安，这算是对于自己之前表白的回应吗？ 虽然后来是自己很强势地抢了电话过来然后挂断，但是面对着李岳挂着的那么一脸满不在乎的笑容，唐凌简直 有点坐卧不安了，挠着脖子一个劲儿地抱怨陆川怎么还不回来。 李岳在床上躺着看着他就好笑，刚才启成那个电话自己都有点惊讶自己能够如此平和地和他说话，毕竟那个人 是自己爱过恨过纠结过而且还将共同生养一个小家伙，李岳都觉得应该会花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平复这段感 情给自己带来的伤害，他不是圣母，估计分手以后看到或者是听到启成的话都会有点坎儿过不去。 但是听到启成那么“嗯嗯嗯”的，他能想象得出这根废材多半又要哭了，稍微回忆起来，尽是那个人的好，就 连之前相处时候的那些小狡猾小心计现在看来都觉得有点小可爱。 他之前就觉得启成有点孩子气了，这是他喜欢的也是他讨厌的，甚至可以说也是他自己惯出来的，所以启成和 汪籽宁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个孩子和自己小时候经历的关系，估计他真的一时心软原谅了也就原谅了。 不过现在，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李岳非常清楚地认识到启成对于自己已经是过去式了，两个人再不可能走到一 起了，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不可能——当然，启成估计还接受不了这个孩子吧。不过也无所谓了，李岳发现现在 的自己不像之前那么担心启成会歧视害怕这个孩子了。 嗯，反正也不用靠他养。 李岳想到这里，再瞟一眼屋里明显躁动不安的唐凌，这人应该是听出来自己的意思了吧，当然，以后怎么样， 还得看他表现啊，老神在在地喊了一声：“凌子，我又饿了。” 接下来的几天，唐凌可真算是被扎扎实实给折腾惨了。 手术麻药的效果退了，李岳见天就嚷疼，偏偏陆川还说要像伤口恢复得快，要多下地走动，唐凌就扶着行动不 便的李岳一步一挪地绕着十来坪的小房间圈圈转。常常是一圈下来，李岳和唐凌都是满头大汗。唐凌还可以就 着宿舍里面的淋浴给简单冲冲，李岳不能沾水，又是一头的长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馊掉了。 然后就是李岳现在完全变身大胃王，搞得跟没吃过东西似的，一会儿又喊饿一会儿又喊饿，而且嘴特刁，通常 是指名道姓地说要吃什么。 水果小吃零食哪都还是轻松的，一会儿说想喝他奶奶煲的酸萝卜老鸭汤，唐凌弄出来的都不是那个味道，一会 儿又说特别馋学校门口关东煮的海带头头——海带的假根那一截，唐凌始终不觉得那个有什么好吃的，就他一 个认定了好吃得不得了。 说不卫生不给他买，李岳还要闹半天的别扭，抱怨说生病真不好，吃个东西头没人跑腿什么的。唐凌被他念得 一个脑袋两个大，硬是三更半夜跑出去给他买了，结果回头这人说冷了太硬不好吃，然后还说什么不能浪费逼 着唐凌要他吃掉。唐凌吃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咬他两口。 这天李岳一睁眼就对着唐凌说他想吃冰糖葫芦和糖炒栗子，让他下班回来给自己带一点——李岳暂时还是住在 医院宿舍里的，身体恢复得挺好，气色不错，肚子也大了一圈，唐凌和陆川都恢复正常上班下班了，只是唐凌 现在下班都是直接回宿舍不回家，偶尔中途溜个号回来跟李岳说说话什么的。、 李岳一个人带着寝室里，又不能出门——一个是肚子，另外据说不能吹风，那是有多无聊就有多无聊，房间里 除了唐凌带回来的杂志，连台电视机都没有，所以这人整天琢磨着吃什么的，唐凌咬牙也给忍了。反正一人吃 ，两人补，算来算去还是有赚的。 不过今天一听到李岳的要求，唐凌就特郁闷了，糖炒栗子还好吧，外面大街上都有卖的，但是冰糖葫芦，C市 那是一南方城市，一年到头都懒得见到有人卖这东西，唐凌就小学初中的时候看学校门口有人拿着冒牌的卖， 包的压根儿不是山楂，就是红枣。 唐凌一边冲电饭煲里盛熬得雪白的鱼汤出来递给他，一边跟他打商量，“糖炒栗子没问题，冰糖葫芦换成山楂 片可不可以。” 李岳一脸嫌弃地接过鱼汤——这玩意儿可真腥，皱着眉头当药喝下去才说：“不行，山楂片越吃越饿，就要冰 糖葫芦，我昨天看《读者》，上面有一篇写冰糖葫芦的，看得我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我操，以后再不给你带杂志了，免得你看到什么就想吃什么。唐凌接过空碗，说“那我尽力吧。实在找不到也 不能怪我啊。” 李岳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找个能照顾自己的人确实要比照顾别人舒服省心得多啊。 唐凌刚走没多久，李岳的手机就响了，开始李岳还以为是启成。 自从上次通了电话之后，这人就时不时地打电话过来，李岳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就和他一说说一下午，顺便指 导他帮自己赶作业，有时启成抱怨两句说李岳的师兄太霸道，这么多作业，李岳一句话就把他给堵得死死的： “小爷我孩子都能帮你生了，你这点作业还嫌多啊。”然后启成就乖乖听话了，据他师兄回话，这两次“自己 ”交上去的设计导师都很满意，于是李岳更是乐得压榨启成。 不过这次李岳接起电话才知道不是启成，是张阿姨——唐凌他妈。阿姨挺客气的，问了一大堆李岳的境况什么 的，绕得李岳头都晕了不知所云，最后张阿姨才说出重点，原来她听说了许娅回S市去了，拿不准她和唐凌之 间怎么样了，特地打电话过来找李岳问问。 李岳拿着电话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总不能说你儿子已经和女朋友掰了从此喜欢男人了，而且那个男人 好巧不巧的正是自己吧，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地对着张阿姨说他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打算的。 张阿姨就奇怪了，说“你们两不是住一块儿的吗？” 李岳赶紧撇清，明明手机看不到还是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我早回学校住去了。” 然后那边才明显失望地“哦”了一声，说道“那我还是直接问唐凌吧”挂断电话。 李岳很是失了一会儿神才把手机收好有倒头大睡，反正他现在过得是猪式生活。 第五十九章：补全了 这天因为唐凌要值中班，所以李岳的午餐是自己用电饭煲热了一下早上的鱼汤打发的，一边喝一边郁闷为什么 最近唐凌老爱做鱼，自己又不是猫= = 下午的时候陆川跑来跟他闲聊了一会儿，顺便给他拆了腹带，李岳看着肚子上明显的一条红印一脸傻样地问要 不要拆线，陆大医生很是鄙夷，这都什么年代了，哪儿还用得着拆线，直接吸收了。李岳感叹果然很环保，陆 川被他的言论弄得囧囧有神，然后自己摸到电饭煲里还热着的汤，很自觉地给舀了一碗喝掉——其实这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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