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道具这些做的都挺好啊。”季绍龙看着里面一个室内戏的场景长镜头,“虽然我不懂ratasy交代这个环境的意义 ,但是环境的基调定下来,观众的代入感会比较强。” “里面的道具大部分都是真的呢。”安森呼了口气,“也不知道高先生是从哪里找到的,真不容易。” “他是制片人,当然要好。反正民国时代也不算太远,要找并不困难。”季绍龙说得理所当然,“白可可那家伙呢?” 镜头一晃,出来了,安森笑笑:“您觉得如何?” 季绍龙哦了一声,口上没说,但眼中还是露出了赞许之色。安森心里也高兴:“果然还是军服的感觉好。” “军服么……”季绍龙摸着下巴突然道,“那么主打宣传图来个制服吧。” “但是……只有他一个人有军服啊。” 季绍龙皱着眉头翻翻剧本:“不是有一场戏是洛洛揭露他阴谋时利用了下身份差么?他那场戏也是穿的军服吧?” “哦,对啊。”安森高兴起来,连连点头。 季绍龙摇晃着脑袋:“那就用那一套服装好了。” “可是这会不会让观众以为这是个国军的事儿?” “这个嘛……拍了再说。” “也是。”安森赶紧掏出小本本,将季老师这个灵光一闪的概念记下,以备将来所需。 季绍龙等他写很无聊就道:“不过我想了很久,这个片场到现在就没有女人啊,别说女人了,就连个母蚊子都没有…… 你——的那个朋友,究竟喜欢谁了啊?” 啪的一声,安森的笔吓得掉在地上:“呃,我也,我也不知道。” 季绍龙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突然瞪大眼睛道:“你,你不会是喜欢了——” 安森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不,没有!” “小兔崽子的安森,我要杀了你!”季绍龙揪着他的衣领低吼一声,“那可是我的儿子!” “我我我知道!”安森下意识大声应了,然后眨眨眼睛,“嗯?他是您儿子?!” “废话,这里最有才华最有前途最优质的青年不就是我的儿子么?!”季绍龙哼哼两声不可一世。 安森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哦,是啊,是的,小季先生确实很——” “所以你想干嘛?!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把我儿子带坏的!”季绍龙咬牙切齿。 安森苦笑:“不,季老师你误会了,我不是喜欢小季先生。” “那还差不多……啊呸!是差很多!你甚么意思,难道我儿子不好么?!”季绍龙的牙齿咬的咔咔响。 安森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答不是,是个死;答是,更是个死……上帝耶稣主圣灵啊,这究竟是要怎样啊怎样啊— — 季绍龙可听不见小安子内心咆哮而过的千万只草泥马之歌,只看得见对方脸上又红又白的神情,于是愈加觉得有问题, 这就紧逼不舍道:“说啊!” “我,我喜欢的不是小季先生啊!是洛先生洛先生洛先生啊——” “……” “……” “……” “……” “我说……小安子,你喜欢洛洛那家伙,可是会很辛苦的啊……” “呃,是啊……我的那个朋友真的是很辛苦啊!” “那么,那你要多保重啊……” “嗯,我会……告诉那个朋友要多保重的……” “好,讨论就到这里,继续看片子。”季绍龙松开手转过头去了。 安森的心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跳了。算了,反正……反正是我的朋友而已,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第四十四章 坐在车上摇摇晃晃的,白可可将头贴在季易耳边轻轻道:“这样儿好么?” “也没甚么不好。”季易答的漫不经心。 “可是是吵架啊吵架。”白可可小声道,“你不是一直避免再和你老爸起冲突?” “偶尔的吵架有利于刺激灵感,就像偶尔的吃醋会促进感情。”季易还是答得满不在乎。 “好吧,你是个恶劣的家伙,我一直都知道。”白可可耸耸肩,“你真的觉得这个办法可以刺激他?” “男人最重视的无非是两个,名誉和地位。如果这两方面同时受到威胁,内心的危机感就会很强烈。”季易闭上眼睛舒 服的靠在椅子上,“现在他应该在看我们之前拍的影片,我这么认为。” “为甚么让安森留下?” “这个时候能让他还抱有一点儿尊严感的家伙不就只剩下安森了?” “……但是洛陵同学的脸色也很有威严感啊。” “一举两得的事情而已。有的时候挨得太近了,容易看迷糊。”季易言简意赅。 “最近你高深很多啊,该死的家伙。” “一般般吧,我一贯高深。” “呸,夸你一句还真是不得了了。”白可可翻个白眼,却又不死心的靠过来,“你究竟想怎样嘛,透露一点儿来听听? ” 季易微笑着睁眼:“你能保守秘密么?” 白可可兴奋得直点头:“当然,当然!” “那么,我也能。”季易再笑了一笑,就闭上眼睛睡觉不搭理他了。 白可可张张嘴,气得捏他手腕一下:“你这该死的家伙!” 季易微笑道:“还好还好……不过老友,你最近似乎很烦躁,究竟是为甚么?” “……也没甚么,只是转了外景地,可能有些不适应。” “这种明显敷衍的话以后就不要跟我说了。”季易稍微叹了口气,皱起了眉头小声道,“其实怎么也是父子亲人,犯不 着这样那样的。” “你又知道?”白可可嗤了一声。 “不知道,我甚么都不知道。”季易耸耸肩睁开眼睛,“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想怎样,但是看起来不会妨碍我,所以我完 全可以当做不知道。” “你果然是个恶劣的家伙。”白可可很无奈,“其实是个不太好玩的故事。” “不好的故事一般都比较容易开口说。”季易看他一眼。 “好吧,我和他不是一起长大,没甚么太深感情。”白可可耸耸肩,“我知道和你情况相似,但是天差地别。” “很多时候是甚么样子不是很多都是在自己手里把握么?”季易反问他一句,“就我而言,要让老爸那样一个容易抽风 又脱线的家伙接受我,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正是因为他抽风又脱线,如果他顽固又自恋,简直不可理喻。” “也许是,没有无缘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故的恨。”季易弯了一下嘴角,“不过从他投资你事业的情况来看,他也不像 你说的那样冷血无情。” “年纪大了就会贪恋温暖,以前才不会在乎。” “既然他已经向你证明这一道理,你又何必效法他?” “不要试图当说客,不然我会认为你和他暗通款曲。”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季易无所谓的挑了一下眉头,“只是顺着已有条件做个大胆推测而已。” “这么说来,你应该还有同谋。” “所有知情不报者都是同谋。”季易挤挤眼睛。 白可可翻个白眼:“好吧,认识你三年多,哪天你不这么斤斤计较就不是你了。” “不要说得我好像小肚鸡肠一样,至少我没存害你的心。” “那是因为我也没害你好不好?”白可可再翻个白眼,“算了算了,不要再说这个我实在没啥兴趣的话题。” “行啊,那么说说这个剧?” “可以啊。”白可可放松下来,“你怎么看,我能不能红?” “红?只要有万能的钱,甚么都不是问题。” “这话说的真叫人恶心。” “红了就不恶心。”季易半开玩笑道,“更何况你多幸运,不用被潜规则一把就能上位。” “我倒不觉得。”白可可摊开手,“从本子本身来看,绝对的主角分明是洛陵。” “洛哥哥出彩是肯定的,他是男一号嘛。但是你这个角色难道不重要么?”季易看了他一眼,“演得好,就是个叫人印 象深刻的反派。” “颠覆传统形象的反派?其实观众应该看腻了吧。” “猫抓老鼠的游戏玩了几千年,但每一次仍能叫人津津乐道。虽然每一次猫抓住老鼠的方法可能不同,但是观众都喜欢 老鼠被抓住的那一瞬间。” “你说……这究竟是因为人心里对正义和善良还存有一丝残留的向往呢,还是单纯的恶趣味看别人挣扎难安求得存在感 和高贵感?” “我想……也许只是单纯无聊而已。”季易笑了一下,“毕竟现代人很无聊不是么?” 白可可哈的笑了一声:“行了行了季易,我知道你这家伙很讨厌。” “回到本子上来吧。”季易从一边拿过剧本来,翻开看了看,“ratasy先生说,明天的室外戏会先拍大结局的那一场。 ” “结局?”白可可张了张嘴,“就是说,我一来就要死一把?” “也不算。”季易盯着本子看,“只是说你手上拿枪,顶住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就没了。后期音效加个枪响,ok。” “真是美化啊……”白可可摸摸下巴,“你说,是不是会给我个手部特写?” “那是一定的吧。还有脸,眼睛。”季易往前看,“不过之前你会和洛哥哥有几个台词很多的场景。” “放心吧,早就背下来了。”白可可耸耸肩,“很好演啊,一开始假装惊讶,然后被揭穿之后故作镇定,跟着困兽犹斗 勉强挣扎,最后知道大势已去举枪自尽。” “我希望明天开拍的时候你也这样轻松就好。” 白可可嘿嘿一笑:“我一贯轻松啊,反而担心的是洛陵先生……他之前一直很紧张,对吧?” “单纯以镜头感而言,你和他不相上下。甚至他经验更丰富一些,更懂得怎么在镜头前展示自己。不过以动态摄影而言 ,你们的起点其实是一样。”季易客观分析一句,“从镜头里看过去,两个漂亮的人物在挣扎难安,真是赏心悦目的事 情。” “所以你说这个片子究竟是甚么当卖点呢?”白可可明显忍着笑。 季易自然也在笑:“还能有甚么?现在电影不卖腐能大卖?没事儿都去山里放放羊,这对促进艺术发展有好处。”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能明白。”白可可笑得很得瑟,“你说,高先生弄这个本子,他本来是想让谁演呢?” “他计划让谁演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谁在演。”季易抿了一下嘴唇,“在我看来,很多时候儿你就是无谓的事情想太 多了才导致你总是——” “停!”白可可翻个白眼,“惟独不想听你唠叨我。” “那是因为除了我没人会唠叨你。” “不要对我这么好,当心我爱上你——”白可可心里笑得十分鬼祟,面上却作纯情少女楚楚动人状。 季易早已免疫:“好啊,来爱啊,反正最近比较无聊可以找个乐子。” “噗——”白可可笑场,“你这家伙还真是不肯吃亏。” “也不一定,不过你的亏是一定不吃的。” 白可可扑过去搂住他肩膀摇晃:“为甚么为甚么,为甚么单单这样对我?!” “因为欺负你比较有成就感。” “呸!” “大明星注意形象,小心成名之后爆出丑闻,大明星欺负摄影师。” “喂,真说起来应该是我怕你吧?要是你把我拍丑了怎么办?!” “哦,大可以说是胶片有问题、外景地水土不服、有蚊子跳蚤各类动物骚扰——” 白可可笑出眼泪来:“你这家伙永远这样,真是笑死我了。” 季易拍拍他肩膀:“好好和洛哥哥对戏,于你有好处。” 白可可转转眼睛:“一部片子捧红一个人容易,难得是红一堆人啊。”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怀疑过。”季易这就笑笑,低头继续琢磨剧本的镜头卡位问题了。 白可可也就闭嘴,心里却在琢磨那句“没有怀疑过”,究竟是“没有怀疑过一堆人都能红”呢,还是“没有怀疑过只能 红一个人”。 “红,再红一点儿。”ratasy皱着眉头在剧务旁边比划。 剧务苦着脸:“ratasy先生,如果再红一些的话,就会太假了啊……” “反正观众也知道是假的啊。”ratasy说得理所当然。 剧务无奈:“但是血浆的颜色加了别的,总会很明显……” “就是要明显啊。”ratasy一脸理所当然。 季易正好扛着摄影机过来,一听这话就探头看了一眼:“不如不要用血浆为原料。” “那用甚么?”剧务觉得头更大了。 “颜料啊番茄酱啊,很多吧。”季易看了一眼周围找寻材料。 “颜料?”剧务已经欲哭无泪了。 Ratasy却很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季易:“你不想问我为甚么么?” 季易一只手搭在镜头盖上:“那一场本来就是洛哥哥假死,所以用假血也没甚么不好。” “但是连观众都能看出是假的来,剧中的人物看不出不是很傻么?”洛陵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来,分明不耐烦。 “所以……”季易看了一眼ratasy叹气,“导演先生大概是修改了剧本吧。” “不是导演,而是编剧。”ratasy很愉快的笑笑,“本来是设计的洛你假死,最后再出现在可可面前时戏剧冲突就会很 强烈。但是经过我和高讨论,如果让观众都知道其实洛没有死,那么观众就会更期待他接着会做甚么。而且这样给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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