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和我们交换呢？」 季阳听着渚和一只猫在谈条件，即使这只猫有些特殊，但它仍是一只猫，他当然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可是总觉得 怪怪的。 要是他的话，非得马上和这只猫撇清关系不可，而渚却还嫌麻烦不够似的，还要与它谈什么条件，或许现在真应了过 去流行的那句老话——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快。 那只黑猫的绿眼珠盯着渚，季阳彷佛感受到，它此刻竟也在认真思考着渚提出来的条件一般，可是为什么他同时还觉 得自己在招惹着一个十分大大的大麻烦呢。 「怎么样？现在尽快回答我，我可不会等你太多时间。」渚定下了最后期限。 那只黑猫彷佛也在估量着他们的诚意（其实应该是只有渚，季阳可以自动忽略不计了），往前踏出了一小步。 渚笑了，「过来吧，我们来好好谈谈。」 季阳一点也不知道那只黑猫是如何与渚谈条件的，只是看到了那只黑猫跳到了渚的膝上，渚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它的 脑袋。 不一会儿后，渚放下了那只黑猫，笑着对他宣布，「好了，这位客人又要在我们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让我们好好相 处吧。」 「你究竟与它都说了什么了？」季阳看着那只黑猫往客厅一角悠闲地走去。 「没什么。」渚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只黑猫，同时笑得意味深长，「只是觉得这只猫真的很贵，贵到价钱你我都想像 不到的地步，这笔交易真不知道划算不划算。」 「啊？」季阳此刻只能傻呆呆地看着渚，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吉是凶，只觉得前途难测。 纳布斯国都——撒亚拉 国家医院 国家医院外的停车场，一个中年人刚刚打开车门进去，坐到车里就觉得脖子上一阵凉意，耳边传来了冰冷的声音。 「阿纳斯先生的主治医生？」虽然是问话，却犹如陈述事实一般。 「是。」 中年人只觉得嗓子发乾，艰难地吐出这样一个字，同时也在观察着车外的环境，只可惜这时正好是夜晚，在这医院职 工专用的停车场里除了几辆汽车停在外面，根本看不到一个人路过这里。 「这位先生，把你的目光看向前方，不要随意乱看，你是医生，应该明白颈动脉在哪里，对吗？」 威胁的话语淡淡吐出，同时让中年人的目光不敢再随意乱看。 「现在有一些事情需要请教你，你会如实回答的，对吧？」 「会、会的。」中年人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层层的冷汗。 「阿纳斯先生现在清醒过来没有？」 「没有。」 「那么他之前清醒过吗？」 「没有。」 「哼！」一声哼笑在中年人身后响起，让听到的人从心里发凉，「先生，诚实是一种美德，您没有说实话啊。」 中年人只觉得那刀上的寒意又向他逼近了许多，连忙开口说：「之前、之前阿纳斯先生只清醒过一回，」生怕那人不 相信一样，中年人再次强调，「只有那么一回！」 「很好，这一次您很配合。」 那人对于这样的回答十分满意，「那么请允许我问您最后一个问题，阿纳斯先生在那次清醒后说了些什么吗？」 「说、说……」中年人彷佛一时想不起来了，声音更加颤抖。 「没关系，不用着急，慢慢想。」那人并不催促，只是让中年人心里更是害怕。 「阿纳斯先生说、说，」中年人着急下将什么都想了起来，「他说猫！什么世界上最美丽的猫！」 「你确定没有听错？是猫？」 「是猫！是猫！」 「就说了这些吗？」 「就只有这些了！」 「谢谢您的配合。」 感到脖子上的那股凉意离开，中年人还没有放松下来，神经又在那人的另一句话中紧绷起来。 「希望您能将刚刚有些不愉快的经历马上忘却，这毕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对吗？」 「对，对！」 「好的，那么祝您有个好梦，另外，从现在起，我们做个小游戏，请您把眼睛闭上，在数到二十后再睁开，好吗？当 然，如果您提前睁开眼睛的话，那么，就请后果自负了。」 「是、是、是。」中年人连忙闭上眼睛，同时听到身后车门开启的声音，在好不容易数到二十后，中年人终于睁开了 眼睛，但是他也不敢四处乱看，连忙开车离开了停车场。 就在中年人心神不宁的返家途中，车中的手机突然响起，手机刚刚放到耳边，那个刚才阴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先生，还记得我最后对你说的话吗？」 「啊？记得，记得。」 「呵呵，那就好，现在请您向右侧看去。」 中年人马上减慢了车速向右边看去，这时只有零星的几辆车在道路上快速行驶。 「右边有什么？」中年人根本弄不清那人想让自己看什么。 「在您的右侧前方正有一辆银灰色轿车向这里驶来，请您好好看仔细了，哦，建议您最好这时停车。」 中年人按照手机中的提示向前方看去，在路灯下果然远远的有一辆银灰色轿车向这里驶来，中年人完全不知道会发生 什么，握着手机的手心中也满是汗水。 就在那辆银灰色轿车行驶到距他这里还有二百米左右的时候，巨大的爆炸声，还有那冲天而起的火光让中年人惊恐地 瞪着眼睛，同时那在耳边的手机中又传来了让他心惊胆战的声音。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像火焰一样美丽，而且就算事后警方追查，也会判定为一场意外事故，所以，先生，请您 一定要遵守我们的约定，否则您会后悔的。好了，再次祝您今晚有个好梦，再见。」 手机中只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中年人看着前方的那片火海，手机从他的手中滑落。 今天那个做工精致的仿旧式电话的铃声一直不断响起，在第五次铃声响起的时候才被人拿起话筒接听。 「喂，是我，什么事？」仍旧是那个低沉的声音，只不过若是仔细注意的话，便可以听出他的声音中隐藏着一丝不耐 与焦急。 「还没有找到吗？接着去找！务必要把他带回来！他如果再不回来的话，那就不要让他再进这个家了！」对于那人的 不知轻重，此时恨不得把人关进笼子里去，好让自己每天不必再操这份闲心。 「记住！我再重复一遍！务必把人找回来！哪怕他现在正在女人的身上，也必须把人给我带回来！要不然！你们也就 别回来了！」似乎刚刚的情绪太过激动，这时候又不得不放缓了语气，「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不能出一点乱子，知道吗 ？」 话筒被重重地放下，心也随着沈了下来，现在已经有一些陌生的纳布斯人员在这段时间内纷纷前往吉兰了，即使阿纳 斯早已经不再掌控帝诺财团，但是他由始至终对帝诺财团的影响力却无法消亡。 他的死亡必将引起帝诺财团权力的重新洗牌，甚至还会影响到纳布斯的政局，还有他那庞大的遗产，在遗嘱尚未公布 之前，一切都不会平静下来。 第三章 「你在干什么？今天上午不是没课吗？」 渚口气十分不好地对在厨房中的季阳抱怨着，毕竟任谁大早上睡得正香的时候，听到厨房里碗盘的碰撞声都不会高兴 吧。 「啊？」季阳回头看到渚的脸色不好，连忙说：「吵醒你了，对不起，我在找家里有没有多馀的盘子。」 「在你左手边的第二个橱子里，」渚挠了挠头，看到季阳找出盘子后，这才问：「你大早上找盘子干什么？」 「我想倒点牛奶喂猫。」 「喂猫？」渚终于看到厨房中还摆放着一瓶牛奶，过了一会儿后才说：「你，确定？」 「呃？怎么？它不能喝吗？」 季阳拿着牛奶不知道该不该倒下去。 「我也不知道。」难得渚的语气也有了那么几分不确定。 「喵！」 就在他们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的时候，那只黑猫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中间，又冲着季阳叫了两声，盯着他手中的牛 奶不放，那意思很明显。 「我、我马上就给你送过去！」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只黑猫，季阳还是有些紧张。 「它又不会吃了你，你那么殷勤干什么！」似乎是对于季阳的低声下气极为不满，渚的口气十分不好。 得！这两位季阳谁也惹不起，缩缩脖子，装作没有听到，把倒好了牛奶的盘子拿到了客厅的一角，黑猫随后便紧跟而 来，伏下身子便在盘中喝起牛奶来，他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对了。」渚突然开口让季阳回过头看他，「过两天我要出去一趟，可能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回来吧。这两天，我买好 吃的放进冰箱里，你要么在学校用餐，要么就叫外卖，绝对绝对不能进厨房，知道吗？」 渚最后严厉的口气让季阳只会点头。 「出去半个月？你去哪儿？」 渚的目光看向了那个仍旧在品尝牛奶的黑猫，语气中全是不耐地回答： 「还能去干什么？既然答应了，怎么着也得有所行动，我可不想背上一个言而无信的名声。」 正在喝牛奶的黑猫也停止了动作，扭头向渚这边看上一眼。 「那你们要去哪儿？」 「等回来再告诉你吧，现在我也不知道。」 渚指了指黑猫，「我到时全凭它带路了，可是它现在什么也不肯透露，我想即使出国也不会太远吧。」 「什么？出国？」季阳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该不会以为这种，」渚又再指黑猫，对方明显对于他这种无礼的行为十分不满，用龇牙来表达抗议，渚视而不见 ，「还分什么国界吧。」 「我、我以为……」 天啊，这还是外来品吗？「那我这两天干脆请假好了，反正这两天的课程也不紧，在家陪陪你吧。」 渚明显对于季阳的好意持怀疑态度，不过最后还是选择忽略，「也好，我觉得有必要带你熟悉一下附近的外卖，否则 我敢保证你绝对会在我回来之前，一直在吃着同一家外卖，我想你也是这个意思吧。」 「呵呵……」 渚，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一切尽在不言中吗？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我怎么可能会一直在吃同一家外卖呢？顶多一顿 外卖一顿泡面而已。 季阳对于渚的直白腹诽不已。 「渚！你看！这是刚刚那个大熊给我的气球！」 小小的季阳拿着几个刚刚在商场门口活动发放的五颜六色的气球，高兴地跑来，同时还要把手中的一个气球塞到渚的 手中，完全忽视了渚两只手都拎得满满的购物袋。 「渚！给你！」 「不要！」渚很生硬地拒绝了。 即使被拒绝，小小的季阳还是一路小跑跟了上来，同时引得商场周围的行人频频瞩目这一大一小。 似乎是受不了行人指点的目光，渚那还拎着购物袋的手很是僵硬地从季阳手里接过了一个蓝色的气球。 他实在是不懂小孩子的思维方式，不过看着刚才季阳的那副样子，如果他不接过来那个气球的话，恐怕季阳就要哭了 ，他可不想在街上被人指指点点地猜测究竟是父亲欺负了儿子，还是哥哥欺负了弟弟。 当看到小孩傻呵呵地向他笑时，渚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肯定很傻，没好气地说了一声，「跟上。」 说完，他看也不看身后的小孩大步向前走去，而小孩在小跑了几步后就追了上来，紧紧地拽住了渚的一只衣袖，再也 不放开。 渚则像是默许了一般，开始放慢了自己的速度，一大一小的步伐看起来搭配了许多。 …… 已经是深夜了，渚半夜醒来看着已经是少年的季阳仍旧在挑灯夜战。 现在是季阳学生生涯的重要时期，如果季阳能够考上，那么他距他的梦想就更近了一步。 渚默默地看着仍旧在努力着的少年，他的眼底有着关爱，有着温情。 这是他很久以前都不曾有过的滋味，似乎在和季阳一起的日子以来这些情绪越来越多了。 「早点睡吧。」渚来到了季阳身后，「现在已经太晚了，这样熬夜可不好。」 「马上就好了，渚，我就再看一会儿。」少年的季阳向渚要求着，同时摆上可怜的表情。 「那好，就一会儿，你安静地看吧，我在客厅外陪你，到了时间就来叫你。」渚也有他的方法。 看着渚毫不通融的神情，季阳只有回答一声「好」字。 渚在客厅中看着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在过了有二十分钟后，渚起身推开了季阳卧室的房门。 「到时间了，早点去睡觉。」 听到渚的声音，季阳赶忙把书桌上的课本都收拾好了，在渚的目光下钻进了早已准备好的被窝中。 渚走入了季阳的卧室，把灯关上，最后再来到床边时，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季阳，将被角又往里面塞了塞，这才轻轻 地离开了卧室，而在他走后，季阳偷偷地露出了笑容。 …… 「渚，我今天要给教授代课，好紧张，渚，怎么办？怎么办？」已经是青年的季阳在睡前满头大汗地向渚讨教着。 季阳这是越到最后越紧张，本来白天还没事来着，可是在晚上一闭上眼就开始满脑子都是明天代课的事情，干脆直接 来到了渚这里。 渚只是靠在床头，手中拿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着，对于季阳的求救完全不去理会。 「渚！」 季阳在情急之下干脆赖在了渚的身边，把渚手中的书给拿开，让他自己占据了渚的视线。 看到渚没有因为被打扰看书而生气，于是季阳的胆子便放大了一些，凑到了渚的身旁，很是可怜地唤了一声，「渚～ ～」 渚先是闭了一下眼睛，随后才睁开眼。看着季阳只有在自己才会出现的无赖样，渚很是无奈地说：「你若是不愿意那 么直接拒绝就是了，你的那位新教授又不是小心眼的人。」 「可是教授根本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啊，怎么办？渚我好紧张啊～～」 「一边去！」渚不耐烦地推开了季阳。 小的时候这样在身边撒撒娇还能看，可是如今这样大的人了，这个样子真是没法看了。 渚的口气也满是不耐，「自己闷头睡到第二天，临到最后你就什么也不紧张了。」 「渚，你这根本不是在安慰人啊！」季阳很是不满意渚的这种敷衍态度，继续凑近了渚的身旁，就差挂在了渚的身上 。 「下去。」渚推了推季阳，很显然他没有使劲，因为季阳没有被他推下床去，反而更是得寸进尺地往渚的身边凑了凑 。 很明显的，如果今晚不把季阳稳妥地打发了，渚知道自己是别想睡觉了。 季阳也看出了渚的表情开始松动，很是自觉地提出了一个他认为合理的建议，「渚，我今晚在你这里睡吧，好吗？这 样我睡得比较踏实，然后明天才有精神头去代课。」 「不行。」 渚对于这件事没得商量，从季阳小时候开始就受够了的他，好不容易才换来的清静睡眠绝对不会因为季阳一时的几句 软话而有所松动。 季阳知道渚是不会轻易松口的人，但是他已经不会像小时那样用撒娇缠人来达到目的了，虽然说不定到最后能够成功 ，但是季阳也实在是丢不起那人了，干脆大着胆子，根本不等渚的同意就直接钻到了渚的被窝中。 渚没有想到季阳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会像小孩子一样赖皮，只是向来情绪不显露于外的渚只是皱了皱眉头，有心 想要说什么，但是在看到季阳那根本不肯出去的架势就知道他是说了也白说。 季阳现在闭上了眼睛，一副已经入睡的姿态，渚明白如果这个时候再和他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那么今晚自己那就是 别想睡了，只好闭了灯，人也在季阳身旁躺好。 身旁多出了一个人的呼吸，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上一次是在季阳小时候吧……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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