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马……马马……” 吉祥三宝,都是草根的小天使,如果三宝没有生病该多好啊! 裴清俊帮忙换上床单,澄涣把脏的床单拿到洗衣房里,放洗衣机里绞洗,草根抱着三宝反倒成了闲人。 “真是不好意思,你是客人还要让你动手。” 裴清俊做事很麻利,铺单摊被一气呵成,动作非常熟稔。 “都是自己人,别说这种客气话。” “小涣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草根很衷心,“他的脾气有些别扭,你不要跟他计较啊!” “怎么会,我对他就像寒恺修对你一样,等他这么多年,早就领教了他的别扭性情,要计较早就计较上了。” 草根放心了,“小涣虽然对你摆着冷脸,每次你走了以后,他都会一个人发呆好一阵子,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是有你 的,给他一点时间,好不好?” “我会等他!”很笃定的承诺,裴清俊略顿几秒,“你是小涣最尊重的哥哥,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哥哥吗?” “可以啊,我本来就比你们都要大!” “没有,哥哥你看起来跟澄涣差不多,一点都看不出来真实的年龄。” 好自然一声哥哥,甜得草根那个美啊,他也没把裴清俊当外人看,这声哥哥叫出口,无形中感觉着更亲近了。 “马马……”三宝在叫了,“肉肉……” 草根无奈啊,“真是个贪吃鬼噢,总是惦记着吃。” “宝宝好可爱!”裴清俊捏捏小家伙的脸颊,神情中流露出向往,“家里有孩子,会很热闹吧。” “清俊,你很喜欢孩子?”其实不用问,裴清俊每次来都要给吉祥三宝买大堆的东西,他的渴望一眼便看得出来。 “嗯,不瞒哥哥,我曾经有过想结婚生个孩子的想法,碰到澄涣后……我就知道这辈子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孩子,是同性恋人之间的痛,也是不能提及的大忌。 “小涣他知道你想要孩子吗?” 裴清俊苦笑,“他就是知道才会这么疏远我!” “他是不想你为难!” “我明白,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放不开他。” 澄涣是爱他的,如果不是爱,他就不会考虑这么多,澄涣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 “跟小涣在一起,你就不能再想着孩子的事情,你要考虑清楚啊!”这是草根的担心,澄涣跟他不一样,现在王伯也 不在了,爱人与孩子……裴清俊只能二选一。 久久的凝视三宝,裴清俊吐出一口气,“有得就有失,没有孩子我会难过,不能跟澄涣在一起我会痛,相比之下,澄 涣比什么都要重要。” 此时的裴清俊让草根想起了大熊,大熊也是那么的喜欢孩子,他们都选择了一条艰辛无比的路,为了爱情义无反顾。 想到大熊,草根蓦然惊觉,他们已经许久没有消息,曾经听寒恺修说过一次,他们去了日本……然后,就再也没有音 信。 草根忘不了,好心的大熊和漂亮的安少爷是他的大媒人,是他们的无心之举促就了草根今天的幸福。 现在的他们,好不好? 念予抱着篮球出现在玄关,看到澄涣他没有打招呼,直接掠过他进了房间,带着一身的汗味。 “哎哟,我的小媳妇,来抱抱,一会没见就想你想得要命!” 三宝嫌弃的扭头,“……不……不要,马……马马香……香香……” 草根从念予头上摘下一片树叶,“打球一身都是汗,赶紧冲个凉,都是汗臭味。” 念予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瞟一眼裴清俊,“你那个他在门外边,样子看起来不太好……” 不是念予记仇,他实在是无法释怀。 裴清俊迅速冲出去,澄涣靠着墙,脸上泪痕交错。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小涣……” 刚才,他都听到了。 澄涣哭得发不出声音,身体顺着墙滑下去,“裴清俊,我求求你,走吧,别再缠着我。” 我求求你,走吧…… 裴清俊的心蓦地疼了。 记得第一次在酒吧遇见澄涣的时候,他嚣张如豹子,尖锐的不得了,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无人能及…… 腮红似血,湿润的唇有迷离的灯光下折射出妖冶的光,裴清俊当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么漂亮的唇吻起来该是怎样 销魂的滋味。越美的花毒性越强,越诱人的美人往往都是带毒的花朵。 他无所畏惧的采撷了这朵毒花,一夜销魂后,他发现这是朵全身沾满剧毒的一品红。 素以冷情著名的裴清俊中了毒,毒性一发不可收拾。 这么一朵高傲的毒花,却吐露出这么虚软无力的字句。 求…… 毒,从来都是他伪装自己的武器。 53.全家老小衣锦还乡 裴清俊不仅没有走,反而在第二天带着换洗衣物也跟着住了进来,无论澄涣如何摆出寒霜冷面,他怡然自得。 “哥哥,打扰到你不好意思!” 草根的态度是放任的,他试图跟澄涣沟通,不仅没能说服,反而差点儿就成了裴清俊的对敌。裴清俊住进来了,正好 可以好好的化解掉澄涣的心结。 作为哥哥,他当然希望弟弟能幸福。 头天晚上澄涣一个奋力甩门,企图赖进去共处一室的裴清俊捂着鼻子嗷嗷叫喊。 有些话说多了就显得多余,草根不愿过多的唠叨造成小涣负面的压力,他看着,他听着,默默的关注;裴清俊的纠缠 ,澄涣的拒绝……楔而不舍和拒人千里总是在时时的对立。 寒恺修的电话每天都有打来,他说着大洋彼岸的阳光和风情,他说着家里的大事小事,脉脉的温情不经意的由电波传 递着,独属于爱人之间的情愫似乎在无形中影响到了澄涣,草根感觉着他的态度比之前要软化许多。 某日的清晨,草根刚放下手里的电话,看到裴清俊边整理领带边从澄涣房间出来,领子翻转的瞬间,草根窥见到他勃 颈入的红色印迹。 “哥哥,早上好!”打完招呼,裴清俊不自在的低头审视自己的着装,“……我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爬爬起床没梳理的头发,草根笑,“挺好,你们……呵,我高兴呢!” 手不由自主的摸到草根目光停驻的那一处,裴清俊也笑了,“谢谢哥哥。” 他们的话题似乎除了澄涣就绕不到其他地方,草根不是善谈的人,感觉着呆站着有点冷场,他忽然想到什么说道,“ 过两天修他们就要回来了。”张妈的手术很顺利,草根放下了心头大石。 裴清俊笑意更深了,眼线眯得很长,“等他们回来我们也该走了,一直打扰哥哥,我很抱歉。” 惊讶,草根没料到,“这么快?小涣答应跟你走吗?” “他还没有点头,我估计没什么问题。” “他愿意就好,其实我还想你们多住些日子,大家在一起也热闹。” 热闹是好,他们的人生终究是要由两个人走完,一时的喧哗过后,心底的清冷需要用更多的孤寂来填满。 澄涣没有提过他的想法,裴清俊明白,天真烂漫的吉祥三宝就是扎在他心脏的刺。 阿三最近都没有来,家里的一切在草根的打理下井井有条,他在想是不是把阿三辞了,反正他一天到晚也是闲着。 做早餐的时候草根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有在电话里征询寒恺修的意见,被男人用一句不想你太操劳给驳回了。 盯着冒白泡的小米粥,草根瘪嘴。 就一些家务事,哪里会操劳,真是固执的家伙。 孩子们相继起床,念予给三宝穿衣服,草根去了澄涣的房间。 房间里还有暧昧的气息,草根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涌进来,吹散了昨夜疯狂的证据。 露在被子外面的头顶动了动,澄涣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把空调关掉……” 依言关了空调,草根拉他的被子,“小涣,起床吃早餐。” 拉扯的手松开,澄涣惺忪的看着草根,“哥哥,怎么是你?他呢?” “清俊上班了,你的嗓子怎么了?怪怪的……”草根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吃了早餐再继续睡。” 嗓子干干的,澄涣不适的顺顺脖子,“我不饿,哥你给我倒杯水吧,好渴。” “早餐怎么可能不吃,我给你端进来。” 澄涣刚想说不用,草根已经走了出去,他张开的嘴巴只得合上。捂着被子开始觉得热,他不想掀被子,身体的酸痛提 醒着他昨夜的放纵。 草根端着盘子进来,澄涣在被子里穿上了睡衣,出来的时候闷出一身汗。 小米粥配上爽口的小菜,很清淡的早餐,很有草根的作派。 其实没什么食欲,澄涣喝完了一碗,胃口给酸脆的小菜提了起来,又添了一碗。 满足的放下碗,澄涣吃完了才意识到……“我还没刷牙。” 草根失笑,“要不现在刷个牙再睡。” 他摇头,“不睡了,我起来跟哥哥做点事。” “我现在要送孩子上学,你再睡多一会,我回来叫你。” 想了想又躺回去,澄涣露齿欢笑,“跟哥哥在一起生活,真的好幸福。” 幸福到他根本没有办法理解,当初的他怎么会想到伤害善良的哥哥。 善良,永远都是解救的良药。 千盼万盼,终于把分隔月余的张妈盼了回来。 张妈的气色很好,比去美国之前都要好,草根看着她,泪聚在眼底不敢哭出来。 不敢哭是怕惹出张妈的眼泪,张妈不能哭,因为她的眼睛正处于养护期,不能因为哭泣而前功尽弃。 “妈!” 黑黑的瞳孔里望见自己的影子,草根好激动,除了一声一声的喊她,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除了笑,张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手一直紧紧的抓着草根的,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她原来已经做好了在黑暗中终老的准备,草根的归来,对儿子的祈盼让她萌发了贪念,她真的想好好看看历劫归来的 儿子。 “回来就好,不然……我死都没有办法闭眼。” 张妈的痛,难言的埋在心底;草根不在的那些年,她白天尽心尽力照顾着这个残缺的家,夜晚无人之时独自掩面哭泣 ,她在饱受折磨。 大宝二宝一天天长大,她曾经无数次看到三宝,噩梦一样时时的绕在她的周围,提醒着她一个残酷的事实。 如果,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没有送茶水去书房,那么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事实的真相;如果,不是无意中的撞破, 永远都不会有人告诉她那个除夕夜背后的事实。 如今,草根跟三宝都回来了,而她也要去了却一桩拖了多年的心事。 孩子们放假了,草根也开始着手准备回泥竹湾的事情,他没有想要大张旗鼓,寒恺修却大肆采购,还提出包机的想法 ,惊得草根嘴巴大张,口水流得比三宝还凶。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真飞机,这么一开回去不把人给吓死才怪。 软磨硬赖,总算是打消了男人要包机的不实际想法,出发的时候草根还是被小房子一样的旅途车给吓到了。 套用寒恺修的一句,这就叫做衣锦还乡。 草根很想说,特像暴发户。 车上不仅有隔离的小房间,还有洗手间厨房,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草根新奇的不得了,钻进钻出到处看。 54.车震 “唔……”三宝坐在寒恺修怀里,茫然的看着上窜下跳的草根,“马马……” 寒恺修好笑的看他,“老婆,你别蹦了,一路上你有的是时间看。” 看得差不多了,草根终于安静下来,抱过三宝四处张望,“他们去哪了?” “他们在另外一辆车子里,老公只想跟你呆在一起,不被打扰。”如果三宝也能丢那边去就完美了。这话不敢说出来 ,怕草根会发飙。 关上门,跟前边的司机隔离开,草根踮脚在他唇上亲一口,“想你了。”这些日子都没有独处的空间,连亲亲都没有 了。 揽住他加深这个吻,寒恺修也是想得紧,“每天看着你,不能抱不能吃,真的好折磨。” 吃吃的笑,草根有点遗憾,“要是三宝肯跟大宝他们就好了。” “我也是这么想!” 三宝正专注的咬爪子,忽然的安静让他抬起头,草根和寒恺修以一种很高深莫测的眼神盯着他,特别是寒恺修,像是 要吃人一般。 “……”抱紧草根,小家伙缩着脑袋紧偎着他,“马……马……马马不……不要灰……大灰灰……” 揉揉小家伙的小脑袋,草根无奈与寒恺修对视,“对不起,三宝这个样子……” “傻瓜,不要再为这种事情说对不起,我是你丈夫,他是我儿子,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头被按进男人宽厚的胸膛,草根闭上眼,陶醉在男人的体贴与包容里。 “老婆,今天还没有跟你说……” “嗯?” “我爱你!”永远都爱。 “我也是!” 墙上的对话机嘀嘀响,寒恺修按下接听键,“怎么了?” “老板,一切准备就绪,现在可以起程了吗?” “可以!”暖暖凝视着草根温谦的脸,寒恺修俯头深深的吻他一下,“老婆,我们出发了。” 多年前相同的一句话,还犹言在耳,只是此时的心境跟那时完全不一样了。 爱人在怀,儿女绕膝,草根的到来填补了寒恺修的人生空白。 此时,他们将远行,那里是草根的起始点,行走万里,终究还是忘不了他的根,他的祖先。 午夜,车子行驶在僻静的小乡村镇里,沿岸的居民楼里透出暖暖的灯光,辉映在河里,与田野里的蛙鸣虫啼相和谐, 谱出一首美妙的静夜思。 三宝厥着屁股趴在草根肚皮上,跟周公旅游去了。草根枕着寒恺修的手臂,望着窗外一闪即逝的夜,心思飘浮。 许多年前,辛诺带着他离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泥竹湾,那时候的心里满满都是对未来的恐惧,他不知道花花世界里有 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恐惧、茫然、彷徨……随着泥竹湾越离越远,他的心就愈加的忐忑难安。 草根幻想过各种面临的处境,穷困潦倒都不是他害怕的,害怕的是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老天爷安排的戏码,没有谁能事先预见。 “在想什么?”下巴被抬起,放空的眸子对上男人深幽的黑瞳。 “想到以前的事情。”草根握住男人的手,“真的像做梦一样,我从来没想过能跟你在一起,还有宝宝,从来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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