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拍拍小猫的头,笑得慈祥:“乖女儿,你只要……” 阿帕的话音未落,只听大门处好像传来了马蹄声,声声入耳,好似催命的锣鼓在逼近。 “阿帕头人——”小猫顿时失了畏惧,一把拉住阿帕头人:“你救救我!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阿帕被小猫吓了一跳,老实说这个女婿看人的眼神让人挺不可捉摸的,尤其是那堆听不懂的什么“礼法”什么“伦理 ”…… 一套套得,搭着那张严肃的小脸,衣服义正言辞的模样,每次念得他发晕,害他现在让山茶进屋,都偷偷摸摸,跟做 贼似地。 “小猫快放手,你先挺住,巫冥就快回来了!” 阿帕掉头就想跑,不然遇见昊烨那小子,指不定又要被恭恭敬敬念上什么了,不是他阿帕胆小,实在是这小子比他阿 帕当年的老婆话还多! “阿帕头人——”小猫那里敢放阿帕头人走,他才不要独自面对昊烨的热情呢!横竖是死,但至少秘密在一日,阿帕 头人就不会杀他!“那今晚怎么办?” 所以最可怕的人还是,笑得一脸“含情脉脉”的昊烨! “你们……你……” 昊烨站在二人面前,雀跃的心情霎时间被冷风吹得七零八落。 累了一天回来,就看见小猫抱着她阿爸,那亲昵的模样真让人抓狂,出嫁的女子……出嫁的女子……难道该抱不是他 这个丈夫吗? 小猫和阿帕转过头看他,心中一紧,不解昊烨为何又是一副说教前的风云密布! 阿帕抽身就想跑。 小猫想死也要垫背的,无视阿帕的威胁,抱着阿怕的胳膊不放,如果被洞房,怎么办! 结果二人被双双请进了屋。 “生孩子……哈啊哈,我们天天都在向真神祈祷啊!” 阿帕打哈哈,笑的一脸不自然的豪爽。 “冥儿啊,你的肚子怎么一直没动静呢?”阿帕明知故问,为表示自己的关心,还要伸手摸摸小猫的扁平内凹的肚子 ——被阿帕饿的!至今没机会长肉! 小猫瞪着阿帕那只被昊烨不懂声色挡掉的手,郁闷! 他小猫的肚子如果有动静,那他就有毛病了! “阿爸,难道真神没说什么时候给我们孩子吗?”小猫忍不住偷偷翻白眼。公鸡能下蛋吗?他是个男人。 男人——怎么会有小孩? “呃?”阿帕立刻如得大赦,从竹椅上跳起来说:“是啊,今天还没问,我马上去问,看看何时你们适合同房!”转 瞬,一阵风似的地刮出了房。 看着老头人那脱兔般的身影,小猫双眼放光—— 头人好有才!“问神”这也行? 小猫不禁偷偷地笑歪了嘴,迅速追在阿帕身后喊了一句:“阿爸,我和你一起去!” 第八章 俗话说:躲过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傍晚小猫兴高采烈跟着阿帕逃出屋子,装模作样地去了神殿,祈祷,问卜;谁知道一进神殿,就被一群族里德高望重 的人一场关切——看似询问,实则审问了一番。 不为什么,只为他和昊烨成亲两年—— 他的肚子始终没动静——但如果有动静,小猫想自己除非就有毛病了! 唯一值得兴奋地事情就是: 阿帕头人说:大小姐可能在三日后回来…… 但小猫忽然觉得有些闷。 入夜,踏着月色归来。 “再坚持两天!” 阿帕说得容易,但这三天该怎么过?小猫上楼的腿都有些打颤——两天…… 轻轻地推开屋,小猫把头猫进门窥探,无人? 来不及欣喜,小猫脸的笑意才挂上脸,就听身后一声音轻问:“在等我?” 小猫心狂跳,缓缓扭过头,确定自己的噩梦。 “小猫……” 昊烨含情脉脉,搂紧门边的小猫,嘴角笑得让小猫全身毫毛直竖——如果还有毫毛逃出三娘的魔爪的话。 昊烨轻吻着小猫的唇,点点深入,小猫闭上眼压紧自己的裙摆,倒数着自己距离死期的时间。 “小猫别抖……别怕……慢慢来!” 昊烨低声说完又继续压在小猫在门上继续缠吻,小猫想晕死,不怕?死?谁不怕?昊烨压得越紧,小猫哆嗦得越明显 ,如果不是昊烨搂着腰,他早滑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你哭什么?” 昊烨抬脸,感觉小猫脸上湿湿的,满是疑惑。 小猫撇开脸,他想到了山雀雨中说得话,他还不能死,就算死,也要把银簪送给山雀,不然不是太亏了!果然自己是 越来越像女人了,居然在比自己小的男孩子面前哭。 “我以前对你不好,我改,我以后对你好,好不好?” 昊烨吻着小猫泪,低声呵哄,满是宠溺的味道。小猫哭得他心都要碎了,他怎么舍得!他好喜欢“她:,成亲那夜, 他就喜欢“她”了,漂亮又傻乎乎的!而且一点也不娇气。 小猫听了也是白听,好不好,关他小猫什么事情,他倒希望,他昊烨天天对他冷若冰霜呢!至少活着吃好穿好。他要 死了,谁给山雀儿送银簪子去。 小猫哭得稀里哗啦,忽然昊烨一句话轰得小猫连哭都不会了。 昊烨说,捧起小猫的脸说:“我喜欢你——小猫,我喜欢你——听见了吗?”小猫瞪大眼,顿时几乎可以看见自己死 得惨状,绝对不是一刀了事…… “你把我的心都哭疼了,小猫我喜欢你,我对你的心就像天山的雪一样纯净,我对你的爱像苍鹰对苍穹的执着与炽热 ,除非山川重归海洋,海洋干渴如沙漠,我的心才会变。小猫,你不信我?” 昊烨低低地说了一大串,小猫愕然,不懂!天山没见过!海洋是什么?沙漠又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 逃,必死无疑,而且会死得非常惨。 小猫只想跪在昊烨面前说:“你放我回家吧!我错了,求你放我回家吧,都是阿帕头人让我干的……”但是自己真的 骗人了…… “小猫……你还不信我?”昊烨欺近小猫,开始炽烈的吻,作为男人,小猫相当清楚这后面是什么,何况还是夫妻… …顿时脑子无比清晰,尽管被吻得四肢无力,但他还是在寻找生机。 忽,脚下一空,昊烨已经托起小猫直奔床而来。 小猫的下意识地抓紧裙摆。 果然昊烨将他放上床,另一只手就开始抬他的腿掀裙摆,今夜要他开花…… 但—— 不行,他是男的! 小猫立刻曲腰压住昊烨的手,祈求:“不要——” 昊烨只是笑,说:“疼一会就好!很舒服的……相信我,小猫……放松!” 小猫挣扎更厉害,心中暗骂:放松个屁,恶心不死你! 忽然昊烨住手,冷凝着小猫,沉脸问:“你不愿意?” 小猫想都不想,就点头,半日才发现这突来的好狗运,一点也不乐观! 因为昊烨,已经冷了脸,压着小猫,一双眼在杀人,质问:“他是谁?” 小猫压住裙子,直立起身,瞪着昊烨,不知所云。 “我再问一遍,他是谁?”昊烨捏紧小猫的下颌,浑身是一种压不住的怒气在蒸腾。 但小猫反应迟钝,依旧瞪着大眼睛,不知道这个问得是谁?问题太跳跃了! 半日,昊烨脸色渐渐缓和,搂紧小猫,另一只手翻看着小猫裙摆,那里面用五彩丝线绣出的一根根缠藤的牵牛,映着 小猫浅麦色的长腿,不自觉抚摸过去,问:“为什么不愿意?” 小猫对此刻再度旖旎的情况,彻底懵了,见问,半日也寻不出理由,只得说:“我……我还没准备好!”这句话是当 日山雀儿拒绝自己的话,不过很呕,山雀只是磨磨自己的耐心。 昊烨抬眼,很意外这答案,但似乎又很满意,继续拿手摩挲,细问:“这还要准备?我们成亲两年了!” “要……要的……”小猫忙说,心想不准备,我怎么逃跑啊! “多久?”昊烨开始吻小猫的颈。 多久? 小猫思考,但作为男人都知道不能太长…… “几天!”小猫低语,思考:这几天足够逃跑了,然后把逃跑路线算了算。当然运气好,真正的大小姐就在这二三日 回来了。 “那个吗?”昊烨的手往小猫的腰上小衣里伸。 那个? 小猫思考,那个是什么?为什么昊烨说话他总是听不懂? 小猫小心地,轻轻的“嗯”了一声,听起来像呻吟又像答应,绝对不会有错。 “我等你几天!”昊烨开心地起身,扶起被因抚摸而泛红的小猫,笑说:“到时,不许哭,知道吗?” 小猫笑,心想那还用说,我都跑了! “我要去东边几天,见一个大臣。乖乖等我回来!”昊烨把小猫抱到膝盖上,贴着小猫的那张低垂的脸,水滑滑的。 小猫很高兴地抿唇笑着,死里逃生的喜悦溢满小猫的眉眼,看在昊烨眼里满是碧波荡漾的无边春色。 “等我回来!”昊烨不断轻咬着小猫的唇。 小猫半推半就,笑得一脸娇羞,心想你要知道我是男的,你恶心,可不能怪我,是你亲我的…… “喜欢我吗?”昊烨问。 “喜欢!”小猫现在是你问什么,他都会喜欢,不过他是喜欢的昊烨——如果他是女人的话! “喜欢我什么?”昊烨追问。 “漂亮!”小猫说了一半发现好像不太对,而后补了一句:“有本事……”还有老鹰!而且还有钱……优点太多,反 正作为男人比他小猫强太多。 “还有呢?”昊烨眼睛里笑得满是幸福。 “大家都怕你……” 小猫看着昊烨的眼睛突然觉得伤感了,两年多了朝夕相伴,不是亲人确胜过亲人太多。 “那你怕我吗?” 昊烨把小猫拥紧在怀里,宠溺。 “怕!我最怕的就是你!” 小猫低头,答得相当诚实,心想我天天怕你杀我,怕你不高兴,阿帕杀我,能不怕吗? 昊烨笑得止不住,贴紧小猫低语:“我最疼的就是你!真想一直抱着你这样过一辈子,哪也不去!” 小猫突然心里怪怪的,喜欢这种被人宝贝的感觉,但是这话从另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总觉得不对劲。 只是作为孤儿,如今听人如此对自己如此认真地说,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他小猫是男的。 就算动心,也是不可能的吧! 靠着昊烨越来越厚实的肩,小猫讨厌这种女人的行为,但今夜拒绝也无用……何况靠着总有片刻的依赖感。 “唱支曲子,给我听!”昊烨摇着小猫笑语。 小猫不想唱,唱什么?他会的都是哥啊妹的,而且都是泡妹妹的。 “这也不愿意?我听说山里女孩,都是通过唱山歌找夫婿的。还是你压根就不喜欢我,心里有其他人?” 昊烨不悦,不懂为什么山里女孩特有的热情奔放,与激情似火,在小猫身上总是找不到半分,不禁心怀怨对,他是真 喜欢她,因爱则生疑。 怎么变脸和变天似的,说下雨就乌云密布,比岭西的天还不可靠! “我唱得不好!” 小猫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苦思,昔日女孩子都唱些什么! 当时只忙着泡妹妹,那里记得她们具体唱什么,左思右想,也没头绪。 “不好听,我也听!只唱给我一个人听!” 昊烨把小猫冰凉凉的手放在手心搓热,用自己的温暖暖和,才从外面吹了冷风回来的小猫。 小猫苦思,低头忽看见自己艳艳的红裙子,不禁想到了岭南头人家百灵唱的曲子——她唱时总是在哭,生得很漂亮, 哭起来梨花带雨一般,女人的心事不懂。 明明人人都知道她对少头人一往情深,却还是跟着外乡人走了…… 那首曲子,他记得很清楚,歌词很特别: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哎——红得好像,红得好像燃烧的火,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 花儿为什么这样鲜?为什么这样鲜?哎——鲜得使人,鲜得使人不忍离去,它是使用了青春的血液来浇灌。“ 昊烨听完,皱眉,但还是笑说:“不好,不是不好听,小猫为什么喜欢这样的歌?男女之爱是不该带血的!何况你我 !” 小猫不语,他不想说因为我是男的,你对我再好,说的再好听,也会杀了我!如何不会带血? 昊烨笑道:“我唱一曲给你听!” 小猫侧目,小子他也会唱?怎么没听过? 昊烨在小猫的腿上打着拍子唱到: “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请用美丽的战鹰轻轻呼唤,我心中的大好河山;那只有长城外才有 的清香……想着风沙呼啸过大漠,想哪黄河岸阴山旁,英雄骑马壮,骑马荣归故乡……” 小猫侧目,昊烨的眼竟有些迷离,心动,不禁低低地问:“你想家了?”真是想不到这样的人也会想家。看他小猫, 没家可想。 昊烨点头,笑得苦涩:“天天想!”咬唇的样子满是脆弱的坚强,让小猫突然萌生一种保护的心态,上前揽住昊烨的 肩,安慰。 小猫低问:“不能回去吗?” 昊烨摇头:“回不去了!”然后转头看小猫,拥紧小猫的腰笑:“这里有你就好!” 小猫抿唇淡笑,心里不是滋味,心想我要走了,却和我说这话,分明让我走不安心嘛。 小猫可不想走的时候还挂挂牵牵,但不走又要死,是男人就要拿得起放的下,再说两个大男人,像什么话! 小猫笑了说:“你明儿走了,我送你一支山歌吧!” 昊烨点头,但要求:“开心的!” 小猫笑了,唱到:“叫一声我的哥哎——” 昊烨不舒服,问:“你喊谁哥?喊这么甜?”明明知道他昊烨年纪比他小猫小,喊哥,不是气他嘛! 小猫一怔,不解说:“他们对山歌时都这么喊得,哥嘛,就是情哥哥的意思。” 昊烨叹气说:“我当然知道那是情哥哥的意思,你有情哥哥吗?” 小猫摇头,他只有情妹妹。 昊烨气馁,问:“那我是什么?” 小猫回答:“丈……夫!” 昊烨追问:“送丈夫怎么唱?” 小猫顿时会意,但唱哥多甜啊,喊成夫,别人还以为当寡妇呢! 昊烨笑说:“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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