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杯离口,热吻随即而至,杨岄几乎是带着点暴力的封住了顾慎之的唇,身下的欲望勃起,顶在顾慎之的腿根。 “慎之……我们现在是夫妻了……是夫妻了……”一吻既罢,杨岄有点语无伦次的说道,“你才是我的……”,杨岄 想说一个妻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知道,顾慎之绝非是甘心雌伏与自己身下的那一个。 顾慎之呼吸急促,脸上泛起红晕,眯着眼睛看着杨岄,他伸出手勾住了杨岄的脖子,在他耳边喘息道:“慕楚……慕 楚……我……我……” 心里闪过疼痛,杨岄又一次封住了顾慎之的唇,将他缓缓抱了起来,没有喜幛,没有红烛,没有父母之命,也没有媒 妁之言,有的,只是两颗疼痛的,煎熬的心。杨岄有些任性的解开顾慎之身上的衣物,冰肌玉骨,往日那些可怖的伤 痕早已经痊愈了,可是杨岄却仿佛看见了这身体上的斑斑伤痕。小心的舐舔着每一个地方,如神灵般膜拜着,手指上 的力度适中,欲望始终在他的动作中抑制着。 “慎之……你爱我吗?”杨岄坦然出口,顾慎之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杨岄手中的动作停滞了一下,随即笑着喃喃 道:“我知道答案呢,你不用说的……你不用说……慎之哥哥怎么会不喜欢他的小岄岄呢……” 第五十四章 顾慎之醒来的时候,远远的听见唢呐的声音,身边的床单已冷,他坐起来,清波进来伺候他梳洗完毕之后,顾慎之换 上了那件绣着文竹图案的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勾起唇角问清波道:“你看,这件衣服好看吗?” 清波连连点着头,开口道:“公子生来就如神仙似的人儿,穿什么都好看,不过今日是小王爷的大喜之日,这件衣服 ,未免太素雅了点。”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清波的话才出口,便觉得自己失言,连忙捂住了嘴。 顾慎之倒是不介意,用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肚子隐隐作痛,他皱了皱眉,又缓缓的舒开,转身问清波道:“迎亲的 队伍进府了吗?” 清波走到门口,探头看了看,那唢呐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已经进了后院:“新娘已经进了洞房,小王爷在前院照 顾客人呢。” 顾慎之点了点头问道:“昨天让你带出去的玉牌呢,上面的字磨掉了吗?” 清波撅着嘴,一脸无奈的从袖中拿出那个玉牌,按照顾慎之的意思,背面的字已经磨掉了,却并没有写上新的名字, 只是光秃秃的一片,看着让人心里难受,顾慎之接了过来,放在自己袖中,推门走了出去。忽然又转过头对清波道: “你别走开,就在房里等着我吧,我去去就来。” 清波本是想陪着顾慎之一起去的,被他这么一说,只好留在了房间里面,目送顾慎之离开,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似 有千斤重一般。 杨岄的新房离顾慎之住的别院不是很远,因为办喜事,院子里面都布置的很热闹,但是家丁丫鬟们却都不在后院,全 都跑到前院去张罗客人了。叶千姿坐在绫罗铺就的婚床上,大红的盖头遮面,御赐的凤冠霞帔,将她的身材包裹的错 落有致,她微微颔首,凤目看着自己足下的红色缎面龙凤绣花鞋,脸上却并没有一丝新婚的喜气。 顾慎之站在窗口,远远的看着叶千姿,手中的玉牌紧紧的拽在掌心。他咳了一声,床上坐着的人微微抬头,小声问道 :“是慎之兄吗?” 顾慎之皱了皱眉道:“是我,千姿。” 叶千姿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差一点从床上站起来,瘦小的身体不停的抖动着。 “今天是你和慕楚的大喜之日,我是来恭喜你的,慕楚是一个好男人,虽然现在还比较年少,但是我相信,他将来会 是一个有担当,有能力的好丈夫,希望你好好扶持他,切莫辜负了你摸到的那支灵签。”顾慎之说着,原本皱着的眉 头也逐渐的舒缓了,嘴角浮起笑意,仿佛如数家珍一般的:“他有时候小孩子脾气,其实本性应该不坏……” 叶千姿的肩膀颤抖了起来,莹白的手背上多出两点晶莹,她用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的拭去了泪滴,点了点头说道:“ 慎之……我知道,我知道了……” 顾慎之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子,不在去看坐在洞房中抽噎的叶千姿,将手中的玉牌拿出来,放在了窗台之上,羊脂 白玉上,还残留着自己淡淡的体温。他一路扶着墙往前走,走出这道长廊,转了两个弯,来到那处惧怕了十多年的房 间门口。杨定边正躺在里面,如今他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只是一个病榻上一无是处封风烛残年的老人。 顾慎之推开门,以前常常弥漫着龙诞香的房间,此刻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前院招呼客人,怕是没 有人能想到这里还躺着一个半身不遂的病人。顾慎之跨入了房中,他甚至觉得,这里面的每一张家具上,都残留着自 己以前挣扎过的痕迹,呼吸开始急促,心跳不可遏止的加速,他咬了咬嘴唇,深呼吸,踱到杨定边的面前。 “义父……我回来了。”他走到杨定边的床边,缓缓坐了下来,正对着杨定边,一直闭目养神的杨定边忽然睁开了眼 睛,他看见杨岄,眼神中带着几分惊喜和怒意。 顾慎之莞尔一笑,拉住了杨定边的手掌,长期没有锻炼的手边的虚浮无力,就连虎口的老茧,也好像不如从前一样刺 人,顾慎之撅了撅嘴,将杨定边的手牵到自己的小腹上,让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小生命,然后浅笑说道:“义父…… 我回来了,还带着你的孙子。” 他咯咯的笑了两声,杨定边却惊得睁大了眼睛,抚在顾慎之小腹上的手掌开始颤抖和挣扎,顾慎之一把按住了杨定边 的手,眼神变得狰狞,他凑上去,贴到了他的耳边,咬牙道:“放心……我不会告诉慕楚这是他的种,我要让他的儿 子亲手杀了他。” 杨定边有些绝望的喘息着,这是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顾慎之松开了杨定边的手,安坐在一旁,请门口的人进来, 那小丫头原就是认识顾慎之的,见他在这里,恭敬的行了礼,正要喂杨定边喝药,顾慎之却开口道:“你下去吧,今 天前院客人多,你去招呼着,王爷这边,我照顾就行了。” 小丫头本就是爱看热闹的,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坚持,放下了手中的药碗,便退了出去。顾慎之低下头,用冰冷的指 尖为杨定边理了理两鬓有点发白的头发,他的胡子也很长了,长期的卧病在床,早已经磨尽了他的将帅之风,眼前只 有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虽然叶千骄说,能将他救活。 顾慎之站起来,那碗药汁就摆在圆桌上,乌黑的颜色,浓郁的气味,顾慎之脸色平静的撑着桌面,缓缓坐下,从袖中 拿出一包药粉,一点点,一点点的洒了进去。 药粉迅速的溶解在红黑色的药汁中,再也看不见任何一点点的残留,顾慎之卷起了纸包,塞入袖中,起身的一瞬间眼 前忽然一黑,差点儿就要摔倒,正在这时,房门却开了,杨岄穿着新郎的喜服,冲了进来,搂住顾慎之的腰,焦急道 :“你怎么跑到这里了,我去了你房里,才听清波说你到这儿了。” 杨岄看了看桌上的药汁,没好气道:“又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敢偷懒。” 顾慎之缓缓抬起头,用手指理了理杨岄额际散落下来的一缕长发,又转头看着那晚药汁,淡淡道:“既然你来了,你 端给义父吧。” 杨岄点了点头,端起药碗,走到杨定边的床边,杨定边睁大了眼睛,想开口说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沙哑的呻 吟了几声,杨岄皱着眉道:“父王,您别担心,千骄兄已经在配制解药,这药是用来稳定你病情的,只需再喝一两天 就行了。” 顾慎之转过头来,他的脸从来都没有那样平静过,看着杨岄将那一碗药灌入了毫无反抗能力的杨定边的口中。 药是砒霜,不出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便会毒发。顾慎之撑着桌面坐在了凳子上,他的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杨定边 那张脸,杨岄放下了药碗,走到顾慎之的身边,半跪在他面前,抬头看着顾慎之道:“慎之……这还是你回王府以来 ,第一次主动来看父王呢,父王他一定很开心。” 顾慎之依然一动不动的看着杨定边,嘴里喃喃道:“是啊……义父他真的很开心呢,他看见我,就一直在笑……一直 在笑……”忽然间,顾慎之按住了杨岄的肩头,睁大眼睛站了起来,一只手指着躺在床上的杨定边说道:“慕楚…… 你看,义父他真的很开心呢,他都哭了,满满一脸颊红色的眼泪。” 杨岄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转过头来,却只看见七孔流血的杨定边已经僵在了床榻上。杨岄失魂的冲过去,抱住了杨 定边的尸体,睁大眼睛大喊道:“父王……你怎么样了……父王……父王!” 杨岄停了下来,他抬头,看见顾慎之依旧坐在凳子上,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看着杨岄,一脸无辜道:“慕楚……刚 才的那碗药里面,我放了砒霜的。他们说把砒霜放在中药里面,喝的人就不会觉得药苦了。” 他,竟然亲手毒死了自己的父亲! 杨岄顿时如遭遇五雷轰顶,抱住了怀中杨定边的尸体,如野狼半惨叫了一声,随手推出一阵掌风,将顾慎之从凳子上 甩了出去,厚重的朱红大门挡住了身子后退的力道,顾慎之闷闷的哼了一声,跌坐到地上,青石地板上顿时溢出一滩 血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杨岄怒吼道,怀中杨定边的尸体已经冰冷,前一刻还他撇下了满院子的宾客,只 为跑到后院来看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接着自己的手,毒死了自己的父亲。杨岄咬着牙,压抑着哭声,用手擦去杨定 边七孔留下来的血水。侧过头问顾慎之道:“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你只是在报复,对不对?” 顾慎之的脸色瞬间发青,一口气险些没有接上来,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杨岄,你记着,我顾慎之这辈子从来 没有喜欢过你,从来没有过!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他,然后再杀你!” “滚……你给我滚……”杨岄反手,又要推出一掌,掌风行至半空,却生生又被他收住了,只留有最没有力道的一股 ,打在了顾慎之的肩上。他低下头,抱着杨定边的尸体痛哭起来。 第五十五章 顾慎之皱了皱眉头,细长的手指抓住了门框,有些颤抖的想站起身来,却未料到身下又是一阵剧痛,那种翻江倒海似 的痛楚几乎就要让自己忍不住痛苦呻吟起来,发了一身冷汗,顾慎之睁开了眼睛,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个抱着杨定边 遗体的人。 今天是他的新婚之日,红色的喜服加身,他越发的英姿勃发起来,刚才进来的那一瞬,顾慎之甚至有点动摇了,但是 这一切终于还是发生了,他进来的那么不时时候,他从来没想过让他亲手杀死杨定边,上天却给了他这个绝好的机会 。顾慎之闭上了眼睛,总觉得事情并没有做完,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面的事情,继而开口到:“慕楚,今日是你 的新婚之日,不要让门外的宾客们等急了。” 杨岄并没有回话,只是抱着杨定边的尸体悠悠道:“我早该听父王的,不去招惹你,我早该明白,你不是这种性子, 我早该知道,你用心叵测……可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我愿意相信你一次。”杨岄说着,忽然转过身子指着顾慎之道: “我不杀你,但从今往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你给我滚的越远越好!” 顾慎之坐在冰冷的地上,可是身下却一阵阵的发热,血液缓缓的流淌而出,他的面色冰冷,对着杨岄的眸子,嘴角似 笑非笑道:“那在下是不是还要多谢小王爷的不杀之恩?” 杨岄的胸口一紧,嗤笑道:“终于又回到从前了,你这张笑脸,我每次看见都想把他扒下来,然后扔在地上踩烂。” 顾慎之静待一阵痛楚过去,终于用尽了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形还在晃着,可脊背却挺的直直的。他转过身子, 一步跨出了房间,外面的阳光不是很刺眼,却让顾慎之觉得一阵眩晕。 他转头看了看房里面的人,原本冷冽的,仇恨的眸中,忽然间生出一丝眷恋来,那种眷恋的眼神如同沉寂了多年的情 感一样,肆意的笼罩在那人的身上。顾慎之闭了闭眼,泪不期而至。他伸手扶住冰冷的墙,顺着走廊,踩出一路的血 脚印。 痛……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也从来都不是无法忍受的痛楚折磨着自己,顾慎之跌跌撞撞的走到自己的房门口,他 甚至没有力气喊一声清波,身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公子,你怎么了?”清波惊恐的看着顾慎之下身的血迹,一双手不知如何放置。 “扶……扶我……回榻上。”顾慎之抓住了清波的手,咬牙说出这句话来。 刚刚起身,他便感觉体内似乎有物体崩裂的声音,带着体温的羊水混合着血液淌出体外。 “公子……不好了,羊水破了……”清波大惊失色,看着顾慎之苍白的脸色,无语轮次:“我……我去找小王爷。” “不要去……”顾慎之抓住清波的手,缓了半响才开口道:“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不要……不要去打扰他,我…… 我自己可以。”嘴唇早已咬得发白了,还说自己可以,清波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去……去我的柜子里,把那个白色小瓷瓶拿来,”顾慎之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息,他只觉得快要被这种痛 楚折磨疯了,眼底都是绝望之色,“那……那是苏神医给我的救命良药……吃了……吃了就没事了。” 清波抹了一把眼泪,从柜子里面将药翻了出来,倒了两颗在自己的掌心,缓缓伸过手去,送进顾慎之的口中,良药入 口,顾慎之却没舍得马上下咽,他想起了当日离开药师谷时,苏媚说的那一席话:这药是留给你以防万一的,不到万 不得已,千万不要服用,这药虽好,却有损母体,要是产后未及时医治,只怕会引起血崩,你与大王子在一起,他待 你极好,应该会好好照顾你才是,凡是自己小心。 顾慎之一阵失神,却不想阵痛又一次来袭,他咬着薄唇,将药咽了下去,转头对清波道:“你去烧一盆热水过来,等 阿宝出来了,我们一起为他沐浴。” 清波含着泪,点了点出去了。 体内的羊水不断外溢,紧致的甬道变得滑腻,顾慎之咬紧了牙关,在阵痛来袭的时候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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