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小子就像只小羊自动落入虎口,现下他有点饿了。 耳畔传来小羊的声音:「你没回答我。」 「嗯……」异色的眼瞳掠过一丝冷芒,随着脑海盘旋着几种宰杀的方式,下腹迅速窜起一股冲动——嗜血的舔了舔嘴唇,开始动手抚摸小腿。 上官修一脸认真,捧着热茶喝了一口。「你真的想要的话……就别在这间房里做。」他不想听见武夫和别人亲热的声音……眉一拧,武夫为什么一直摸着他的腿? 「你在催我赶快出去找酒楼的嬷嬷是不?」上官修抬头瞪着,一瞬紧握茶杯,有股冲动想把水泼到他脸上。 「小子,不在这房里,你想去哪里?」他现在没心思另找地方,只想就地解决。 上官修愕然。双手一空,茶杯被武夫取走。一瞬被抛在地上。 仅刹那,武夫吻上他微启的嘴,来势汹汹的拖下他的身子,撕扯碍事的衣料。 两人的唇舌纠缠,武夫不给一丝喘息的机会,唔……上官修被吻得舌根发麻,鼻端渗入他浓郁的男性气息……企图挣扎的当口,随着布帛撕裂的声响,不一会儿,浑身一丝不挂。 「武……」 一瞬堵住他的叫唤,大掌套弄着他的热情,惹得他连连呜咽—— 怀中人浑身渐软,唯有套弄于掌中的热情燃烧得更炽,他吻得他频频抽气,由喉头发出细碎的呻吟,多么醉人……他还不想放过的卷住他的舌头吸吮…… 「呜、嗯——」上官修仅能发出单音,捧着武夫的脸庞,被吻得晕头转向,直到他放过才得以喘息。 睇凝小子发热的脸庞比娘儿们还漂亮,嘴一张一合的似还想说话,再度落唇轻咬着唇瓣,指尖摩挲热情的顶端,很满意的听见他濒临高潮之前的抽气声。 眨着湿润的眼眸,脑袋热烘烘的,映入武夫刚硬的脸庞特写。他似笑非笑地贴近耳畔,撂话:「小子,我从不嫖妓,以往自然有人会送上,偶尔我会睡一两个……过程就杀……只有你能让我睡这么久……懂意思了,嗯?」 「呜——」有点可怕……热情渐退,他终于意识到武夫不是人…… 房内残留欢爱过后的气息,已日上三竿,上官修趴在武夫的身上悠然转醒,听着规律沉稳的心跳,双手仍搂着武夫,他缓缓地仰起脸,迎视表情冷酷的他。 武夫为他撩开几绺垂落于眼角的发,目光掠过一丝温柔,只为了他一人。 「会怕我?」 他摇头。 「仍喜欢?」 「嗯……」他放松身心的偎着,不追究武夫以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如同武夫也从未过问他的私事。 整个人往上挪了挪,脸庞贴在武夫的肩窝,他低喃:「我喜欢你……」 武夫岔开他的双腿,下腹的灼热顶着他湿润的私处,身上的小子主动的坐起。 「啊——」他咬唇,看着身下的男人表情促狭。 「快动。」武夫催促。 「呜……你究竟要几次……」他浑身颤抖的骑乘着,感觉既舒服又夹杂着一丝胀痛。「唔嗯……而且……你每次都做很久……我的身体会被你操坏……」 武夫撑起上半身,冷酷的脸庞凑近亲吻他碎念的嘴,幸福的馀味满溢于这一方小天地,他继而亲吻他发烫的脸颊、耳郭,随着他起起落落的晃动而厮磨。 上官修环抱他的脖颈,低声喘气夹杂着碎念:「你就是……吃定了我喜欢你……」 武夫搂着他的腰,以示回应有多么喜欢小子的一份在乎。 沉溺于两人之间的亲腻,上官修明白即使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却为自己找到了一个顶天立地的武夫,为他遮风挡雨,成为他最有力坚实的后盾。 龙泉老字号。 上官修打从跨进铺子就频遭顾客赏白眼,连身后的武夫也无法幸免。 颜怀生静待顾客结帐离去,才上前过来招呼:「少爷。」 上官修立刻从怀中掏出帐本归还,面露笑容:「老实人说的话就是令人信服。」 「委屈少爷了。」 「不会,我很享受。」他和武夫住在酒楼,难得放纵两个多月,银两快花光,目的也达成。他吩咐:「怀生,差人将我的箱子搬出来吧,我该去收帐了。」 「哦……好。」 不一会儿,两名伙计抬着大箱前来,武夫顺手取过,只消往肩头一顶,轻轻松松的扛着一只大箱。 两名伙计各自愣着,都傻眼了。 武夫唤:「小子,该走了。」 上官修噙着笑意,旋身靠近他身旁,两人一同离去,前往日盛票庄—— 陈大掌柜皮笑肉不笑的招待两位不受欢迎的人物,厅堂的圆桌上,搁着一只大箱,「怎么……上官少爷忘了教训是么?什么地方不去,竟还敢上门来借银两。」 话说得不客气,但来者是客,又碍于人的身旁带着一名蛮夷武夫,陈大掌柜眼尖的瞧见那腰间系着一把弯刀,握柄的一颗孔雀石价值不菲。 「陈大掌柜,晚辈就是记取教训,明白其他票庄不可能让我踏入,我只好厚着脸皮转来贵票庄了。」 「呵呵。常言道:见面三分情。我可是念在昔日积欠的债款有人替你还清,才让你坐在这儿。」 「哦。」上官修包藏祸心,也说:「我是甚有把握,带来的那只大箱内,有陈大掌柜梦寐以求的物品,才特地过来的。」老家伙财大气粗,嗜好收藏精品赏玩,啧……瞧自己的心地多好,专程上门给他送一只。 陈大掌柜瞄了一眼那口桧木大箱,「里头究竟是什么?」 「你打开来瞅瞅就知道了。」上官修一派气定神闲的坐着,身旁有武夫站岗护着,此时非彼时,态度跩得很。 陈大掌柜掀开箱盖,登时双眼发亮、发直……两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三尺高的青瓷花瓶,啧啧有声地问:「这……这当真是那有行无市的龙泉青瓷么……你从哪儿弄来的?」 他宅子内就有一只,当初买下,随着每年水涨船高,令他爱不释手。 上官修轻哼:「我从哪儿弄来的你管不着。陈大掌柜,给句话,它能换多少银两?」 陈大掌柜眯起眼,将花瓶放回箱内,合上箱盖。人回到椅子坐下,换了张好脸色,笑说:「看来上官少爷最近很缺银两哪。」 「当然。」能不缺吗?他存心败家给人看。 陈大掌柜套话:「莫非这只花瓶是龙泉老字号的镇店之宝?」 「嗟!陈大掌柜怎这般罗嗦。」上官修佯装一脸不耐烦,皱眉瞪眼,「陈大掌柜只要告知能换多少银两,其他的废话就别问了!」 「呵呵……你缺钱花用,对我这个有钱为你纾困的人这般不客气,上官少爷似乎没弄明白,我能拒绝换银两给你哪。」 「呵……」上官修一派无所谓的耸肩,「不换就拉倒。陈大掌柜八成也搞不太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有那只花瓶在手,想拿银两来跟我交换的人多如牛毛,根本不差你一个……」 话未说完,他抬头跟武夫抱怨:「我拿了镇店之宝,怀生一定会带人到处找,他八成以为我会去当铺,我才没那么笨。他也不想想花瓶本来就是我的,老爹在世时,我以为龙泉窑的青瓷花瓶都销售一空,岂料有留一只给老字号当镇店之宝……当初我欠债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害我还不出利息被陈大掌柜派人狠揍一顿……疼得要死…… 「陈大掌柜手底下的那些人的拳头都好粗……把我的肋骨打断了……我到现在才知道,就连怀生的心地也坏透……我好心让渡铺子保住爹的产业,殊不知他无情无义、见死不救……如果我这次没回来,不知会被他们欺瞒到什么时候……」 他好生委屈,还有话待说,耳闻「铿」一声,武夫的弯刀出鞘,露出一截在外。 视线瞟向陈大掌柜——那脸色忽青忽白,凸瞪着眼……哼哼,也会怕唷。 「陈大掌柜?」他唤人回神,该付帐了。 「呃……原来……这件事有这些转折,弯弯绕绕……上官少爷,以前你怎那么不小心……若事先知情,别说借……要我帮你都可以。」绷着老脸,他笑容僵硬,嘴角微微抽搐。 「哦,我已经不计较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跟人借银两也是有订下规矩,不随便借的,否则我早就被人当街给打死。」 「什么意思?!」陈大掌柜瞠目,嘴都合不拢。 上官修从衣袖内拎出一纸契约,「拿去看,上头写得清清楚楚。」 陈大掌柜赶忙上前取来,回身一坐,越瞧脸色就越黑……不收三分利、三个月内若还不出本金以抵押品冲销,两不相欠…… 「这……也太苛了!」 「怎么……」他瞅着陈大掌柜,「您老不愿意?」 「呃……我……」 上官修不等他说罢,冷冷一哼:「不愿意也没关系……」他站起身来,走到桌旁,打开箱盖,抱起三尺青瓷花瓶,威胁恐吓:「这只花瓶若摔碎,武夫会将贵票庄给拆了!就算陈大掌柜哭给我看都没用,我不会卖给你面子!」 他阴险狠毒!陈大掌柜凸瞪着眼,差点坐不住。 上官修撂下警告:「甭叫你的打手出来,他们打不过武夫,不信的话,你就试试!刀剑无眼的,届时连你都砍伤了,别跟我讨医药费,我很穷,都快被你给逼上绝路!」 「你——」 上官修作势要摔掉青瓷花瓶,惹得陈大掌柜脸色丕变,圆滚的身子一瞬滚过来,双手托住花瓶,跟他抢了呢。 「呵……有话好说……上官少爷……」他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满脸都冒汗。 上官修一放手,任由青瓷花瓶让他给抱去当宝似的搂着。 陈大掌柜兀自嘀咕:「这只花瓶若摔碎还得了,事情一旦传出去,没人会相信花瓶不是我摔的……」他坐镇于票庄,什么险事都遇过,就没遇过这么阴险的小子想害他连票庄的匾额都得拆了。 「给句话吧。」上官修谅他不敢不从。 陈大掌柜撇撇嘴,哼道:「一万两,够你挥霍了。」 「三万五千两,就这一口价,是我便宜你了。」他锱铢必较,上千倍的暴利当作是挨一顿揍的利息,看谁比较狠! 「啊,这么贵?」 「物以稀为贵,你不知么?若是连这丁点儿的银两钱都没有,你敢开票庄?」他挑眉等着银票奉上,同时叮咛:「别忘了在契约上押日期和落款。」 陈大掌柜将花瓶好生呵护的放在桌案旁,立刻拿出几张银票,和签立契约。 待他写好,上官修不客气地收下,连声谢谢也没说,迳自拉着武夫的衣袖一角,两人一道离去。 走出日盛票庄的大门,身旁的武夫低头哼了句:「小子,你玩阴招挺上手的。」 「当然。」他睨了他一眼,「我在对咱们的未来打算,不狠捞一票,梦想遥远……」 充耳不闻他碎念,武夫趁着四下无人注意,在他脸颊偷了一吻,好让他消气。 上官修怔了下,缓缓地仰起脸庞。 「走吧,有我在,不会让人再动你一根寒毛。」 闻言,他浑身暖暖的,打从心底更喜欢武夫。 两人回到酒楼打算收拾行囊返回龙泉商铺,拾阶而上二楼,巧遇流连花丛的上官齐。 他搂着姑娘,一身醉态。「唷……堂弟,这么巧,原来你也在这儿哪。」 上官修佯装视而不见,理都懒得搭理。 上官齐身边的娼儿问道:「齐少爷,他就是你说的败家子么?」 「哈哈哈——是啊……他连宅子都卖了,现在是我的哪,小心肝……择日来我那宅子逛逛……」 娼儿娇嗔:「死相……谁不知你想干什么……」 心一痛,被人挑起旧伤口,上官修抓着武夫匆匆而走,回到厢房内,闷不吭声的收纳衣裳,宛如当初被赶走的那一夜,收拾细软……暗自埋怨自己连一所宅子都保不住,爹和娘的牌位应该都入宗祠了,他却落得有家归不得…… 静默在一旁的人扣住了他的手腕,拉他到一旁坐下,迳自接续了收拾的动作。 好半晌,两人的行囊收拾妥当,回身瞧坐在椅子上的人失神,脚勾来椅子与他面对而坐。 「想回去么?」 他双目游移,内心踌躇良久,摇了头,闷道:「不要……」回去后只会令自己更加难过…… 「武夫,即使夺回宅子,我也不想住……」低垂首,他继续说:「我不想活在回忆里……我想找一个只属于我们俩的地方好好的生活……或许这么做对不起爹……可是我已经有你……」 他聆听他诉说心事。 「龙泉窑厂已经变成官窑,是不可能拿得回来。爹当初一定也想到这一点……他要我别管窑场子。可是我们做生意不可以对不起人……」 「嗯。」 「表面上,我将铺子让渡,实际上,龙泉老字号里的那些人仍敬我是少爷,这两年来,陆续将商铺归属于我名下……」 难怪他一天到晚忙做帐、进出货,公与私分得十分清楚。 「高爷于我有恩,你也知道做骨董生意,我和高爷的铺子脉脉相连,没人管铺子不行……我有交代龙泉老字号的人多培养人手,将来可以接替。」 「然后?」他只想知道他怎打算为两人铺一条后路? 上官修脸色渐红,此刻的心情就像要带着武夫私奔一样……他只喜欢跟武夫在一起,不想应付尘世纷扰。 「怎不说了?」 眼神又四下乱瞄,攥紧拳头,紧闭着双唇,不想事先说了。 「小子?」 「嗯……」 「我无所谓。」 「嗯,我知道。」可是自己很在乎。 「我有你就够了。」他抚摸他微热的脸颊。 上官修略偏头,心头顿时暖暖的。 他凑唇在他耳畔催促:「过来让我抱……」 他惊愕,「你又要?」 ——冷笑,小羊儿太可口,没剥光那一身皮毛大块朵颐就太对不起自己。 「认了吧。」 「我怕痛!」 眼一花,被饿虎逮去怀抱,小羊儿开始叫—— 入住于龙泉老字号,上官修足不出户,镇日与武夫一起,铺子内的大掌柜和伙计日渐察觉两人的关系不寻常。 客房内,上官修埋首于帐册,掌控库存量以及收支,头也没抬地问:「怀生,你可知龙泉新字号所售的瓷器是向谁批的?」 「少爷,自从拆伙后,老字号转型卖骨董,和新字号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往来。所以……我不知道。但是上官硅那个老家伙为官之后,泰半的生意以外销为主,至于上官齐所掌的那几家铺子,生意平平,他也无心经营,镇日挥霍无度,仗着他老爹供得起。」 「哦。」上官修思忖——果真得亲自上门逛了。 「少爷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没什么,我只是在猜罢了。」他搁下帐册,站起身来走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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