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着宝蓝绸衣,一身轻便,身边元遥亦是淡蓝便装。 这是一间囚牢,说是囚牢又太过不符,因为这囚牢地上铺着酱紫长毛毯,柔软舒适却太过华贵。而那个雕花宽掎、紫檀案几更不是俗物。 “笃、笃、、笃、、、” 一声声“笃、笃、、”的音调,是元遥亦是在场所有人所熟悉的。每当皇帝想些什么的时候,都会这样习惯性的敲着桌子,这时,那些大臣妃子们,就会噤声不语,让皇帝安静自处。 余清流坐在皇帝右手边,表面淡然品茶,实则不住拿余光瞅着元遥。 几日不见,元遥似乎又瘦了些,一把细腰像是能一手掌握似的,余清流有些心疼,暗自想着什么时候找借口把元儿喂肥些。 另一旁一个身着沉紫华服的男人却是一脸悠闲的把玩手中小小的白玉玲珑。 “咳、”皇帝清了清嗓子,笑言道,“皇兄这个玲珑倒是别致,带着可有些年头了,难道是佳人所赠?” 安王将那小巧玲珑托于掌上,眼露柔情道:“此物正是吴小公子所赠。” “吴小公子?”皇帝讶于安王竟直言不讳,但转念之间已明了,如今若要再瞒,可是真当朕是傻的了! “正是,本王于吴小公子相好十年,这玲珑便是当初定情之物。”似是想起往事,安王面上柔情更甚。 皇帝似是不高兴道:“皇兄可是不够意思了,竟瞒了朕十年,若是早知道……这次朕也不会……” 皇帝欲言又止,安王却苦笑道:“今日有外人,本王本不愿说,陛下何必如此吞吐?本王时常想着,若是寻常百姓家,定比这皇家来得亲厚。我们本是亲兄弟,何必如此?吴华这罪,自是不能循私,我也已知,那陛下今日为何召臣弟前来,可否告知?” (其实安王是老大,可是在皇帝面前只能自称臣或者臣弟。) 皇帝又是一笑,便道:“既皇兄提了兄弟情份,索性咱们别弄这些君君臣臣的把戏罢!吴华之罪你岂不知,那为何知而不报,甚至三番四次阻挠余卿查探?” 安王垂目道:“吴华再狡黠也不过只是区区员外郎,他就算真惹上了什么事,也决不会是主谋一流。之所以把风头往自个儿身上揽,不过是为了早日离了我罢了。” 余清流放下茶盅接道:“吴小公子自然不是主谋,其罪却也不轻。单是意图谋害钦差这条,便是灭三族重罪!” 安王挑眉:“钦差?” “正是内侍元遥——” 吴华随着那年轻官员弯弯拐拐,竟逐渐下了地下!地下回廊别有洞天,两边皆是密闭的石室,五步一岗,另有巡逻狱卒来来回回,果然严防死守。 走了约一刻钟后,吴华渐感吃力。 (一刻钟不是15分钟,而是30分钟) 这三日在天牢中一直没有被提审,当然也没有受到拷打。可是牢中虽不是霉菜馊食,却也只是些冷饭硬馒头,这自然让一贯锦衣玉食的吴华难以下咽。本就不多的气力现在更是所剩无己,但生性要强的他,不愿示弱。 那年轻官员自然明白,斜眼一哼,愈发加快脚步,吴华只好咬牙跟上。 又走了约摸一盏茶功夫后,那年轻官员终于停在了一扇雕花木门前。 这天牢之中,为何会有这么精美的雕花木门?吴华心里明了,按捺住心中忐忑,也停下脚步。 年轻官员恭恭敬敬的通报过后,才一掌将吴华推入石室内,吴华一个趗趔差点跌倒。回头一望,冰冷的石室被严实关上了…… 吴华细一打量这石室,却隐隐听到有人言语之声,当下凝神细听。 “正是,本王于吴小公子相好十年,这玲珑便是当初定情之物。” 吴华微一怔愣,瞬间了然,旁边怕是安王等人正在议些什么,甚至还有陛下余相二人! 回味安王之言,不禁气结!什么定情之物!明明是硬从我颈上强抢去的!摸到腰间玉牌,想扯下摔碎解愤,却又不知为何有些不舍,只得罢了,索性再听听此人还有什么无耻之言! “哦?据我所知,吴华并不知有什么钦差,和元遥也素无往来,他不过只是一味揽罪,又何时意图谋害过‘元钦差’?” 余相自是听出安王语中讽意,却不理会,继续言道:“一句不知,便可抵其罪过?再言,吴华之罪如何,不过微臣所能言明的,还须经三堂会审!” 至今想起那日元遥被几个醉汉当街调戏之事,余相仍是怒意不熄。 “那拿安王一势,可能换吴华周全?” 皇帝倒是真惊了讶,他可真够直接的! “臣弟保证,今后安王一势尽悉归于陛下羽翼,朝中再无安王一人!”安王起身,跪于皇帝脚下。 皇帝冷冷一哼:“朕以为,苍龙之地,皆在朕之羽翼之下。” 安王身形一震,苦笑:“想不到,臣弟最后的筹码也保不住臣弟心爱之人……” 皇帝只是不喜他那笃定语气,如今见安王如此示弱,心中也没有什么不满了,便命元遥扶起安王,叹道:“咱们烈家人,皆是如此啊……皇兄可知,吴华身在何处?” 安王明知故问:“不是亦在天牢?” 余清流起身往墙中某处凸起轻轻一敲,石室中一道暗门便缓缓自动移开,正见吴华呆呆的站在隔壁石室。 安王故意惊到:“陛下!” 吴华回神,便行至皇帝那间石室,跪下行礼,却看也不看余相、安王。 “罪臣吴华叩陛下金安,吾皇万岁。” 皇帝亦是第一次细细打量这个小小礼部员外郎、世家吴小公子,本来也是知道安王和吴华私交不浅,却不知竟长达十年之久。又想起吴华所为,护短之心瞬起,便沉声道:“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吴华转头暼了眼安王,便大声道:“罪臣之罪自有御史列出,何必罪臣再多言?罪臣自知愧对圣宠、父母家人,现只求速死!” 安王气极,拉起吴华劈头盖脸骂道:“你就烦我如此之甚?死死死,你就是死了,我也会追去地府!” 吴华气红了双眼,也顾不得其它:“苍龙王朝你是安王,可在地府你不过只是个恶鬼!我就不信今生就离不了你!” 皇帝有些同情安王,但心里却升起一股无比的优越感,我家意辞虽烈,可不像这位这般能折腾呢!当下心情大爽,便施恩道:“吴华罪大恶极,流放之苦是免不得了,安王心善怜悯,特准予一路随行!” “陛下!臣犯得可是欺君之罪!”吴华睁大眼睛,可是很快便住了声,因为安王捂住了他的嘴,还硬拉着他跪下谢了恩。 吴华被安王拖走了,皇帝看了看仍板着脸的余清流,又看了看低着头的元遥,识相道:“元遥听旨——今日朕微服私访,任何人不得告知!” 说完便施施然离了天牢,上次辞儿喜欢的那个杏花酥不知道还有没有。 剩下的余相和元遥二人,随他们去吧! 这石室内的酱紫毛毯倒比紫宸宫里的那些还好看些,元遥心道,却不妨听那人叹道…… “元遥,别低着头了,都快埋到地下了!”余清流有些好笑的掰起元遥小尖下巴。 元遥抬眸,正好望进余相深遂的眼中,慌忙别过头去,耳根微微发红。 余相眼神一暗,看着白玉般的小小耳垂,咽了咽嗓子。习惯性的抱着元遥坐下,将他置于膝上。 元遥有些不安,微微挣扎着要下来。 余相连忙按住元遥,沉声道:“别动……” 元遥亦觉身下某物似乎有些蠢蠢欲动,小脸瞬时红成一片,却是动也不敢动了。 余清流深深嗅了嗅元遥颈间清香,才道:“难道就没些想问的?” 元遥扭了扭手指,小鸡啄米似的的点了点头。 余清流觉得有些无力,就是这几日没见,看着元遥嫣红的脸色,就恨不扑倒狠狠疼爱一翻,日后这计划还能再行吗? 努力将欲-望压下,柔声道:“与其让你胡思乱想些什么,还是我自己跟你坦白吧!你这些日子的事情,却是皆因我而起,本来是不需将你牵涉其中,可……咳、我私心作祟,想和你多些相处,便任性将你也拉到此案中来了……” 察觉元遥有些僵硬,余相连忙继续道:“慈沙那日之事,我真没预料到!事后我也后悔着,若是安王有意谋害,你怕是……你别乱想,我真没刻意利用你!” 这点倒是要感谢安王一翻,若不是他,和元遥初夜怕是不得如此之快了吧! 元遥这才小声说道:“你自然不须刻意利用我什么,你不过只是顺水推舟罢了。从那日奉旨出宫给你送酒那事起,怕是都在你们算计之内吧?那日之后我也奇怪过,为何不是中午,也不是晚上的,大街上哪来的什么醉汉,而又正好是吴大人家的。也是我蠢,直到今日……今日才知晓这些……” 元遥难过的低下头,心里酸楚难当,自己既不聪明,又没些什么才华,陛下何必要我助余相些什么呢! 余相大惊,连忙道:“什么‘你们算计’!是‘他们算计’!那吴华也是个瞎折腾的,假币案始末都是些商户小官闹出来的,而那些朝中大员亦是睁只眼闭只眼,有些荒唐的甚至也从中谋利。那吴华不过是和安王闹了些矛盾,两人便‘一个我揽,一个我拦’开来了!” 元遥声音也不由大些了:“你可不能否认,和我……交好那些事,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罢!” 第二十八回:暂且离散 元遥声音也不由大些了:“你可不能否认,和我……交好那些事,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罢!” 余清流一语不发,元遥莫名的有些害怕,悄悄抬头,惊见余清流脸色发青,握着元遥腰间的手慢慢使起力来。 元遥吃疼,倔强的抿着唇不发出一丝声音,可是额上已布满冷汗。 余清流松开手,元遥正要放松下来,却猛然被余清流一口咬在脖子上! “啊——”元遥轻呼,紧紧揪住余清流腰侧。 香甜的血液,让余清流无法自拔,舔尽白腻颈项沁出的血珠,仍不住反复地吮吸那处齿痕…… 满意的看着那处烙印,余清流转而啄吻元遥淡色粉唇:“是那人告诉你这番话的?” 元遥身形一僵,别过头去咬唇道:“与你无关!” 余清流冷笑:“与我无关?”猛然将元遥放在宽椅上,自自然的开始宽衣解带。 “你、你做什么?” 余清流除尽上衣,露出被衣衫遮住的宽厚胸膛,悠然道:“我做什么?你看不出吗?” 元遥在宽大的椅上缩了缩脖子,恍然道:“你不是说日后相见只做陌路吗?” 余清流将衣袍铺在酱紫毛毯上,如那日在冷宫荷塘边一般,然后将元遥抓住,不自温柔的置于那衣袍之上,揽住元遥就是长长一吻…… 眷恋的辗转吮吸,压制住元遥“细弱”的挣扎,粗喘道:“我后悔了!那个人,究竟是你什么人?虽然其貌不扬,但从风姿气度一看便知不是俗物,那人就是西月来接你的?” 元遥无力喘息,好半天才软软道:“与你无关!” 余清流震怒,大力扯下元遥身上仅剩的亵裤:“那就做些与我有关的事!” ****** 元遥醒时,已是黑夜……脑袋还有些晕晕的,和余相在他体内冲撞的频率一样……痛、酸、累、渴,便是元遥的所有感觉。 用仅存的力气掐了一把横在自己腰上铁臂,想要大声喊,却只发出了微弱的一声:“渴……” 不久便有湿软的唇贴上来,元遥贪婪的吸吮着其中甘霖,甚至追逐那软唇,想要舔尽其中水源。 余清流暗骂一声,轻咬了那软香小舌一口,连忙退出。元遥不满的细吟…… 又喂了元遥几杯清茶,元遥才又重新沉沉睡去…… 紧紧搂着元遥,余清流暗暗叹息,这小小软软的身体,怎么这么好抱!又想到注定要离了这小人一段时日了,余清流皱了皱眉,又紧紧了怀中小人儿。 元遥似乎睡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睡了一小会儿,想醒,又懒懒得不想睁眼。享受着不住在腰间揉弄的宽厚大掌所带来的舒适感觉,便更不想起来了。 “你做什么?!”元遥蓦然睁大杏眼,好一会儿才看清余清流一手拿着一个瓷瓶,另一手正被自己按在自个的腰上了。 余清流不知道元遥会忽然惊醒,清咳一声道:“这是玉露膏……我只是想给你上药……” 元遥闻言更加紧绷住身体,结结巴巴的小声道:“那个……我……我自己来……” 余清流不怀好意的凑近了看元遥愈发红的滴血的小脸,轻声道:“那我可有眼福了。” 元遥抓起枕头“嘭”的一声砸在余清流身上,红脸骂道:“下流!” 余清流轻松制住元遥,满不在乎道:“更下流的事都做过了,何必在意现在这些?” 元遥斗不过余相,只好鸵鸟似的将头埋在枕间,只觉下身一凉,双腿被轻柔拖起,暗骂,刚才怎么不见这么温柔,还在天牢呢就将我…… 余清流轻轻拍了拍元遥圆翘小臀,哄道:“放松……” …… 好容易的将这羞人之事做完了,元遥又重新被余清流紧紧搂在怀里。 余清流的下巴抵着元遥发顶,这个姿势是余清流喜欢的,心爱之人在自己怀中,这让他很是满足。 “元儿,我们说说话吧!” “嗯……”元遥轻应了一声,怕是过了今日,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这样自在的说话了吧? “西月使臣将在三日后离开,你也会在那使团之中吗?” 元遥犹豫了一下,但仍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余清流清寂一笑,你又何必如此直接,直接的将我心踩烂!“若我要留你,可能成功?” 元遥并不惊讶,只是小声道:“你能,可是你不会……” 余相的手掌紧紧包裹住元遥小手,苦笑道:“是啊,我不会……别说是为了苍龙社稷,若我强留你,才是真正断了和你的缘了吧?光是这点,我便不能留你…… “你我相交,就像是一个接一个的局,人人都在设计。吴华也好,安王也好,甚至是陛下,都是推动你我一步步相知的棋手。可我心里,却从未将你当作什么棋子!当时我存了私心和陛下讨了你,便是犯了大忌,可是就算现在重来,我亦会是当初选择! “今生,我是放不开你了,可是这次,我容你回西月!” 元遥抬道,深深望进余相漆黑眸中,余相亦是如此回望。 余清流坚决、霸道的声音响起:“但——日后再见时,我定会牢牢捆你在身边,今生今世,你都逃不得!” ****** “喂,这人虽然可恶,倒还算真心实意,咱们就这样带小元儿走了,可算不算恶人了?”红衣男子坐在青衣人身上,两条细腿不住荡来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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