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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语诡秘档案14 宝藏 上部(出书版)BY 夜不语——

时间:2011-02-11 19:47:35  作者:

赵因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不知为何,不但眼皮直跳,心里更有种不祥的预感。夜色越浓,那种预感越重。
他承认,自己在莫名的害怕,入捡骨行业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害怕自己的饭碗一堆怪异的骨。
狠狠咬下嘴唇,他看到远处李寡妇慢慢走了过来。鼓起力气,将稍微有些发抖的手放在金斗瓮上一撑,好不容易才站起身子。
算了,还是别想那么多,工作吧。
洗骨入瓮根据这么多年的风俗,是不能进入义庄的,只能在门口进行。原因是义庄中长期摆放着大量尸体,阴气非常重,不适宜将原本便带着怨气的人骨入瓮。但是今天要洗的尸骨非常特别,特别到万年难见。
自从昨晚回家后,赵因何就不眠不休的翻着历代流传下来的捡骨师典籍,终于在一本很古老的书中,发现了差不多的例子。记载下那个事件的捡骨师也并不是当事者,只是耳闻了些许片段,他称呼那种尸体为“阳尸”。
出现“阴尸”的原因,是死者临死前带着过多的怨气,而后又被误埋入阴穴里。往往这样的尸体久了之后便会尸变,危害一方,所以吃死人饭的行业对这些尸体多有敬畏,一旦发现都会毫不犹豫的烧掉。
可“阳尸”究竟是怎么出现的,根本无法考证,或许有记载的,也不过是八百多年前的那一场悲剧。
据说四川西方的某个小乡村子,在南宋末期曾经出现过一次“阳尸”,不久后整个村子三百多人凭空消失,只留下死气沉沉的间间空屋,即使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敢在那里过久的居住。
那个时期的捡骨师在记载了这件事后,便去了村子调查,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洗骨入瓮是很耗费时间的,那个李寡妇身体并不好,就算撑到了守灵,也会困的打瞌睡,那就是机会,到时候偷偷将“阳尸”换掉,弄得神不知鬼不觉,再找个地方把假骨给埋了。
自己就不信,她一个妇道人家真的能把骨头给认出来。
见人到齐了,他嘱咐道:“小三小四,把家伙全都搬进去。”
小三小四同时愣了一下,不解的小声问:“师父,您不是说洗骨不能……”
“这个你们别管,我自由我的安排。难道你们比师父还懂吗?”赵因何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俩,率先走进了义庄的后堂。
所谓后堂,便是停放尸体的地方。这些年来各地都陆续实行火化,只有骨头因为占地方不大而且腐烂不严重,可以被政府批准入土为安,想起来都觉得有些讽刺。
现在的义庄早已经空无一物,只剩下几口没有上盖的空棺材,还孤零零的放在地上,也不知道放了多少个年月。
所谓义庄,即使在这个稍微封闭的小村子,也早已成了个形式。
典籍上有历代捡骨师的点评以及分析,虽然对“阳尸”的说法各执一词,也没有真正看到过,但是有个观点还是很统一,便是对待“阳尸”,要和“阴尸”反着来做。即便这个方法没有考证过,可赵因何也根据长年的经验判断出方法的可行性。
或许,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小三小四吃力的将盛着“阳尸”的罐子抬了进来。赵因何装作不经意的瞥了李寡妇一眼,利索的打开早已变得漆黑的金斗瓮,将一年前亲手放进去的骨头,小心翼翼的捡了出来。
究竟这具尸体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里边的骨头会排列的乱七八糟?捡骨师将骨入瓮永远都是一种排列模式,便是采用“观音迭坐”的姿势,就一般而言,这样的姿势会永远保持下去,除非受到外力破坏。
可这一年多来村子并没有出现过地震,而且自己在挖坟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又盗墓情况。那么骨头,是因为什么而混乱的?还有李寡妇所说的托梦,会是真的吗?
看着师父将尸骨拿出,小三小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全身僵硬的呆住了。
一年前,这个人的骨头是他俩晒干的,但是现在拿出的骨居然骨层红润,甚至能看到里边流动的骨髓,完全是一副新骨的模样,不由得感觉背后一阵恶寒。
赵因何没有再理会任何人,完全融入了工作中。
首先是洗骨,因为这些骨头曾经晒干过,虽然现在似乎变质了,他也没有准备再晒一次。时间每往后拖一秒,变量都会增加许多,他赌不起。
所谓洗骨,便是将风干的骨头边的杂质残肉用刷子清除掉,但这道程序从前也做过了,现在只需要清理灰尘和泥土。他右手拿起细毛刷子,首先从腿骨清理起来。
这个看似简单的工作,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接着便是入瓮了。
他来到新拿出的金斗瓮前,用尺子比划着。盛放骨头的瓮正面,通常是以图案的中央为准,然后以铅垂的线及传统方式将瓮的中央线划出来。
因为人的骨骼结构是对称的,所以这条线对于后面骨骸的排放有很重要的影响,所以历代的捡骨师都会很慎重的将基准线测量出来,再以这条线为基准,考量骨骼的排放。
很快,中央线便在他熟练的操作下初次测量出来。赵因何从身上拿出一双筷子,检测是否均等对半。
这种方式在各种测量工具还不发达的时代里,已经算是很精确的复算方法,即使到了现代,捡骨师们出于对祖宗智能的尊敬,也还沿用着。
然后才是真正的入骨。
就一般尸骸而言,进入瓮中的骨头,全都用“观音迭坐”的姿势,首先放入的是腿骨。而“阴尸”是不需要摆放的,横竖都会烧掉,几乎都是胡乱将其倒进瓮里便算了事。
但是对于“阳尸”,自己没有任何前人留下来的资料,只好靠多年积累下的经验判断,思仟了半晌,最后,才决定临时创新出一种一秒前才刚刚命名完毕的“罗汉倒迭”,也就是将从前的排列方法完全颠倒过来。
底部先用木炭填实,他取出黑狗血,掺入朱砂,合成深红的几乎呈现黑色的颜料。用毛笔沾了一点,沿着头骨眼窝周围画了两道圈,再将整个圈填满。头颅向下的放进了瓮里。
接着是脊椎,有的往生者因为年代救援,骨骸腐化不全,这时便将脊椎环节直接放入瓮内,如果是完整的骨骸,便用柳条及红丝线将其串接起来,犹如一条完整的脊柱。
可是这次的尸骨实在很棘手,脊椎骨链自从拿出来后,接触到空气便如同鞭子一般直直的延伸,如同人挺直胸口似的,不管怎么样也没有办法软化,只好暗中将骨链打碎,这才放了进去。
再铺上一层木炭,将洗骨时便已分左右两边捡放的肋骨,各用一条红线绑起来,赵因何凭着多年的经验,轻易的辨识出位置,丝毫没有弄错。
然后是坐骨,取出对称的坐骨,将位置核对之后便放在大腿骨下,即完成颠倒坐姿。因为身体结构的不同,男生和女生的坐骨分辨处在中间圆洞,一般而言男生的坐骨较小且洞口小。
就这样尸骸的上半身便已经完成了。继续塞入木炭,金斗瓮里的木炭不但可以用来保持干燥,也能让摆放好的骨头不至于移位,乱了身形。
之后的排列便简单了起来,坐骨之后是脚趾、脚掌及小腿骨,然后是大腿骨。开始时还因为不太适应这种方式的赵因何越做越快,大约半个小时后便全部弄好了。
封上盖子,用力捶着脊背,他长长吸了口气。
“小三小四,剩下的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我要出去准备一些东西。”他嘱咐道,向义庄的大门走去。
和自己的徒弟交错的时候,借着死角的机会,赵因何迅速低声道:“给我注意李寡妇的一举一动,如果她守灵堂的时候睡着了,就到外面的林子里找我。小心一点,如果这件事搞砸了,全村人都会没命。”见师父说的怪可怕的,小三吓得全身都在发抖,唯唯诺诺了好一会儿,才张罗起灵堂的事情。
灵堂上不过就是点着几支白蜡烛,摆上供品,烧几堆纸钱。李寡妇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抱着盛了骨骸的金斗瓮喊天叫地,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站起来,将准备的汽车洋房一古脑的烧掉。不得不说,就某些方面而言,女人确实比男人更有耐力。
小三小四这两个壮年男孩也几乎腰受不了了,快被折磨的疯掉时,李寡妇终于累了,靠在墙角小睡起来。
四周顿时变得如死般的寂静,义庄的灯昏暗的照亮着四周,蜡烛在空气里燃烧,渲染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氛。
小三小四紧紧靠在一起,低声咕哝着最近的八卦,最后视线停留在金斗瓮上。
“小四,你说那具尸骸究竟有什么问题?该不会是《阴尸》吧,但为什么师父刚刚洗骨入瓮的时候,要把骨骸倒着放?”小四原本便不是想的很深入的人,随意摇摇头,模糊的道:“师父肯定有他的道理。”
“你说那具骸骨会不会尸变?”小三不无担忧。
“笨蛋,既然你也知道说是尸变,但哪里来的尸体?那人已经只剩下一堆骨头了,还能变出个什么来?”
“但师父那副紧张的样子我从来没有看过。”小三皱起眉头:“绝对有什么,只是师父没有对我们讲……”话音还没有落下,有个东西突然跳了出来。小三小四吓得几乎瘫倒在地上。是猫,一直老猫慵懒的用亮的发绿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俩,许久,才打了个哈欠,从门口跑了出去。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突然义庄里的灯光全部暗了下去。不知为何,从里边传出了一阵鸡叫。怪了,不过才凌晨两点过,鸡哪里会叫,何况是从义庄里?
捡骨师首先忍不住了,起身向义庄跑去,眼见他推开门,然后周围又恢复了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传出来。过了良久,也没有见人走出。
孙敖也不耐烦起来:“就趁现在,反正里边也看不见,说不定能偷听到某些重要的线索!”伙伴们点点头,敏捷的冲了过去。进入敞开的大门,里边果然黑漆漆的,伸手不贝五指。更诡异的是,居然听不到任何声响。
按理说,人处在黑暗中不可能不慌张的找出口,难道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还是,他们根本就是知道有人在偷看,故意将自己给引出来?
内心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是往前走,孙敖越是紧张,身体甚至也莫名的发抖起来。虽然是四月天,最近的天气也反常的热,可义庄里的温度却异常寒冷。不知道自己呼出的气息,是不是在空气里形成了白雾。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依然神经紧张的睁大眼睛,摸索着向前走,突然,脚下绊倒什么东西,他几乎摔倒在地上。
手摸过去,是人的身体,不知道是男是女,横躺在地上,还有体温,向右边继续摸下去,手很快碰到了一种粘稠的液体,脑海中,顿时有几个词语冒了出来。
他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用颤抖的右手将手电筒拧开,一束光亮立刻将四周的黑暗排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具尸体,还有一个年轻男子用力的将拳头塞在嘴巴里,缩在后堂的角落。
三个人完全被眼前恐怖的一幕惊呆了,僵硬的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报警,我们快报警!”张诃声音都变了,掏出手机就是无法正常的拨号。
“住手,这里根本没有信号。”孙敖很快冷静了下来,缓缓望向四周,“再说凶手在哪里?我们完全都没有看到有人出来过。你想想,就算报了警,警方首先会怀疑谁?”
“那我们该怎么办!”张诃紧张的快要哭了出来。
赵宇很平静:“我们一直都待在旅馆里,根本就没有出来过。这里的事情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明天一早再静观其变。”
“这怎么可以,明明已经在我们眼皮底下死了三个人!”张诃想叫,被孙敖一把捂住了嘴。
“给我仔细听着,就按寿司说的办。”他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供桌,突然被上边的几样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什么?”他走过去,将那些玩意儿拿在手中。剩下的两人也探过头来,仔细打量了一番,也没有做出任何杰伦。
赵宇迟疑道:“这会不会就是我们想找的东西?”
“很有可能。”孙敖将东西塞进背包里:“不能再待在这里,我们快点回去。”说完三人便迅速离开了。
即使是有人死亡,夜晚终究是夜晚,不久后,又恢复了它的平静。
第三章 DATE:5月30日黄金杖
再次看到钱墉来上学,己经是联谊会结束后的第三夭了。他满脸幸福的样子,哼着歌,特意在教室里绕了一大圈后,才过来用力拍我的肩膀。
“那个美女你泡到了?”我试探的猜测道。
“宾果,完全正确。”用舌尖饶出一个洋文,钱墉得意洋洋的笑着点头。
我大为惊奇,不由得多看了他那副实在没有特色的胖脸几眼。那副尊容居然真能把那位娇滴滴的大美女弄到手,恐怕班上几个自称清圣大帅哥的家伙知道后,还不脸绿的哭死。
“小夜夜你也很有一套嘛。据我女友透露,那个叫雨滢的女孩对你大有好感。听说你们己经交换了手机号码?”
“那,那个,别误会,那是有原因的。”小夜夜?,这家伙绝对和自己有仇。
我苦笑,突然想起联谊会结束后,谢雨滢近乎强迫的让自己交出了电话号码,还嘟着嘴巴威胁道:“臭大色狼,不要以为摸了人家的那里随便解释几句,就可以脱身了事了。人家一直都冰清玉洁的,除了老爸,从来没有被男性碰过。哼,不准反驳,总之你要负责任,至少,也要请我吃顿饭……”
搞了半天,她的冰清玉洁就是一顿饭?嗯,似乎这个想法稍微有点带着颜色!
想着想着,突然听到钱墉惊讶的声音:“小夜夜,你小子口水都流出来了,在想什么淫秽的东西?”
他凑到我耳旁,奸笑着:“说出来听听,咱们可是好兄弟。”
晕,谁跟你是兄弟?我尴尬的咳嗽几声,正色道:“最近睡眠不好,老毛病了。就你最色情,什么都可以朝那方面联想,当心我向你那位新上任的女友大人告状。”
钱墉顿时再也笑不出来,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的脸色,卑躬屈膝的向我摇尾巴:“千万不要,我们可是好兄弟,超级哥们,一流麻吉,你可不要害我!”
我不由笑了起来,越笑看的钱墉越心虚,再也不敢说什么,丢盔弃甲的溜了。郁闷,我的笑容真有那么可怕吗?
下午我所在的城市有举办不知名的大型活动,全市放假。趴在桌上无聊的思忖着究竟该怎么混时间,电话便响了起来。
“大色狼,是我。”一听那个清亮脱耳中带着一丝迷糊的声音,就知道是谢雨滢那个克星小妮子打来的。
“是你啊?”我无精打采的敷衍。
“干么你一点都不惊讶,居然还用那么敷衍的语气!”听她的声音,便可以想象电话的那端,谢雨滢气呼呼嘟嘴巴的样子。
“为什么我一定要惊讶?”
“因为你绝对想不到我会打给你啊。”她说的理所当然。
我大笑着:“喂喂,你把‘绝对’这个词看的太不值钱了吧,你既然有我的电话号码,我干么还一定要认为你‘绝对’不会打给我?”
“我不管,人家,人家,呜,你欺负我!”谢雨滢实在找不到话反驳,干脆用忍道第三十六式一哭遁来掩饰。
“好了好了,算我惹不起你这位姑奶奶大人还不行吗?”我有气无力的想将她打发掉:“对了,你找我干么?”
“对喔,都怪你,害的我差点都忘了。”她抱怨着,然后电话里一阵沉默。
我等了一会儿,就是不见她说话,忍不住问道:“你该不是特意打电话来跟我玩木头人游戏吧?姑奶奶,电话费也是要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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