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Merci 献给教会我表达谢意的你, 呈上蕴藏谢意的Merci 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嗅觉,他还能做什么? 不能再当调香师的大槊,在岳文桦的强制命令下, 开始学习当一个企划。 而一道命令,却将他直接下放到那个听说很恐怖的香精工厂…… 不做调香师,自己还是有很多路可以走的! 将过去的阴影抛开,自己才能真正解脱。 不是要获得原谅,而是要获得宽恕自己与对方的心。 懂得了这些后,大槊也得到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为了证明他是个不输给任何人的调香师, 里欧选择在克罗馥亚再次立足于香水界, 如果能跨越过去的高墙,他将再次崭露头角。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未来,竟和吴槊乐这家伙牵扯上, 还纠缠不清…… 第七章 将向外敞开的窗使力关上,艾玛贝克莱深深觉得自己积压着的情绪全都一股脑儿地爆发出来,老旧的木窗与窗框相互撞击的声音是潜藏 于内心、久久不被察觉的地雷所引爆的声响。 真是受够了! 昔日漂亮夺目的湛蓝眼珠如今变得灰浊,洁白如雪地的眼白也逐渐渗着难看的黄色,她瞠着双目,佝偻着背,倚在窗边暗暗监视着外头 ,那藏不住的身形与敌意般的视线就是让人忽略也难,换个角度来看,这么明目张胆的观察真是教人坐立不安,如芒刺在背。 又来了一个男人,和那个黑鬼好像是熟识的。同伙? 注意力由黄皮肤黑头发的东方人移转到拥有麦色肌肤、衣着极具现代感的男人上,无法听见三人对话的艾玛皱着眉头,对于突然来访、 自称是克罗馥亚派来的员工她充满着不信任感,她相信这群人一定在计画着什么。 过长的浏海顺着艾玛恻脑的方向倾下,档去不少视线,她焦虑地轻抓这一撮头发塞往耳后,再看去,竟发现那名后来才出现的年轻男子 正朝着她的屋子走来,她立刻收回头,背贴墙站着。 这是什么戏码?他们是想强迫她离开这里,还是非要她同意他们强行拆除这幢房子不可? 太可恶了!这群自私的人们。 紧揪着身下的碎花连身裙摆,艾玛决定要扞卫她的房子到底! 「噢,我的老天!这是什么地方?巴黎竟然还有这么一间废墟!这不是十八世纪伦敦下城区的房子吗?这种充满着古怪味道、蜘蛛网、 残破的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住了。」 与岳文桦签好协议后,艾玛曾经期待过,身为克罗馥亚香精工厂管理员的她、要和被设定成工厂的宝贝房子一起迎接第一个到这里来取 香精的同仁,孰料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每个人都带着嫌弃的眼神看她,没有半句话赞美她费心整理过的房子。 那位浑身法国风的棕发女性,是第一个到这里取香精的员工,她的话,她这辈子都不会遗忘。 这间房子外观可能不是很雅致,要成为美容企业的附属工厂也可能不是很搭。她还是不希望这里的一砖一瓦得为了一间工厂牺牲掉,至 少在听了她的想法后,岳文桦没有为难她,很干脆地答应。 尔后,每个来取香精的员工总一贯地表露鄙视的态度,不断以言语相劝,试图打消她不拆建的决定。有些人更是过分,会失态地说出十 分无礼的话来。 到后来,连香水部的大家长,里欧德克劳斯都发言了。 「贝克莱小姐,倘若克罗馥亚愿意全额支付工厂改建的费用,您是否可以打消过去坚持的立场,同意让我们即日动工?」 「我说过了,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该打消自己坚持的立场的人,我想不应该是我。」 德克劳斯没有任何不悦,他转个角度切入。「那么,您是否想过对一个美容企业而言,一间毫无美感的工厂对它的伤害会是多大?只怕 后来克罗馥亚壮大,媒体不会放过这样的讯息来炒作,届时,我们该如何回应?」 「古老的事物有其美感。」 「那也得要视这古老的事物本身是否就存在着美感而定?」德克劳斯紧追在后,立刻驳回一句。 指着门口,她对他说:「请你离开,不管我们谈多久,结果还是一样的。」 「我会离开的,同时也还要再跟您重申一句。不管我们得为此谈论几次,我都不会放弃,我也会尝试各种方法让您点头同意。」 与德克劳斯谈论后不久,她便见到了自称是从克罗馥亚总公司调派过来的人,是两个没有半点规矩、趁她出去买面粉与糖的空隙擅自进 入的毛头小子。 这一定是德克劳斯的手段,要把我逼走的手段! 带着这样的想法,艾玛才气急败坏地赶走他们,她再也不要见到克罗馥亚的员工伪装着和善面孔,嘴里说的又是想如何改建她的房子的 话。 原以为,这样的攻击可以吓走这两人,没料到他们是有备而来的,还带着帮手,这回轮到帮手要上门和她谈论了,他会说什么?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惊动了思忖中的艾玛,她下意识往门的方向看去。 「谁?」 「我叫毕卡索巴克,若您不介意,可以和我聊聊吗?就算是这样子聊天也无妨。」 「……」 坐在圆椅上,大槊震愕地望着前方。 用「忘年之交」来形容毕卡索与工厂管理员实在不为过,他们相谈甚欢,热络亲昵,初次认识该有的陌生隔阂都不晓得跑到哪去了,甚 至有点像是久别重逢。 让他这么吃惊的,也正是这点。 那个时候见到毕卡索自愿替他与巴布向艾玛贝克莱解释一切,他游刃有余的态度不知让自己在心中提了多少个水捅,七上八下的,很怕 他跟自己一样被工厂管理员拿着扫帚轰出来。 结果,别说是轰出来了,工厂管理员连大声骂毕卡索一句都没有,事情极度平和地处理完毕。 「妤厉害……巴布,没想到你弟弟这么厉害。」扭头看着朋友,大槊由衷地说。 今天要换作是他,他没自信可以处理得这么好。 臭着一张脸,巴布的心情荡到了谷底,他不屑地说:「那小子小时候就这样了,莫名奇妙就可以得到一堆女人的疼爱,老少通吃,我长 这么大还没看过毕卡索吃过谁的闭门羹呢!」 嗅到好友嘴里那浓浓的醋意与妒忌,大槊苦笑以对。 对话到了一个段落,毕卡索转过身介绍:「巴布,大槊,我来跟你们介绍,这位是艾玛女士,她喜欢人家叫她艾玛阿姨。」接着又转回 去对艾玛阿姨说:「艾玛阿姨,这个黑人是我兄弟,叫他巴布就好,另一个是他朋友,也是我刚认识的新朋友,吴槊乐,他希望人家喊 他大槊就好,他们都是今天刚被克罗馥亚总公司派来的员工。」 不曾企图改变的惨淡灰白头发,因为早些时候追赶两人凌乱的发型,经过毕卡索解释后,艾玛阿姨那张牙舞爪的姿态有了离奇的大转变 ,大槊没想过一个人内心转变后,连带的也会影响外表。 表情变得柔和,恶狠狠的目光不再,代表着巫婆的发色与发型也好像是承载着历史回忆的宝物,她身上的衣物是不是从母亲那里接手的 呢?不知为何让人感受到代代传承的心意。 眼前的艾玛阿姨,早没有几分钟前母夜叉的影子。 「刚才真是对不起你们两位了,先前我曾经和克罗馥亚的员工有过不愉快的回忆……也发生了一些事,所以往后听到有克罗馥亚的员工 要来这里我都会很紧张。幸好,有毕卡索跟我解释,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自己会做出多少失礼的事情来。」 面对这番话,大槊直呼不可思议,很想去问毕卡索到底对艾玛阿姨施了什么魔法,怎么就可以轻易地卸下对方的防备?但这个问题他想 问了也难有解答,或许巴布的弟弟本身就拥有那种止戈气质。 「哪里,误会解开就好了。」带着欢欣的笑容,大槊礼貌地回答。 语毕,他转而对毕卡索道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谢谢你,毕卡索。」 毕卡索轻笑一声,说:「有什么好谢的?这也称不上是帮忙,你就当我是多管闲事吧!」 抢在大槊说话前开口的巴布指着亲弟弟开玩笑:「没错,大槊,你就这么想好了,或者,就当他在泡女人,反正这家伙也从来不挑食。 」他睨着弟弟,又言:「啊,我看你干脆到克罗馥亚的印象顾问部门报到算了,他们一定会很乐意录取你。」 揪着好友的袖子,大槊阻止巴布继续说下去。「巴布,你这么说毕卡索就太可怜了,他刚才还这么帮我们……」 「我说错了吗?这家伙这么喜欢泡在女人堆里,不如让他发挥所长啊!」 就是你这样的说词才让人觉得很受伤呀…… 于心里叹气的大槊看向毕卡索,才刚要对他解释,就见他伸手制止自己,神情泰然,丝毫没有被激怒的倾向。 「说的也是呢!能够有这么多女性让我挑选那也是妈妈给我的福分。巴布呢?怎么没看到妈妈眷顾到你什么,反而还常常被女性抛弃。 也许这正是你要跟我学习学习的时候了。」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毕卡索毒舌地反驳。 活似一头被跺着尾巴就要跳脚反咬的公狗,巴布卷起袖子,挑衅地说:「喔?眷顾吗?我看不是吧!那一定是在天堂的老娘给你的忠告 ,要你小心女人,不要哪天被女人害死了你都不知道!」 「至少妈妈是关心我的,有给我忠告,巴布你呢?妈妈有给你吗?」 气得开始冒青筋的巴布吼着:「我是在天堂的老娘眼底的乖孩子!所以不需要忠告也用不着忠告!」 一气呵成地吼完后,巴布累得频频喘气。 左边是自己刚结识不久的朋友,右边是好友的亲弟弟,面对这一来一往的兄弟争吵,大槊不晓得该先制止哪一方,只见他们愈吵愈凶, 害怕到时候两人真的到外头扭打起来,他终于把求助的眼神投向在场唯一的老者——艾玛阿姨身上。 但见艾玛阿姨平心静气地喝下午茶,边看着巴布与毕卡索的对话,头也不转地对大槊说:「真是令人羡慕的兄弟感情啊!」 「是……是这样吗?」 「是啊,等到你年纪大一点就晓得了,可以有个伴与自己争吵是件很幸福的事。」 瞅着早就额头贴着额头、相互较量的巴布与毕卡索,紧张感尚未消失的大槊依然劝也不是、帮也不是地旁观。 猜得出对方的想法,艾玛从柜台下拿出一盒红茶。 「大槊,可以帮我泡一壶红茶吗?我今天正好有带自己烤的饼干,可以配着吃。」 回头顾盼屋内最能阻止这对兄弟的老者,大槊又问:「艾玛阿姨……他们……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他们要是打起来了,那就让他们打,打完了,两个笑一笑也就没事了。」 艾玛阿姨点出了自己所没有考虑到的结果,大槊思考她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并不是每场斗嘴吵架都会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想通了这点,劝与不劝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争吵开始的时候,大槊听从艾玛阿姨的话不去阻止,可是心中仍然期待着巴布与弟弟停止吵架,只是等着等着,这个小小的愿望过了半 个钟头还不见实现。 活宝巴布持续与弟弟争吵,火药味较之前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你挖苦我、我反攻回去的唇舌相讥。听得懂多半内容的他甚至有多次都被 这对兄弟的话给逗笑,也才明白了艾玛阿姨的话意,她一定是清楚巴布与毕卡索不至于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敢放任。 没有求证心中所想,大槊将泡好的锡兰红茶倒入艾玛阿姨的茶杯里,接着再为巴布和毕卡索添茶,最后才是自己。 像把身旁的吵闹当成风景,坐在柜台边的两人完全不受影响地聊起天。 一想到这里就是自己日后的工作场所,大槊感到无比的开心和雀跃。 原本他就对公司那样的上班环境感到不自在,过去在菲蒂亚因为有孟鹏翰和岳文桦在,他才能稍微分散自己紧绷的情绪,后来岳文桦离 开,自己被调到专柜任职,简单的工作环境与为数不多的同事让他放松心神,他才晓得自己不是不适应菲蒂亚,而是他无法习惯复杂且 庞大的环境。 「艾玛阿姨,你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 转过头,卸下心防的老太太颔首,回答:「说久也不是很久,毕竟克罗馥亚成立才没几个月的时间,再者,这间房子也不是一开始就当 作工厂仓库使用。」 「那么这里作为香精工厂后,就只有您一个人负责吗?」 「是我自己要求的,反正这房子也不大,一个人就够了。」 「原来如此……」 「若是我不在这里看守,其他人恐怕不会好好照顾这幢房子了……不是自己重视的东西,多数人是不会好好保护它的。」 「不是自己的东西?这么说……这间屋子的屋主其实是艾玛阿姨您?」 捧着白瓷红茶杯温暖冰冷的手心,艾玛点头,有些难为情地说:「既跟克罗馥亚收取这间房子的租金,又领他们的薪水……说来还真是 不好意思。」 抬头环顾天花板与四周环境,大槊发觉这间名为香精工厂的木造房子其实不大,更因为放置在一楼的香精柜采取了如图书馆书架式的摆 法,使得整个空间在视觉上更为狭隘,房子的年久失修和疏于整顿让整间屋子蒙上了鬼屋般的荒芜气息。 他实在很难想像这会是岳文桦寻觅到的工厂,好奇之下他便将自己的疑惑道出。 闻言的艾玛低头瞅着杯里的红茶,答:「这房子是我七年前死去的丈夫亲手建造的,要不是在法国的日子愈来愈难过,我也不会将它租 出去。最初克罗馥亚总裁找上门时曾提议过要把这里给装潢整修,然而看了设计图……我不希望丈夫的房子遭受破坏,拔除任何一块木 板、拆了任何一扇窗户都让我感到心疼……」 「所以,总裁选择让您继续保有这分回忆吧?」大槊直接替艾玛把话说完,上司的刀子嘴豆腐心他尝过多次,常常在嘴上唠叨又常常拐 着弯关怀对方,说起来,也许世上很少有人能像岳文桦这般心地柔软又善良了。 艾玛阿姨露出笑容,迟疑半晌才说:「我晓得克罗馥亚的员工都怎么称呼这里,不是鬼屋就是破烂房子,破烂就破烂吧……至少它存有 我与丈夫的相处回忆。」 「怎么会呢,回忆对你来说就是最好的装饰品了。」 听了大槊的话而感动了许久的艾玛莞尔,道:「你这孩子嘴巴比在外头招蜂引蝶的男人还甜呢!」 「对、对不起……我不自觉就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了。请您原谅,艾玛阿姨,我不是有意的……如果我的话冒犯到您的话……」 「我很高兴。」 「咦?」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从来没有人会注意到我和这房子之间的回忆……我很感动。」 羞红着双颊,大槊静默数分钟之久。 他经常这样,不假思索地就把想说的话说出,有时还会慷慨激昂地讲出他内心的感动……就算只说好的、正面的话,他周遭的人……在 念书的时候,他的同学们总是带着无奈又好笑的眼光注视他,就像在看一个很滑稽的人物。 「大槊你真是的……」 「我怎么了吗?这样……很奇怪吗?」 「与其说奇怪……不如说没有一个正常的人会这么说吧?」 回想起以前,在不知是第几次又被同学投以这样的神情和笑容后,他询问好友大成,大成的答覆,让他当下就明白自己这样的举动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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