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承认错误是一回事，接受惩罚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在面对着要对他施予惩罚之人还是最了解他弱点的步飘然之时。 但是同样的，害怕是一回事，原则又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是在面对着对他还报以极大的期待的、他最喜欢的爹爹之时，步思无 不愿逃避，更不想被他讨厌； 所以， 即便如此，也正因为对面之人正是步飘然——因此连眉也不眨的，步思无随后便重重的又迅速地点下了他漆黑的小脑袋，表示 再次承认错误。然后，呐呐的声音就传入了步飘然的脑海里，还是与以往一模一样的方式：“我，全部都记取来了，什么也不 会忘记的，包括……”（继续错误中。） “那么，无儿有何感想？”本皇的期待你的答案呢！这一次，步飘然玩弄着左手的指尖，突然就没有了耐心继续等着步思无将 话说完，于是便打断了步思无的话问道。 而且在这其中，他又再一次忽略了其情绪中的方面已经正在慢慢发生了渐变，出现偏差的信号——期待！ 是的，期待。 他最初的期待，现在的期待，以及这期待所缓缓延伸的方向……因此，所谓的无情和有情，又或者说无论这次步思无会说出什 么样的答案，也许对于他来说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因为有了爱，当然就不一样了！不过步飘然仍然固执的认为自身最步思无的期待仍然坚持在最初，笨男人。） “爹爹，我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所以，不要因此而……”怎么样，步思无说不出来，只觉得无论怎么说，得出的答案都是自 己所不喜欢的，例如： ——步飘然说着上面这一句话的时候，那仿佛稍稍变得有些淡然的尾音，仿佛刻意压抑了些什么的感觉和气息，尤其是在这个 时候，令步思无小心里不安。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在孜然宫里的浴池里！ 那令步飘然最讨厌的事情，步思无虽然到现在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可是在他小脑瓜子里却也还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令步飘 然最最最讨厌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脸红，一看就知道步思无是在想着什么样的桃色情节了。 呵！ 真是乖小孩，还是这么好玩！ 不！应该说是越来越好玩了，步飘然心下顿时又再次莞尔。于是，心情大好的步飘然，终于决定放过某个可怜的小生物。（哎 ，到底是谁左右了谁的情绪呢！） 但是，步飘然阴笑，当然也不会现在就这么简单地告诉步思无：那样与你的碰触，本皇已经不讨厌了的事实。 于是接下来，莫名其妙的， “可否喜欢本皇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物？”步飘然没头没尾的问道，同时优美竖起一支完美的小拇指，表示这是之一的意思。（ 迟到了半个月的问候！） “哦~~~咦！……啊……生辰……礼物？”步思无在想弄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惩罚之时……可是，才一理解步飘然的话，却突然迅 速地就变脸了。 生辰礼物？ 爹爹！ 果然，被预料之中的反应…… 在哪里？ 步思无顿时又再次显示了化悲哀为神奇的力量，不但整张小脸立马就放光光了，而且开始还下意识的左右摆动着——他那颗连 他自己都尚未意识到已经变成了漆黑色的小脑袋，正努力地寻找步飘然他所谓的生辰礼物。 呵呵，哈哈！某小孩傻笑一号中。 爹爹还是全大陆最好看的爹爹，而我则是全大陆最好看的小孩，最喜欢爹爹了——步思无收到步飘然生辰礼物之时大多数时间 的心里活动。 这变脸的功力，与本皇有得一拼。 毫无防备的，十分温暖的表情！尤其是在想起了这巨变之后，依然没有一点儿改变，与往些年里的这个时候一样。 本皇喜欢！步飘然的评价！ 在心里也与往年一样做下断论，他有些意味深长地轻笑着——在这孩子醒来之后的七年时间里，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呢！ 因此，经过多年的观察，步飘然也是十分清楚的：这是当步思无只有在他面前而且全身心放松、异常兴奋、不知东西南北的时 候才会有的神情。（步飘然独家珍藏！） 所以！他才会在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有目的的挑选出一些东西作为步思无的生辰礼物——只为了步飘然自己的兴趣，然后自然 而然慢慢地也就变成了步飘然特例习惯之一。 今年，也不例外。 想到这里，步飘然的眸子又暗了暗：那是他准备给步思无的另一件礼物，但是这个还是等进了城的时候再说吧！先快些解决这 里…… 第四章 较劲 在哪里呢？难道爹爹还未将它给我么？可是听爹爹的语气，好像又是已经分明将它给了我的模样啊！ ——呵……别辜负了本皇的一番心意啊，好好看看本皇现在为你所准备的生辰礼物，就安心吧！ 步飘然阴笑着，再次想到步思无初醒之时常常说着“娃娃是全大陆最好看的娃娃，只有娃娃才能配的上父皇”的时间，以致于 到现在几乎都不再说这话的时间里。（最初设定里的好现象。） 然，步思无的每一次大的心里变化，步飘然可以说都是有觉察到的，所以不管怎样他还是有些介意了，介意步思无的“自卑” ——虽然步思无一直都假装着无事的模样，但是又怎么能逃得过步飘然的法眼，尤其是在这两年里，这种现象尤甚！ 所以现在机缘巧合，在步飘然的恶劣趣味+另外的某些附赠之下，于是就出现了俩人现在的这般模样。 可是同样的，在左盼右顾都没有找到礼物的时间里，步思无已经渐渐好使起来的小脑袋儿顿时也转过了好几个小弯弯。 于是，某小孩冒着继续被步飘然鄙视的危险，步思无疑惑的再次抬起小脸看向步飘然与之相对的方向，并希望能从其中发现什 么端倪。 然，爹爹这是什么表情……看戏？欣赏？寻开心？步思无才一抬头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愣了一下。 怎么会？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某小孩十分没有底气的在心底否认。 可是，事实胜于强辩和侥幸。 所以，当他再次定了定神继续看向步飘然的时候，果然步飘然也正在似笑非笑的将视线定格在步思无的身上某处，借此给与步 思无提示。 仿佛全副身心的，还微微略带了些疑惑的模样，而且在步思无看来就像是在说：笨蛋就是笨蛋啊！睡一觉醒来还是笨蛋。 才不是哩！ 于是，兴奋中的步思无直接将步飘然的这种目光和神情定义为自己幻觉的范围，并安慰性地对自己暗示道：一定是因为自己睡 了太久的缘故，因此每每醒来之时总要迷糊上一阵子，所以这一定是幻觉！ 可想归想，步思无视域里的线条竟不自觉地也紧跟着步飘然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的某些部位看了过去，窃喜：难道礼物放在这里 ，是什么呢？ 呵哈，怪事，贴在自己的身上了！傻笑中…… 傻笑中断…… 啊……咦……吓……这……黑色的发丝，爹爹的？准确的说是傻笑在步思无的小脸上已经定型了。 不对，距离这么远，隔了整整半个车厢呢！哈，所以即使爹爹的发丝再长，怎么也不会横跨过来，落在自己身上的！——于是 ，步思无的第一反应便是看向连接着自己和步飘然自己的地面：什么也没有。 而且爹爹现在的模样，是银发…… 所以，难道？ 这也就是说……这是自己的？ 好奇怪哦！步思无的小手愣愣的伸手，不自觉地就抚上了自己身侧这簇滑落在一旁的黑色发丝，思绪继续处于混乱中。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终于发现了吗？ 步飘然也逐渐由捉弄而转为满意的笑看着步思无惊奇的表情——那是十岁左右之时自己的模样啊！与现在步思无身上的装扮大 同小异，但这些又都是在自己身上所绝不会拥有的表情。 “这是易容术。” 步飘然好心情的在步思无出声询问之前开口解释道，随后便如愿的看见了步思无慢慢抿紧小嘴并同时抬起小脸。 “易容术！”步思无重复着。 是一种直接使用药物和通过化妆等实际现实中的物品与手段，以达到改头换面、掩人耳目的目的。 他是听说过的，不过至今也才是步思无第一次见识到它而已。 黑色，长在自己头上长长的黑色发丝。 这是无论怎么使用幻术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就连步飘然的幻术也不能。而且，真真切切的，就在自己的视线里，被看见了！ 于是，步思无平日里懒懒的小脑袋继续高速的运转着，只为了这一刻的事情，与步飘然有关。 “满意否？”本皇的杰作。半晌，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步飘然好心的又将步思无的思绪拉了回来，并继续接着道： “本皇送给你的第一件十二岁生辰礼物。” “嗯！”步思无下意识地点头。不过，“咦~~~”生辰礼物？直到这时步思无才弄明白，步飘然所谓之送他的‘第一件生辰礼物 ’的含义，顿时又将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身上的各种变化之中，仿佛是想要急切的验证着什么似的！但是，为什么呢！ ——好好看的黑发！ 步思无在心里窃笑着，一张小脸仿佛到处都开满了小花。 ——终于长在自己身上了，与爹爹同样的黑发呢！（在步飘然的长期培养之下，在某些方面与步飘然极度相似的孩子，窃笑。 ） ——不过等等，爹爹现在的好像是银发……念及此，条件反射的，步思无再次抬脸朝步飘然的方向看去。 但见步飘然正抚着划过其颊侧垂落而下缕缕发丝，朝他微笑着。 “那就是本皇十岁左右，以及无儿成年之时的模样了。”留意到了步思无的视线和其中询问的意思，于是接着，步飘然便又大 大方方的解释道。 “咦……”怎么可能，这是什么状况，步思无的反应还处于迟钝状态中，顿时仿佛像是步飘然与他所正说着的并不是平日里的 语言似的。 只稍一会，回神。（某小孩笑得更甜了。） “所以如今，无儿看见了本皇今日身上的这副模样，便不许再担心今后的容貌问题，知道否？！”不允许否定的答案，肯定就 是这番模样的美人啦！不过，步思无的心显然不在这状态之内。 所以，还未等步思无回答，接着步飘然便又略略压低了些声音说道： “还有，如若下次再好奇着想知道……本皇儿时或是少时生长、相貌、趣事等问题的话，与其总是麻烦你染皇叔，也直接来问 本皇的！” 话里难得有着一些些的犹豫，但更多的还是霸道！然，当然这其中已经隐隐透露出的些微醋意与别样含义，只有步飘然自个儿 才能体会了。 因为无论怎么听，他的话语里却还是几乎无法分辨出分毫他真是的情绪的。（要不然平日里某个帝皇还怎么将他的菜进行下去 。） 其实就算暗地里，步飘然对于这点早就体会到了，而且一并总结的将此归类为某种无差别之爱的占有欲！但是还不到自己认为 需要表现出来的时候，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能让人堪破的。 所以这一直以来都没有破绽的演出，几乎完美无缺！只除了那些知道他与步思无现今关系的人例外，例如步飘染和步飘雪、蓝 苍羽等等。 原来如此！爹爹这么说我实在太高兴；，步思无心想。 但实际上，不是真正脑子笨的他，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还是能明白的——因为在一醒来第一眼看见对面银发的步飘然之时， 潜意识里早就已经在提醒着他了，只是被步思无自动屏蔽了而已： ……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啊！例如……例如说……对了！例如说，此次突然出行的原因……必须易容的原因……等等！其中 必还有隐情……这些都是步思无不愿意承认的…… 想到这里，步思无有些伤感，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不好的预感： 他的爹爹怎么可能只为了他曾今向染皇叔打听步飘然儿时过往的这点事情，就放下他的骄傲出外使用的不是幻术，而是不管再 高超都极有可能对皮肤和美貌造成不利影响的易容术这种东西呢？ 所以尽管他想极力地使自己如此相信着，不去思考步飘然的话里更深一层的含义。或者说又是步飘然在必须使用易容术的时候 ，才顺带的——又或是恶趣味的小小地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心里需求而已这种事情。 但是不行！ 因为依步飘然的性格：这件事情里的这种违和感，在步思无对自己的分析里看来，实在太明显，太强烈了。 所以不笨的孩子，甚至很聪明的孩子，以步飘然为中心而且发誓了要保护步飘然、为步飘然排忧解难的孩子，对于这其中某些 暂时无法想通的事情，尤其是有可能对步飘然造成伤害的事情，又怎么可以放弃呢！ 更何况一旦放弃了，就等于又失去一次与爹爹并肩的机会，他想。 “那爹爹会全部都告诉我吗？” 于是，于口于心，怀着一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步思无在低头思量了半晌然后才抬脸对步飘然这么说道。 第五章 解释 车厢外的众人又开始对紫衣怒目而视，真是一个不讲道理、见死不救、冷血而又难搞的‘车夫’，空气里剑拔弩张。 还有车内的人也是。 又开始不安了吗？ 不似以往，这一次竟真的全部都记得吗？在心底，步飘然暗笑，郁结了几日的烦躁一扫而空。而且，经过那一夜的思考，看着 步思无宁静而疲惫的睡颜，步飘然那时就十分坦陈的承认了： 即使这天所发生的事儿对于你来说也许只是一种疼痛与折磨，是你不幸的根源；但是本皇还是不希望无儿你忘记今天所发生的 事情呢！尤其是关于你的母妃原本并不是你的母妃，所以如今你所有的、所爱着的也就只有本皇了的这种感情和事实。 于是，在某些客观和主观的条件之下，便有了步飘然充分利用资源，隐晦中测定自己想要的事实和感情这一幕。 因为他早就发现了 ——在步思无以往经历沉睡醒来的时候，总会有一些记忆被选择性‘抹去’的事实。而且就算即便是某些步思无还自认为记得 十分清晰事情，感情也会在醒来的那一刻变得与睡前不一样了。 尤其是在那些负面的记忆，或者是对于步思无来说，极有可能会引起过于激烈情绪的某些记忆这一方面。 所以关于沉睡，也是步思无自我调节，使身心达到最佳状态的一种方式。——这是步飘然的推测。 可是这一次，步飘然不希望步思无将他这十二岁生辰所发生的事儿给抹杀了。这也是他连日里心所不安定的原因，因为这种事 情，就算是如果步思无选择了另一面的话，也是他无能为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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