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夫微微一笑,这时候再多废话便是笨蛋了。 “别担心。”尖利的爪子瞬间伸了出来,迅速地把猎物扑倒,并且看在猎物那么配合的份上,饿的大野狼很大方地说: “我会对你很温柔的,一定让你满——” “足”字还没出口,华夫猝然被凌空抛出车厢之外。 这是柔道的技巧,爱德华借着华夫扑过来的力量,顺势把他摔了出去。 “XYZ%#$&!”男人翻了个筋斗,不禁勃然大怒:“这算什么?你敢要我?” “是你太心急了,没把话听完。”爱德华昂着脸、挺直腰背,坐在驾驶座上睥睨着男人,美丽的眼眸化作一片冷蓝色, “我是很寂寞,但绝不会饥——不——择——食!” “你——”被讥刺的男人气得紧握拳头,像要择人而噬。 “华夫先生,你喜欢像野狗般交媾,请回去找你的同类!”丢下卑鄙夷的目光,少年驾着白色跑车绝尘而去。 ※※※ 伦敦近郊某市镇的小酒吧 昏暗窄小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一团金光,爱德华就像太阳般耀眼,瞬间夺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美丽少年早已习惯了旁人 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来到吧台,向酒保要了一杯琴酒。 默默地呷着饮料,想起刚才某人气得脸色发青的狼狈表情,少年不禁感到一阵得意。 活该,竟敢三番四次调戏我,这次只是小惩大戒! 轻轻笑了一声,爱德华忽然感到身后有人。 “你好。”那人上前搭讪,微笑着说:“刚才我还以为是纳西瑟斯大驾光临了。” 被赞美的少年抿抿唇,算是一笑。纳西瑟斯是希腊神话中化作水仙的美少年,爱德华不是第一次被这样比喻,相同的话 他早已听厌了,而且,他并不喜欢故事中那自恋的角色。 纳西瑟斯跟自己才不相似呢,倒是跟那个变态华夫在个性上有几分相像,一般的自恋、自私、自大……总之是个变态! 正想着,淡金色眉毛忽然皱拢起来,湛蓝眼珠闪过了一丝不悦,迁怒地瞪了搭讪者一眼。 陌生男子被瞪得莫名其妙,只好摸摸鼻子,陪笑道:“我能坐下吗?” 爱德华斜睨着那人,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对方。 那是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身上有着同类的气息。爱德华沉默着,想了很久很久,终于点了点头,男人见状大喜, 连忙坐下来自我介绍,然后开始滔滔不绝。 少年脸上含笑,貌似用心倾听,但心思却早已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爱德华并不常接受搭讪,可是今天……他很寂寞……尤其在身体的欲望被华夫挑起之后,更倍感孤单。 自初恋结束以后,爱德华一直独身,在朋友问亦隐瞒了性向。因为现实世界里真心接受他们的人不多,而他亦肩负着不 能让家族蒙羞的压力。 不被理解、不被接纳,身边没有爱侣也没有能诉说心事的朋友,因为取向不同而被世界孤立的感觉……寂寞得让人心冷 …… 少年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烈酒,胸口依然没有半点烧起来的温暖感觉。 “……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这时,男人说了个笑话,然后自个儿大笑了起来,少年礼貌地轻笑了一下:心里依 然好寂寞。 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男人的还是笑话不好笑,脸目看来也平平无奇,但爱德华还是宁愿有一个人可以陪在他身边。 单人演说了整整半个小时,男人终于闭上嘴巴,用贪婪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微醺的少年。 酒意让嫩薄的脸皮渐渐泛红,像是粉粉的粉红色玫瑰;清澈一如爱琴海水的蓝眸变得朦胧起来,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 迷雾,而少年原本优雅的气度举止,也添上了几分迷糊和天真。 应该是时候了吧? 男人咽着口水,熟练地凑到少年耳边,“我家藏了不少好酒,你一定会喜欢的,我们可以一边听音乐,一边品尝……” 爱德华脸上挂着微笑,直至男人把话说完,才在俏皮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什么?”男人的眼珠差点掉了出来,大叫道:“你确定?” 爱德华点点头,斜着醉眼,无聊地把玩着酒杯。 “可是……你明明就像个……”男人还没从惊愕中回神来。 爱德华转过头不理人,神态甚是坚决。 “这……”男人手足无措,舍不得放弃眼前的美色,但又不愿意让步。 最后,男人还是放弃了,爱德华也不在乎。在过去不多的几次被搭讪经验里,最后无一例外是这个结果。寂寞少年继续 寂寞地喝着酒,而下一个搭讪者很快便出现了。 “什么?你确定?但你看起来明明就是个……”已经是第三个了,这次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绅士。爱德华脸无表情地点 点头,事件千篇一律地重演,之前的人听到他的条件后都是逃之天天,相信这人也不例外。 “虽说这种事没有固定的铁律,但你的外表也……”绅士脸露困惑。 “不要拉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该回去了。 “你的年纪跟我儿子相若啊……”中年绅士一脸苦恼,但待见爱德华要走,却是万万舍不得,“我答应你!”几乎是咬 着牙说道。 爱德华听了倒是一阵愕然,这是他第一次被搭讪成功。 “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旅馆。”中年绅士说。 “这……”真、真的要去吗?跟个陌生人…… 爱德华犹豫了,眼神流露出一丝惊慌无助,就像是一只无辜的小动物,而误以为少年是担心安全问题的中年绅士放软了 声音,安慰道:“不要怕,我不是坏人,答应了你的事亦不会反悔。” “可是我……”爱德华踌躇。 “可是他不能去了。”冷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华夫?”爱德华回头,乍见男人,心里不知是惊是喜?嘴巴却是不甘示弱,冷哼道:“居然找来了,倒是有一点办法 。” 华夫大步上前,不费一言一语,身上冷冽的气息已把闲杂人等驱得远远的。 “抱歉,妨碍了你的好事。”男人脸无表情,目光严厉地盯半醉少年。 “既然知道自己碍事,还不滚得远远的。”爱德华冷笑,倔强地瞪着湛蓝眼眸。 “小鬼!”低骂一声,华夫铁青着脸上前去抓人,“跟我走!” “放手!”爱德华挣开对方,叫嚣道:“你要打架尽管来啊,我还怕你不成!” “你喝醉了!”男人忍着怒气,抓住少年纤细的手腕,“跟我走!” “放手!混蛋!”倔强少年一低头,狠狠咬上男人的手臂,男人吃痛,不由得松开了手,但下一瞬间,盛怒的男人疾扑 而上,一把揪住少年的衣领。 爱德华以为要被打了,半醉的身体又偏偏不太听使唤,只得紧紧闭上眼睛。 “爱德华·格兰。”预料中的巨痛没有来临,反而是听到男人以低哑的嗓音沉重地唤着他的名字,这是华夫第一次正正 经经地唤他的名字,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爱德华·格兰。”再唤一遍,男人热暖的手扶住了少年的双肩,“你的祖母,玛莉·格兰女士,心脏病发,情况危急 。” 闻言,湛蓝眼睛倏地睁大,先是一片茫然,继而布满惊惶。 “啊啊啊——”男人有力的臂弯及时抱住了少年虚软的身体。 第四章 格兰古堡 卧室外气氛凝重,女眷哽咽垂泪,男人们来回踱步,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候着医生诊断的结果。匆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传来,爱德华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玛莉祖母——”少年红着眼睛,着急地问:“怎会这样?祖母今早还很好啊?” 没人回答。众人,包括爱德华德的父亲,都把不满的目光投向满身酒气的少年和他身后一脸冷峻的男人。 “艾迪,你这是怎么一回事?”爱德华的母亲,艾丽斯夫人一手拉过儿子,低声问:“你怎会跟那东方人在一起?你跟 他去喝酒了?这怎么可以啊?” 爱德华还没解释,他的约翰伯父已厉声道:“这是格兰家的事,外人不便掺进来。爱德华,你怎么把不相千的人带回来 了?”男人表面是教训侄儿,实质却是对华夫下遂客令。 “这……是华夫先生通知我祖母病发的事。”爱德华觉得自己有义务维护华夫,就当是还他刚才的人情,“而且,华夫 先生并非是不相干的人,祖母很重视他。”众人或失声惊呼,或对少年投以愤怒的目光。 背叛者! 爱德华能清楚地从家人脸上读到责难的讯息,但倔强的他只是抿着嘴,不肯替自己辩护亦不肯解释。 华夫把这一幕收进眼底,冷漠的脸上波澜不起,但深不见底的黑眸却泛起了涟漪。 这小子又在保护我了,就那么喜欢保护别人吗?还是……这种保护欲只针对我? “艾迪,你怎能这样说话。”艾丽斯夫人白了脸,低声责备。儿子做出这种事,会让他们夫妇的立场很为难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少年的表情更加倔强。 众人听了,怒火一下子飘升,几乎要当场爆发了,但就在这时,驻诊在格兰家领地、老妇人专用的医生出来了。 “白恩医生,我祖母的情况怎么样了?”爱德华急急迎了上去。 “总算抢救及时。”老医生慈祥地说:“但格兰夫人的身体还是很虚弱。” “能救回就好了,很感谢你,医生。”爱德华松了一口气,但却忽然感到周遭异样的气氛。 是错觉吗?为什么会突然窜起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 “医生,我们能进去见见她吗?”华夫突然开腔。 “暂时不方便。”老医生微一踌躇,“格兰夫人现在不能接受任何刺激,而且要尽快送她到医院,格兰古堡的医学仪器 虽然也很充足,但总不及大医院完善。” “明白了,我们这就联络伦敦方面的医院,尽快安排医疗直升机护送祖母过去。”爱德华转身就要去准备,但却冷不防 被人一把揪住了臂胳,“华夫?” “我坚持立刻让爱德华跟他祖母玛莉·格兰夫人会面,事关重大。”男人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在这里颐指气使?”格兰家人大怒,但这时卧房里却传出了老妇人喘息的叫喊声。 “华夫、艾迪……”那声音有说不出的虚弱无助。 爱德华忍不住冲了进去,众人见状也争先恐后的挤进卧房,医生想阻止也不行了。 “艾迪……”老妇人努力地撑起眼皮,可双眼已混浊,失去了焦点。 “玛莉祖母,我在这儿!”哽咽,爱德华紧紧握住祖母的手。 老妇人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忽然轻声问道:“华夫先生在哪儿?” 爱德华听见也顾不得家人生气,连忙把华夫带到老妇人面前。 “玛莉夫人。”男人表现沉着,柔声道:“你可是有话吩咐?” “华、华夫先生……”老妇女用尽全身的气力握住华夫的手,断断续续地道:“一、一切都交给你了……”说罢,两眼 一翻,昏死过去。 ※※※ 医疗直升机把老妇人送到伦敦市的医院去了。但经过一轮抢救,老妇人仍然昏迷不醒。最后,院长表示,老妇人的性命 虽然保住了,但也已成为了植物人。 爱德华伤心欲绝,但格兰家的几个兄弟却丝毫不以为意,正积极地在商量产业处理的问题。 “你们怎么能在这时候讨论这些?” “小孩子懂什么,企业运作一天也不能停下,我们肩上的担子可重着呢!”众叔伯冷笑,艾丽斯夫人连忙把儿子拉到一 边安抚。 爱德华倔强地抿着唇,拳头紧紧握住,半晌,冷声问:“祖母为什么会突然发病?你们之前跟她说了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众人脸色一变,暴躁的约翰伯父不由分说便想上前掌掴他,但中年的男人身形肥胖迟钝,爱德华 当然不会被他打中。 “我果然没有看错。”明澄的眸子化作一片冷蓝色,少年厉声质问:“早前白恩医生宣布祖母存活时,你们非但没有半 点高兴之情,刚才院长说祖母可能永久昏迷,你们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是为什么?”悦耳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起来。 假如爱德华的感觉没错的话,刚才在老妇人卧房门前,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正是众人凝聚的杀气和恶意。这,实在太 可怕了! 众人脸色一变,继而七嘴八舌。 “你不要胡说八道!” “太荒谬了!那是我们母亲,我们为何要害她!” “别管他,这小鬼不正常了。母亲病重,明天公司一定会出现混乱,我们要的忙的事可多着呢!”说着,众人气冲冲地 掉头而去。 眼见连父亲也生气离去,爱德华只好拉住母亲追问:“真相到底是怎样?” “艾迪……”妇人脸露难色。 “难道说……”父亲和众叔伯果真谋害了祖母? 一思及此,爱德华的脸色都变了,于是艾丽斯夫人连忙说:“你别胡思乱想,这是意外啊!你父亲绝对没有蓄意谋害玛 莉母亲,只是……” “只是什么?”爱德华连忙追问。 妇人正悔失言,连忙挣开儿子的手,“哎……我都乱了!宝贝,你不要问了,我必须追上你父亲。” 看到母亲头也不回的背影,爱德华呆住了。苍白虚空的病房只剩下他和昏迷不醒的祖母,一股被遗弃的感觉席卷着心灵 ,少年感到了空前未有的旁徨无助。 华夫!去找华夫! 少年忽然想起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那双扶持他、紧抱他的臂膀,这个男人一定会帮他的。 ※※※ 匆匆赶回古堡,爱德华直冲进华夫的房间。 “华夫——”脚步顿住,少年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华夫敞开着衣襟,露出肌肉纠结的胸膛,懒洋洋地半躺在长沙发上,而他的身畔则靠着一个美艳动人、衣着性感的成熟 女郎。 两人神态亲昵,爱德华看在眼里不禁怒火中烧。 “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话该由我来问才对。”张扬的眉毛一挑,华夫挠着手,大刺剌道:“大少爷,连门也不敲就闯了进来,格兰家的家 教也未免太好了吧。” 爱德华气煞,“玛莉祖母才刚昏迷,你便迫不及待的勾搭别人!你好不要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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