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说樱木的话是对准藤真的心刺了一剑,那么仙道的这句话便更是致命的了。藤真已经顾不得刚才的慌乱和紧张, 只是想到心底的伤疤连着旧时的伤痕也都被揭开。一种心酸涌上心头,不知不觉地眼角滑下了两道泪痕。 仙道看到藤真被自己的那句话说得竟然哭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懊恼自己的话说重了,看到藤真的那种梨花带 雨的面容,仙道心中痛了一下,自己明明是想去疼他的,却每次都可笑地办错了事。 “你的想法没有变吧,小枫。”安西用坚定的语气问流川,并且注意观察流川表情的变化。 “没有。”流川答道。 “我果然没想错,小枫,你还没有长大啊。”安西说道。 “恩?”流川诧异地看着安西,而安西只是说:“这样就好了,也就不必说了。”然后便 教流川出去了。 我们再回到松阁说一下田岗被越野叫住并一起进房说话,在此时谈话已经接近了尾声。 “越野,这是真的吗?”田岗在得知仙道喜欢藤真的事实后的表情简直难以形容,他不明白仙道为什么会喜欢藤真, 但看仙道对藤真决不会是一般的关系。 “是,师父。一直没有告诉您,这次师兄和以前不一样了。”越野受仙道所托说这件事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仙道从 小“劣迹斑斑”,所以他说的话大家不是当说笑,就是不予采纳,田岗才不相信仙道说这话又是在搞什么鬼主意,而 相反越野的话田岗自然会信了。 “但是他和弥生有婚约啊。”田岗开始发了愁。 “师父。”越野鼓起勇气说道,“新郎可不可以换人啊?” 树林中的风更大,更何况是九月的天气,风吹动落叶哗哗作响,天气很凉,看到藤真不自觉地将双臂抱于胸前,仙道 忙脱下外衣给藤真披上,在衣服披到身上的一刹那,藤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这样就不冷了。”仙道说道。 这一刻藤真好感动,好象并不是在秋风中,而是在阳光下,但是,抓不抓得住这缕阳光呢? 缓缓地,藤真开了口:“仙道,我活不了多久了。”然后仰头对着仙道露出了一丝微笑,“真的谢谢你了。” 仙道在看到藤真迄今为止最舒心的微笑的同时听到了藤真最悲凉的话语,心里不知是喜是悲。 十四 自述身世身病源 慧心婉接玲珑意 “宏明,你是真心的吗?”田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师父,我很喜欢弥生姐的。”越野答道,心里却紧张极了。 田岗舒了一口气:“师父会尽量帮你的。我们去安西掌门那里一下吧,”田岗拍着越野的肩头出了松阁。 越野没有想到师父这么理解自己,仙道早就知道自己喜欢弥生,因此才找自己“帮”这个忙,不然自己又怎么会说得 出口,而师父也同样这样疼爱自己,觉得自己非常的幸福。 田岗和越野来到湘阁,而流川此时还没有走。“安西掌门,仙道应该快带藤真回来了,我们快些准备明天回程了吧。 ”田岗向安西说道,他和安西虽处在陵南和湘北两派之中,但却是很好的朋友。 “准备差不多了,只等藤真的那句话了。”安西笑眯眯地道。 流川俯在桌边睡着了,越野在旁边也不敢叫他,谁都知道湘北的流川枫的那句“挡我睡觉者死”不是空话的。 “安西掌门果然想得周全啊。”田岗说道。 “怎么说这种话?”仙道故作轻松地问,但心里却没有一点放松,什么叫活不长了。 藤真擦掉脸上的泪,走开几步靠在树边开口道:“这要从我出生开始说起了。” “二十年前襁褓中的我在这片树林中被我师父发现,而在我身边的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异族人,浅褐色的头发, 碧色的眼睛,这一点我和我母亲很像。我师父发现我时,我的母亲已经在这里自尽了,手里有一封信,信中有我的身 世和名字以及生辰八字。”藤真顿了顿接着说:“我的父亲是神奈川人,和我母亲生下我后便将我母子抛弃,母亲因 此便自杀了。 仙道听着藤真的身世,不禁哀怜起来,但还是不清楚和藤真的病有什么关系。 “师父将我带到翔阳把我当作亲生子看待,把我带大,在十二岁之前师父教我琴棋书画,并教我通晓了异族的文字, 在十二岁之后我开始研习翔阳的武功,并在十五岁那年取得柔水剑。“ “我从小就告戒自己,我虽然没有父母,可是我要为我母亲活下去,因此我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可是在那个时候我却 遭到了师兄弟们的嘲笑,他们嘲笑我长得女气,还是异族女子所生,很看不起我。” “于是,我就每天晚上来这个树林练习,我要证明给他们看。”藤真说到此忽然神色变了,“可是,有一天晚上我在 树林中遭到人袭击,当时我还没有现在的功力,所以一直处于下风,然后被人用迷香迷倒,之后似乎是喂了我一粒药 丸,待到我醒来时,已经是十天之后,师父看到我醒了高兴极了。” 仙道听此忙问:“是不是那药?” “我当时并没有留意,因为醒了之后的身体状况和以前一模一样。慢慢地我就把它淡忘了。” 藤真话锋一转:“可是在三年后我突然便发病了,当时只有师父在场,他为了稳定,便对外说我闭关练功,而师父帮 我查看,原来我是中了‘三绝散’,这种毒发作三次就会死亡。第一次发病是三年后,第二次发病是两年后,第三次 发病是一年后,而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承受到第三次,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恐怕没有多少时间了。”藤真脸上不见 了初时的高傲和轻狂,而是面容上写满了绝望,不是为了自己的绝望。 “不会的,不会没有解药的呀。”仙道再也顾不得什么,他不愿意看到藤真这个样子。 “如果找得到,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连下毒人都找不到,也许他都没有解药呢。” “每次要快些恢复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用这条河的水沐浴。“藤真感到有些累,但还是坚持说下去。 “那你那天?”仙道想起两人的初遇。 “我是不是很丢人,一生中最狼狈的样子都被你看了去。这下你会永远记得我吗?”藤真的声音很小,但仙道还是听 见了。 “所以你来这里吗?”仙道问。 “可惜已经没用了,毒发展的速度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连他们也对付不了吗?”藤真苦笑着。 仙道被这句话触动了心弦。 “那是因为我的功力已经尽失了。翔阳派的掌门如今就是一个废人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藤真说到此已经再也 控制不住自己,凄切的表情连空中的冷月都无法相比。 仙道看到这样的藤真忍不住向他走去,在他面前停住:“不要折磨自己了,我一定要让你活下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呢。”每一个字都牢牢地刻进藤真的心里。 藤真看着仙道,别开头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藤真潜意识里鼓动自己追寻这个答案。 “你知道的。”仙道笑了笑。因为藤真,他已经很久没真心笑过了。“我们该回去了,走吧。”仙道过来扶藤真。 “你干什么?”藤真忙躲开。 “藤真,不要用对那两个家伙的句子说我呀,我可是想扶你上马的。”仙道又微露出他的本来面目。 藤真此时也没有力气和仙道争这些,似乎心中的天平向仙道倾斜了一点,可是……,这个坑我要不要跳? 仙道见藤真没回答,便顺手将藤真横打抱了起来,吓得藤真惊慌失措,“你这是干什么?”藤真第二次喊出这句话, 殊不知他的头已经靠在仙道的胸前。 “我抱你上马啊。”然后真就将藤真放在了长空上,若不是怕海南的人察觉,他真想把藤真放在皓月身上。 藤真的心放了下来,手中牵过缰绳,等仙道上马一起走。 “藤真,你欠我个人情。”仙道似乎有预谋地说。 “我会还你的。”藤真当然知道仙道指得是什么。 “我等你。”然后两人扬鞭而去。 十五 月夜托付同盟志 不论儿女相思情 正当田岗和越野要离开湘阁时,看到了冲进来的仙道以及刚下马的藤真,看到仙道把藤真带了回来,大家也都放了心 下来,而流川此时也一反常态地醒了。 “让大家为我担心了,真是对不起。”藤真向安西和田岗鞠了一躬。 “藤真掌门,请坐,我们应该开始正题了。”安西作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三个掌门都就了座。 “宏明,你先下去吧,通知大家藤真掌门回来了,注意不要让外面的人知道了。”田岗吩咐道。 “是,师父,徒弟告退。“越野向外退时向仙道使了个眼色,告诉他”一切顺利,只欠东风”。 仙道收到越野的信息后点了点头,只欠这阵风了,就要看藤真给不给我了。 越野出去后,藤真将仙道的衣服脱了下来(藤真身上那件)。简单地述说了一下他现在身体的状态,只是没有讲他的 身世,也没有讲这种病的后果是什么。 仙道很明白藤真为什么不说,如果他说了,大家就会失去这个支柱,藤真一日不宣称他的生命殆尽,大家便会多一天 的信心,海南也便会多一分顾虑。可是,这样可以吗?这样会不会更加消耗他的精力,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放弃维护翔 阳以及各派的任务,不放弃和海南的相对,和牧的对决,而他却没有想到自己。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海南的目标似乎已经瞄准了一个月后的翔陵峰。“田岗说道。 “高头的目的不止是为了开山之后的那件传说中的宝物,而是在于控制各派,以至吞并各派。”安西也说道。 在掌门之间说话时流川一直在看着藤真,看着看着便觉得藤真离自己好远,他不止是比武台上的藤着呢,他更是横扫 千军的先锋,这一点他是自己的对手。流川又忽然想到我一直是把他当对手来接近的,实际上并没有深进去,只是隔 岸观火而已啊。 “我们应该联合起来,明天我和你们一起上路,要在海南到之前到达翔陵峰,在那之后,”藤真看了看在场的四个人 ,“安西掌门,田岗掌门,我要向你们借两个人。” 安西听此言笑道:“藤真掌门尽管开口。”田岗也表示赞成。 “这两个人就是流川君和仙道君。”藤真这个计划已经酝酿很久了。“我要靠他们,这三派中我想他们是最强的吧。 ” 田岗听此很是高兴,本来对仙道就是很器重,听到别人的褒赞,自然有些兴奋。 而安西却平静地说:“那么藤真掌门您呢?如果有您的话,我们会更强的。” 藤真的手抖了抖,可嘴上却说:“我要休养一段时间,一个月后应该差不多了吧。”藤真承认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心 虚极了,可是想到既然什么都给不了他们,那就给他们些信心和安慰吧。 仙道本想替藤真说出来,可是却又想到要尊重他的选择,藤真不是逃避的人。 于是,在这一夜,房中的五个人结成了这个藤真早就勾画好的约定,来共同对付海南。 而在海南这边,高头决定让阿神和清田先去翔陵峰,而并不是安排阿牧,此外派武藤和高砂去湘北。高头认为即使翔 阳得知湘北有变而来人支援,也是要花很长时间的,毕竟海南比翔阳离湘北更近些,更何况翔陵峰的紧要关头,翔阳 是分身无术的。 这一夜,每一个人都没有睡觉,各怀着心事,因为明天以后的事情就和今天不同了,有的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这一夜,风凉如水,叶落秋风。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各派都准备回去了。“藤真掌门为何不多留些日?”高头假意关心地问道。 “在此即日已是很打扰高头掌门了,我也很想看看翔阳现在怎么样了。所以还是回去吧。”藤真脸上的笑意不会比高 头的更真实。 “既如此,那就不挽留了,祝各位一路顺风了。”高头送别三派。 于是,翔阳、湘北、陵南便出发踏上归程。 “藤真掌门。”很久没有和藤真说话的流川骑马从后面赶上藤真的马。藤真见是流川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但还是 不慌不忙地说:“什么事?流川君。”希望他不要再说些什么怪念头才好。 “那天,对不起。”流川思索了很久,怎样说这句话,因为这句话是不可以省略掉的。 藤真对这话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笑了笑:“流川君,玩笑话又何必当真呢。我并没有介怀的。” “只要你能够和我们联合起来,不让海南的阴谋得逞,流川君,你的夙愿会实现的。”藤真说道。 我的夙愿?流川本想问他又如何知道,但是还是没有说,藤真的神秘还是不要破坏了的好。 流川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仙道,原来他一直在流川和藤真的后面,看到流川看他,仙道又装做满不在意地向四周张望。 他在装什么?!流川瞪了仙道一眼,对藤真说道:“刺猬头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答应他?“ 藤真惊讶从流川口中听到这么高水平的话,但却很快恢复平静:“我不想欠他什么。“ 这次若能成功,帮他守住陵南,就应该把那笔人情一笔勾销了吧,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流川没有再说话。 而此时另一条路上的一家茶馆中出现了两个人,白衣儒雅的神宗一郎和一路上生龙活虎的清田信长,因为人少,没有 车的拖累,所以他们两人便抄了一条近道,想抢在三派人马到达前赶到翔陵峰。 “信长,我们该走了。”神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招呼清田起程。 清田快速地跟上阿神,二人消失在路的尽头。 十六 明暗同赴翔陵峰 多情心盼见月明 “师父,为什么不让我去呢?”牧开始焦躁起来,他和藤真还没有分出高低来呢。 高头知道牧对打败藤真的念头不是一日两日了,在一个人遇到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对手时,往往会将心中的斗志燃烧 志最高峰,特别是这次比武因为意外情况不了了之,牧比往常更在乎胜利是不是属于自己。 “绅一,这个时候是不可以急噪的,我这么安排是因为这件事情有它的特殊性,你现在不走,可以减轻他们的戒心, 还有利于保存你的实力。更重要的是翔陵峰那件事情海南现在插手进去不会占到任何便宜,我要得是渔翁之利呀。” 高头说道。 “我们必须在翔陵峰开山之前解决这件事,不能让他们中的任何一派拿到里面的东西。”高头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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