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都会想,恋爱就像是投球,有好有坏,有时候不是自己想投好就能投进好球带,总会有失投的时候; 而爱情就像这样有好有坏,有快乐也有悲伤,爱情到了最后就像是两好三坏满球数,只有三条路,三振、安打或 是保送上垒,分手、继续下去或是变得更相爱,我常常想我们会变成哪一种?」 均劭拍拍他的头:「不要忘记,棒球规则也是人定出来的,球赛中有投手也有打者,对你一个投手来讲好坏球都 是固定的,可是只要你肯通融改变一下,不一定要这样绝对,爱情没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如果真的相爱,那规则 根本就不存在。」 「我不想要这些硬梆梆的规定,我只想要你在我身边。」睿乔的声音闷闷的,他面对未来也是很不安,自己的肩 伤会怎样自己也无法预料,只能握紧现在。 「先去洗个澡早点睡觉,明天还要练球,你的伤也要慢慢复健。」均劭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候鸟并不是热 爱流浪,只是找寻一个适合自己停泊的港湾,一旦找到了就不会轻易离弃。」 睿乔轻轻地绽放一个令人呼吸一窒的微笑:「我就是栽在你的甜言蜜语手上,我认了。」 均劭轻抚着他的脸:「去洗澡了。」 直到睿乔乖乖地走进浴室,浴室门一关上,他马上跳到角落翻开自己的包包找出之前打击教练借他的Gay片,准 备趁这机会好好研究一下有没有什么新姿势。片子一放下去没多久,他的脸色愈来愈难看,直到眼前电视屏幕中 的一号将自己的「东西」放进零号的臀部,他才皱眉瞪着电视屏幕久久难以回神,最后只能骂一句:「靠!原来 是要这样做。」 原来他始终没有做对地方,难怪睿乔没什么感觉,可是这样进去不是很痛吗?如果他真的这样上了,那睿乔明天 还能走路吗?无数的问号出现在均劭脑袋里,他瞪着电视屏幕研究老半天,怀疑起这样做真的会有快感吗?可是 没人可以给他答案。就算他看了教学录像带,还是有实行上的困难,他真的很怀疑这样做得成吗? 刚从浴室里面洗完澡出来的睿乔一走出门口就看见均劭一脸疑惑坐在电视机前,他不禁随着均劭的视线望向电视 机:「你在看什么?国家地理频道吗?怎么一脸迷惑的样……」一看清楚均劭在看什么,睿乔马上瞪着电视屏幕 脸红大骂、「你在看什么鬼东西?谁给你的?」 均劭被睿乔这样一叫总算惊醒,手上遥控器一按就把电视机切掉,一脸心虚地转过头说:「没有啊!」 「你装死??明明在看水电工还跟我说没有!」 「啊!你也知道水电工喔?」 睿乔被均劭这样一问,俊脸马上胀红,结巴地说:「没……没有啦!」 「他真的长得满像S队的那个一垒手喔!」 「不要转移注意力。」 均劭皱起剑眉:「我之前都做错了,你干嘛不跟我说?」 睿乔白了他一眼:「你真的这样做我隔天还能走路吗?更别说要投球了,连站着都有问题吧!」 「我们来试试好了!」均劭向来都很有实验精神,终于鼓起勇气向睿乔提出建议。这事关他的男性尊严,总是要 试试看才知道他到底行不行! 睿乔一张脸胀得更红,别过头去不敢看他,沉着声说:「不行。」 均劭的身体缓缓移到他身边,大手抚上他的腰,轻轻地游移到他腰间的敏感地带,然后很狡猾地舔着他的耳垂, 煽情的嗓音低沉堕落,在他的耳边鼓动着:「试试看嘛!」 睿乔努力地想要坚定自己的意志,却发现自己实在是难以抵抗均劭的诱惑,原本坚定的拒绝逐渐变得薄弱:「不 要……我明天还要复健……」 「我想要你陪我『练球』,我们总不能每次都只练『快速直球』偶尔要来点『变化球』才能增加生活情趣嘛。」 好险的均劭用力地诱惑着奋力把持的睿乔,手指还不安份地探近他的裤头里,挑逗他的定力。 「你不能每次都盗垒,硬是强迫上垒……这样我睡不够会很累……不可以……」睿乔一边低低地呻吟着,一边全 身虚软地靠在均劭身上,争取最后一分的理智。 均劭低沉地微笑着:「呵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是为了你,就算冒着被你触杀出局的危险,我也要更进 一步。」 爱情没有任何道理,为了更加亲近自己想要得到的人,就算不择手段都在所不惜。灯光昏暗的卧室里,激情的夜 晚正要开始而已,辗转缠绵的两人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只想更加亲近对方。 夜深沉,宁静的汉殷羊队宿舍里一片死寂,就在每个人都快要进入好眠的时刻,一声来自某房的惊叫声划破夜空 -- 「痛……啊!」 就这样,那一天夜里,汉殷羊队长久以来的谜团总算获得解答,阿浪的房间里传来细微的算帐声:「原来小蔡真 的在下面,孝哥、阿岱、小明、小崇跟我各赢一千五,勇仔跟其它人都输五百……谁耍赖谁就准备被海扁,就算 是洋将也不能因为是外劳想赖帐。」 真相大白、赌盘大开的那天晚上,几家欢乐几家愁,有羊肥美也有羊儿瘦,不过除了算钱之外,大家也不免鄙视 某位侯姓男子竟然到现在才知道「爱要怎么做」,枉费他先前还得意洋洋地以为自己是天才,不用看教学录像带 就可以凭着本能成功--原来,他根本是个白痴! 第十章 经过昨天晚上的宿舍惨叫事件,隔天早上汉殷羊的队友们感觉似乎特别有精神,每个都能在练习场上神勇地奔跑 ,跟吃了什么「碰磅丸」还是「龙抬头」一样威猛,而且人人眼角含笑,笑得有够暧昧。不明所以的总教练看大 家认真练球的身影,过度感动地拿着手帕在场边频频拭泪,只觉得队员们终于开窍了;打击教练今天指导起来也 感觉特别起劲;投手教练看着大家勤于练习的身影,脸上激动的神情彷佛总冠军戒已经到手。 不过场边的角落却有两道身影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睿乔臭着脸在练投,泄愤似的用力投出手中的球,对面的均 劭飞身一个漂亮的接球,将球稳稳地接进手套里,一脸无辜的他只能陪笑脸:「不要再气了啦!」 睿乔冷着一张俊脸,什么话都没有说,再更加用力地投出一球,这一球有着非置对方于死地不可的凶狠。 均劭只能含着眼泪奋勇接球:「你要谋杀亲夫啊?」 不讲还好,这一讲睿乔的一把火气烧得更旺,抬起手、扬起腿,脚步一跨,以时速一百五的球速狠狠飒向均劭: 「谁是我亲夫?啊?你给我说清楚啊!」 「没!你听错了。」均劭只能卑微地接下来自睿乔的必杀球,差点内伤。 睿乔眼见均劭还颇有蹲捕的天份,愈投愈火大,愈投球愈顺,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是个肩膀有伤的病人:「指叉 球!」 「我接。」 「滑球!」 「我再接。」 「变速球!」 「我接接接!」 好样的!他真的生气了,接下来他还接得到,他就冠夫姓跟他姓!睿乔在心中撂下狠话,随即出手:「滑球、伸 卡球再加快速直球!」 「哪有这样的!你竟然三连发--啊!」最后那一声惨叫是被球打到后的叫声。 一旁观战很久的投手教练缓缓走过来,观看倒地不起的小侯一眼,闲闲地说了句风凉话:「你倒是满有蹲捕的天 份。」 教练接着转过身对着气喘吁吁的睿乔说:「别一下子飙太猛,你的肩膀还不能用力过度。」 「他哪像有伤的样子啊!」成大字形倒在地上的受害者小侯发出不平之鸣。 「好了啦!你们慢慢练,我去看小明练投了。」投手教练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飘走了,留下均劭跟睿乔大 眼瞪小眼。 「下次我不会了啦!别再生气嘛。」均劭动用悲情攻势,赖在地上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只差没有巴着睿乔的腿求 他原谅。 「哼,这次放过你,下次你再敢给我乱来我就不准你爬上我的床。」他的「后面」到现在还在痛,这种事情要讲 清楚,不能让人得寸进尺。 睿乔走到均劭身边,伸手要将他拉起来,可是当均劭搭着他的手准备一跃而起时,睿乔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痛苦的 表情,他闭上双眼满脸痛楚,一旁的均劭看他的表情,满脸惊慌问他:「怎么了?肩膀痛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 睿乔轻轻地转了肩膀一圈,呼出一口气,疼痛平抚以后一张开眼睛就看见均劭慌张的脸在他眼前。 「怎样?好一点了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那一瞬间睿乔只觉得眼前充满光明,只差没有小天使在旁边奏乐洒小碎花瓣,他这一生中可以找到一个人肯用这 样的眼睛凝视着自己、关爱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何其有幸可以在自己热爱的球场里找到均劭,即使未来 不能投了又何妨?他绽开了笑容,俊美得让人窒息,清秀俊雅的五官笑开了一片清亮。他低声在均劭的耳边呢喃 :「有你在身边,我就很好。」 均劭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他没想过睿乔会在这个时候无预警地说出这一句话,有些吃惊又有些感动,他也笑了, 那灿烂的笑容跟他们第一次在练习场外见面的时候一样,绚烂而明亮,而现在又多了更深沉温和的情感,在那双 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义无反顾的烈爱。 他们忘记场上还有很多人在练球,两人就这样对视着,陷入两人世界。场上其它队友没人理他们,各自练着自己 的球,像是对这样的景像已经习以为常,倒是场外帮他们加油打气的女球迷们看见他们两人深情对望,马上发出 尖叫,疯狂找相机按快门,此时阿浪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正巧」拿着一面大旗子走到她们面前,一把将 旗子挂上,遮去了她们的相机镜头,还不忘对着女球迷们露出最迷人的微笑。 「辛苦妳们了,这旗子需要晒一晒阳光,妳们不介意我放在这里吧?」 阿浪一笑,谁与争锋?女球迷们眼睛呈现爱心状,痴痴地凝视着传说中阿浪的必死微笑,擦去自己嘴边的口水说 :「不介意。」 阿浪转身准备走回场上练球,一眼就看见了场边的两个人还在那边深情对望,摇摇头翻白眼回去继续练球。 打击教练走到均劭身边,双手交叉靠在铁栏杆上,眼神望向场内,嘴里却对着他说:「你最近的打击状况很差。 」 均劭靠在练习场边的栏杆上,维持着不变的姿势,眼神望着场内的队友们,不发一语。 他当然知道自己最近的打击状况很差,打从睿乔受伤以后,他的打击状况就一路下滑,到现在打击率不到两成, 虽然自己的守备状况还是很好,可是他并不能只靠守备就让教练团放心用他当先发,他需要打击方面的火力。 「听说你每天都陪着小蔡练投。」 「然后呢?」 「你自己的打击呢?」 均劭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陷入低潮的原因跟缺少练习有很大的关系,因为练习不够,他的球感不足,选球能力 变差,渐渐地,自己也失去了击球的自信心。 教练转过头看着他:「你也要为自己想想,你不算年轻了,在球场上还能打几年?不趁这时候锻炼自己、让自己 更强、拿更高的薪水,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他的手指耙梳过自己头发。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能荒废,他也知道自己应该要快点找回球感,可是球 队一天的练习时间就那么多,剩下的时间他都陪着睿乔练投……他放不下睿乔。 「小蔡没有你想象中脆弱,你必须快点振作自己,当他重新站上投手丘上的那天,我希望你也能够打出应有的水 准,为我们球队赢得胜利。」 均劭回头看着打击教练闪亮的眼神,那是一双充满着期盼与希望的眼睛,他轻轻地扯开一朵笑容,半开玩笑地许 诺:「年底总冠军战,我跟他都会在球场上为球队拚命,你们等着看就好了,记得到时候你要准备啤酒跟香槟迎 接我们!」 「只要你们能拿下总冠军,别说啤酒香槟,威士忌跟白兰地也没问题!」 均劭笑了笑,看着打击教练伸出手掌,他也伸出自己的手跟他击掌,算是承诺了。 均劭将眼神转回到场上的睿乔身上,看着他在场边认真练投,那高大的身影透露着一股倔强与不妥协的傲气,随 后睿乔似乎发现了他正在场边看他练投,眼神不经意交会的剎那,睿乔对着他笑开了俊容,均劭远远地看着他的 笑脸,暗自对自己发誓,年底的总冠军战,他会站在睿乔身后为他打下汉殷羊队的第一枚总冠军戒指。 十月底的天气已经慢慢转凉了,睿乔睽违投手丘数个月之后终于再度上场,虽然只是中继两场,控球也还有些问 题,可是他还是让很多欣赏他的球迷们尖叫欢呼。 因为隔天不需要比赛,球队休假,那天晚上睿乔跟均劭难得放松一下心情,两人跑到街上买了一堆食物跟啤酒后 ,骑着均劭的破烂小绵羊飙到海边去。 秋天的海边已经有寒冷的气息,张狂的海风刮过他们的脸,像是要钻进他们的衣服里面冰冻温暖的骨血。 睿乔坐在均劭背后,双手插在他的外套口袋里,紧紧抱着前座的 他。睿乔感觉冰冷的海风不停拍打他的脸,他闭上眼睛放纵自己的思绪乱想,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在天空飞翔一样 ,他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前几天,他在街头看见了国小五年级那时候看的那本寓言故事,想起了自己曾经渴望自己生命里出现一个像候鸟 般的男人带着自己飞翔,如今他已经找到他自己的候鸟,带着他一起飞翔在球场的天空。 将均劭抱得更紧一些,感觉这个世界剩下他们两个人,这时候不必避讳外界的眼光,也不必烦恼有人会认出他们 的身份,只要这样紧紧拥抱就够了,身为一对同志爱侣,他们要求就只有这么多,简简单单的拥抱对他们来讲都 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幸福。 「到了,可以下车喽。」前座的均劭把车停在路边,一脸戏谑对着身后抱得很紧的睿乔说:「先松一下手,待会 儿再随便你怎么抱都可以。」 脸色微红的睿乔张开眼睛,轻轻搥了他的背一下:「三八。」 两人背起食物跟饮料,手上还拿着便利商店卖的火把,一起走下堤防,步上柔软的沙滩。 「这里是人家跟我说的秘密地点,没有污染,很干净又很漂亮。」均劭忍不住骄傲了起来。 「谁跟你说的啊?」 「就勇仔啊,他家好像住这附近。」 「应该不会遇到他吧?」 「哪那么衰!」 话刚讲完,就听到背后数台机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机车骑士的大声嚷嚷:「阿岱骑那么快要死喔? 我会怕啦!」 「小明,你干嘛跟着飚车?」 「搞清楚,你们是要去我家烤肉,不是要来这里飚车的!」 均劭跟睿乔两人浑身一僵,看着对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感觉彼此脸上都是一堆黑线。 「谁说不会遇到他们的?」睿乔一脸凶狠。 「管他的,我们吃我们的,他们不会过来啦。」均劭赶紧自我安慰,拉着睿乔的手往沙滩走去。 两人点燃了火把,插在沙滩上任它燃烧,两人在火光中望着彼此,眼神交错、炙烈而饥渴,迫不及待将手中的食 物全都丢在沙滩上,接着坐下来开始……吃晚餐。 饿得要死的两人各自嗑掉一个便当跟一袋盐酥鸡加烧烤以后,才有时间好好讲话,摊在沙滩上拍拍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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