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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贼(出书版)+番外 BY 吕希晨——

时间:2011-07-27 19:27:18  作者:

让他懊恼至今。

想起裴浪,难免想到他张狂放纵的行径,腰背不由自主泛起熟悉的不适,忆及今早险些下不了床的狼狈样?钱问殊

不自觉地出了神。

「话说回来?」水灵的声音将他自恍惚中拉回。「福隆商号最近动作频频,前些日子向其他商号收购了大批香料,

没多久然后又传出朝廷贡市急需豆蔻,黑市豆蔻的价格因此翻涨数倍,现下又有陈泰出现在漳州城的消息——爷,

这一连串的事像套好招了似的,一椿接着一桩来,很难说是巧合。」

啜口热茶,挥去让人不悦的怔忡,钱问殊回到话题上:「囤贷追价谋取暴利是商贾惯用的伎俩,我们也用过不少次

,只是这回牵涉到朝廷贡市?嗯,看来陈府内有人与朝廷搭上线互通有无了。」

「等等!」忽然想到:「爷,福隆商号一向视咱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前些日子企图伤您的那些个地痞流氓该不会

就是他们派来的吧?」

「如你所想。但我可不会称那些人为地痞流氓。」

「咦?」水灵困惑地俯视自家主子:「水灵不明白爷的意思。」

「正确来说,那些人应该叫海贼。」

「爷指的是与陈府串连的海贼?」

「嗯,派去查探的人回报,那伙人上了十天前靠港的海贼船。」

「可是一般来说,若非有利可图,否则海贼是不会去管海商间的事。」水灵歪着脑袋,一脸不解:「若您出了事,

得利的只有陈府,我可看不出这对与陈府串连的海贼有何好处。」

「你觉得裴浪如何?」

疑云再起。「爷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要小看裴浪得罪人的本事。」钱问殊轻敲桌面,示意她注入新茶。

哎呀,她怎么没想到。「爷这么说,水灵就懂了。嘻,裴爷那张嘴怎么开就怎么得罪人,嘻嘻。」

「是啊,他就算得罪自己同行我也不会觉得意外。」那家伙一开口不是与人结怨就是结仇,口没遮拦的程度让他数

度想毒哑他。「海贼重利更好面子,‘丧船’

                  在海贼团里的恶名远播,吃过亏的海贼只有多不会少,可碍于‘丧船’威名,也只能闷在心里

不敢发作。如果我想说服海贼帮衬,只消说‘杀了钱问殊就等于重挫丧王裴浪颜面,更断了他在月港的门路’这类

的话加以煽动——」

「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海贼就会入瓮,帮他们卖命了。」水灵接道,见主子点头,续问:「爷打算怎么应付?

「海商的事由海商自行处理,海贼的恩怨就让海贼去解决,我没那闲工夫捞过界。」

他不容许裴浪跨界管他的事,自然也不会花心思去理他的海上恩怨,各人自扫门前雪,他们的关系仅止于此,就这

么简单。

唯一复杂的只有——算了,什么都不是的关系,不必费思量。

他与裴浪,只是海商与海贼的关系罢了。

中夜时分,钱问殊遣退一同对帐至深夜的手下,走在最后头的水灵忽然顿步,回头。

「爷还不休息?」

「嗯,再一会。」

「需要不要水灵帮您——」

「不用了。慢,朴下村近况如何?」

「嘻,您不提还真忘了这事。我让送货到漳州城的伙计顺路弯到村里去看看,伙计说村里一切安好,看来又是个丰

收年,还听见不少人说幸好当年迁到内地,日子才好过些,还说有时想想真得感谢当年海贼打劫、烧了他们村子,

逼他们不得不迁村,真的是因祸得福。」

「?那就好。」

「您为他们做得已经够多了。」这就是她的主子呵!成天面无表情,看似很冷漠,事实上比谁都善良。「爷,您逼

他们迁村这事在水灵看来是对的,所以别再为他们担心了。」

「嗯。」钱问殊颔首,视线回到书案:「你先去下休息吧。」

「爷也早些休息。」明知主子不会听,水灵还是忍不住叮嘱。

退出书房欲合上门时,一只大掌挡住了她。

「裴?」

「喂!死钱鬼,三更半夜不睡觉,窝在这做啥?」

答!夜半忽来大嗓门,沽墨准备批注的笔因倒抽口气抖了下,在帐本上滴落一大滩红墨。

案牍后的人缓缓抬头,冷目直射书房门口:「裴、浪?」

不用担心爷又彻夜不休了,水灵暗忖。有爱闹的裴爷在,她相信自家主子宁可选择休息,也不会让他闹大半夜的,

嘻嘻。

「水灵告退了。」合上门,她安心休息去。

取纸吸去红墨,钱问殊边问:「你来做什么?」

「明知故问,我来不找你还找鬼啊。」

「你找到了,有事么?」

「喂喂,给我个解释,以前我进港的时候也不见你忙成这样:现在是怎回事?你事业做很大啊?成天忙进忙出,这

么晚了还不休息,放我一个人独守空闺,对得起我吗?」裴大爷气得鼻孔喷烟。

独守空闺?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说自己独守空闺?

钱问殊捏捏酸疼的眉心:「不要说疯话。」

「我有说错吗?刚进港几天夜里还逮得到你,最近我左等右等就是告示等不到你进房,鬼的,你这几晚是窝到哪去

了?说!」害他一个人抱被到天明,愈想愈觉得自己好委屈。

「我近日很忙,没工夫招呼你。」按按额角,真头疼。

裴浪闻言,双目大瞠:「你的意思是,过去你都只是在招呼我?你敢点头就试试看,我一定把你吊起来打!」

细长的眸定定落在威胁自己的男人脸上。

「你都扬言要打我了,我还敢点头吗?」抿紧的唇忍不防露出破绽,往上扬了些许,疲惫老实写在脸上,不再强撑

:「裴浪,我实在没精力和你斗嘴,最近也的确很忙,你这趟带来的货十分抢手。」

「那是我眼光好会挑船抢。」说话时,他大爷已跨步逼近,双手捉握钱问殊落坐的木椅两边扶手,堵断他所有去路

:「不过这跟你不回自己院落休息无关,别以为这样就能敷衍过去。」

「你说过你的船只供货给最好的海商。」所以他忙是应该的。

无言以对。「真卑鄙,拿我的石头砸我的脚。」

「多谢夸奖!」

「可是你也别忘了你当初还答应我什么事!」他滞留月港可不是为了被他冷落。

「?」因为裴浪闯进来一闹松懈的心神立时重整防备,面无表情地冷瞪他。

接收到他冰冷的眼神,裴浪才意识到自己失言。

要命!他好死不死提这事儿做啥!

「当我没说,我——」

「我怎么敢忘,是我失礼,怠慢了您。」

一个「您」字,冻僵的粗犷栗悍的男人。

死了死了死了?他眼神都变了。前一刻口没遮搁的男人喉间一紧,下意识往后退。

钱问殊却伸手揪住他衣襟,拉向自己,同时解开襟口第一颗绣扣。

「钱鬼——不,钱问殊,当我刚什么都没说,你不要生气。」

「我怎么敢生气,能生气的只有您,我怎么敢呢?」钱问殊冷如寒霜的话呛刺得见血,淡漠的细眸流动怒极的风暴

:「承蒙提醒,我忙得都快忘记当年的承诺。用自己的身子换你船上的货——当年我是这么说的吧?」

娘的!裴浪真想灭了自己的口。

「是我蠢、我发痴、我没大脑、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刚说的话都是屁,你不要当真。」

「确有此事哪来的当不当真。」朝他丢出毫无真心的一笑,钱闯殊拉下他的脖子,送上冰冷的吻:「你来找我不就

是为这档事?还不快点!?」

「别闹了!?」裴浪握紧拳,忍住被他挑逗起的欲念:「我承认是我说错话,你别动气。」

「你说的是事实,我又何必动气?」钱问殊继续解开绣扣,同时扯开他腰巾:「还是——你要我服侍你?」

裴浪拍开腰上的手:「够了!」

「如果不是为了这事,就请回房休息,恕钱某不送。」重整衣衫,钱问殊挥开他,目光再度回到帐本上。

「娘的!」低啐一声,裴浪抢下他手中的笔,丢在一旁,将人拉到眼前:「你到底有没有耳朵、听不听得懂我的话

!都说要你把我的话当屁了,你还婆妈地在意个什么劲?」

「裴浪——唔?」发束被往后一扯,钱问殊拉长脖子往后仰。

带火的吻封住他的嘴,前半刻还能在裴浪脸上看见的慌乱,已让愤怒燃烧殆尽,眸里的愧疚转换成熠熠逼人的灼亮

气到极致让人寒透背脊的视线落在身上,钱问殊才想起眼前的男人是名闻四海的「丧王」,忆起他俩间相差的悬殊

非关脑袋、不在心机,而是最实际的力气。

论力气,他远远比不上裴浪。

「啊啊?」

束发的绳被解开,垂落腰际,乌亮的黑发随着男子无法自主的颤动摇摆不定,几缯发丝贴在汗湿的俊秀容颜,遮住

忿怒、又因情欲荡漾显得苦闷也撩人的神情。

「别跟我说你不喜欢这样。」语毕,裴浪俯首,一口吞噬胸前颤抖不止的瑰色胸尖。

「啊!啊哈?」

此时此刻,男人抢走书房主人的座椅,并强迫对方跨坐在自己身上,举止十足嚣张,充分喧宾夺主。

「我好说歹说,你就是只往最坏的地方想,害我只能用老办法解决。」抚开遮他视线的脸,绝不错放任何风情,他

要的是完全独占。

说不通,只有靠这个。嘴上的话真假难辨,耳鬓厮磨的反应最真实。

不由分说,男人的手滑至背后,刺入毫无准备的秘穴。

「谁害你——」怪罪的抱怨倏然消声。

俊逸的脸忽地刷白,钱问殊十指紧扣住裴浪宽厚的肩,浮起腰身欲挣脱突来的涨痛,却被制止强压落坐,梗在体内

的手指配合下沉的身势深入刺探。

不适应的痛激得钱问殊黑眸漾起水光、泛起红丝,恼怒一瞪:「你?你混帐——唔?」

怒火一路从脸颊染至耳根,鲜嫩的红艳瑰色仿佛在邀人彩撷,裴浪不想拒绝也无法拒绝地轻啮,烙下齿痕后又难舍

地舔吮。

抗拒尽数瓦解,「哈」的一声轻喘呼回荡耳畔,裴浪知道自己成功引开他的注意力,另一手沿心上人平坦的胸膛婉

蜒下滑,直至碰触藏在底裤下颤抖不已的欲望。

「唔?」坐在腿上的人忽地一震,灼热紧致的肉壁随急促的喘息一舒一紧,凭借本能引导男人深入自己,仿佛在邀

请他进行更残暴的蹂躏。

男人隔着布料开始套弄摇动,时缓时急的握抚与布料摩擦的热度,在在刺激且壮大了欲望。体内的手指持续抽刺探

索,前后交击出燎原似的大火,毫无招架之力的钱问殊只能仰颈呻吟。

「啊啊啊?」

撩人的低哑呼息听在裴浪耳里宛如天籁,只有在这时刻,他乐于在他脸上看见欲望不得解的苦闷,以及拼命想拾回

理智抗拒又忍不住沉沦的懊恼,他钟情的男子不会知道,这在他眼里胜过任何天香国色。

「果然只有你的身子最诚实,不会说谎!」动动前后困住身上人的手,裴浪故意贼笑:「还要再嘴硬么,问殊?」

「我说的是?事实。」

沉沦又倔强得不肯放弃最后一丝理智,裴浪不知道自己是珍惜这样的他多些?还是想击溃他最后一丝理智的征服欲

多点?

要命!折磨他的同时,自己也没好过到哪去。裴浪低咒一声,双腿根处蠢蠢欲动,直想取代遭紧缚的手指,感受他

身体即将带来的致命束缚,一逞骋驰的快意。

是恼怒?是难堪?抑或不甘?情动的乌眸噙着泪,狠狠地瞪着将自己玩弄得几乎崩溃的男人。

「瞪我也没用,只要你不说、不承认,我们就这样一直耗下去。」

「我是说真的。」再度摆动在两处欲望中心的手,裴浪更进一步以姆指按着瑰色的铃口,堵住身上人宣泄的出口:

「就算要我忍到内伤,也要跟你斗到底!」他豁出去了!

「啊!唔?」体内闷烧的火寻不着出口,钱问殊痛苦地扭动起来。

嵌在体内的手指因他的摆动,更加纠缠深入,加速体内火焰的窜烧,无法出的他十指紧扣身下男人的肩,苦闷得缩

着裸裎的身子抖个不停。

俊秀的眉攒紧,钱问殊痛苦地瞅着男人:「你——究竟要我承认?什么唔?啊!啊哈?」

「承认你渴望我、要我,就如我对你一样。」

「别——啊哈?」受到前后挑动的钱问殊难耐地呻吟。

发狠的男人决定坚持到底,释放自己蠢动的欲望,与他的扣握一起彼此摩擦;另一方面,深埋在身上人体内的指不

时前后摇动,指尖时而搔逗敏感的内襞。

「啊?嗯哈?」固执的人只愿丢出刺激男人欲潮贲张的吟哦,不肯再多退一步。

「很好,我们就耗着,看谁撑得久!」男人近乎自虐地发出狠话。

天香楼,楼高三层,最高的雅座为楼阁设计,四面佐以镂空雕花木栏为墙,每面墙上各有两扇空窗供人凭栏赏景—

—远,可跳望月港临海的景致;近,可俯视底下来往的路人。

只是,今日倚在栏杆上的,不是触景生情的骚人墨客,亦非冷游赏景的佳人国土,而是一个相当郁闷的男人。

沿途路人只消抬头上望,眼力好的,可以看见一张了无生趣的脸挂在栏杆上,一副想轻生往下跳的模样,让底下的

路人经过天香楼时不是快步通过,就是绕道而行,免得自己误当肉垫,成了冤死鬼。

相较于栏杆旁男人生无可恋的颓丧,坐在里头大快朵颐的白千行充分表现出生意盎然的食欲——

「这八珍鸡除了选用养生补气的食材为佐料提味,鸡肉更是嫩滑多汗,未经久烹而显涩硬,不愧是天香楼的招牌菜

之一?」

「吃得挺乐的嘛!」他想一头撞死,他船上的狗头军师却在他面前吃香喝辣,像话吗!

「再吃啊,当心噎死你!」

「喝!呃??咳!咳咳咳咳?」一语成谶,死小子,没事咒他死!「混帐臭小子,说话就说话,咒我死你会比较开

心吗?」

「大爷我不高兴,所有的人就要跟着倒霉!」哼哼!鼻子喷出两道烟。

前些夜里,也不晓得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竟然重提当年那件早该埋进土里的陈年旧事,更要命的是他向来引以为

傲的绝佳自制力竟然背叛了他——

「慢!」喃喃自语的反省被一旁白千行打断:「我说头子,你哪来引以为傲的绝佳自制力?」

不是他想反驳什么,只是活了三十来年,他还没见过比裴浪更没自制力、更兽性的人。

火眼金睛差点射穿他:「老白,你不要逼我扭下你的头!」

「是、是是。继续、继续。」老人家吃饱了就该乖乖喝茶去。吹一吹,小心烫口。

总之,他撂话比谁撑得久;更丢脸的是,撑不下去的还是他裴浪。

他仰着颈子喘息的媚态,足以让见到的男人欲火高张到发狂——当然,普天之下,只有他裴浪可以看!

渴望将自己嵌进那副令他着迷的身子,感受如丝绒的包裹、让人销魂的紧缚,随着他喘息时收时放,几乎让人疯狂

的快意?

这个时候的钱闯殊不再像平日那般面无表情,随便一个眼波流转或是神情转换,都艳丽得不可思议,细眸勾啊勾的

,只消他眉眼一挑,就算要他马上风,他也会死得心甘情愿。

偏偏、偏偏那晚的他,宁可咬破唇、紧握该死的理智,跟他对上了。

这不好啦,撂狠话的是他,撑不下去的也是他。没事撂狠话,自己打自已嘴巴,堂堂「丧王」立刻变成瘪三。

最后的下场就是每天只能面对一张寒霜脸,被他视若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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