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谷绝翌愣了愣……原来如此! 进到大厅,令谷绝翌有点惊异的是:冰逍竟然眼角似有泪痕上脸怒中带悲,悲中带气.千寸也面露担心的神色,只有穆 竖刁满不在乎地坐在椅中,跷著一条腿. 「冰逍……」谷绝翌上前,叹了口气,「怎么了」 冰逍转眸看见谷绝翌,先是副悲伤欲绝的神色,但随即又狠狠地咬牙道:「这实在是不足挂齿!不过将军,我没地方可 去了!」 「为什么不回府」谷绝翌叹气道,好歹冰逍也是御前兵王星营的兵长,怎么会没地方去 「哼……」冰逍眼眸瞬间冰冷下来,扭过头一副往事不要再提的沧桑感.「将军,她还能有什么事情,就是和她相公吵 架了嘛!」穆竖刁吃著下人端上来的点心道。「天影?」谷绝翌的头开始疼起来。这两人……当初冰逍通知整个御前兵 营说她要成亲了的时候,很是让大家吃了一惊。 因为,以为一个巾帼英雄注定无暇个人婚事,可是不想,冰逍年仅十六岁就已有心嫁人,而且冰逍容貌出众,一身武艺 ,战略兵法丝毫不让须眉,能被她看上的男人……又会是如何?再一次震惊整个御前兵营的是,冰逍的夫君竟不过是个 街头摆摊,替人写字的穷小子——天影,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姊无妹,孑然一身,穷得也是响叮当。可是当天影一 身喜服走进御前兵营的时候,这是的三次的震惊了,这一次连整个京城都在纷纷流传……清丽的身影立在威严、肃穆的 军营门口,显得柔软和脱俗;白皙的脸庞凝聚了蔷薇的娇艳,牡丹的华丽,腊梅的气质,玉兰的淡雅,如水清眸荡漾着 风情万种,他只是轻轻一凝眸,便能令世间花朵失尽了颜色。纷飞舞动的发丝,柔软婀娜地飘在身后,仅在白皙的额上 垂下一缕,摇摆在耳鬓旁,缓缓几步,就有一股淡淡芬芳,浅浅流转。所有见到天影的人都瞪大双眼,张开口竟不记得 合上,看得都痴了。当冰逍几步跨出兵营,站在天影面前时……所有人的口又都合上了。冰逍没有顶着红盖头,一身新 娘喜服。弯眉淡画,晶莹的黑眸,舰艇的鼻梁下柔软的双唇上淡淡的胭脂;黑发盘高,插着一根深色珠簪,浑身上下少 有挂坠,纤腰一束,临风而立,逼人的英气四溢。 当时谷绝翌忍俊不禁道:「冰逍啊,你和你家相公换了衣服穿,也许更合适哦。」 「我要求了的,他不干!」冰逍耸耸肩, 「还指着我的鼻子骂‘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其后,婚礼正常进行。只是当冰逍几次抗议无效被人送进洞房里坐着,而天影在外招待宾客时,又令谷绝翌等人出了一 身冷汗。那天影竟是个滴酒不沾的人,一杯下肚,白皙的脸上就已浮上红晕,他眼神迷醉,看人都带了层雾气……趴在 桌上,手臂无力地举高,露出白玉无暇的手臂。天影凑到旁人的跟前笑,喃喃道:「我太高兴了!我还要喝……继续 看著众人心中是蠢蠢欲动,他身边的人突然就握住了天影的手。天影恍然不觉,依然在笑. ……还好发现较早,否则那晚真不知是谁和谁的洞房了. 手忙脚乱地将天影送回冰逍身边,当时秦翎伦还好心的嘱咐了句:「守好你相公……」 「我不担心他花心.」冰逍冷哼一声道. 秦翎伦摇摇头,叹道:「不是担心你相公花心,我是担心御前兵的那群狼。」 不过,有冰逍和她的弟弟千寸在,谁又敢打什么歪主章可是……冰逍就是对他相公的容貌没有丝毫的觉悟和警惕心,三 天两头就离家出走,要么来将军府,要么去御前兵营,而且每次出来都带著千寸. 「冰逍,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你相公.」 冰逍不屑地撤撤嘴,「为什么要担心,你们又要说我相公是如何的引人走上不归路吗是!我承认,他确实有让人看了就 想狠扁一顿的冲动!不过,只要不打死,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长叹……有点头疼,谷绝翌坐在椅中,「上次是因为天影不小心在饭菜里加了葱花,你离家出走;还有一次,他路过一 家青楼,一个姑娘的手帕飘到他面前,你生气.」 「再有一次,他没吃你剥的柑子,尽管那柑子发了霉,你还是义无反顾地跑到御前兵营;上上次,是、是……」 「是姐夫生病,拒绝喝姐姐熬的药.」千寸开口道,随即又补充上一句,「姐姐的药后来倒在墙旁的树下,没几天那棵 树就死了.」 「啧啧,你说得就好像那棵树是因为我的药而死的一样.」冰逍撇撇嘴,抬眸看去,谷绝翌和穆竖刁就是一副如此认为 的表情,就连千寸都在点头。 「行了!真是!你们就替他说话去吧!这次,我是绝不会原谅他的!」冰逍一怒,坐在椅中,一脚高高跷起. 「到底是怎么了」谷绝翌看向穆竖刁,穆竖刁压低嗓音道:「天影做的饭里又放了葱花.冰逍说这—而再再而三的错误 ,她是忍无可忍了.」 谷绝翌嘴张开,却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穆竖刁开始数手指头,谷绝翌问到:「你这是干嘛」 「看那个天影什么时候过来呗。第一次的时候隔了两天;第二次是一天半;第三次是半天,第四次是一炷香;这次就该 是……」 话音未落,门口已经跌跌撞撞地跑来一,跑得急了,被门槛一绊,骨碌碌滚进来的. 天影挣扎著爬起身,发丝散落,衣衫皱褶,看来就是路上也不是大平的过来的. 天影先是毕恭毕敬向谷绝翌、穆竖刁行礼,深深地鞠躬,道:「谷将军,穆大人,拙荆屡次登门打扰,给大人舔了不少 麻烦,在此我向二位大人赔罪了.」 「不,天影,你太客气了.」谷绝翌笑道. 穆竖刁依然在算时间,眼珠转来转去,哈哈大笑一声,吓得天影立刻向旁站了站. 穆竖刁一拍大腿道:「这次不到半炷香的时间,秦翎伦那小子输了!哈哈哈!」 原来这就是穆竖刁跟来的目的谷绝翌摇头,看向一边。那惊魂未定的天影被千寸一把推到了冰逍面前. 其实,这夫妻和好的场面三天两头就在谷绝翌的将军府里上演,从头到尾他甚至可以背出来. 肯定是先念一首诗……谷绝翌端起茶杯. 「冰销远涧怜清韵,雪远寒峰想玉姿.」天影道. 然后是叹气……谷绝翌看著那两人. 天影一步三摇头,一摇一叹息。 第一句话是:「你别气坏了身子……」 「你别气坏了身子……」天影双眸含忧,「是我不对,忘记你的喜好。只是,你掉头就走,一女子出门在外,我总是担 心得要死!」 冰逍……只要她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已是谢天谢地.谷绝翌咳了几声。 冰逍刷一声站起来:「我何需你担心!」 「我若不担心你,你想让我担心谁去呢」天影俊美的脸愁云满布。皱的眉头还有含情似水的双眼,竟更添了几分娇柔, 让人看着顿生怜惜。 谷绝翌突然摸摸自己的脸……他难过的时候却全然不是这回事了。 冰逍最受不了天影这副愁容,感觉她欠了他几千,几万两银子似的,让她心里百般不舒服.冰逍撇撇嘴,转了身又坐回 椅中。 「你不气我了」天影轻轻地拉著冰逍的袖子道。 「看你这个样子,我还气得起来吗」冰逍转了脸去,不理天影。 天影就微微地笑开了,「绝对没有下一次!」说完上前,揽住冰逍的双肩,天影低头在她耳畔小声几句,只见冰依然皱 眉,忽而就咧嘴笑开了…… 抓住天影的手,冰逍竟笑道:「你贤慧如此,我别无他求.」 突然,恶寒袭了浑身,谷绝翌打个寒颤;看那边穆竖刁也是浑身发抖,抖落一身的鸡成疙瘩.只有千寸一脸漠然,像是 已见怪不怪了. 谷绝翌松口气,正准备送冰逍和天影回去的时候,门口又进来一人。看过去的人都一时呆楞住,让谷绝翌也诧异地转眸 看去. 门口立著道纤细的身影,嫩叶尖色的核子,深色的外褂.雪白泛光的长发飘忽不定,头顶的宝石带和发色互相映衬,分 外地和谐相配.这一身,他穿得倒是十分好看……谷绝翌上下打量一番,笑了. 看着谷绝翌,戾狐也启唇一笑,被他惊到一愣一楞的众人仿佛听到耳边「啪」一声;这笑容如清晨绽开滴落花瓣上的晶 莹露珠,纯净而清亮. 戾狐步下楼梯,无视所有人讶异的目光,澄清的冷灰色的眸,盈盈亮亮上芳若无人地锁在那有着一双沉稳黑眸的谷绝翌 身上。 谷绝翌也看著戾狐,淡淡地笑着。 谷绝翌拉过戾狐,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麾下御前兵王星营的兵长冰逍,这个是天狼营的兵长千寸,这个是冰逍 的相公天影,还有这个……」 谷绝翌引著戾狐来到穆竖刁的身前,穆竖刁依然双目直直地望着戾狐,当那双冰冷美眸看过来的时候,瞬间自己身边的 空气好像都消失了一股,让人浑身的不自在。 穆竖刁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悄悄地理平衣角的褶皱,看著戾狐一笑,「我是谷将军的麾下,参旗营的兵长穆竖刁.」 说著,穆竖刁双手抱拳,戾狐却瞥了眼,然后转过身. 「他是戾狐,嗯……我远亲的弟弟……」谷绝翌踌躇道。 戾狐挑高了眉头. 「弟弟」冰逍打量著戾狐,「果然很像……像念想……」 话脱口而出,千寸立刻悄悄拉了下冰逍的衣摆,冰逍惊觉时,谷绝翌的脸色已经黯淡下来. 「含想,是谁」 天影不明所以的发问,冰逍转眸一个狠瞪,「少说话!」 千寸眼见谷绝翌的脸色,上前行礼道:「将军,此刻别无他事,不如我们在这里就告辞了。」 「呃,好!」谷绝翌愣怔著点头,「好……」穆竖刁蹬了眼千寸,千寸毫无所觉…… 这个臭小子!平时三棒子也打不出句话,这时候却话多了!这就走……可是看这人,我还设有看够呢…… 穆竖刁在步上阶梯的时候,转头看去.恰巧,戾狐也转头回眸,两相对视;惊得穆竖刁心里好似打鼓. 戾狐的那双眼波光流转,水光粼粼,看著人就像从头到脚淋了桶冰水,激得穆竖刁浑身个激灵,呆呆望著戾狐忘记了自 己—脚高抬,还未落下. 冰逍转身,扯住穆竖刁道:「走了啦!平时看你傻得跟块木头一样,现在怎么还真的变成了木头」 「我是你弟弟」戾狐问. 「我当你是我的弟弟.」谷绝翌看著窗外,回道. 又在看外面……那里夜色朦胧,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戾狐沉默片刻,突然上前按住谷绝翌的肩膀,硬是将他转过身子看 著自己……可是戾狐一时愣住,谷绝翌本来漆黑的眼眸,今日却微微泛红. 「怎么了」戾狐说, 他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让这人难过。今天一整天不是都好好的吗 到底,这人在想什么为了什么因为什么 脑子越想越乱,戾狐不觉中却一手伸出,伸向谷绝翌的脸颊。 即将碰触,谷绝翌却看似不经意地转了头.然后,转眸看着戾狐,认真地看着,就像那个寂静只剩下风声的草原里,二 人的初遇. 「你真像,很像他……」 「是吗」 「是,太像了,让我真想把你当成是他……」 「可是我不是.」 「可是,你不是。」 谷绝翌的语气轻轻地,可是霎那间,戾狐却心上一颤,别开了视线……这个时候,才发觉,不知何时,房间里缥缈着一 股淡淡的白烟,静静,流着,四溢着百合香。 「我讨厌这般香气……」戾狐说,站起身,挥舞着手臂.挥散了轻娴的白烟,但是断开的瞬间,白烟重新旋绕连接,依 然在飘,在流……「我讨厌这香气,讨厌……」戾狐坚持地一次又一次挥散。 白的、透明的烟雾散去聚拢,终于失了烟的形态,连接成朦胧的纱,整个笼罩房间.谷绝翌在其中,戾狐也在其中. 停下来,看著自己的双手……戾狐一闻,浑身的百合香. 谷绝翌一直看著戾狐,笑得前仰后合,笑著岔了气,咳嗽不止,停下来又继续笑……但是眼眶突地一灼,鼻子一酸,眼 泪就那么滑了下来.—颗眼泪快速的滑过脸颊,隐没在下巴处,后面更多的泪水滚落下来. 谷绝翌的笑扭曲了,尽管他很努力地想撑开笑容,可是它还是扭曲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谷绝翌完全的笑不出来为止 . 这一次无论谷绝翌如何的擦眼睛,想要停止流泪,都做不到.他不断地努力吸气,想要阻止自己的失控……可是当那个 站着的人回身猛地将他抱在怀里时,谷绝翌再也控制不了了. 「不要哭……」戾狐说. 压抑几年的感情,克制几年的泪,一旦开了阀,就关不上了…… 谷绝翌捂住自己的脸,那泪就滚落到双手上,再一滴接著一滴地,落在戾狐围绕住他的手臂上。 眼泪是烫的……即使隔著衣服,戾狐还是感觉得到.抱著谷绝翌,戾狐看向窗外……月儿高挂,树影婆娑,相比之下, 这个房间里就有点吵了. 所以,戾狐抬起谷绝翌的脸,吻上那哭得哽咽的唇. 嘴唇相碰的刹那,两人都愣了下.戾狐看着谷绝翌的双眼,还有皱起的眉头;谷绝翌泪眼朦胧的看著戾狐的身影. 随即,戾狐伸出舌头,轻轻地舔过谷绝翌那湿润的唇……咸咸的,戾狐皱起眉头。 他刚要抬头,谷绝翌已经双手揽上了戾狐的脖颈。 舌还未缩回,又一舌已经缠绕上来,互相摩挲著,滑过对方的每一寸,描摹著对方的形象……谷绝翌闭上双眼. 戾狐扶住谷绝翌的后脑,渐渐将他压在地板上……稍稍离开,戾狐看着那本来浅淡的嘴唇终于有了些血色,红润起来。 戾狐再次吻上去,舌碰触著对方,接着滑进对方口中,吸吮著,咬他的嘴唇,浑身上下就好像喝了酒一般,热浪、莫名 的兴奋还有…… 还有什么戾狐不知道,看著身下的人泛起红晕的脸颊还有紧紧闭上的双眼,也许……也许,这个人是酒做的. 听说最开始所有人都是泥水捏出来的,这个人是例外,是酒做出来让人一碰就会头晕的……戾狐猜。解开谷绝翌的衣顿 ,谷绝翌的手也抚上戾狐的腰,解开那后腰处的结. 衣衫飘落,两人赤裸相见.戾狐挺亘身体,看著躺在地上的谷绝翌。谷绝翌睁开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戾狐. 他瘦了……比起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戾狐笑了一下,没有想到自己竟还记得. 他很白……不真实的白……谷绝翌皱起眉头,撑起身体,嘴唇伸到戾狐的肩膀处,在那突出的锁骨上吃下去,一点一点 用力,直到戾狐感到痛时谷绝翌才抬头,白皙的锁骨上一抹鲜红. 戾狐吻着谷绝翌的身体.谷绝翌掌心抚过戾狐的肩膀、背脊,轻声叫道:「……戾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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