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拍洗着发热的双颊,希望拍去脸上的难堪也拍去错纵杂乱的情绪。 外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细碎的狎闹声打断两人的谈话,路卡示意着江子威该是离开的时候,怀着芥蒂,江子威不甘愿 地坐回艾提尔的身旁。 没有共同的话题江子威只是安静的看他们谈天说笑,啜着甜甜凉凉的调酒,偶尔回应一下他们的问题,然后继续听着舒 心的轻音乐。 有多久没有享受这样的闲情了呢?江子威手掌撑着太阳穴的地方心里想着。放松后的心情意外地轻盈,这才知道自己的 心有多疲累。 渐渐地他开始发觉视线有些对不上焦距的迷蒙。累了吧!他心想着。 看着眼前老板手上的玻璃杯已经亮得连手纹也没有,却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江子威脑中有了奇异的念头。 "老板,你想把杯子擦出一个洞吗?"然后就可以参加金氏世界记录了。江子威露出少有的甜美笑容。 "你不觉得用干净的杯子,心情会很好吗?"同样回了一个笑容。 "是吗?我还以为你有洁癖,呵!"将杯中剩余的美丽液体一口饮尽,把杯子推向老板示意还要一杯。 "已经第四杯啰!不要小看调酒,再喝下去会让你连这门都走不出去。"老板伸出食指左右晃动,线条分明的薄唇扬着完 美的弧度。 "艾提尔,你的朋友似乎累了,是不是该回去了。"老板转头提醒道。 "嗯!说的也是。"瞄了眼时钟已经凌晨两点了,然店里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该是离开的时候,更何况一向准时起床的江 子威的双眼早已布满血丝,看了忍不住心疼起来。本想藉这机会让江子威放松一下,没想到竟误了他休自己时间。 出门前,艾提尔在江子威穿好大衣后细心地帮他戴好手套。看在老板、路卡及狄斯的眼中无不讶异,共同的想法只有一 个......他真的变了。 以前的艾提尔虽温柔却狂妄自大,总是自顾自的离开,从不为任何一个人有过这样的举动。现在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对江 子威体贴得无微不至?让狄斯他们三人六跟互相对看,哑然许久。 狄斯率先说话...... "看来艾提尔要得到他,可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挑眉,他心里有些同情艾提尔。 "细水长流的爱情也不错呀!我想他们一定会找到答案的。" 老板在柜台后淡然道。 "要不,我们帮他们制造一些机会如何?"眼底闪过一抹邪气,狄斯低声道。 "什么机会?"路卡好奇地凑上前去,美丽的杏眼亮了又亮。 "就是......"狄斯压低音量,像小孩子恶作剧般的兴奋。 "好哇!好哇!一定很好玩。" "不好吧!会不会太多管闲事。"眉心紧蹙,听见他们的计划,老板担心道。虽然是个小玩笑而且又是出于善意,但对于 狄斯的计划总觉不妥。 "没关系啦!再说也是为他着想,我先去联络一下。"挥挥手,狄斯俐落的跳下高脚椅,移步到酒吧一角开始用行动电话 拨出一连串的号码。 放下擦拭中的杯子看着一头热的老板,心是忐忑不安;然艾提尔这次似乎很重视那个东方人,不知是否玩得起,老板只 希望别把事情闹在才好。 好冷!已经穿这么多了怎么还是一样的冷?毛衣、外套、围巾、手套一样不少,这是有生以来穿得最多的一次吧!如果 不慎跌倒了,一定很难再站起来,看着身上的衣服配件,江子威戏细细的想着。 "啊!下雪了!"艾提尔打开厚重的铁门,仰望天际,耀入眼帘的是满天飞霜不断地自天空落下。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早, 才十一月而已就下起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闻言,江子威抬起冻得发白的脸,惊奇地瞪大眼睛。真的是雪!好美!仰头瞻望,细细白雪满天飞舞然后自天空轻轻飘 落,洁白皓雪满满地覆盖住眼前的一切景物,一片银白,看起来就像蛋糕上细致的糖霜一样。 第一次看见雪,江子威兴奋得忘却身体上的寒意,跑到雪中摊开双臂任其落在自己身上。呵!他早就想这样做了。 他举起双手想接住落下的雪,只是,雪一落在手中便快速溶化,江子威不禁眉心轻蹙;艾提尔只是宠溺似的站在一旁看 江子威像大孩子般的在雪中玩耍。难得看见他孩子气的笑容,艾提尔忍不住感谢这场雪。 终究不敌寒风的凛冽,江子威悄悄地打了个冷颤,虽然戴了手套,手仍旧冻得又麻又痛脸颊亦是如此。 突然一双温热的大手自身后揽上他腰,将他拢进大衣里紧紧地拥在怀中,江子威先是一愣,随着背部传来熟稔的感觉才 不再挣动,被这样拥在怀里虽令他羞赧但却觉得好温暖,好舒服。 这样拥着江子威,艾提尔心底有股说不出地满足,好像他怀中本该有他,刚毅的下巴在江子威柔柔黑发中来回磨蹭,闻 着他的发香,艾提尔好想好好地爱他、恋他、守护着他。 他把江子威转向自己,不知是刚才喝了酒还是因为太过寒冷,江子威的双颊正泛着淡淡的绋红,美丽的教人移不开眼, 情难自禁,艾提尔贴上那片樱唇温柔地舔吻着,江子威没有抗拒所以他又轻轻撬开贝齿,探入他的口中缠住微颤的舌, 细细的吮吻着,他真想就这么抱着他一辈子不放。 "子威,我爱你,我是真心的。"艾提尔的双眼满是无限的柔情。 抿嘴不语。江子威心虚地回避他的视线。连自己是否能回应他的感情都不知道,却又眷恋他的温柔。扑在艾提尔温暖的 怀中,江子威顿时觉得自己好卑鄙。 我真的值得他爱吗?连我自己都感到疑惑?为什么他要如此执着?"子威,求你不要漠视我的感情。"要怎样才能获得你 的心?江子威就在眼前但又像是遥不可及,再怎么坚定的心也会有溃散的时候,艾提尔不由得感到沮丧,炯亮黑眸中尽 是忧伤。 他是怎么了,突然一副受伤的表情?平常那个自大的艾提尔到那去了?唔!......胸口发出一股闷痛,这种心脏异样的 燥动,活了二十几年的他不可能不会明白的,只是...... 再也无法凝视他的黑眸,江子威垂眼斜看布满白雪的地面,双手抵住艾提尔,硬是在两人之间推开一只手臂的距离。 "很......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他怯怯道。 为何看到他忧伤的表情会于心不忍?我是几时开始在意他的?他又是什么时候潜进我的心中并且扎根的?然而不是决定 不再踏足爱情了吗?怎么会...... 念亚,我该怎么办?回应他?还是视而不见?至今我仍爱你,失去你的日子到现在仍旧无法习惯,依然夜不成眠,但有 艾提尔在身边的时候,一切就又变得不一样......他对我似乎了解甚多,就好像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般。 "子威,在这里等我。"一张大脸伴随着白雾蓦然出现在江子威眼前,一回神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出了暗巷来到大街了。 雪,仍飘忽地下,街上更形沉寂,目力所及杳无人影。 "子威,你先待在这里。"见江子威恍惚的,艾提尔又将话重复-次。 虽然雪下得不大,但怕江子威不习惯而受寒,艾提尔决定先将他安置在身后商家的屋槽下独自在风雪中招揽计程车,虽 然只有五步的距离仍是不放心的频频回头。 迟迟不见车来,不远处倒是有三个在酒吧里看过的男子一路哄闹地朝他们走来,手上的酒瓶、摇晃不稳的步伐让他们已 然酒醉的模样昭然若揭,艾提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子威确定他是否无恙。 雪仍是细细地下,等待的时间里江子威忍着寒冷好奇地四处张望;刚才走过的足迹又被雪掩盖了变得若隐若现;路旁所 有的东西全染上一层白,梦幻得好似童话故事中的糖果屋一般;天空无星无月,落在艾提尔身上的雪竟也白得发亮。 ......那宽阔的肩膀似曾相见。 --求你不要漠视我的感情。恍惚地看着眼前的景物,脑中却一直想起艾提尔刚才的话,话中毫不掩饰的企求,犹如在胸 臆中敲击,隐隐作痛。 想起艾提尔刚刚沉痛的表情,江子威惊觉自己的逡巡畏缩竟将他伤得那么深,一阵酸楚顿时在心头涌现,有股冲动,他 想跟他说对不起...... 蓦地,一只大手快速穿过他的腋下环住他的胸口,江子威皱眉不悦,下意识的认为又是艾提尔的恶作剧:心念一转劈头 就想骂人的同时,他呆住了...... 艾提尔就在自己的眼前啊?那身后的那个人又是谁?霎时,脑中闪过危险的讯号,江子威惶然变色,才想呼声求救,口 鼻马上被另一只手捣住,下一秒己被腾空架起连挣动的机会也没有,对方的动作迅捷得像演练过上百次一样熟练。 口鼻被紧紧封住,快要窒息的晕眩感令江子威分不清方向,只觉四周的空气透着一股难闻的酒臭味。 不知过了多久,背部传来一阵冰冷,略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暗巷中,然身旁站着三名因背光而看不清面容 的男子,正交头接耳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空间里回荡的邪佞笑声不绝于耳,听得他头皮发麻,一阵颤栗猛然传遍四肢 百骸。 不会吧!拜托,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从不认为自己会遇上这种事.所以对艾提尔提醒总是充耳不闻。难道这是神对 他的惩罚?报应?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真的危险,江子威不由得全身发僵。 趁对方不备,江子威鼓起勇气迅速地起身想逃离这可怕的地方,怎知才刚站起就又被推倒,双手还被高举过头钳制在冰 冷的地面,方才美丽的细雪地已经变成潮湿阴冷的魔鬼,正一寸一寸地侵袭他的毛细孔。 其中一个高大的男子邪笑的逼近,强烈的恐惧感升到极限,江子威本能的踢着双脚防卫,慌乱中踢中那男子的腹 部......却不见任何效果。 被惹怒的男子无预警地一拳挥向江子威惨白的脸。血独特的腥味和咸味马上在口中化开来,一片天旋地转,那一拳重得 让他几乎快要晕厥。 "胆子真大,不想活了?" 男人在江子威身旁蹲下,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刀不停的在他眼前耍弄。用力扯下江子威的围巾往身后一丢,围巾在空中 划出美丽的弧线后坠落地面,泛着银光的精致小刀,若有似无地划着外露的白颈。 "你......你想做什么?" 江子威瞪着那随时都可能会刺穿自己的刀子惊惧的问道。 男人咧裂嘴邪笑,刀子往地上一插,解开拉链露出男性象徽,双手掐进江子威的黑发中固定他的头部,逼他含住自己。 "要温柔哦!"嘲笑说道。 "等一下换我。" "我也要。"另外两名男子一旁性致高昂地吵嚷着。 口中恶心的巨物逐渐膨胀,直抵进他的咽喉,江子威难过的作呕、想吐,突然身体一震,感觉有只手正隔着布料描绘着 双腿间的分身,恶意的挑逗、刺激。 不、不要!走开。恐惧、恶心,意识是百般的不愿意但身体却仍有反应。 想逃却逃不了,被压制住的躯体只能无助地被他们恣意摆布玩弄,江子威失神地凝望降雪的夜空;飘雪的夜是何等的旖 旎风情,如今却成了他的梦魇。身上的衣服全吸满地上的雪水,冻得他几乎要失去知觉。 泪水恍如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会被杀吗?......逃不了了吗?也好,结束了也好!如果死了也许可以见到念亚吧!一转念,江子威没了求生意念,即 使感觉到衣服被撕开了也只是毫无所觉地闭上眼睛,仿佛身躯已失去灵魂再无任何知觉。 "子威--!"一道震天狂吼,狠狠的传入三名男子的脑中,他们停下动作,转头不怀好意的瞪视着这名破坏他们好事的男 子。 该死!真的是他!始终无法确定地上那犹如尸体的黑影是谁时,艾提尔瞥见最左边的男子脚下正踩着一条长布,定眼一 看,那是刚才他替江子威披上的围巾,一时间仿若晴天霹雳。 明明就在安然的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为何会在转眼之际就不见踪影?刹那间艾提尔错愕地看着空荡荡的地方,久久无法 相信自己的眼睛;惊骇、惶恐各种不安排山倒海而来,艾提尔发狂似的找遍所有可能的地方,依旧不见江子威。 该是感谢老天下了这场雪,终于,他注意到江子威原本站的位置有许多凌乱的脚印;艾提尔按撩着不安,小心地寻着被 遗留下来的足迹,就在暗得天灰的巷弄深处看到一团团不自然的黑影,耳边隐约传来一丝丝邪佞笑声,靠近一看,眼前 景象不由得让他倒抽一气,更在认出地上衣物敞开宛如尸体的江子威时,所有的担心和不安瞬间全转为熊熊怒火。 紧握的拳头止不住的颤抖,炯亮的瞳眸变得深不可测,拎厉的令人不敢忽视,他想马上杀了眼前这三个人渣。"啊--" 滔天怒火将他仅存的一点理智燃烧殆尽,艾提尔仰望天际,发泄似的一阵呐喊,猛然地扑向三名男子,毫不留情地挥出 一拳又一拳,从小,打架对他来说便是家常便饭,只是以寡敌众确实不容易,如雨点般的拳头硬是落在他身上。 双拳难敌四脚,混乱中,冷不防地被踢中一脚,艾提尔立刻摔向墙角,腹部一阵翻腾,烧灼般的剧痛让他直不了身。 可恶!再这样下去先倒的可能是我!好!擒贼先擒王,只要打倒带头的,那么一切就结束了。艾提尔目光睥睨地扫视三 名男子,锁定其中一人,无视其他人带给他的一团痛楚,不顾一切地猛击他的腹部。 对方被艾提尔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跪在地上抱着肚子呕出刚才所吃过的东西,怀疑怎会有人像疯狗似的难缠。见艾提尔 不好惹,于是向其他二人使了使眼色决定闪人。 艾提尔见对方走远了才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刚才被打的痛楚。 顾不了全身的痛,艾提尔马上挨到江子威身旁。 "子威......子威?"猛然心惊,微弱的光线下江子威苍白如腊的脸没有表情的瞪视着天空,任艾提尔如何呼叫就是一点 反应也没有。 还活着吗?艾提尔伸手探了探江子威的鼻息,确定他仍有呼吸后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 "没事了,子威......子威,醒一醒。"艾提尔红着双眼轻柔的喊着,因为自己的大意而让江子威落得如此狼狈,他心中 全是后悔。 发颤的手整理好江子威被撕开的上衣,让他坐起,脱下自己的大衣覆在江子威的肩上,再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 江子威抬头无神,眼怔怔地看着艾提尔,突然,发狂似的猛力挥动双手想挣脱艾提尔的怀抱。 "啊--不要......走开......" 虽然艾提尔因为父亲的关系,对于中文他能听也能说,但江子威说的急切含糊不清,艾提尔在无法理解的情形下,他只 能将怀中不安的人抱得更紧。 "子威,是我,艾提尔!不要怕!没事了。"紧蹙眉心,看着几乎要失去理智的江子威,疯狂的哭喊,艾提尔的心像是要 碎裂般的不舍。 "不要,放开我。"江子威猛力地摇着头,恐惧让他听不见艾提尔的声音。 艾提尔心一急,双手捧起江子威的脸,用力的吻下去。 是心疼,是不舍,他温柔的细细缠绕那片微颤的舌,再深深热吻,想藉此换回江子威的意识。 渐渐地江子威不再激烈抗拒,只是紧揪艾提尔的衣襟不停的发抖。 "我们回家去。" 察觉怀中的人已回复平静,艾提尔松开那片樱唇,柔声地说。 江子威仍没有回话,只是靠在他的胸口把脸藏得更低,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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