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二一开始曾经换了个校区,所以我们就搬到了一个新的寝室,经过兵荒马乱的一阵瞎忙乎,东西基本都理齐了 ,就是衣架子不知怎么的多出来了近十个,算是无人辨认的货品,挂了好久。 于是乎,在那么个午后,这个话题就那么的被提起了。 几个人三言两语的那么谈论着,气氛还是蛮正常的。 衣架子别看这般挂着那是没什么,但是晾收衣服时动不动会碰到它们,有次我一时大意,还差点被划着。 讨论下来的结果是,至少除了张,其他三人——潘,房和我都是对衣架的存在抱有一定意见的。 原本,过去了,我也没放在心上。 世事的有趣就在于此。 第二天上课了,高和张坐在很靠近我的位子。 课上啊上的,某人的声音越来越响,大音量到我想忽视都难,细细一听,原来被指责的对象竟是我啊。 说什么“为什么率先要挑起话题”,说什么“衣架挂那又怎么了,碍你什么鸟事”,说什么“也不看看自己的衣服都 是什么价钱什么档次的”,说什么“德行问题”……如此等等,一大节课,足足九十分钟呢。 那还不算,下课期间也是斥责不停,声声不断。 原来,整件事情成了我一个人的寻衅滋事。原来是我的错,我早就知道了衣架是高的;原来是我的错,十三点兮兮的 率先开了话题;原来是我的错,还联合同寝室的女生一起去过厕所,言语间不乏激烈的明讽暗讽老实巴交的张;原来 是我的错,别人都对衣架的存在没意见,就我一个人瞎起劲什么…… 原来的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啊,竟然成了这样呢!!!高成了替张行道,替朋友出头的正义使者,我成了那个 恶毒的小人了呢。 好搞笑呢,搞笑到我只能“哑口无言”的任由别人在我的身上狠狠的泼脏水呢。而为何,始终承受的都要是我? 那一日,我不是和今天一样么? 不开口,不反驳。 原因……呢? 因为我放弃了黑主之位,所以我只能忍受污水一身而不能肆意报仇?那么,同样的,因为我今时今日妄图幸福,所以 老天来罚我了么? 那么那时,就已经是老天在暗示,我……不该么? 楞楞的出神,大概我的傻样让麟驭星失了兴致,他忿忿的走到墙边,又大力的踢踢已是尸体的小哨子,似发泄般,一 脚、二脚、三脚……最后,重重的“哼”了一下。 “人已经死了呢,脚下留点情吧。”看他累了,于是我淡淡的开口,这个小孩子啊……性格真恶劣,死者为尊都不懂 吗? “你……”他气愤的握紧拳头,狠狠的瞪紧我。 哎……苦大仇深状的。拜托,是我的人被你给弄死了啊,这不知情的还以为颠倒了呢? 这世道…… 麟驭星,你意欲何为?怎么,还指望我扑上来要死要活的同你拼命吗?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呢。 开了口,好心提醒,“三哥,天色已晚,快回宫外的府邸吧。” 皇子们十三一过,基于避嫌,需自行离宫居往各自的府邸。我,却是麒麟王朝唯一一位不需离宫的皇子。 “哼!”犹豫了一下,最终重重冷哼一声,他掉头就走。副赠一个眼色,带着极为深刻的恨极、又鄙夷。 “奴才告退。”他的奴才们忙对我施了一礼,然后匆匆跟了上去。 麟驭星呐,你那步步红鞋印好刺眼……是在刺激我吗? 默默又立了一会儿。 明天……明天……明天……明天会来到,可,却不会“明”了吧。 “主子,”无衣悄然无声的出现,跪在地上请罪道,“无衣护主不力,望主子责罚。” 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问道:“周遭已无窥伺了吗?” 他点点头。 那就好,难得清闲。 “无衣护主不力,望主子责罚。”他再次重复道。 好奇的瞟瞟他,“你哪里护主不力了?”我怎么一点都没觉察到无衣的过失呢。 “我……”犹豫了一下,无衣铁青着脸色,眼神闪烁的示意小哨子的尸首位置。 “无衣,你的表现很好呢。我命你唤我‘主子’,你立即就改口了;我命你自称为“我”,你也很聪明;我命你四下 无人时方能现身,你也做到了;我命你不得我指示不可妄动,你也遵照了……以上诸事,件件合我心意,我,又有哪 点要责罚你的呢?” 傻孩子,没理由非得要责罚你呀? 看天色渐暗,忙吩咐道:“明日早晨,你们七人现身寝宫吧,我有话要说。现在嘛,先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一顿,饱饱 的睡一觉,不用随身跟着我了。” 他恭敬的点头道:“无衣遵命。” 转眼,人已不见。 好个鬼魅般的身形。 “走喽,用膳去了。”肚子,好饿。 无、人、应、我。 自言自语道,我向着寝宫走去。 讽刺啊。人为什么一旦饥饿了,无论处在何种情况下,都会感觉到呢? 寝宫。 手中拿的是方才捡拾的“安”字玉佩,一瞬间很难受很难受,可是,我掉不出眼泪。 转嫁。 忙翻箱倒柜了一会儿,终于搜出了许久不曾用过的根根银针。一根根渐渐,用很熟悉却很生疏的手法,直直扎入脚底 。 不见血。 好快乐啊好快乐…… 当嘴角再次上扬时,眼中一片冰寒。 起身来到落地镜前,闷声不响的凝视镜中人,镜中人也凝视真身。同样的神情,虚虚实实,分不清孰真孰假。 麟冷冉,你,不是要求真实的我吗? 顺着镜中的映像自抚脸庞。 ——现身吧。 镜中人表情戚戚。 ——情,要记住,你,是不能抱着爱一个人的幻想,也,不可能享有被爱的美好。可为什么犯规了?! …… ——情爱似毒,只会软化你而已,莫沾、莫沾。 …… ——情啊,但为什么你总是在偷偷的希冀幸福?这般贱这般贱! …… ——不过呢,当然存在允许你破例的时候,而前提条件是——那人,已死。 …… ——唯有死人才算稍微安全的,可以卸下一点心防的。信不得、信不得、信不得……能呼吸的都需提防,周旋。 …… ——麟冷冉???哼哼,想和他白头到老?做梦!但……如果思念你的玄,倒是可以允许的小小纵容。 …… ——你看吧,我对你还是极为设身处地的,竟然宽宏大量的同意你能爱逝者并且被逝者爱,这份理解你是否要感恩戴 德呢? 镜中人流露楚楚可怜的哀求。 镜中人在神情凄凄,放我幸福,好不好? “啪——”脸颊立即红肿了一片,热辣辣的疼痛。 ——贱人,真要反抗吗? …… ——不要渴望温暖的感觉,温暖之后的冰冷,最是刻骨铭心。贱人,为什么你还是会忍不住渴求,希望能留下这份温 存? …… ——你不配! …… ——希望……?希望……?谁允许你该死的怀揣希望! …… ——人,若对不该奢求的东西起了贪念,不是往死胡同里钻吗? …… ——注定的,贱人你啊,得不到幸福! …… ——要是坦白了为了能承继黑主你“努力过”的“付出”,呵呵,麟冷冉……还会爱你么? …… 镜中人死死狂摇头,终于,泪落。 又响起“啪”的一记,这回连左耳都嗡嗡直响,头昏的厉害,嘴角却勾勒出个诡异的弧线。 ——想忘,却终不能忘哦。 …… 谁的心在狠狠抽搐? 手还在不停的忙活,紧紧的捏掐腋下,拿指甲抠舌头…… 惯、性、自、残。 我,非我。 忙好了,才扬起脸庞端详,只是刚刚的两下耳光下手的有些重,怎么失了以往的克制。这伤……太明显了。 情啊,果然是你安逸了太久! 熟络的自顾自上药,随着冰凉感情绪也冷静下来。 不过竟然留下了痕迹,要罚! 慢慢蹲下来,将头紧紧的埋在双膝间,将脸藏在双膝中,而后,两只拳头死死敲打头颅,愈发大力,闷闷声不绝于耳 。 不知过了多久,重又抬起头来,呼吸有些急促,神色却趋于平静。 扫了眼镜子,镜中人眼眸毫无波澜,无悲、无喜、无欲、无求,宛若死水。 你……叫什么名字?你……何该哪般的样子? 无、人、回、答。 38.闺名唤兰 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唐 白居易 《宫词》 朝华宫。 “皇上驾到——”,门外悠长的通禀声响起,小太监只是按规矩的传了话,哪知却激起了门内人的心潮汹涌,百转千 回。 听得这寥寥四字,德贵妃脑海白茫茫一片,充斥喜悦不已,一时间竟猝不及防,几乎都快停止了呼吸。 已经多长时间,这个心中人没有踏足此地了? 似乎一生一世,又仿佛只是昨天。 曾经百般的夫妻恩爱涌上心头,甜蜜的过去一幕幕错落回映。 德贵妃的甜蜜德贵妃的笑。 然而,愉悦的心情稍纵即逝。 思绪回归。 陛下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干吗?莫非…… 越思量心越慌,可毕竟是久居深宫之人,眨眼间德贵妃很快恢复正常调整好仪态。 恰好来人入内。 “臣妾拜见皇上。”待男人坐定后,德贵妃风情万种的缓缓行礼。她本就出身世家,虽然父兄均为武夫,却家教甚严 ,不逊福书村。德贵妃进退很是得体,一个屈身之礼竟也行的娇媚而不做作,赏心悦目极了。 哎,神女有意,襄王无情啊。偏偏有心人不赏识,只可惜了德贵妃那倾国倾城芳华绝代之姿。 麟冷冉挪了挪嘴皮,只淡淡吩咐,“平身吧。” “谢皇上。”垂首道。 趁德贵妃低头行礼的短短功夫,天子的贴身内侍,职任大内总管的王尽忠王大公公悄悄抬起头,瞄了瞄眼皇上。只见 自家主子在人前原本一贯冷厉的酷酷表情突然消失了,此时倒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意不明,却更是显得魅力十足 。 小心翼翼的细微状抖动了抖眉,王尽忠暗暗做了个比较后最终确定了,主子啊,还是在小祖宗面前带点人味的表情那 才叫正常啊。 而对于其他人吗……哼哼……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 作为自幼陪伴天子身侧全程目睹麟冷冉长大的宫廷人精,看到如此反常的皇上,王尽忠顿时打了个寒颤。 行过礼后不得皇命,德贵妃只得姿态优雅的立在殿中央,不以为意般的一脸端庄娴静,毫不局促。今日她身着一席淡 紫色宫装,满头秀发盘成个“追日髻”式样,缀以简单的一根玉簪,显得分外妩媚。 秀额细眉,明眸皎齿,朱唇微阖,好个佳人。 “圣上摆驾臣妾陋居,臣妾惶恐,不知有何要事?”德贵妃缓缓开口,声音很是柔和,但却将“要事”那两个字咬的 特别重。 说者有心。 “朕来此探望探望你,难道不行吗?”麟冷冉仍旧嘴角带笑,不过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德贵妃顿了顿,开口道,“臣妾愚昧,可是,犹记得陛下已经数年未至了,此番前来,臣妾实在懵然。莫非是想摆驾 臣妾处用膳?”询问的口吻依旧温婉如初,只是话里多了丝不容觉察的哀怨。 王尽忠听了好笑,鼻子里不屑的轻轻嗤了一口气,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抽搐了一下。 德妃娘娘呦德妃娘娘,是该说您嫌命太长了不好打发,所以闲着无聊就唆使三殿下去招惹七殿下呢?还是要老奴为您 先默哀个三秒,感叹即使是再聪明的女人一碰上爱情这道坎就“情愈深,妒愈重”呢?抑或在这宫内安分了老长一阵 儿,所以导致了您的的智力倒退以至于做事乱了分寸? 感慨道,是人,总是会有所改变的,却不必越活越愚蠢啊。忆及德贵妃从前的言行谨慎从容大度,王尽忠思量,怎么 如今……哎,竟有性子去撩 拨七殿下呢。 想到那个小祖宗,饶是大风大浪宦海沉浮过来的王大公公、王大总管也是不敢得罪。 想着惦念着那个调皮的小祖宗,那个胆大包天的小祖宗,王尽忠此时就像爷爷包庇孙子般的,慈祥和蔼了不少。于是 乎,睨视一眼那个蠢女人,就愈加的嗤之以鼻。 “朕经年未至……所以,”低沉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询问道,“你就这么的培养‘闲情雅致’?整天琢磨些小道 消息,而后找寻‘帮手’出气吗?你这贵妃娘娘还真是当的称职啊。” 麟冷冉脸色未变,看着德贵妃,语气不无嘲讽的“表扬”。 王尽忠保持他一贯面如沉水的脸色,其实心里的天平老早就往小祖宗那倾斜了。这德贵妃以前也算明事理,虽进宫来 貌似不理世事,低调度日,且对父子同塌有违礼数之说漠然处之,不似皇后般掩盖,也不失为其一向的性子。 此次竟这般急进…… 皇上向来独宠七殿下,透过四皇子的寿筵更是挑明了关系。这次德贵妃一下撞到风口浪尖上,这下可栽了。 “皇上,”望了望眼前俊美非常的男人,德贵妃不禁痴痴,这男人,是我的夫啊,是我,最,最……爱之人,可是为 什么,为什么却不复往日的温存了呢? 她心态极度复杂,“皇上,你我夫妻曾经也有过恩爱如初,相敬如宾的美好时光,为什么您都忘记了呢?臣妾不奢望 得圣恩、享眷顾一辈子,但是,忠言逆耳,臣妾不吐不快,望陛下明察。” 对于男人,她总是理智败于感情。深吸一口气,德贵妃继续,“阴阳调和,实为正道,本就自古男女有别,分工不同 ,更何况您……”斟酌一下,复又道:“你们……是父子,你们是父子,父子啊!怎能做这种事,于世俗的眼光下道 出那番言论,那是逆 伦,会天理难容的啊,皇上,你明白么?请不要被迷惑了啊,皇上——” 慷慨激昂了半饷,见麟冷冉仍是气定神闲,不以为意,德贵妃最后的那根理智的神经砰然决裂,她声音陡然高亢到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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