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铮垂首在他耳边言语几句,一副恭谨之态。
他微微点头,然后谭铮便朝我走了过来。
如果我没猜错,谭铮身后之人应该便是玄机楼楼主。
“南山君,刚才你也看到了,夏王自投罗网,明日我们便会将他移交给买主。而你也没用处了,如果要想我们放了你,除非付出些代价。”谭铮平静地对我说道。
我疑惑地看着玄机楼楼主的背影,感觉有些怪怪的。
回过神问道,“什么代价?”
“夏王说他交给了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这东西关系到大夏的国运,我们想要这个东西。”
我没想到谭铮会问这个,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振睿何时交给我过什么重要的东西?想来这次变故途生,也只是给了我一个召唤护卫的圆筒罢了,那算什么国运?不过里面似乎有一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虎头。
如果这个事关国运……难道是虎符?我惊得险些站不稳。
不可能吧,如果真是虎符,李振睿怎能这么轻易放到我的手中?
若真是虎符,我交出来岂不是置大夏于险境?决计不可能。
见我过了很久依然没有半点反应,他踱了几步后又道,“我知道君上一定会犹豫不决,所以我们楼主又提了两个要求,君上能做到也可。”
“什么要求?”
“按如今的趋势,大夏势必将另择新主,如果君上助我们拿到虎符,那么君上现有的待遇不变,并且我们承诺还会有其他很好的优待。”
我不由捏紧了拳,“何时玄机楼也做起了买国勾当?”我不屑道,“关于虎符你们不用再想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别说拿到,本君连看都不曾看到过。而且本君也绝不会做这等卖国求荣的事,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君上不是说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如今看来,这诚意似乎不够啊。”谭铮不满意道。
“那也得看是什么事,你们还是说另一个要求吧。”我皱眉。
谭铮有些神秘地笑了笑,“至于这另一个嘛,得看君上是否愿意了。”
“哦,说来听听。”我问。
“那便是请君上做我们楼主的男宠。”他说的平淡,我却惊讶得险些痴呆。
而他身后的玄机楼楼主更是一副事不关己、云淡风轻之态,让我怀疑真的是我听错了。
然而——“我想君上应该已经听明白了。没错,就是男宠。”谭铮又重复了一遍。
我轻蔑地瞟了一眼他身后的玄机楼楼主,不屑道,“玄机楼何德何能,让我做男宠?”
“南山君真是说笑了,上一个说这话的人,如今在地牢里只剩一张皮了。”谭铮神色有些恼怒。
我却只淡淡道,“那还是扒了我的皮吧,我只伺候皇上一个人,其他男子我都不会放在眼中。”
“南山君,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没你的好果子吃。”谭铮似乎没有多少耐心了。
但我只淡淡道,“没有便没有吧,玄机楼不好好做江湖生意而卷入朝堂斗争,本来就是自求死路,本君是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的。”
“这样君上还不肯吗?”他拍拍手,推出了一个人。
依然是暗紫镶金黑袍,那人却双手被束缚,头套遮着看不到脸。他身后的人朝他的膝盖弯节处狠狠踢了一脚,他被迫跪到了地上。
我的心忍不住抽痛。
这是李振睿啊,堂堂的大夏帝王,何时受过这等屈辱?而他还是为了我而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都是我不好,若是当时不一时兴起登山攀高,便不会有这么多事。
心中又愧又痛,谭铮又一再威胁道,“若不同意,那我便不得不得皇上去地牢走一遭了,相信他尝遍了我玄机楼九九八十一道刑法,应该会死而无憾。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他最终变成怎么样,买主也不会介意。”
“不要。”我哀求道。
“那就得看君上肯不肯了。”谭铮冷笑道。
“我肯。”我终于认命地点了点头,悲哀地看了一眼李振睿。
但是随着我这两个字的发出,李振睿竟无半分反应,倒是玄机楼楼主身体微不可闻地震了一下,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我的反应这般出乎他的意料?
电光火石间,有什么东西在脑中闪过,我缓缓舒展开皱紧的双眉道,“不过,我有些体己话相和楼主谈谈,不知楼主可愿意?”
谭铮似乎也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我竟然这么快答应并且准备献身,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鄙夷之色。
我也不管他怎么想,眼睛只盯着楼主看。
谭铮也转过头请楼主示下,他平静地点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全程并无一言。
我望向他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四十七)
我再次被戴上头套被扶到了一处鸟语花香之地。
耳边听到有脚步声走过,跟随而来的是两个议论的声音,“听说了吗?楼主新收了一名男宠。喏,你看,就是他!”
“看不清样貌,也不知是什么模样。”
“管他什么模样呢,就是楼主本人,我们也不曾见过。”
“这倒也是……楼主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这次会在玄机楼待多少日。”
“是啊,我等怕是没机会见到楼主了。”声音渐渐走远。
在门一开一合之间,我被送入了一间有清淡茉莉花香的房间。
睁开眼时便看到了背对我的人。
微微环视一周,房中清幽雅致,一应陈设俱备,却不像人常居之所。
“有什么话,说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冷淡而疏离。
我收回四顾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道,“楼主厚爱,在下受宠若惊。不过只有一事不明,还望楼主指点。”
“你说。”
“看楼主身姿想必不俗,何故带着面罩呢?”我不禁问道。
“这与你无关。”他冷冷道。
“怎么会,楼主既想让我当你的男宠,朝夕相对的,总应该以真面目示人吧!”我上前一步。
“你以后或许有机会能看到。”他平静道。
“可我想现在就看呢!”我轻笑一声,慢慢地又走近几步,“楼主,你为何背对着我?难道是我不够美吗?”
他转过身,微低下头俯视我,眼中波澜不惊,竟有一丝怒气。
我双手轻轻地搭上他的肩,身子软软地靠在他身上,笑的明媚,“楼主英勇盖世,凌熙亦是仰慕许久。”
他好像皱起了眉,冷冷道,“你的皇上如今被关在地牢,你却在勾引本楼主,还真是令人寒心啊。”
我唇角轻轻一勾,继续笑道,“楼主怎可这么想?我自是敬佩楼主柳下惠之风采,哪像李振睿那般急不可耐。”
他的身体微不可闻地震了震,怒意更甚。
我继续道,“他要是看到我这副模样,定忍不住要将我压到床榻狠狠索要,吻遍我全身。”
他的喉结动了动,似有些难耐地将我推开少许,冷笑道,“你可真是不知羞耻,这等床帏秘事也能谈的津津乐道。”
“这有什么。”我轻笑着扯开了一边的衣裳,露出右肩一大片肌肤。
“楼主想要吗?皇上对我的身体可喜欢的紧。”我轻笑一声,舔了舔唇,“尤其是听到我的声音……他会疯的。”
我看到他闭上了眼,额角都仿佛浸出了几滴汗珠,左手捏着拳头不知是在忍受欲望还是忍受怒火。
我轻踮起脚欲看他耳后,他却猛地退了一步。
我继续笑着贴到他身上,他又退了一步。
“谢凌熙!”他连名带姓地低喝一声,满是怒气,仿佛下一刻便会爆发。
我站立原地不动,冷笑道,“李振睿,你还要瞒我多久?把我当猴耍很好玩是吗?”
他摘下面罩,果然是我曾日夜相对的脸。
但看向我的眼中,却是隐忍中带着一股腾腾的杀气。
“你是何时知道的?”
“从我见到玄机楼楼主那一刻。”我淡然道。
李振睿的模样,我便是化成灰都认得,他的身影是刻在我脑中的,怎么可能会因为戴了面罩而认不出。
我刚才借故试探,也只是想看清他耳后的几颗痣加以确认,可他的防备就明显地说明了问题所在。而且面对我的诱惑竟是愤怒多于欲望,也着实可疑。
“那你该知道你刚才那样做的代价。”他走进我,倏地搂住了我的腰肢,右手按住我的后脑勺,逼得我将脸转向他。
我挑衅地笑道,“怎么,楼主还要将我剥皮拆骨了不成?”
他哼了一声,狠笑道,“本楼主会让你知道勾引我的下场。”
他将我抵在墙角,双唇狠狠地压到我的唇上。
激情的火焰一触即发,唇齿交缠已不知身在何方。
只是与他两日未见,却好像过了漫长的一生。
但这次与往常不同的是,我的下腹坠坠,额上溢出了一排汗珠,身体却冷得轻轻颤抖,很是不适。
李振睿拉过一条薄被盖在我身上,然后开始穿戴衣衫,语气却依然愤恨道,“谢凌熙,你要是再敢勾引除朕以外的人,说刚才的那些话、做刚才的那些动作,朕发誓一定要将那人五马分尸、凌迟处死,株他九族,最后把你QJ一万遍。”
我有气无力地睁开眼,“你QJ我还算少么?我这辈子要不是被你气死,便是被你活活在床上弄死。”
下腹猛地一阵钻心的疼痛,感觉到股间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察觉到我的异样,李振睿走进一步坐到床沿,有些紧张道,“熙儿,你怎么了?”
我本是背对着他,闻言伸出右手,他抓住我伸过来的右手,顺势将我抱在怀中,“怎么了?”
我忍着这股钻心的痛疼,心中也是前所未有的恐慌,“子轩,我下腹好痛。你看看我下面怎么了?”
他闻言掀开被子,身体一僵,“出血了……你忍着点,我去叫大夫。”
“嗯,”我至始至终都未睁开眼,这种疼痛我从来不曾经历,几乎每隔一会儿便有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让我无瑕他顾。
待到李振睿从外面回来重新将我搂在怀中,我缓缓舒口气,断断续续道,“子轩,真的好痛……这血不像是裂开的,好像是从下腹来的…”
李振睿是有好几次将我弄出血,但这次和以前的不一样,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身体中离去。
“没事的。”他轻拍我的背,“大夫看过就知道了,你现在想这些也无用。”
我点点头,又连忙拉住他的手道,“快,我要沐浴。”
别说下身的一片狼藉,被褥凌乱,我更是全身不着片履,这副模样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见人的。
“好,那你忍着点。”他马上命人备好了浴桶,将我打横抱起,慢慢地放进去。
下身接触到水的一刹那,我禁不住抖了一下。虽然这次的血主要来自里面,但是外面也确实被伤到了。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他的不怜惜。
他合着衣下了水,一只手将我抱在怀中,另一只手小心地帮我清理。
我忍不住羞红了脸,又是疼痛又是欢愉,只好懊恼地搂紧他的脖子,尽量将唇抿紧。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清理完毕,他又快速帮我擦干了身体,然后穿上了亵衣和外衫。
床榻上也被整理地很干净,我重新躺回床榻,盖上锦被,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大夫已等了一会,我收拾完毕李振睿便将他叫了进来。
“参见楼主,不知楼主叫老朽来所谓何事?”这是个白胡子的老者,个头不高,却神情倨傲,轻捋着胡须,颇有世外高人的感觉。
“白翁,废话少说,快帮本楼看看他。”李振睿指了指躺在一边的我,催促道。
没想到那个白翁竟然呵呵一笑,“这还是老朽第一次看到楼主这幅模样,真是有趣得紧。”
李振睿眼刀刮过去,“你再多说一个字,本楼就命人把你的宝贝鸳鸯夺命盅拿去喂猪!”
“你你你……”白翁手指着李振睿,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感叹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然后颇不情愿地挪步走向我。
我好奇这个老者是何许人也之时,亦伸出手等待他为我把脉。
姓白的医者最有名的便是医仙白眉尊者,我本是不知道的,因为穆哥哥的缘故也对此了解一二。
多少学医之人渴求能成为其关门弟子。不过此人神出鬼没,不闻世外之事,前些年据说已经仙逝,应该不是这个白翁吧?
念及此,不由想起了穆哥哥,也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是否成为了白翁的弟子?
他一边缕着胡须,一边帮我把脉,又抬眼快速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开始叹气。
“怎么了?”见他的反应,我和李振睿异口同声地问道。
他无比叹息地摇摇头,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李振睿一眼道,“这位公子已有两个多月身孕,楼主这般频繁房事可不好。”
闻言我和李振睿均红了脸,他轻咳了一声,我却窘迫地抬不起头,然后又猛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问道,“什么两个多月身孕?白……白大夫可莫要看错,在下是男子。”
他不满地捋了下胡子,“老朽行医一辈子,这种喜脉怎么会看不出?虽然男生子者少至又少,但老朽也接生过三个,这其中一个便是你们大夏的男妃——北辰君。”
我确实惊讶极了,没想到这位白翁接生过北辰君,顿时肃然起敬,说不定真是白眉尊者本人也未可知。
一说起北辰君,他的话匣子便关不住了,“这北辰君的胎当时也保的不容易,伤了老朽多少脑细胞,要不是……”他瞄了一眼李振睿,又接口道,“老朽才懒得管这破事儿。不过这北辰君的身子骨可比公子你好多了,他的胎也比你稳多了。”
我一听他这话,心又提了起来,指着我的腹部紧张地问道,“老先生何出此言?有什么办法可以保住我腹中的孩儿吗?”
他正待要说,被李振睿挥手打断道,“啰嗦一大堆,既诊过了,那就开药吧,熙儿刚才流了不少血。”
李振睿朝白翁使了个眼色,白翁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也好。”
转身对侍女道,“快去给这位公子泡一杯生姜红糖水来,可以补血暖胃。”然后又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地写下一张药方,命人出去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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