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吻,微润而温暖地贴合在自己唇上,乾燥的呼吸吹拂在脸上,还有那个跟第一次相见时一样,紧紧的,生怕失去他般的有力拥抱--感觉很奇怪,很难说是喜欢还是厌恶。不过,心脏却配合那个人的呼吸跳动著异样的感受,好像有些酥麻的 搔痒,却又说不清那种非实质存在的感觉……"你又淋湿了,"帅哥放开快要窒息的小狗,环视一下周围,纠正道:"不对 ,是我们叉被淋湿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叉挡风叉避雨……一低沈的男件曰播撒著诱惑的迷药,把那个仅仅因为一个吻就 脸色艳红、唇办濡湿,一副被彻底蹂躏过小狗引向他这次开来的黑色房车。 重逢的激情,才正要好好倾诉……台北的春季,正是雨云与大地肆意欢爱的大好时机。 几乎每日午后都上演一场情意绵绵的覆雨翻云,牛毛细雨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下著,挑动著每个不安分的灵魂。 在秦仲坤忙于寻找令自己牵肠挂肚的忠犬少年时,一个谋划已久的阴谋正在他所任职的秦岭医院悄然拉开序幕。 "你说,那个空长一张好皮相的没胆废物,这次居然连院方的董事会都没参加,就跑到私立中学去泡马子,这像什么话? 老头,你可不能再帮他了。" 砰的一声捶向面前的红桧木桌,立于桌后的是一。个穿著外科医生手术服的男子,他长得倒也算得上是高大俊朗,只是眉 宇间的跋扈让人看了不舒服,刻意压低的怨愤不平之声扰动了秦岭医院院长室内的空气,嗡嗡做响。 "怀字,话不能这么说的。当初我顶下这间医院的代理院长,是出于秦家继承人仲坤身体方面因素的考虑,并没打算把医 院归到石家门下,你这一年来大肆并购医院的散股,已经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了,让别人知道了怎么看我?" 坐在院长位置上的是一个戴著一副细框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相当清秀的面容上,嘴角与眉心问有著几道深深的摺纹,看 上去总有解不开的心愁。 "哈!" 放肆地伏下身子,把两手打开撑抵在桌上向后方的男子逼近,那个被称为"怀宇"的男人不层地嗤笑著,"老头,到底秦家 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样代打江山一打就是二十年,那个废物是以最高分从医大毕业没错;可是他连站出来面对患者的勇 气都没有,现在只能缩在药房当药剂师。如果把医院交给这样的人,那才叫对不起它现在如日中天的名誉和地位。" "仲坤小时候的自闭症现在对他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小,我相信总有一天他可以自己站出来,胜任他父亲留下的产业。" 这看上去就不似父子的两人,谈论的焦点赫然是那只皮相风光的无胆雄狮--秦仲坤。 习惯性地顶了顶鼻梁间的眼镜,秦岭医院代理院长石清检在这件事上意外地持强硬的坚持态度。 "更何况,我虽然是和你妈妈离了婚,可是起码也从这里拿了六百万的赡养费给彭家,你们母子的生活应该衣食无忧才对 。这些钱也该算是秦家给的,人要懂得知足……" 苦口婆心地劝自己前妻的儿子在这件事上收手,石清检无奈地叹著气。 "哼!老爸,我现在还叫一,叫你爸,可是如果在这件事上你再跟我唱反调就别怪我不再给你面子。"说到这,彭怀宇的声 调徒然一降,变得带著一种说不出暖昧的淫邪:"你该不会是泡不上他老子,就连儿子也看上了吧?我警告你,你不帮忙 也行,只要不插手这件事就好。你不会忘记,你还有"证据妈那拿著呢……老了,长得也没原来好看了,劝你把风骚收一 收,别晚节不保。" 在听到这样的话后微微一震,细长的指头深深地陷进了皮椅扶手,手上的青筋一根根绽爆出来。被他突然挺直身子的动作 所震动,滑下的袖间隐约可见他瘦弱的左腕上有数道深可及骨的1日伤疤,虽然现在已经愈合,但那丑陋的伤口看去仍像 是皮翻肉绽、触目惊心。 石清检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了个乾乾净净,嘴唇只是哆嗦著,却说不出话来。 "哈哈,张地笑著,满意于自己的威胁生效,彭怀宇施施然走向门口,还不忘得意地回过头来笑著,白森森的牙齿在阴暗 的光线下就如一只狰狞的野兽,正待择血而噬。 "别说我不孝,因为你对我也没有尽过当父亲的责任!" "……" "砰"一声大门合拢,许久后,才"嗒"一声落下门扣,对刚刚那么大的甩门声都没有反应,这小小的声音却令得僵直地坐在 椅上的石清检全身一抖,这才像是突然惊醒般整个人崩溃下来。枯瘦的手指在空气中屈张著开了叉合,却什么也无法把握 住。 窗外,仍是在这个季节眷恋不去的雨云笼罩著整个天际,黑沈沈的如一块千斤巨石,充斥于本应是广袤无边的天地间,种 植于庭院间的高大的树影鬼鬼幢幢,形成一个压抑而扭曲的诡异世界,俗语有云:"红颜祸水"。 世间万物相辅相成,与女子相对立,男子亦可称为"蓝颜"。 曹老先生叉说过,男人是泥做的。 而英俊的男子与美丽的女人一样,留在这世间都是祸害。 因此推出,帅哥在这个时代勉强可称之为"蓝颜祸泥十一至于是否能如妲已、褒姒般的祸及千秋万代,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至少祸上个把人是下成问题的,起码也谐音"祸你"。 锤宇明回头瞪视著那一团英俊的"祸泥"已经十二分叉三十四秒了,那背后灵一般贴在他身后的大男人很是腼腆地笑著,死 活不肯离开他身旁二十公分的区域。与锤宇明保持同样动作的,还有讲台上个子矮小的数学老师,及,全班六十四名各路 侠女好汉。 "你出去,我们还要上课," 吸气再吸气,锺宇明压低了声音向重逢后就死黏著他不放的男人,难得一见地为不受欢迎的老师出头伸张正义。 "……" 对上了众多好奇的目光,秦仲坤下意识地缩了缩高大的身子,更靠里地躲在了本来就坐在最后一排的锤宇明的身后--刚刚 在车上只差一点点就可以重温一周前的旧鸳梦,做一做凡是男人都爱做的事,让抑郁了一周的思念、及由此萌发出的情欲 得到一次性的圆满解决--如果不是上课的铃声恰好在那时响起,惊回了本已在他身下意乱情迷的锤宇明。 看见他一溜烟的跑掉,本能地觉得如果没有做好任何说明,以后他都会远远地躲开自己,权衡再三之下,秦仲坤还是决定 先跟著他再说。 这也就是之所以,一八五的他迈开了长腿追上前方一七O的国中小男生,并一路追到教室的原因。 其貌不扬的数学教师先是讶然发现后排出现了一个惊天伟地的大帅哥,抢尽了自己应有的风头?正气不由一处来,打算以 正义之师的名义对不速之客进行训斥,但偷眼打量的结果,自己的身高依稀仿佛差了别人二十公分左右,而且来者不釜下 一一副要酷的墨镜就已经让他浑身上下透出无事莫惹的讯息,冶峻的嘴角仿佛含著万年不化的雪峰冰川--为了自己……和 学生们的安全著想,数学老师很大度地发扬了为人师表的风度,不去理他。 但,毕竟是帅哥!老师不理,自有人理,上课到现在,所有学生一致把脑袋后转四十五度去观摩人家帅哥芳容,黑板上纵 横的几何曲线魅力远远比不上别人帅哥一身冶硬的线条。 可是,随著时间渐渐推,大家也渐渐看出了那位表面上"应该夜酷的帅哥实际上是一直躲在锺宇明身后,不敢出来大方面 对众人目光的无胆匪类,议论声窃窃响起……努力在台上做出认真讲学样子的数学老师冶眼睨见那个看上去非常强势的帅 哥在众人目光下彷佛很没种似地二缩再缩,正想得意于有身段并不见得就一定能有内涵这句话的真谛,骄傲地挺一挺自己 不甚强健的胸脯,可是最前排两个女生的对话却险没让他气歪了鼻子--"他好像在害羞耶!" "好可爱!" "就是就是,人要有一点缺点才可爱呀。太完美了简直不敢让人相信那是个人……" "噢……他简直太理想了……" 心形的粉红色泡泡一个个冒出来,回应这一最合理解释及最有力声援的是全班占五十%强的雌性生物。 谁说这个世界曾经公平过?矮小叉其貌不扬的男人做这种举动就叫胆小、怯懦,帅哥种种行为除却要酷外皆可称之为"可 爱"。 数学老师无语问苍天! "老师,我申请跷课!" 奇怪,面对众多狼女肆无忌惮打量他身后人的目光,他怎么会产生一种自家宝藏被他人觊觎般的不快戚? 锤宇明以杀人视线二回瞪垂涎帅哥的众色女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在悲愤的数学老师打算切腹前中途退场--看起来不跟那个 莫名其妙的绑匪说个清楚明白,他真打算这样一直对自己缠下去……虽然他本来的确是打算以后对这人远见远躲,退避三 舍。 "喔,快走快走。" 条件反射地支援学生这一不良行为,目送一大一小两个祸害终于离开了教室范围后,被忽视了近半节课的数学老师非常愉 悦地在考勤簿上写下:"锤宇明同学跷课、早退"两行大字。"叭"地一甩教鞭,唤回班上怀春少女们跟著帅哥飘走的神智。 "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怒气冲冲地冲上无人的教室顶楼,锤字明愤怒地回头质问那个不弃不离跟上来的人。 "你好像在生气……" 怯怯地指出这事实,秦仲坤实在很害怕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阿明替代品叉弃自己而去。 "你跟著我才会让我更生气!" 想想实在是有够呕!莫名其妙就跟一个男人有了超乎感情外的肉体关系,长大后那些私密的地方连父母亲人都没再看过却 让他亲了个遍摸了个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情绪这几天一直纠缠在心头眉间挥之不去。锺宇明更生气的是刚刚他又在借 著擦水为名摸上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该死的……有感觉! "别生气丁好刁;好?" 手足无措般看著面一刚气咻咻的精致面孔,秦仲坤非常自觉地扑』:去揽紧了那具目前仍在发育期的纤小身躯抱抱、亲亲 ,说什么也刁;肯放开手。 这家伙,当著大家的面好像很害羞似的,每每到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就这么大胆! 奋力在薄唇空降前坚守一方乐土,锤宇明两只手全用在抵住他硕大的头颅靠近的举动上,一时没注意到后防空虚已经让他 的双手趁虚而入。 "还痛不痛?" 暖昧兮兮的手指滑过他的腰线,低沈的嗓音在此刻响起,修长指头的目的地赫然是一周前饱受折磨的臂部! "呀!" 忙不迭地跳起身来,锺宇明可没忘记这次要护住重点。 可是些心了目前两人所处的位置是在一道斜长的楼梯顶端,太过突兀的动作招致的就是重心不稳失去平衡。 "喝--" 两只手胡乱摇摆著,虽然有在努力地错开一步尽力在栽倒前稳住身子,可是左脚下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块香蕉皮--也许 是前面哪一位不注意环保的缺德鬼留下的垃圾--重心不稳再加上脚下一滑,锤宇明惊呼著以一种脑袋朝下无比绝望的姿势 向前方二十级的阶梯倾倒……"小心……" 秦仲坤低喝著,心中一片惶然。记忆深处的某根弦颤了一下,好像……他曾经有过这样想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却无力的经历 ,那时候自己只有小小的一双手,可是现在……不遑多想,秦仲坤扑上去半揽住了往下栽倒的锤宇明,硬生生在半空中半 转了个身子,让自己垫到了他的身下,地面在倏间拉近。 "砰--" 尘埃落定,锤字明惊魂未定地睁开了一小条眼缝检查自己的受伤情况,惊喜地发现自己四肢健全,尚在人间。 放下心把眼睛全睁开,这才发现这一奇迹的由来是因为他身下还压了一块堪称全台北最帅的肉垫。 倒是被压在下面的秦仲坤脸色苍白,显然是被摔得不轻--尤其在身上还压著一具五十多公斤重的"重物"。 "呃……" 赶紧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下来,锤字明看著他因为保护自己而被连带著摔了下来,现下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 ,心里倒是一阵害怕,有一种被揪紧的痛。 "你怎么样了?" 同样的问话,在同一时间出自两张不同的口。 锺宇明是因为自己的鲁莽招致这一恶果而愧疚,秦仲坤则是在担心自己刚刚全心想保护的人是否安然无恙。 "呃,我……" 看见他半起爬不起来,锤宇明小心地半扶起瘫躺在地上的人,秦仲坤则是很忧心地用手摸摸他的脸,再捏捏他的手脚,确 定他是完好的。 "笨蛋,你自己摔得比较重。" 翻了个白眼,锤宇明可没忘记摔下来的时候两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当了垫背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不过他还能担心别 人,看起来应该没事。 "喔……" 似乎此刻才刚刚反省过来,秦仲坤不好意思地傻笑。 "啊!" 就在锤字明想努力地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秦仲坤左腿一触地立刻发出一声疼痛的闷哼,高大的身躯几乎站立不稳地 向支撑他的锤宇明倾倒过来。 "喂!" 死命地撑住两人的体重,锤宇明上半身斜依著一旁的扶梯,与地面呈四十五度角保持著两人以倾斜的平行线,如舞步般高 技巧的平衡。 突然回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也差不多呈这种姿势,倒是不由得好笑起来。 不过,总觉得有些感动呢。他惶然的小动作中无言地说明了他对自己的紧张及重视的程度--这可比那些无情的家人们更窝 心多了。 第一次见他,以为他是个邪恶的绑匪,却在第二天认清了他的本质后,意识到那是一只失去了勇气之心的狮子,所以打下 起讨伐他前夜行为的念头,索性自己快快离开。 第二次见他,在他眼中看到了许久都没再看到的关切,那毫不掩饰的眼神在重逢的一瞬间打动了他,所以他虽然想选择逃 避,但最终还是没能逃开那双有力的臂膀。 看进一双实实在在透著关切的眼睛,外面恼人的雨好像也没有原来那种令人抓狂的烦郁,从那个大雷雨天后一直缠绕在心 头的烦躁情绪,在见到了他后奇异地得了一个缓解。 "噢,然没发现锤宇明情绪上的变化,在他发呆时快速地检查了一下自身状况,秦仲坤懊恼的话语低哝流泄出唇间,宣布 恼人的发现:"我想,我的左腿大概骨折了。" "啊?" 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后,始作俑者羞愧得差点没把头埋裤裆下去。 举凡生病,自然免不了要求医问诊一番,骨折虽然不是病,可是痛起来也是要人命的。 锺字明从车上搀下满头冷汗的秦仲坤,狐疑地盯著他指定的求医地点--"爱心动物医院丽的招牌在周围绿树掩映的环境下 看来分外的醒目,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个地段除了家跟"医"字沾边外,其他的店铺基本与医院风马牛不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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