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懒鬼一个,若不是大哥在,想吃他做的菜,直接饿死会比较快。见风翔也是眼前一亮,率先离去,尘更是喜不自禁,和 大哥同桌共食,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可惜四弟不在,小弟也没空,不然他们几兄弟就聚齐了,想到那个火爆四弟知道后 的表情,尘觉得今晚更加美好了…… 第二日,望月起了个大早,其实他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脑袋里翻来覆去不知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而司马翼也是 在望月睁眼的那刻,醒了过来,眼中一片清明,父皇也没睡吧,望月想着,笑笑道:“早,父皇。” 抚开遮住望月脸庞的一捋长发,司马翼不同往常的只是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声音因为刚起而显得低沉沙哑:“早, 要不要多睡会?” “不用。”望月摇头,起身穿戴起来,司马翼也不勉强,不到片刻,父子俩已经打理完毕出现在众人面前。 风翔一边吃着弟弟准备的早餐,一边打招呼,“翼儿,小家伙,怎么起得这么早。” “大哥。”司马翼淡淡地叫了一声,恭敬而有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风翔有什么过节,风翔也不在意,反而很满意的 点点头,这才像小弟嘛,跪什么跪,太没气势了(|||)。 望月也礼貌地叫了声大伯,然后又礼貌地和两个叔叔问好,对于他们在大伯面前的反常举动视而不见。 一行人用完早餐后,风翔终于说道:“小家伙,准备好没,准备好我们就出发了。” “是!”望月紧张地握着身边的大手,坚定地看着风翔,只见风翔随手一挥,一个似曾相识的黑洞出现在眼前,这是当时 将三哥拉进去的黑洞! 看见望月有些吃惊的样子,风翔呵呵一笑率先踏入洞中,玉眉头一挑,看了望月一眼,第二个进入,尘笑嘻嘻地对望月眨 眨眼,一甩折扇第三个进入,洞前只剩下他们父子俩。 司马翼却不急着进入,他耐心地向望月解释道:“禁地并不在皇宫中,它处于四国相交之地,并且是个独立与世界之外的 另一空间,其他人或许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找到,我们族人却可以随意进入……月儿,踏入这个洞口,你就没有反悔的机 会了。” 望月微笑,放开司马翼的手,在他瞬间苍白复有铁青的表情中,走到洞前,说道:“我早以没有退路了。”然后头也不回 地踏入洞中,既表达自己的决心,也不给自己一丝后悔的机会! 短暂的黑暗后,是熟悉的温暖光芒,熟悉的大树,当望月从再次的震撼中清醒过来时,看到的是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 脸庞,万千感觉汇聚心头,最后变成两个字——“家人”!望月知道,直到此刻,他才算是彻底地融入了他们,心“砰砰 ”地跳着,想说什么,却不知说什么,直到熟悉的温暖怀抱包围着自己,望月才仿佛找到了勇气,靠在那人怀里,望月漾 起此生最大的笑容,晃花了一干人等,“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小家伙,大伙儿都快等不及了,哈哈。”风翔热情而爽朗的声音打开了所有人的话匣子,一个火红鸡窝头的 男生一开口就用压过所有人的音量引起望月的注意力:“什么?!你敢说不愿意?!你是我抓到的,我说行就行,你只要 乖乖照做就好了,哪来那么多意见!!!” 整个场面霎时寂静,然后又恢复热闹,大家继续你退我挤地向望月介绍着自己。望月傻了,怎么这个族群和他想的有些不 一样?麻木地对第n个不知是第几代的祖宗傻笑,望月的眼睛不时瞟向那个鸡窝头,他正抓着一个粉红腼腆的男孩咆哮着 ,男孩一脸为难地说着什么,不时摇着脑袋挣扎一下,望月看着面前热情的族人,再看看那个在自己看过去时偶尔冲自己 羞涩地笑笑的男孩,他们不管吗?这样可以吗? 望月看向不再族人中的大哥和三哥,却发现他们也在被人缠着,只是场面又有所不同,缠着大哥的是二叔,他的笑脸已经 有些僵硬,正在皮笑肉不笑地说些什么,可大哥却如入定老僧般只是闭着眼睛站在树下,和他比起来,围着他转的二叔风 度全失,望月不由得心情愉快,原来,吃瘪的不止是自己啊。 而三哥则和一个长的和他一模一样的男孩在那插着腰,如泼妇般指着对方对骂着,姿势表情一模一样,望月完全认不出哪 个是三哥,但他知道,另一个肯定是自己的四哥,而他们旁边则站着一个一脸忠厚的男人,感觉到望月看过来,他还憨厚 地朝望月笑笑,然后又紧张地看着兄弟俩争吵。 黑线,完全无法明白,但望月肯定了一件事,那个羞涩的男孩一定就是自己的二哥了。 “他们是在争取四国下一任的国主。”熟悉的淡淡嗓音在耳边响起,望月收回视线,才尴尬地发现所有族人都已经住嘴, 在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望月脸一红,又听司马翼继续说道,“族人们都不想做皇帝,所以每当有新生力出现时,就是两 代人责任交替的时候,但现任国主必须凭自己的能力说服下任国主接位,而我们都称这为‘捕鱼’。” “捕鱼?”望月好笑,随即又疑惑,“那二叔是在做什么?他不是国主,大哥也要继位了呀?” “二哥是因为我以族长的身份压着他为我做事的,我退位后他自然不想干了,但这需要你大哥的同意。” 望月点头,就在这时,鸡窝头拉着羞涩男孩来到望月面前,开口就是威胁:“小家伙,这家伙说只要你同意他就接任朱雀 国国主之位!你会同意的吧?” 朱雀国?望月惊讶,这个鸡窝头就是朱雀国的现任国主,父皇的四哥,那个落跑的昏庸任性皇帝? “不错,我就是昏庸任性,不行啊!”风火一肚子火地吼道,“你到底同不同意!!!” “我……”望月吓了一跳,既是被他的音量,也是没料到自己会把心里话说出来,尴尬不已,下意识地就要说,我同意, 却没想到一直腼腆的男孩这时居然难得地板起小脸,甩开风火的手,挡在望月的面前,大声说道:“不许你凶我弟弟!我 不要做皇帝。” 当然他的大声,在其他人看来却仍算是正常的音量,只是比起他平时的声音而言,已经算是大的了不起了,风火不可置信 地看着那个害羞的小家伙,不会吧?他就是看他是几兄弟中最好“欺负”的,所以才打算把烫手山芋交给他,不过怎么这 么难搞啊,好说歹说,威胁利诱,就只是羞羞涩涩地摇头,现在一开口就当起了个好哥哥,还一口就拒绝了他。火开始“ 刷刷刷”地往上蹭,一挽袖子,自己还是不适合动口,还是动手得了,谁料步子还没迈开,后衣领就被人一把抓住,偏偏 他还不能发脾气。 “好了,阿火,今天可不是‘捕鱼’的时候,你们几个也别吵了,有什么事过了今天再说,”老大就是老大,风翔一说话 ,所有人不管情不情愿都停了下来,“阿月,我来给你介绍,我手上这小子就是你四叔了,一个‘昏庸任性’的家伙。” “扑哧”的偷笑声在四周响起,风火狠狠地瞪过去,偏偏一个个辈分比他大,他不能说什么,而始俑作者的后台太硬,他 又动不了,只能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却惹来更多的笑声。 望月尴尬又好笑地看着素未谋面却“久仰大名”的四叔,听到一个腼腆的声音在旁响起:“初次见面,五弟,我是你四哥 枫叶,刚才的事请你别介意。” 望月看着这个害羞的连脖子都红了的哥哥,由衷地感到喜爱,“四哥,做不做皇帝随你心愿,小弟绝不勉强。” 枫叶喜悦地点点头,望月其他的几个哥哥却有些吃味,望月可从没在他们面前自称过“小弟”。 存在的理由 “五弟,这你可说的不对了,我们还有一个老六啦,虽然他还没出生。”双胞胎中的翠绿眼少年道。 望月闻声看去,一对双胞胎并排站着一脸酸酸地看着他,一样的姿势一样的表情,唯一不同的就只有两人的眼睛,一人冰 蓝,一人翠绿,冰蓝眼少年望月早已见过,他笑笑地打着招呼:“三哥,许久不见了,过的可好?” 双胞胎兄弟同时嘴角抽搐,额冒青筋,红炎想到自己这段时间非人的日子,分外觉得自己的五弟在幸灾乐祸,青云则觉得 自己被期待已久的弟弟彻底忽视了,和自己的二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想想自己兄弟这段时间的生活,他断定,自己被迁 怒了。于是快步离开红炎身边,走到望月面前,插着腰说道:“五弟,我和那个家伙可没什么关系,不过凑巧长的‘像’ 罢了,你可不能迁怒!” 望月大讶,他没想到自己的哥哥这么能想象,不过也是自己的疏忽,于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叫道:“四哥。”再抬头 ,面前却已经没人了,环顾四周,在远处看到缠斗的三人,准确点是两人打一人,“砰砰”拳声中夹杂着他们的争吵。 “干嘛把我拉开啊,大哥,哇,好痛,红炎你下手这么重!” “‘主母’的礼是你可以受的吗?!居然毫无觉悟。”冷冷的声音中“恨铁不成钢”。 “什么叫‘那家伙’?要叫哥哥,果然是个目无尊卑的家伙,真是觉悟不够,需要再教育!”拳打声越来越重,说白了, 就是嫌青云欠揍,至于有多少其他成分的原因在内就不得而知了。 望月咂舌地看着快成熊猫脸的哥哥,脸上似乎也隐隐觉得疼痛,他犯众怒了哦,打得这么狠,听到旁边传来的喝彩声,加 油声,望月放弃为熊猫哥哥找外援的想法。 风翔一把拉着惊讶连连的望月,豪爽地大笑道:“好侄儿,别管他们,大家平日里都太闲了,又都分散居住,难得有机会 聚在一起交流一下感情,你就别操心了,还是和我一起去看看那个未出世的小家伙吧,哈哈……” 交流感情…… 望月同情又有些羡慕地看了自己的四哥一眼,男人的感情很多都是打出来的,别看他们打的那么凶,其中的感情却是自己 永远也无法体会的,看着被一拳打飞出去又被不知哪个祖宗甩手丢回去的青云,望月眼角一抽,其实,这种感情还是不要 知道的好。 牵着大伯的手,站在生命之树底下,仰望着不安分地在枝桠上摇摆的黑色果实,望月仿佛看到一个急躁的小孩迫切渴望自 己的拥抱,忍不住宠溺地一笑,风翔也在此时放开了手,望月飞身上树,站在果实旁边,仔细注视着这个已经安静下来却 隐隐跳动的小家伙,小心地捧在手里,任由它撒娇似的蹭着自己,小家伙还是只有拳头大小,但比起上次看到时更加凝练 ,应该快要成熟了吧,突然想起他们曾说的出生条件,似乎还差一些,莫非这就是它还未成熟的原因? 望月疑惑地看向始终默默站在自己身后的父皇,他知道他一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果然,司马翼靠在粗大的树干上,淡淡 地解释道:“天羽一族的下任族长出世所需的祭品,要视现任族长赋予他什么样的灵魂,当年我的父皇希望我拥有强大的 力量,好为我族繁衍出更多的后代,所以,我出生的条件,便是强大的力量,当时,我族所有成员的力量被抽之一空,还 陆陆续续地从世界各地剥夺了许多凡人的力量,造成当时数百年内世间的平静。” 望月在震惊的同时也表示理解,世间的纷争多是由力量造成的,而在这个可以修炼的世界里,纷争更多的来自那些功力高 强之人,可是……如此说来,父皇的功力说是毁天灭地也不为过,但,加上自己,他也才六个子嗣啊…… 司马翼闭上眼睛,说道:“所谓的子嗣,不过是每任族长以自己的力量为代价,让圣树孕育的生命,为了确保每个生命的 诞生,我们必须一个一个孕育……而老六的孕育是在五年前。” 说道这里,司马翼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的眼睛望不到底,“我将自己的大部分力量给了他,作为献上的第一祭品,我希望 他能永远守护你。” 望月恍然,五年前……也就是他与九日相识的第二年,心中一紧,是自己当时的任性在这人心中留下了恐惧,他担心不能 时刻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自从自己回到他身边后,他更是从不放自己一人独处,苦笑,自己早该想到的,思绪间,又听 那人接着说:“我献上的第二祭品便是去年谋反的数千条人命,用他们的灵魂祭奠,赋予老六守护我天羽一族的使命!” 原来,原来那场谋反不单是他们的游戏,可是一个人灵魂,这怎么可以……望月的良知让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面对面 前可爱的小家伙,面对这个自己挚爱的人,面对那些对自己和蔼可亲的族人,他要如何反对?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世界既 是枷锁,又是游乐场,望月曾问过司马翼,为什么不抛开这个责任,让世人自己去统治这个世界?既然如此厌烦,为什么 还要继续?司马翼只是用平淡无波的声音告诉他,不是不行,只是这样,我们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 天羽一族,其实是这个世上最可怜的种族,虽然他们掌握着这个世上所有人的命运及灵魂,但他们却没有自我,漫长的生 命让他们除了自己的族人不再拥有任何朋友;不同的出生方式,与生俱来的责任,让他们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价值观,视人 命如草芥,无法融入常人的生活;为了守护世界而存在的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存在,所有会威胁这个目 的的可能都被从一开始就抹杀,所以,他们连生育的权利都被剥夺……在他们看来,所有一切皆是虚妄,唯有世界的长存 与发展才是最重要的,也是他们存在的唯一理由,放弃这种观念,他们甚至连存在的理由都失去了。 自己算是最不合格的族人了吧?非但不能和他们共同背负这份命运,还老是给他们带来麻烦,回身紧紧抱住这个总是独自 为自己做尽一切的男人,声音从他的怀中闷闷地传出:“小家伙的祭品……还差什么?”虽然已经明白,却想要男人亲口 说出,自己还是心存侥幸的吧。 “李胜!” 所有幻想破灭,望月却松了口气,他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人,自嘲地笑笑:“为什么是他?”他算是最无辜的一个生命了吧 。 “他是两个祭祀条件的综合点,既是想伤害你之人,又在谋反关联之中,他必死!” 望月沉默,“不能等他寿终正寝吗?” “……不是不行,”司马翼轻抚望月的头发,“只是他现在已经生不如死了。”声音冷漠无情。 望月疲惫地闭上眼睛,终是自己害了他,他还不至于无知到不明白李胜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随便吧……” 司马翼轻吻他的头发,“月儿,你什么也别想,一切交给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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