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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冢(FZ)上——青山独倚

时间:2011-11-06 15:37:31  作者:青山独倚

陌归云一顿,又道:“百步之外,重雾之间,归云一箭,穿蝉翼,蝉犹生。”

陌池一笑,举筷下碗:“如今力气已足,眼力具备,箭由心生,收发自如,他日下山义父也无需再担忧你了。”

长长吁出一口气,陌归云将碟中剩余肉片夹至陌池碗中:“义父,你每日在上头雪窟间打坐修炼,比归云辛苦得多,你多

吃些吧。”

“嗯?你又知道我……”陌池咽下饭,眉微微一锁。

“义父发间雪花都未清呢。”伸指扫去陌池束于身后乌发上的雪花,陌归云笑道。

“归云……你啊。”看着陌归云乖巧而不失淘气的模样,陌池不禁摇头一笑,望着陌归云径自出神半晌,直到陌归云有些

不自然地咬着碗时方醒过神,岔开话题:“归云,明朝你去溪间捞几尾鱼回来吧,上回打的野猪也吃尽了。”

“啊,今日才放的……”念及方才那尾红鱼,陌归云不禁轻声嘀咕。

“嗯?”

陌归云慌忙把头低了些:“呃,没什么。”

“归云开始懂得欺瞒义父了?”陌池伸筷轻敲陌归云碗沿,逼陌归云抬过头,问。

“没有、没有!……不过是今日下午我回来时路过山溪,刚放生了一尾红鱼,想到明朝……”陌归云低声解释道。

“归云,此等妇孺之仁,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陌池蹙眉。

“是……江湖险恶,今朝放人生路,难保明朝便是自己的死期。归云知道。”陌归云垂首默然。

看见陌归云垂头丧气的模样,陌池也不忍心再强迫了,退一步道:“罢了,你若真不愿意,明日我去打鱼便是,毕竟明日

九月初七,是你十五岁的生辰。”

“啊,原来义父记得……”陌归云双颊微红,满怀欣喜望向陌池。

“义父何时待薄过你了?”陌池笑,伸手,一揉陌归云脸颊绯云。

屋外清风明月,屋内对坐悠然。夜半,只余蝉鸣声绕耳。

如此日子,实在是最惬意不过。

三.

第一缕阳光射进屋时,陌归云便已起身,四下张望,陌池还是一贯的不知所踪。些许失落浮过心头,但很快,陌归云又压

下了失落,理好衣裳,束发成髻,独自一人走至柴房,挑水照理屋后菜园。

葫芦作的舀,满满载着水洒进菜苗黄泥中。绿叶疏露,黄澄澄的日光晒下来,一方菜园映照得煞是好看。站在旁边的人也

不似是山间莽夫,而更似是闲逸上仙了。

本欲如往常般作过饭,静待陌池回来,然陌归云方走至柴房前推开门,便换了主意,思绪几转,终是不顾作响的肚子,斗

胆一掩柴扉,径直往外走去。

青山中,矮松路,陌归云一路往北,随鸟鸣莺悦,几下攀山越岭,身影如落叶轻荡于林间,看去路,竟是要到陌池练功处

说远不远,说近,也是不近。越过两个山头,陌归云站在幽邃洞穴满缠的青藤外,不禁又踌躇了片刻,不知应否继续往里

进入。

此处山巅如十方潭那般,有着天然的冷池冰穴,洞内自成天地,陌池习的内功阴寒,于此修行自是再适合不过。

只是……只是总觉得,不止如此。应该还有些什么,藏在更里头,似是十方潭潭底的六芒冰晶般,绽着无法比拟的光。即

使只怔怔站于洞穴前,仍然会,被那样的光所迷惑,目眩。

已不是第一回起的好奇心,自从七八岁那时生了这莫名的想法后便每年变着法子寻机进来,然而洞内有陌池用内功凝的屏

障,对那时的陌归云来说,自是不可跨越的鸿沟。再大了些,十一二岁再探时,几度被陌池发觉,无不重罚狠叱,这一两

年,便少了来窥探的次数。

但如今……陌池下的屏障,若要强破,应是可以了。

陌归云不再迟疑,站于洞前试探着唤了几声义父,不见里头回应,便伸手捞开垂地青藤,步进内间。方进穴,又是如十方

潭周近般,寒意袭人。虽说不如十方潭风的凌厉,然冷意却似是地底幽幽冒出来的般,比十方潭的冷,更教人头皮发麻。

但那种无法掩饰的莫名向往,足以压倒一切悚然。走过洞前平沙抹的空地,迎面一道屏障,净白中散着暗紫,没有灯的洞

穴莹莹流光,便是陌池布下的屏障了。

陌归云定气凝神,运功于指,双指并拢,缓缓触上流光处。陌归云内功授自陌池,一脉相承,再加上陌归云天赋与这些年

来的苦练,只见流光竟就此渐散了,洞内风一霍,里间几盏壁灯燃起,昏黄满室。

正是欣喜,方欲往里进,却有冷箭无声,自屏障隐去的左右巨石后飞出,如能视物般,斜飞而来,一左一右,夹攻于电光

火石间。

陌归云微惊,身子随之一倾,却还是游刃有如的,任两道冷箭相接,避去了攻势。箭却未休,转于流空,再取陌归云命门

纵身而起,足横踢,双双踏于箭上,一使力,不由箭动,已踏于地面。脚不离地,踩了几把灰泥于箭端,箭终是一响,不

复再动了。

陌归云呼气,拾过地上双箭,细细端详,却也不过是两支寻常之箭,除羽毛结实些外,再无他物。

“真是奇了……下回定要向义父讨过这招来学。”陌归云拍掌,连连称奇,将箭一抛,随手掷回地上,抬头望向艰难终至

的洞中别天。

入目处,尽是皑皑一片。偌大的洞穴,轻踏入一步抚上了,竟全是寒冰,成室成片的,结于墙面,凝于地上。雪色千里,

一直连绵到最里头,似真似幻,映着两道摇曳灯影,直晃得人眼睛生痛,辨物艰难。阴森寒气打转于身侧,仿佛是错觉般

的血腥飘荡在空气中,提醒着此间的生人不宜。

良久,适应了洞中温度,四下一片白茫,陌归云往前几步,四顾张望,蓦地发觉左前方的冰与别处有些许的不同。

也是雪色无暇,棱角起伏,但却……陌归云伸指揉了揉眼,确信不是自己因四周雪色太浓而眼花后,定定望去,左侧三步

开外,竟是一尊真人大小的冰雕。

冰雕之工极为精巧,虽是背对这头,却有一瞬间吸去人所有目光的魔力,教人再难移步。不由自主的一颤,陌归云轻呼屏

息,怔怔站于冰雕身后,触手可及之距。

容颜不得见,但不难看出,那冰雕雕的是个玉树翩然的青年男子,长发轻散及腰,一裘长袍玉带洒脱,冰凝的衣角舞于半

空。虽只有一个背影,皓月辉日般的神采仍是掩抑不下,流光内敛。观气势,似是江湖中人,却身不备寸铁。十指修长,

闲垂于身侧,依稀是拈花之姿,手中双指拢的,一抹雪梅傲风正艳。

陌归云仍是呆愣,手似不是自己了般,痴痴伸出,细抚上冰雕舞空衣角,顺着雪衣往上看,衣上云月纹理清晰,衣下润泽

肌肤亦仿佛真残着温度般半隐于眼底,栩栩如生。

欲绕步走至冰雕前一览真容,陌归云眼神飘忽,脚未抬,忽是意外发觉,目光遥遥的洞穴深处竟有一些与这漫天雪色不太

相衬的事物——檀木深红,四测有浮雕,琉璃玉镶嵌,虽是隐埋于寒冰丛中,仍可清晰看出,是具上好的棺木。

精工巧琢,大抵是颇有些地位的人的棺木,软缎厚锦垫的棺底,新鲜的细碎白花成簇衬在棺木四侧。不知道,棺内所葬的

人是谁?与眼前这座冰雕又有什么关系?……

满腹疑窦,陌归云举步,然不等往前,更未得窥见冰雕容颜,颈间徒地一寒,愕然站定了,身后人声冷响在耳侧。

“归云,我跟你说过什么?”陌池双指一片柳叶飞刃,抵在陌归云颈间。

陌归云自知有错,不敢回头看陌池:“……未经允许,不得擅入禁地。”

“很好,我还以为云儿大了,我这个区区作义父的,便管教不得了。”陌池嘲讽一笑,收回柳叶飞刃入怀。

“云儿不敢。”陌归云低头认错。

陌池双手抱于胸前:“只是不敢,再过两三年,待云儿羽翼丰了,大抵便不须认我作义父了。”

“义父!”陌归云扭头争辩,抬头看见陌池双眸间的怒意,又怯怯不敢再争了:“是云儿错了。”

陌池不言,玄袖一拂,转身踏出洞外。片刻,见陌归云仍立在原地望着冰雕出神,转头皱眉道:“既然知道错了,那还不

走么?此地可不是面壁思过之境。”

“是……”纵有满腹的好奇,然而在陌池怒气上浇油这般事自然还是不能做的,陌归云匆匆跟于陌池身后,只在出门前不

舍回望了一眼。洞内,白雪茫茫,冰雕屹然。棺木隐得深了,朦胧不清。

……终有一朝,要知晓此处一切。

陌归云心下暗念,人,已随陌池步下了山。

四.

又是一路枝叶扶疏,流水青烟袅,行至山脚,有紫竹成林,初秋风微凉,但与洞内相比仍是暖意万分,轻风间,竹叶摇曳

,吹起细碎歌吟。

紫竹林旁有大片草地,绿草如茵,柔软拂足,顺着草地往右行,便是登往隔壁山的路。

一路从半山下来,碍于陌池脸色,但终归是疑窦难忍,踢了踢草稍上的蚱蜢,陌归云跟上陌池,试探问:“义父,方才禁

地那冰雕到底是?”

“……那尊冰雕早在我第一次进洞时便在了,也不知历经过多少岁月,只是洞内严寒,保存得极好而已。”知道若不说清

楚,早晚得给陌归云缠死,陌池脸色仍是不悦,却终究是开了口,解释道。

“连义父也不知道是谁么?”陌归云失落。

陌池摇头。陌归云思绪一转,又问:“那么,那具檀木棺呢?里头……”

“也是随那冰雕一直在洞里的,我曾开过棺,里头不过是空空如也。”陌池负手在身后,边行边答。

“空棺?怎么会?”好奇心一下被最无味的答案堵上,陌归云失落之情顿起。

“生死成败,人生几十载韶华,不过弹指一霎。那处葬的是空棺也好,白骨黄土也罢,都是故人已逝……又有什么区别。

”陌池悠悠抬首,出神于无边往事中,淡答道。

陌归云无言以对,虽不肯相信这敷衍的答复,但也是无计可施,只好跟在陌池身后,暗自思量趁何日陌池不备再来探查好

了。

眼看尚有几步便转过隔壁山径,陌池站定脚,回头:“云儿,义父有多久没试过你武艺了?”

“嗯,似乎是两个月?”

“好。”陌池点头,伸手抽过背后行囊,手一抹,扬开外间羊皮,里头竟是一柄玉弓,通体深蓝,晶莹透亮。陌池捞过玉

弓,抛与陌归云:“这柄冰魄弓是我前些年在山下寻觅的良弓,你如今学艺有成,将来下山也得有柄顺手的武器,这弓,

便作生日礼物给你了。”

“多谢义父。”陌归云一弯腰,双手接过弓。复又直身捧紧了,只见弓身流月,两翼有蛟龙浮衬,清寒之意从执弓处流遍

全体,冰凉沁心。一抚弦,只见是天蚕丝而成,柔韧极好,轻巧十分。

“且慢。”见陌归云便要收弓在侧,陌池伸手喝停,再抛过一壶箭,道:“自古良兵配英雄。欲要把这弓拿去,还得你用

功夫说话。”

“那便有劳义父指教。”陌归云悬壶在侧,取过一支羽箭,搭上弦,微微一笑,伸手请招。

陌池颔首,径直往不远处紫竹林中走去:“平地对决不免扫兴,此处竹林密集,倒是片比武的好地方。”

陌归云应声,执弓随后。

湛蓝苍穹莫测,林间紫竹蔼蔼,两道人影隐于草木间,只见衣袖纷飞。

张弓圆月,利箭破空,对决之势,分秒不可稍松。方等陌池站定,陌归云已是率先扬箭,直往陌池身旁刺去。

冰魄弓比过去用的赤木弓精良许多,陌归云箭势自是更盛。陌池谈笑不惊,手抹过腰间,古剑连鞘,执于掌。只见剑不出

鞘,往旁一格,已直直将来势极猛之箭挡去几步开外。

“义父身手更胜之前。”陌归云笑赞一声,执箭之手又谨慎了几分。毕竟箭与其它兵刃不同,一出手,便又去一支,若是

只顾兴头,箭出尽了,便得是落制于人。余光瞥过腰间箭壶,所装已只余四五,自不可大意。

却只是转念间,陌池经已近身,左手抹开古铜铸的剑鞘插于腰,右手提剑,剑身锋芒四射,带着冷意当空劈来。陌归云往

后一步,以弓作剑,几下格档,仍未显破绽之处。

然弓不似剑,近身而战,优势便大减,尤其是与陌池这般精于剑法之人对手,若是继续,不过几招,定得落败。陌归云一

沉吟,踏空往后翻去,借着紫竹几下跳至开外,又取过腰间一箭,一勾一抹,再度往陌池射去。

箭极快,再加上二人之距本短,一下便至身前,陌池猛一甩袖,卷去来箭,然箭亦已破袖,划去长长一道口。陌池扬袖纵

声一笑,亦如陌归云般,穿梭于紫竹林间。只见玄袖在前,青衣于后,一进一退,相去追逐。

紫竹林丛,风声飕飕,青衣玄袖两起,剑光箭影不绝,削去断竹无数,一时,难分高低。

不记得几招过去,陌归云一掏箭壶,已是最后一支,双足从紫竹上一蹬,重落回地面。陌池随之而下,待陌归云张弓时,

剑锋已是无声搭于颈侧。

两旁竹叶飘落,陌归云松弦,最后一支箭夹于双指间,墨眸轻眨,笑道:“终究和义父相比,尚有许多未及之处。”

“云儿如今武艺,已比义父所想的要好许多。方才几箭,若是云儿尽了全力,恐怕我也难以全身而退。”陌池收剑入鞘,

满意称赞道。

“义父过奖了。”

“好,回去吧。有一些事,也是时候告诉你了。”陌池挂鞘于腰,举步踏出紫竹林。

“是!”长久以来,翘首而盼的便是这一朝,料想到陌池要说的是何事,陌归云欣然,提上不舍离手的冰魄弓快步赶上陌

池。

小径清幽,方才私探禁地的尴尬烟消云散于比武后,二人一道回程,行至碧溪畔,陌池飞剑笼了鱼群,剑光过,浮鱼殷红

。陌归云取过结实树皮揉成绳,连了串吊于身后。不多时,回至居处,已是黄昏。

傍晚,山腰别院。

夕阳已沉,天边有星斗闪烁。陌池于屋外野地生过火,用木叉插着肥鱼,炙于火上。

陌归云静坐在侧,唤了声:“义父。”

“急什么。”陌池悠然,转了转一条刚烤好的鲜嫩的黄鱼,递给陌归云:“我知道你想知道所有的事,不过——”

陌池话音未落,已被接过鱼的陌归云撅嘴打断:“义父,你又骗人。”

“云儿,你等义父把话说完,可好?”看见陌归云赌气的模样,陌池古板的脸上依稀浮现出一分宠溺的笑。

陌归云扭头,狠狠往木叉上可怜的黄鱼咬去。无法,义父是不敢得罪的。死鱼是可以乱咬的。

等到陌归云吞掉半条鱼时,陌池终于缓缓张口:“你父亲……是我今生知交最深之人。”

陌归云嚼鱼的嘴一僵,一大块烤鱼差些落地。顷刻,反应过来,连人带鱼扑到陌池身侧:“义父,还有呢?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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