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只是浅尝辄止的舔舐与抚摸,理智就疯了般叫嚣着要冲进柳从眉身体里去。雅重月趴在那具美妙胴体上,检讨自己的 尺度失控,下身却一再贴近柳从眉。 柳从眉几番起身都被雅重月重新压倒回去,忍了喘息干涩道:“霸王硬上弓,就是皇上口中的爱一个人?” 雅重月一震,齎发情欲飞走大半。 “皇上想要的,只是臣的身体,既然如此,皇上拿去便是。”那人又说,顺服的撩起衣衫下摆,缓缓将两条笔直长腿张 开。 他双眼紧阖,两只手从小腹上松开,攥紧身下被褥,一副引颈就戮的壮烈表情。 雅重月狼狈和衣起身。 他有点转不过弯来,为何今夜他摆明了要来惩罚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也打好算盘要吃干抹净赚回本,柳从眉轻言一句就 把他打落名不正言不顺的理亏境地? “朕没说要强迫你。”悻悻道。嘴角撇着,小孩子赌气的口吻。 柳从眉睁开眼,看见皇帝受到天大委屈般站在床榻前眨眼望自己,暗叹选妃这事算是逃过责问。 他撑着床沿坐起来,不动声色收拾好方才被皇帝折腾凌乱的衣衫。 星眸闪烁,疲倦之色时隐时现。 “明日还要上朝,皇上早些回宫吧。” “你又赶朕!” 这句,带着声泪俱下的指控。 柳从眉险些打跌。 雅重月年少老成,相处十几年来他没听他用撒娇的语气说过一个字,今天破天荒,心性退化成小孩子了? 都说恋情会让男人成熟,雅重月怎么越活越回去? 一念未落,雅重月又腻到他身边来,坐到床旁抓他的手:“朕赶了这么远的路,手凉透了,你摸摸,是不是冷得像块冰 ?” 雅重月的手其实比柳从眉暖热许多,他亲昵握牢柳从眉的手,柳从眉顿时不自在,他也无法适应皇帝将他当成屋内人的 亲密口吻。 轻轻把手自皇帝掌心抽出:“臣替皇上沏热茶来。” 走到桌旁斟茶,听到雅重月在背后窸窸窣窣。端着茶盏回身,惊讶的发现他正蹲在地面捡拾之前摔落的瓷碗碎片。 明黄色长袍曳地,雅重月低头飞速拾起七零八散的碎渣,感觉到柳从眉的目光,抬眼微笑:“朕进门前,从眉在喝什么 ?是朕害你弄洒了药汁,朕嘱人明日再送一些药材来补偿你。” 柳从眉心跳骤然漏了半拍。急急走过去将皇帝拉起来,语无伦次道:“你干吗拣这些碎片,让下人打扫就行,弄伤手怎 办……” “朕担心你顾忌名声,不肯叫人进来看见朕。碎片不及时收捡,伤到脚会痛的。”雅重月随着他的拉动直起身,不以为 意笑道,“咦,你终于愿意改口称朕作‘你’。” “臣逾越了。”柳从眉放开他,雅重月却顺势又揽住他腰:“不逾越,从眉,以后私底下就叫朕重月好不好?” 柳从眉沉默,拒绝得很明显。 雅重月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不叫重月也行。今夜很晚了,作为补偿就让朕在你房中休息,朕保证不对你做什么。” ****** 雅重月磨缠好久,柳从眉绞尽脑汁也赶不走这个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年轻君王,只好应了他让他睡在自己房中。 雅重月欣喜若狂,一溜烟掀开被褥钻进床上,无比兴奋的等柳从眉上榻来。 柳从眉却返身另外寻了一床软被,摊开置于靠墙的一座美人靠上,自己和衣躺下。 皇帝感觉自己又被哄骗了:“……你睡那边?” “嗯。” “……” “不早了,皇上龙体要紧,早些歇息了吧。” 柳从眉说完,慢慢阖上眼。 本来雅重月到来时夜就很深,柳从眉经过落胎药、皇帝质问、与之纠缠等一系列风波后身子极为困倦,上下眼皮直打架 。这一静下心来合眼,很快就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梦里他还在不断挣扎,孩子尚在腹中,这次没有成功落掉,他该不该尝试第二次?这是不是上天警示他不该任意抛弃无 辜生命的预兆? 睡了有一会时辰,软被单薄,晚间寒意渗进来,柳从眉捂住小腹,半蜷着身子尽量不让自己失温。 一个温暖的身躯自身后贴上来。 柳从眉骤然惊醒,雅重月用暖热宽厚的胸膛紧紧熨帖他后背,匀称有力的双臂将他由于寒冷而微微发抖的身子揽入怀中 。 在他耳后轻语:“嘘,不要说话,朕只是给你取暖,不做别的。继续睡吧。” 雅重月信守承诺,安分守己的抱着他,并无任何逾矩之举。 紧绷着的身形缓缓放松下来,睡意又卷土重来。 柳从眉昏昏欲睡的想着,雅重月说不定一直没有睡着,在留意自己的动静。看到他冷得发抖,就自觉跑过来抱着他取暖 …… 雅重月的怀抱,竟是有着想象不到的温暖呢…… 雅重月一手揽着柳从眉的腰,另一只手轻柔放置在他腹部,随着柳从眉轻微起伏的呼吸而渐落渐起。 这一夜,雅重月隔着柳从眉的腹部接触到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却依然蒙在鼓里。 第三十一章 秦惜这些天心情极端恶劣,恶劣到需要远离有尖锐头型的器具物什,以免自己一个不留神,顺手抄起来就往前方那个正 昂首步行的明黄色人影头上砸过去。 他想弑君,比以前加倍,翻番,无比强烈的,恨不得一口气活活掐死雅重月。 立妃的文书已经下达到了六部,包括他在内的二十多名秀丽少女被慷慨大方的皇帝悉数挑入后宫,封号、宫殿一应俱全 ,雅重月轻佻看他的眼神再不能用君王来形容,可以归入花街柳巷的登徒子无误了。 揽他的腰,趁他不备亲吻他的鬓角,抚摸他的手指,凑近他脖颈懒懒的呵气…… 雅重月你有点心有所属的人的自觉好不好?! 当着柳从眉的面怎么就一副目不斜视、正襟危坐的假道学模样,到底是你那个混账父皇教你的还是你本性就喜欢这么当 人一套背着人一套? 他这厢瞪着皇帝背影腹诽着,前面的人若有所觉,笑眯眯的回过头来:“夕情,明日你便要离开朕去住怀袖宫了,朕真 是不舍。不如今晚朕就掀了你的牌子,郎情妾意一番?” 不如现在我就杀了你然后自杀如何? 秦惜捏紧了青筋暴突的手指,痛苦的藏在水袖中按捺杀机。 他此刻是替代抱恙的九儿,送雅重月前往早朝的道路上。 天方微亮,鸟啼啁鸣,城内下了一场新雪,纷纷扬扬落满屋檐瓦角,一片纯白煞是好看。 雅重月心情甚好,放慢步速,等着和秦惜并肩。 嘴角微翘:“朕会待你好的,朕的情妃……” 嫩葱样手指一抬,执住秦惜长袖下温暖的手心。 皇帝十指不沾阳春水,白如凝脂,修长美丽,牵住秦惜反而较秦惜的伪装更似女子。秦惜转念一想,床上那种亏他是决 计不肯吃的,若是万不得已,身份暴露前他索性压倒雅重月吃个够本! 可惜那生子药给柳从眉服用下去,不然让雅重月尝一尝当年秦沾为雅少慕受过的苦,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秦惜身上慢慢散发出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雅重月敏锐的看他一眼,忽然凑过去到他耳垂上轻咬一口:“情妃,你眼神 变了哦。” 秦惜一凛,快速收敛心神,垂眸,柔声应他:“皇上,夕情一时之间,尚无法适应即将为人新妇的身份转换……” 皇帝停了步子,伸出轻软舌尖,顺着秦惜形状较好的耳朵外廓舔舐,吸吮,辗转,再一丝丝探入耳洞中去,暖热湿濡。 秦惜身子禁不住的发抖,气恼羞愤,又怕他再看出端倪,垂着眼由他吻着吻着把自己推到一侧雕栏旁去。 忽然朝前方一抬手指:“柳首辅。” 雅重月顷刻从他身上跳开,秦惜眼前一花,方才还起了淫欲之心的君王已俨然一派坦荡面目,欢天喜地奔到了台阶下方 正抬首朝回廊上看来的柳从眉身旁。 “从眉,从眉。”黏黏的唤着那男人名字,两只手毫不避嫌的揽住男人削瘦的肩胛骨,“天寒了,你身子这么弱,只穿 朝服怎受得了?朕的裘衣你披上。” 说着,冰天雪地里呵着白气就去解龙袍。 柳从眉哑然,按住他解环扣的手:“皇上龙体要紧,请勿再做折煞微臣的举动了。” “你就是不喜欢朕大庭广众下对你好是不是?”雅重月听话的让他把自己的手塞回袖子中去,有点哀怨的说,“你要朕 纳妃,朕就纳;要朕不碰你,朕就真的忍住不碰你;什么都按你的意思做了,现在朕只不过想替你披一件衣,你还是将 朕拒之千里。” “皇上对臣的感情,臣铭感五内,只恐无以为报……” “好,你又端起架子,又对朕打官腔。” “……皇上,上朝时间到了,先进殿去吧。” 雅重月站在原地不肯动弹,赌了一会气,忽然飞快左右睨了一眼。 这条上朝的官道其实是皇帝专用的,为了多看柳从眉几次,多赚眼福,雅重月下旨以后柳首辅上朝也必须经这条道,所 以经常是从各自方向来的两人会在这条道上撞见。 雅重月就总是趁着四下无人,抓住柳从眉亲吻一番。 今天也不例外,他照例环顾一圈,没见其余宫女侍卫经过,便抱住柳从眉腰肢。 秦惜依旧站在回廊上,看得分明,柳从眉推拒不成,给皇帝拉到怀里狠狠亲吻。 不由唇角泛起冷笑:雅重月对自己不过是逢场作戏,调弄戏谑,他看待柳从眉和亲昵热吻柳从眉的样子,才真正是珍而 重之、小心翼翼。 在皇帝的索吻中,柳从眉气息凌乱的把眸子半抬,向回廊上俯视他和雅重月的秦惜递过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秦惜冲他点点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今天早朝之路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雅重月感觉到柳从眉分心,不满的扳过他脸颊,更加深入放肆的追逐他口中香软。两人吞咽不及的唾液化为一缕缕银丝 ,顺着柳从眉被吻得红肿的双唇边晶莹滑落,淫靡媚人。 “早朝,皇……唔……” “再吻一下下……” 柳从眉还想说什么,终是作罢,一声无奈的叹息空自萦绕在胸腔里。 他的小腹已经有些鼓起,但天寒地冻,隐藏在厚实朝服下,暂时还不易为人察觉。 那日不曾成功落掉胎儿,此后雅重月又误以为他身子不好,送来许多补品,颦香每日变着法子炖给他吃。柳从眉不忍拂 去贴身丫鬟的好意,硬着头皮喝下,慢慢的气色好转许多。 这念头瞬息万变过后,竟是善良之心占了上风,百般踌躇后柳从眉决定留下雅重月的孩子。 幼儿无辜,怎样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抚摸着微隆小腹,苦涩的想,他好好隐藏它的存在,不给那帝国之主知晓也就是了。孕期前几个月帮雅重月将朝中事务 打点好,然后称病归乡,把孩子偷偷生下来后再返回朝堂,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 此事只有他和那个叫夕情的少女知道,若有风声走漏,要抓出别有用心的人也是轻而易举。 ****** 皇帝对怀中人的盘算一无所觉,把今天的份亲吻足够后,终于一脸满足,龙行虎步的踱进金銮殿听朝政去了。 秦惜眺望柳从眉低头整理衣襟,匆匆随着皇帝隐入殿内的身影,那抹阴冷的嗤笑又浮上眼底。 他原本是想等柳从眉肚子大了,自己不打自招给雅重月发觉到,再旁观好戏;但现下情势发生了改变,再不拿柳从眉做 点手脚出来,过几天说不定雅重月真会心血来潮把他给压到龙床上去。 “雅重月,给你找点事情做做,这样就不会成天惦记后宫里无辜的良家少女。”轻声慢语的说完,秦惜一边转身,一边 自罗衫里抽出一封昨日凌晨拦截到的飞鸽传书,眯起细长眸线,一字字默读。 落款“墨愈梵”浸透宣纸纸面,张扬跋扈得很,扑面一股江湖男儿的英武气概。 墨愈梵,他记得这个麒麟山上无意中撞见的紫衣佩剑男人的名字,以及他的长相。 这个让人一眼就能留下深刻印象的俊朗男子,跟柳从眉,似乎关系匪浅呢。 浅笑着将信纸摊平,放到唇边亲了一口。 深陷情网的皇帝陛下,我很期待当你知道柳从眉这位斩不断理还乱的情人的存在时,脸上会露出怎样精彩的表情? 第三十二章 朝事完毕,雅重月找寻借口把柳从眉单独留下。 见群臣走得差不多,便拉着首辅的手走到御花园避人耳目的花丛深处,拥着他腰肢热吻。 只要他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柳从眉权当后辈学生礼节性的亲吻,隐忍由他妄为。 雅重月吻得意乱情迷也好色欲熏心也罢,柳从眉从来不给他回应。 “从眉你好生冷淡……”小皇帝哀怨至极。 吻个木头都能吻出温度,柳从眉为何总是心如止水,双唇被吻到红肿也神色如常? “你就一心惦记着要朕早点对你失去兴趣,朕偏不,朕要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你不做回应,朕就不断不断亲吻你,总 有一天要弄得你无法自控……” 喃喃说着让人耳红心热的情话,雅重月加紧攻势。 舌尖挤开男人唇瓣,深入最里面舔舐吮吸。 柳从眉有些喘不上气,想拉开一点和皇帝的距离,雅重月却把他紧紧扣在怀里,不给他退后,吻得难分难解。 这对他二人而言,是自柳从眉回宫后司空见惯、日日上演的寻常事。就连柳从眉,也慢慢认命,让雅重月不越界的尽情 施为。 但这一幕映到另外一个人眼里,就是分外刺眼。 九儿抱着皇帝裘袍,站在两米开外,冷冷盯视如胶似漆——实际上只有雅重月单方面情热——的两个身影。 雅重月与柳从眉亲热,从来没有想过避开九儿。 在皇帝心里,九儿是自小一同长大的太监,是无聊时拿来打发空虚的床伴,也是不用避讳的自己人。 他像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影子,很自然的陪伴在他身侧,如空气和水一般理所当然。 雅重月抱他,图的只是少年身后那个温暖紧窄的所在,他压根不会去考虑被他抱的人心头有何种感想,又会对他抱持何 种感情。 如果雅重月此时能从忘我的情意中,抬头看不远处的九儿一眼,机智聪敏如他,想是能够从那双妒恨交加的眸子里,看 出一种名为恋慕与独占欲的心绪来。 但皇帝贪恋的只有眼前清俊秀雅的柳首辅,他无暇分心关注一名下等奴才的千头万绪。柳从眉被皇帝牢牢抱在怀里,背 对着被嫉妒扭曲了脸庞的小太监,同样一无所觉。 看穿九儿对皇帝怀有不堪启齿倾慕之念的,宫闱中只有别有所图的秦惜一人。 他拿了墨愈梵的书信,假装不经意掉落在御书房中。九儿整理桌案时,便误打误撞发现。 于是所有一切,正中秦惜设计的圈套。 ****** 尖锐如刀的视线中,那一对纠缠身影终于舍得分开了。 柳从眉惦记着这两天该是愈梵传书到首辅府的日子,轻轻推开雅重月,道:“皇上,微臣尚有要事需要处理,还请皇上 容臣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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