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的那里纳入手中，施以浓厚的疼爱，鱼住顿时紧闭眼睛。 久留米很快就发现，鱼住没办法支持太久。嵌入久留米手腕的纤细手指落下，像是要收拢似地抓紧床单。 「住……嗯……啊啊！」 鱼住发出通过久留米的鼓膜后仿佛要连脑髓都融化似的声音，身体后仰倒浮起的地步。因耐不住冲击，紧闭的眼皮也跟 着颤抖。伴随小声的嘶哑喘息，鱼住解放了。 这么快就被攻陷，真令人不过瘾。 「啊……对、对不起……」 鱼住低声道歉。 「啊？早泄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又不适合女人做。」 「不、不是……那个……你的手、弄脏了……」 喘气依旧没有平息的鱼住，红着脸说出这些话。 「我问你，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做、做爱？」 鱼住回答，语尾不安定地摇晃。湿润的眼睛看着久留米，像是在窥探。 「没错，所以不用在意，笨蛋。」 虽然感到厌烦，但笨到这种程度才像是鱼住，久留米的脸部肌肉不禁松弛，泛出了笑意。 反正之后也要换洗，所以久留米把手往床单的一角擦拭，然后亲吻沉静在射精之后的乏力感中的鱼住。一啮咬他的耳朵 ，他就从喉咙发出融化人心的声音，呼唤着久留米。看来自己实在是无法抵抗这个声音。 想再多听点带有颤音的难过声音——想要再多让他哭泣。 就算只有现在，也想让他成为专属于自己的东西。 久留米的爱抚逐渐失去自制，鱼住痛苦地抬高下巴，暴露闪着汗水光芒的喉咙。嘴唇凑近那艳丽的脖颈，原本打算温柔 地吻上，却无法抵抗想要粗暴啃噬的欲望，甚至向要咬破那喉咙——久留米之道自己体内的兽性之血在这里叫喊。 ——想得到鱼住的一切。 明知不可能，但这种想法却炙烈地灼烧胸口，折磨着久留米。 「呀！久留米……等——呜！呼……啊啊！」 手指进到鱼住身体深处的同时，久留米用力吸吮着那薄薄的肌肤。 不知不觉间，自己开始打起瞌睡。募地张开眼睛时，鱼住正看着自己。 恍若在看着梦境的接续般，眼睛不禁眨了一下。 「你醒啦。」 「嗯。」 沙哑的声音回答。 「有睡饱吗？」 「嗯……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本来想吃寿喜烧，但你却端着锅子逃跑的梦……」 「那是什么烂梦啊！」 伸手梳理鱼住的刘海，头发从指缝间逃脱。 「我好不容易追上你时……却反过来被抓住了。」 「真实简单易懂的梦呢。」 一这么说，鱼住就呵呵笑着。那让人看了心荡神驰的笑脸，连带地让久留米也跟着露出笑容。 因为想抽烟，所以久留米撑起上半身。 好安静啊……这么说来，还得找个时间重新举办寿喜烧宴会。真的是很对不起响子小姐呢，久留米自我反省着。 「我想问又关明良的事。」 半夜喝着久留米拿给自己的宝特瓶矿泉水，鱼住小声发问。 「三鹰吗？」 「为何久留米会认识明良呢？」 「喔。」 久留米伸手探进掉在地上的外套，拿出香烟和携带型烟灰缸，因为这间卧室没有放烟灰缸。 「我上的电脑补习班初学者课程的讲师就是三鹰啊。那家伙在大学时是篮球社的人，我很常会混进去跟他们一起练习， 所以认得他的长相。」 「喔，原来如此。」 「上次我们一起去喝酒时，听他再将自己对某人一见钟情的事。我完全没想到，他暗恋的对象竟然会是你这家伙。」 「一见钟情？」 鱼住的眼睛追随者自久留米想要冒出来的烟，烟碰到天花板后慢慢地晃动扩散。 「难道……明良喜欢我吗？」 「你真的很迟钝耶！他说他看着你超过半年了，对你可是相当死心塌地呢。」 久留米话一出口，鱼住就默默地低着头，最后钻进棉被里。 「喂，怎么了？」 棉被形成鱼住的身形。 「鱼住？」 捻熄香烟掀开棉被，就看到弯着身躯的鱼住露出一脸非常难过得表情。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够了，别放在心上，事情已经结束。」 「咦？」 「我跟三鹰谈过了，所以已经解决。」 「为什么……为什么把我排除在外就解决这件事呢？」 「你在气什么啊？」 会因此被鱼住瞪视，久留米也很惊讶。一般情况下，这时应该是会进入甜蜜的枕边情话这个阶段才对啊。 「你到底实在呢么了？你该不会……喜欢三鹰吧？」 「……我喜欢的人是你啦！」 鱼住的声音虽然激动，但却很清晰。一听到他那么说，久留米总觉得自己的脸部表情似乎 变得很蠢，所以可以在眉心间加强力道。 「我气的是我自己！为什么都不知道呢？真不敢相信我竟然迟钝到这种地步。」 这点自己也有同感——久留米这么想。 「说的也是，三明治也好，西班牙海鲜饭也好……明良怎么可能无条件地做给我吃嘛，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了……」 喔喔，他自己注意到这么多地方，真教人感动呢。 久留米深切感受到鱼住的进步。 如果是一年前的鱼住，恐怕只会「唔嗯」地呻吟后就结束了。 「如果我知道的话……如果我注意到的话……至少由我亲自跟他说清楚……这种事我还是做得到啊……可是，事情却在 我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结束——那样子实在太过分了。」 鱼住依旧背对着久留米，像发牢骚一样说道。 久留米拍拍鱼住的背。「有什么关系，这样你很轻松啊，不用跟三鹰多做解释就能解决事情。」 「是这样……没错啦……」 鱼住再度拿起棉被，从头盖住身体。 「喂，耍什么脾气啊？」 久留米从棉被外头，淘气地以手指按住头部的位置后再转动。 「我才没有在耍脾气。」 「那就把脸露出来啊。」 鱼住蠕动着，好像是要让自己面向久留米，但还是没从棉被里出来。 「如果，我……」 棉被地下传来闷闷的声音。 「如果我试着想象——若我是明良，然后久留米是我的话，我非常非常喜欢你，一直看着你，可是你却喜欢别人……如 果是那样，我会怎么样？我该怎么做才好？我们不会像这样互相拥抱，不管等多久都是徒劳，因为你会去拥抱其他人。 那种事，那种事——」 久留米强硬地掀开棉被，鱼住便缓缓将低垂的视线转移得到久留米身上。 「那种事太令人难过了，我没办法忍受。」 「……嗯。」 久留米抓住鱼住伸过来的手，把他抱近自己。 鱼住边把手缠绕上久留米的背，边在他耳边低喃。 「……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有那种心痛？」 ——你至今不是都抱着那份心痛，狼狈凄惨地活过来了吗？ 久留米吞回已到嘴边的话语。 在恋爱之前，鱼住已经遇过很多事。从孩提时代开始，就不断失去声明中所必需或是非常重要的人。生为孤儿的他，一 开始就失去双亲这种必要的存在，之后又失去收养他的家人，甚至失去幸乃……他的人生简直像是不管怎么捧起傻子， 沙粒也会从干枯的双手之间流逝。 鱼住就是这样活过来的。 「总而言之，现在不用担心这个，因为有我在这里呢。」 直接感受着鱼住的提问，久留米说道。 皮肤与皮肤互相接触，中间没有任何隔阂的感觉令人心旷神怡。 「嗯。」 「事先设想未来的事也没有用吧，就算卫星已经飞到外太空，明天的天气预报也不是百分之百准确啊。」 「嗯。」 久留米轻轻在那白皙的脸下上落下亲吻。 总觉得这种举动带着恋人之间的亲昵，令久留米突然觉得很害羞。 久留米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慌张。只是，之前那样热切地抱着他，到了现在才又害羞似再干嘛啊？可是就是很害羞。自己 是那种就算跟女孩子发生关系，也不会做出打情骂俏行为的人。所以为了隐瞒害臊，久留米有点粗暴地把鱼住按在自己 的胸膛上，以免脸被他看到。 「我得向明良道歉才行。」 「随你高兴。」 鱼住会在意他们的心情到这种地步，连久留米也很吃惊。他都不知道，连自身都不了解得鱼住，竟然拥有这般高等的想 象力。玛莉听到的话，也会很吃惊吧？ 话说回来，之后如果不弥补玛莉的话，她一定会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松阪牛肉的仇恨是很恐怖的，久留米有预感到时会 被巨细靡遗地盘问今晚的始末。越想久留米就越对这晚自己的感到难以置信，竟然在人前把鱼住拉进卧室里头做爱。 不过，那时候的自己实在是没办法忍到之后再做。当时只看得到眼前的鱼住。想要他，想要他——不只是喉咙，连身体 内部都想伸出手抓住他。 鱼住好像困了。他的脸颊摩擦久留米的胸膛，发出小小的呵欠声。 就像是被传染一样，久留米也恍恍惚惚地感觉到睡意。 窗帘的缝隙间射进微弱的光芒，在地板上作出条纹花样，天亮了吧？虽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不过反正今天是假日。 在睡一下子吧。而且怀中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出规律的鼻息。 就这样睡吧。 因为这样的早晨，在人生中不会有太多次。 久留米缓缓闭上了眼睛。 Side Story. 3 睫毛膏的距离 A Distance of Mascara 【星期一】 走过眼前的鞋跟，高到像是十五公分的木屐，靴底踩到了被随地乱吐的口香糖。那玩意儿就像惹人厌的生物，黏在柏油 路和鞋跟之间。 「在谢掉之前啊~要不要去御苑赏花咧~~~」 有着纤细x形腿的少女，没注意到脚上的口香糖，接连吐出教人难以分辨得火星话。 「可是，御苑那种地方啊，是不准带酒进去的哟。」穿着紫色凉鞋的同伴如此回应，马靴少女带着节奏说「骗人、真的 、真令人火大」。 好像歌曲——馨这么想。 赏樱花……稍微走一些路就会到达新宿御苑，现在已经是赏花的好时机了吧。但是，实在是没心情去赏花，不仅不像走 去看，而且进去还要先掏钱买门票。 四月——离家出走已经将近半年了。 一开始都很顺利。自己和朋友的朋友——年约二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起合租公寓，虽说是合租，但是个1k要六万的房间 。就算如此，反正只要有个睡觉的地方就够了。努力兼差打工，也能凑到舞蹈课程八成的学费。 可是，他没有想到室友竟然偷走那笔钱，忽然销声匿迹。 在到处奔走找寻逃跑室友的期间，馨被打工处解雇了。应该要缴交的房租连续四个月没交，所以也没办法回去公寓。 虽说是春天，但晚上还是很寒冷。当自己在小公园的长椅上发抖时，无家可归的欧吉桑给他纸箱和报纸，还向他解说如 何组合他们好让自己变得暖和。 「你几岁？十七？看起来不像是坏小孩，可以的话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女孩子待在这种地方很危险的。」 「我已经无家可归了……而且，我并不是女孩子。」 「……这样啊。算了，就算你不是女孩子，我也还是劝你早点回家。」 那个欧吉桑会怎么做呢？ 坐在马路边的石头上，像是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会感觉寒冷不知识因为空腹的关系，还是因为太阳下山气温下降的关 系。 隔着马路，眼前有一家汉堡店，馨的眼神不曾离开过店门口的垃圾桶。里头应该有很多买了却又没吃完的薯条等食物吧 ？啊啊，看吧，有一个。 馨吞了一口口水。 如果伸手进那肮脏的箱子内，抓出那些还有余温得残羹剩菜，会被店员追赶吧？或者，会被周围的人们嘲笑吧？ 麻烦的是，残存的一点羞耻心胜过了饥饿感。新宿歌舞伎町里，有多少人在搜寻剩饭剩菜，可是自己做不到。决心不到 那种程度的自己，反而显得凄惨不已。或者，到便利店偷东西吧？不行，要是被抓了就要接受辅导，还会被送回家里， 必须尽量避免这种状况。 那个家已经不是自己的居所了。 边哭边殴打自己的母亲，和自始至终眼睛都不曾正视过自己的父亲——自己绝对不要回到那种家里。期许他们理解这样 的自己，这种要求对双亲来说太高了，离开家里对双方都好。 尽管如此，刚油炸好的薯条……不对，即使不是刚炸好的也没关系，就算是冷掉的也无妨，洒太多盐巴而太咸的也可以 ——好想吃。 肚子一饿，两眼就开始昏花。 「你白天时也待在这里呢。」 头上传来的声音，让馨紧张地抬头，因为他以为对方是辅导员。 但不是，辅导员不是这种打扮。 哪是完全否定正在流行的柔合色彩，纯黑的春季大衣。 白色衬衫领口可以看到蝴蝶结，下半身果然是黑色、很有男人味的裤子——这不就是酒保的装扮吗？而且还是个美女酒 保。她可能是出来买东西的，手上提着一个装有柠檬和坚果的塑胶袋。 「……」 「哎呀？嗯~你是男生？是不是肚子饿了？」 馨点头，感觉下巴几乎是反射性地往下移，警戒心因不习惯的饥饿感而被抹杀。 「叫声『喵』来听听吧？」 「——啊？」 「我很喜欢猫咪喔，不过毕竟过着常搬家的生活，所以很遗憾没能养猫，所以，叫声可爱猫叫来听听吧。」 这要求太离谱了，馨只能沉默以对。对方是在开玩笑吧？但是俯视自己的美女却露出一脸认真地表情，等着馨发出猫叫 声。 「喵……喵？」 离可爱的声音还差很远，而且是很奇妙的声音。尽管如此，美女还是装似高兴地笑了，然后朝坐在地上的馨伸出手。 「过来。」 那时如字面所示，呼唤猫咪的声音。 馨感觉自己真的变成弃猫——一只肚子很饿，凄惨无比又瘦巴巴的猫，而且是只无处可归的野猫。 馨提心吊胆地伸出手，碰触倒的手，比想象中的还要粗糙，可是很暖和。 【星期三】 手机的铃声响起。 刚钻进棉被里的馨，输给了响个不停的铃声而探出头来。从窗帘缝隙照进来的光芒不是很强烈，应该已经是傍晚了吧。 「玛莉姐……手机响了……」 「嗯……」 「喂，你的手机从刚才就一直在响哟。」 「嗯~你帮我接啦……如果是男人的邀约，就帮我拒绝……」 「我要说什么来拒绝啊？」 「……就说我养的小鸡最近死掉了，没有心情约会……」 「嘿～我都不知道呢。那么，我真的会跟对方这样说罗！真是的……」 玛莉的床底下，持续传出铃声。手一伸过去，才发现银色的手机已经沾满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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