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皱起眉头,“那么挂坠在哪儿呢?”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挂坠!”大汤姆·里德尔脸色惨白、声音颤抖,“你们到底是谁!”
汤姆走到大汤姆·里德尔面前,望着他的目光冰冷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我以为,当你看到我的面孔的时候就会明白。看来你比我想象得更愚蠢。”
大汤姆·里德尔难掩惊恐,他下意识地摇着头,身体缩得更紧了。
“你是否还记得梅洛普·冈特?”汤姆仿佛善意地提醒着,魔杖在他手指间晃动。
有那么一瞬间,凯尔以为大汤姆·里德尔终于鼓足了勇气要起身反抗了,然而那男人只是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像一条被从水中捞起的肥鱼。
“原来你是她的……”男人终于艰难地发出了声音,“我不知道她怀孕了。我……我不知道,她对我施了魔法……”
“当然,当然,”汤姆点点头,“因为她是巫师,不是吗?我不明白的是后来发生了什么让她失去了魔法,魔力暴动?在她那个年纪实在是太少见了。”
大汤姆·里德尔根本不明白他亲缘上的儿子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跟自己如此肖像的少年如看蝼蚁般俯视自己,他的颤抖加剧了,“你,真的是我的……儿子?”那熟悉的眉眼、发色让大汤姆·里德尔分外无措,这复杂的感情甚至一瞬间压倒了恐惧。
汤姆不喜欢那男人的这种表情,他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此他让凯尔后退,伸出魔杖对准生父的额头。“放松,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毕竟你是我的——‘父亲’。”
将关于梅洛普的记忆全部抽离装入瓶中后,汤姆将水晶瓶收好,然后果断地删除了里德尔们的全部记忆。之后,汤姆还接取了大汤姆·里德尔的鲜血一瓶。整个过程中,凯尔始终保持安静,默默看着汤姆做完一切收尾工作,只是在最后放血的时候帮忙将大汤姆·里德尔打晕。
“就这样走了?”
直到最后汤姆带着凯尔离开里德尔府,将夜晚的冷空气吸入肺部的时候,凯尔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记忆的一些小把戏,”汤姆望着小汉格顿阑珊的灯光,心不在焉地说道。
巫师的玩意儿,凯尔想。但汤姆竟然就打算这样离开,确实出乎凯尔的意料——他还以为他的龙脑至少要跟那些看起来过得不错的亲人们索要点赡养费什么的,毕竟汤姆帮暗影旅团策划收取保护费的时候那叫一个心狠手辣。
“对于他们,我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那个挂坠,”只需要一眼,汤姆就能读懂凯尔的表情,“我真正追求的并不是财富,那种东西来得太容易。”或许那瓶血能给他些答案。
“那你真正追求的是什么?”凯尔好奇地问。
“强大的力量,不灭的灵魂。”汤姆低语。
追求强大的力量,这一点凯尔非常理解,但不灭的灵魂?那种玩意儿只在故事里才有吧。
汤姆知道凯尔是不会明白的,因此他无视了凯尔纠结的表情,提步继续向镇外走去。这一次寻亲之旅虽然令人失望,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一枚特别的戒指,一瓶来自至亲的鲜血,还有一段关于斯莱特林挂坠的记忆。还有一个谜团——为什么梅洛普·冈特会死得那么悄无声息,完全丢掉了身为巫师的尊严?
汤姆不得不严肃对待这个疑问,他不能接受自己追求永生的道路上存在任何无法解决的阴影。
还在思考问题的汤姆突然觉得肩膀一沉,因思绪被打断而有些恼怒的他还未来得及发作,就听见凯尔凑在自己耳边兴奋地说,“嘿,那边不是有个酒馆吗?赶了这么多天路,也该去放松放松了,怎么样?”
望着那隐隐传来舞女尖笑声与桌椅碰撞声的低矮建筑,汤姆狠狠皱起了眉头。
“别这样,放松点,”凯尔并没有给汤姆说不的机会,而是拐着他向小汉格顿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酒吧走去,“我们有多久没一起喝过酒了?怎么也有小半年了吧!”
“凯尔,听我说。”汤姆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非常不耐烦地说,“我累了,凯尔,我要回旅馆休息。”
凯尔停下脚步,将汤姆拽到自己面前,他强硬地将黑发少年禁锢在自己身前,用行动表明自己并不会听从汤姆的意见。
“走吧,去玩玩,”凯尔无赖般的口吻下是不可拒绝的强硬,“你今天刚见到了你的老爹,你有足够的理由把自己灌个烂醉。”
凯尔真的不喜欢刚刚汤姆那种漠视一切的表情,那一瞬间,他有种即将永远失去他的龙脑的强烈感觉。但他能怎么样呢?
折断鸟儿的羽翼吗?
汤姆立即明白了凯尔的认真,他不喜欢受制于人,但唯有对凯尔,真是从小到大都没能真的赢过。黑发少年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些麻瓜乡巴佬。”
“别这样,”凯尔哈哈大笑着拍拍汤姆的肩膀,“我也是个麻瓜乡巴佬嘛!”
作者有话要说: 酒吧!酒吧!酒吧!
我感觉大汤姆·里德尔其实蛮倒霉的,他只是个普通人。
以及当年伏地魔杀了父亲一家,大概是因为自视甚高的伏地魔无法容忍自己的生父居然是那么普通的麻瓜,此外,当年里德尔们肯定对伏地魔态度恶劣,让伏地魔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伏地魔追求永生,是不是因为他认为一旦他死了,就没有人会想念他了呢?(不可能这么小清新啦!
总之,拥有了旅团,拥有了凯尔的汤姆,应该不会那么极端的(大概就是从“麻瓜们都是蠢货”发展到了“麻瓜们和巫师们都是蠢货”这样
感觉中二程度加剧了(咦
原谅今天这个话痨的我(跪
☆、第一次借东西
“伦敦佬?”面颊绯红的丰满女人有意无意地向凯尔展示自己惊人的乳量,“我跟老文森特打赌你再也喝不下了。”
“你该留着你的钱,小妞儿,”凯尔笑嘻嘻地端起颜色混沌的劣质啤酒,在起哄与欢呼声中把它全部灌下肚子,“再来三打!大家不要客气,今天我请客!”
汤姆斜靠在吧台旁边看着凯尔用自己怪物般的酒量欺负村民,头痛又无奈。与凯尔那边的热闹相比,汤姆身边冷冷清清,即使是喝得烂醉的酒鬼也下意识地避开了安静站立的黑发少年。
但显然凯尔不会放过汤姆,“再上半打酒给我的朋友!”他向酒保示意汤姆的位置,“嘿汤姆,我记得你酒量不错。”
随着凯尔对汤姆的点名,酒吧里所有人都有一瞬间的恍惚,几个发丝微乱的女人只感觉眼前一亮,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站着的面色不愉的男孩。
当然,酒吧这样昏暗又嘈杂的环境里,所有人都以为这显而易见的忽视是酒精的问题。
“来吧帅哥,”大家起着哄,目光在汤姆精致的服饰上游走,“不要给你朋友丢脸!”
“……”汤姆发现每当跟凯尔走在一起,他在霍格沃茨时的挑剔品味就成了个笑话。整个斯莱特林,谁能想象他们的主席会心平气和地站在如此肮脏的酒吧里,被浑身散发着古怪味道的村民包围着,还准备将成分不明的劣质啤酒喝进肚子里去?
凯尔将舞女拨到一旁,端着两个底部油腻的巨大酒杯就走到了汤姆身边。“干杯,”他将其中一个杯子塞进汤姆手里,然后碰了下杯底发出一声脆响,“为活着而干杯!”
本打算小抿一口便脱身离去的汤姆发现这颜色污浊的液体竟然意外地好喝。与马尔福庄园里窖藏的那些佳酿完全不同,这儿的啤酒很苦,强烈的苦撞击着味蕾让人一瞬间毛孔扩张——然后是一种说不出的清凉从食道底部腾起。
望着汤姆有些扭曲的表情,凯尔哈哈大笑。
“很够味是不是?”恶作剧得逞的少年向周围人展示自己干干净净的杯底,“最棒的啤酒!汤姆,把它喝完,别让我看不起你!”
汤姆挑眉,仰头将杯中之物全数灌下,博得人们一阵欢呼。他苍白的脸上悄悄浮起了一丝红润,那双深邃的眸子亮了起来。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口齿含糊的褐发男人吹了个口哨,“我不信伦敦佬们都这么能干!”
凯尔再次从酒保手里抢过两个杯子,冒着泡的酒水摇摇晃晃地洒在了他的手上、衣服上,他毫不在意,“第二杯!”
汤姆接过那大得仿佛能装下个婴儿的酒杯,“够了凯尔,我们该——”
“第二杯,为了你我!”
凯尔端着杯子傻笑着望着汤姆,后者无奈地举起杯子与他相碰,然后一口一口将杯中之物喝尽。
该死,他一定是醉了。汤姆无奈地摇着头,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在上扬。但凯尔有些朦胧的目光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他扬起了个无比灿烂的微笑,就像一只等待夸奖的金毛犬。
汤姆走上前去,按着凯尔的头亲吻他的嘴唇。那是一双混着浓郁酒精气息的温热嘴唇,就像凯尔整个人那样仿佛是一团火凝结的。汤姆依然不喜欢在接吻的时候闭眼,他能看到凯尔眸子里倒映着的火光,能看到其中的小小惊讶。
嘈杂的人群静默了一秒,但在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汤姆就懒洋洋地冻结了除了他们之外的整个空间。
凯尔也仿佛被冻结了一样,但下一秒,他那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就精确地给出了反应。将手中杯子随意一丢,凯尔舒展手臂将面前男孩牢牢固定在怀中。这一瞬间,什么魔法、力量等等让他心烦的东西仿佛都消失不见了,他只是贪婪地索取着、霸道地占有着,手指紧紧按在少年结实的身体上。
当两个人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的时候,汤姆暂停了这个吻,“——这么快?”他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凯尔一如既往地流氓且坦然,“你的魔法呢,”他充满期待地说,“那个叫做什么移形换影的——或者在这里也可以,嘿,魔法真是个好玩意儿。”
凯尔真心实意地赞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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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做了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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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与凯尔在小汉格顿逗留了三天,确定此处没有挂坠的消息后,他们启程返回了伦敦。汤姆试图借来个冥想盆取读莫芬·冈特的记忆,然而那东西的稀有程度出乎汤姆的意料。
“很贵吗?”凯尔问。
“有价无市,”汤姆皱着眉头将又一封令人失望的信件化为灰烬,“我本以为那几个贵族的收藏室里会有那东西,没想到它比我想象中的更稀有。”
“不过别担心,”汤姆最终做出了那个犹豫了很久的决定,“我知道霍格沃茨里有人可以解决我们这个问题。”
一旦做出了决定,汤姆便将注意力暂时转移到了暗影旅团的事务中去了。由于龙头老大的勤勉(到处揍人立威),这一年旅团的地盘又扩大了不少。负责特别警戒的成员报告称并未注意到任何可疑人或事——没有什么突然出现又消失的身影,没有说着“麻瓜”、“魔法”的陌生人,没有人拿着木棍到处晃悠。
汤姆对魔法界警惕心的评价又调低了一个档次。
“我不在的时候,管好这群小家伙,”汤姆对凯尔说,“东区那边可以交给尼奥了,他不敢使花招。”
终于到了返校日,与凯尔及旅团几个骨干分子道别后,汤姆再次融入了巫师的世界。他没有浪费时间,而是在新学期开始后不久就敲响了邓布利多教授办公室的门。
“真是稀客,”邓布利多教授端出了他珍藏的蜂蜜柠檬糖,“我猜你不是来问课业问题的。”
汤姆安然入座,“是这样的,邓布利多教授,我听说您有冥想盆,希望能跟您借用一段时间。”
邓布利多对汤姆如此直接的态度感到有些意外,“你的消息非常灵通。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借这东西吗?毕竟它不属于教学范围。”
在邓布利多的注视下,汤姆微微低头断开了与邓布利多的眼神交流。他抿了抿嘴唇,“是的,这与教学内容无关。我是想用它取读一段记忆。一段……关于我父母的记忆。”
这可出乎邓布利多的意料,汤姆的父母?
当邓布利多还在消化这一消息的时候,汤姆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平和,“那是我这个假期偶然间遇到的,只是一小段。我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去看它。毕竟,您也知道,我的母亲死去的时候是那么穷困潦倒,不难想象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偶然遇到?邓布利多同情地看着面前这位少年。他敢拿他的柠檬糖打赌,始终追求极致的汤姆必定在寻找其父母信息上悄悄地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
☆、第一次来到流星街
汤姆从冥想盆里面出来的时候,凯尔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变化。此刻,他们已经身处伦敦暗影旅团的巢穴深处,除了无处不在的上帝,没有任何人能够窥探到这里。寻找真相这件事当然不可能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底下完成,汤姆绝对不会信任这个头一次见面就给了他下马威的男人。
“你看到了什么?”凯尔按捺不住好奇。
汤姆耸耸肩,不屑又有些放松的表情从他脸上一闪而过。冥想盆没有给他什么出乎意料的答案——他从冥想盆里看到了自己那卑微的母亲,看到了母亲去世前狼狈而虚弱的模样。
假如邓布利多在场的话,他能轻易给汤姆一个答案——爱。因为爱,梅洛普平生第一次发挥了自己女巫潜能,用迷情剂偷走一个麻瓜的心。因为爱,她幻想着里德尔先生能给她回应,甚至不惜彻底舍弃自己女巫的身份。
也是因为爱,梅洛普在灯油枯竭之时仍坚持着诞下了她的孩子,并给他起名为汤姆·里德尔。
可惜邓布利多不在这儿,所以汤姆望着凯尔,黑色的眸子映出高大男孩微微不安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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