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阿姨一早去买菜,她不知道乔柏羽会去公司。还打算去乔思朝的别墅看看,打扫一下卫生,好长时间没去了,不知道脏成什麽样子。 乔思朝和沐继坤回来也不住别墅,而是去公寓住。偌大的别墅空著等著落土。 乔柏羽赶到公司的时候,副手和其他几个副总全部在会议室集合。老板脸色铁青地坐在主座上,一言不发。 乔柏羽走进会议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高马上把之前的文案全部交给乔柏羽。乔柏羽以最快的速度浏览一遍,情况和自己之前想得差不多。 问题很严重,但,还是有转机。 一直黑著脸的老板,见乔柏羽进来,终於开了金口:“你觉得还有希望吗?” “有。”乔柏羽肯定。“等著今天的消息吧,只要是利好的,咱们将会全面翻盘。” “那如果是打压的呢?”其中一个副总发问。 这个问题是大家都担心的,但无人敢问出来。 “不会。”乔柏羽信心十足。“不管是从政策出发,还是从市场考虑,消息是利好的可能性将会是百分之九十九。不然的话,市场会出现大动乱,到时候,即使是政府出面,同样无法挽救。” 乔柏羽的乐观感染每一个同事,大家默默地等待著消息的出台。 而,单方宾此时同样在等待,等待著孩子的降临。 其实,我爱你 30 30、生产(上) 坐在靠背椅上的乔柏羽此时心中乱成一片,既担心即将到来的消息,又担心家中的单方宾。他不是没有注意到今早单方宾不同寻常的脸色,只是……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地祈祷:消息一定尽快出台! 单方宾同样不好受,趁著还有力气,疾步走进卧室,掀开被子,小心地侧卧在床上。 肚子倒不是疼,却是阵阵地发紧。从早晨到现在,这种感觉差不多有三次,算算时间,大概每隔半个小时紧上一次,密度不大,证明一时半会儿孩子还不会出生。 单方宾庆幸,还好,宝宝,你一定要等到爸爸回来。 想著想著,宝宝好像感应一般,动手动脚起来。单方宾不敢像以前一样摁住肚子,而是抓紧身上的被子,另一只手费力地够到床头柜的闹表,掐算时间。 三十分锺一次,二十分锺一次,十分锺一次,五分锺一次,都最後几乎是三分锺一次的紧绷感,让单方宾感叹:怎麽这麽快? 几次紧绷感之後,迎来的是间隔不断的阵痛。刚开始疼痛很轻,时间很短,毫无规律。阵痛一来,单方宾紧紧地握住床边,按照书上教授的方法,做起深呼吸,缓解疼痛,放松身体。 再怎麽深呼吸,该疼还是很疼,而且越来越疼。单方宾的身体紧绷著,无法放松,跟肚子里的孩子较劲。 孩子好像很喜欢和母体玩这种游戏,比比到底谁的气力大些,不停地翻转。 单方宾感到不同於正常阵痛一样的疼痛後,顿时慌了神,看了一眼闹表,不到十一点,家里除了他和闹腾的孩子,一个人都没有。 “许阿姨去哪里了?” 乔柏羽抬眼看了看挂锺,听证会九点半开始,已经进行将近一个半小时,按说结论该出来了,怎麽一点消息都没有? 乔柏羽急得不得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下头,皱紧的眉头一直不曾舒缓开来。 他著急,老板比他还著急,坐都坐不住,在会议室里来来回回地踱步,走得一干人等连大气都不敢喘。 许阿姨做完别墅的卫生,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该回去做饭了,不然耽误单方宾吃饭,乔柏羽又该不高兴了,这孩子,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 许阿姨提著菜回到家,奇怪怎麽没人给她开门。空荡荡的客厅里没有单方宾和乔柏羽的身影,正在纳闷,隐约间听到卧室里传来异样的声音。 许阿姨推开大门,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呆:单方宾一只手扒著床帮,一只手死死地攥著床边,眉头深深地皱起,嘴唇紧紧地抿著,面无血色,忍著巨大的疼痛。 这是……要生了? 许阿姨带著疑惑跑到床前,拽下单方宾扒著床帮的手,走近才瞧见,单方宾的额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滴,汗水顺著太阳穴流下来,滴在枕头上。 “怎麽了?柏羽呢?”许阿姨声音颤抖,照顾孩子的经验她有,可生孩子的经验却是一片空白。 压下这波疼痛,单方宾呼出一口气,咽了咽唾沫:“柏羽,去公司了。” “这个时候他怎麽又想起来去公司了?不行,得赶紧给他打电话!”许阿姨著急乔柏羽著三不著两的做法。 “别!”单方宾拦住许阿姨伸向电话机的手。“他,有很重要的事。别,打搅他。” 许阿姨见他咬著牙说出这句话,心中著实不忍。 “给,给傅叔叔打电话。”关键时刻,单方宾首先想到的是他,没错,现在即使乔柏羽赶回来也无用,能帮上他的只有傅枫。 “好好好!”许阿姨一时慌乱,竟忘记应该通知这麽重要的人物。 乔柏羽的转椅来回小幅度地转了几下,显示出他的耐心已经达到极限。不知怎地,他总是有种不好的感觉,不是对於这个项目,而是出於单方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心里疙疙瘩瘩的厉害。屁股下面跟长了钉子一样坐不住,可也不好像老板一样走来走出,走得人心烦。 烦乱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小高激动的声音随之而来:“消息出来了!” “怎麽样?”乔柏羽一个箭步冲上去,就差揪住人家的领子。 “利好的消息!” “耶!”乔柏羽握紧拳头,这一仗他打得艰难,但胜得漂亮。 会议室里顿时一阵欢呼声,大家激动地互相拥抱,公司保住了,大家的饭碗都保住了!大概这个月每个人的心愿都能被满足。 老板难得地忘形地欢呼雀跃:“今天,我请客!咱们一定要好好庆祝!柏羽,你是大功臣,一定要到!” 乔柏羽脸上的笑容只是短暂地停留了片刻,内心的担忧掩饰不住地浮在脸上,推脱:“不行,我得赶紧回家,我还有事呢!” 老板挽留:“哎,你还能有什麽事?你就有天大的事,今天也不不能不去!” 乔柏羽抓起外套,快步迈出会议室:“这事儿比天还大!” 小高追出去:“哎,乔先生……” 傅枫接到许阿姨的电话後,有条不紊地准备好生产时候需要的各种东西,有备无患地带上各种药品,不慌不忙地开车前往乔柏羽家。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生孩子不会太快。 可,单方宾的进程一点不慢. 其实,我爱你 31 31、生产(中) 傅枫赶到乔柏羽家的时候,单方宾的疼痛不但密集起来,而且强度很大。连许阿姨都很怀疑,这麽个疼法,是不是孩子有问题? 单方宾的肚子拧著那般疼痛,其实,不单单是肚子,更主要的是胯骨间同样疼痛,双管齐下的疼痛使他一动都不敢动,稍微动一下身子,胯间仿佛要裂开一般。 许阿姨站在一边干著急,一点忙都不帮不上。本想替单方宾检查一下宫口的情况,却被他拦住:“不用,等傅叔叔吧。” 到底是男女有别,单方宾还是很介意。 傅枫万般没料到他的疼痛会这麽强烈,到达後不敢怠慢,戴上手套检查一下宫口,不禁皱起眉头:才开了两指,为何疼得这麽厉害? 俯身单方宾跟前,语气温和:“不要害怕,孩子出来还早,不要紧张,放松,呼吸。” 单方宾吃力地点头:“知道。” 傅枫帮他调整好姿势,尽量躺的舒服一些,生孩子本身很费力气,要是姿势不正确的话,岂不是难上加难,疼上加疼。 傅枫退了几步,小声问许阿姨:“柏羽呢?这个时候他怎麽不在?” “去公司了,好像工作上出了点问题。”许阿姨回答。 “他怎麽这个时候去公司了?”傅枫皱皱眉。“这小子,尽办这种不著调的事儿!” 许阿姨转身去卫生间端出来一盆温水,拧了一把温湿的毛巾,给单方宾擦了擦汗水,低声问:“还是通知柏羽吧。” “不要。”单方宾微微睁开眼睛,手下一紧,疼痛又起。“他……开著车……” 後面的话被疼痛淹没在喉咙里。 许阿姨叹口气,傅枫摇摇头:相爱的人总是会为对方著想,乔柏羽没有找错人。 乔柏羽赶回家,慌慌张张,连大门都打不开,在门口摁下响铃。 许阿姨看到他回来,跟看见救星一样:“你可回来了。” “怎麽了?方宾呢?” 不等许阿姨回答,步入客厅的乔柏羽隐隐地看到卧室里傅枫站立的身影。 他果真是要生了!乔柏羽来不及自我埋怨。大步迈进卧室,满眼全是单方宾痛苦的表情,和蜷缩的身体,外套随手扔在地上,跪在床上,抱起单方宾。 “方宾?他怎麽了?” 这句话问得是傅枫。 “怎麽了?你没看见啊,他要生了呗!”傅枫翻翻白眼,你急傻了还是吓疯了?这都没看出来。 怀里的人悠悠睁开眼睛,声音嘶哑:“你回来了。” “嗯。”乔柏羽把他搂得紧些,感受微微的颤抖。“很疼?” “没有。事情解决了?”单方宾的语气微弱,但还算稳当。 “都什麽时候了,你还操心这有的没的。”乔柏羽摘掉眼镜,抬头看著傅枫。“孩子什麽时候能生出来?” 傅枫还没来及说话,单方宾的身体抖动起来,抓著乔柏羽衣袖的手不由得使劲,袖口的纯银扣子都被他大力地拽下了,可见疼痛剧烈。 单方宾咬著嘴唇,此刻,乔柏羽和傅枫才看出他意志力的强大,在如此剧烈疼痛的袭击下,他居然能做到哼都不哼一声,想必是忍到极致。 单方宾疼的不善,傅枫心中盘算:难道是难产?可是不会呀,刚才明明检查过胎位,一切正常。 可是,他怎麽这麽疼? 单疼痛稍稍缓和单方宾瘫在乔柏羽的怀里,傅枫不禁埋怨:“刚才明明那个姿势挺好的,你一来,乱动他,这下疼得厉害了吧。” 乔柏羽不知自己无心之过会给单方宾造成伤害,但刚才是什麽姿势他还真没注意,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没事。这样挺好。”单方宾倒是愿意这样倚在乔柏羽怀里,这样还能有点安全感。 傅枫叹口气,走近单方宾,背著手询问:“你从什麽时候开始疼的?” “嗯?昨天夜里,见的红。”疼痛缓解的单方宾还能清醒地回答问题。 “啊?”乔柏羽大惊,这人,昨夜开始见红怎麽不告诉自己?白白地自己挨著。 现在不是抱怨和埋怨的时候,乔柏羽没说话,用毛巾擦了擦他的汗。 “告诉我,除了肚子疼,还哪里不舒服?”傅枫耐心地问。 单方宾深吸一口气,疼痛再次而来,不想攥疼乔柏羽,只能攥著床单,一下一下,床单皱成一团。 等到间隙,大口喘气,断断续续回答:“没,没有。” 傅枫不相信:“你要和我说实话,不然的话,孩子有任何问题,我可不能保证。” 拿孩子吓唬单方宾,这招很管用。 “还有,耻骨,疼。” 难怪,傅枫疑惑大解,在怀孕期间,膨大的子宫会压迫到耻骨。耻骨会感到疼痛,这种疼痛因人而异,有的人很明显,几乎不能走动,有的人不太明显,生完孩子自然会好。 单方宾比较特殊,男子胯骨的柔性不比女子,胎儿娩出时,恐怕会不可避免地造成伤害。 “有多疼?” “有点疼。” “有点?” “嗯。” “那疼了多久?” “偶尔疼。” “偶尔?” “嗯。” 傅枫逼近他:“方宾,你和叔叔一定要实话实说,告诉我真话,疼了多久了?到底有多疼?” “从八个月开始吧,有时候像骨头裂开一样疼。”单方宾被逼出实话。 “你……”乔柏羽无话可说,这人,怎麽什麽都不说呢?又恼怒自己怎麽这麽笨,朝夕相处,居然没看出来他的不适症状。 其实,我爱你 32 32、生产(下) “叔叔,现在怎麽办?”乔柏羽著急的声音都要变形。 傅枫抱著胳膊站在一边,语气中透著无奈:“你们不早说这个情况,要是早知道这样,选择剖腹多好,大人孩子还能少受点罪。” “那现在呢,咱们现在去医院剖腹吧。”乔柏羽听到能让单方宾少受罪的方法,眼睛发光,马上提议。 傅枫摇头:“现在?等你赶到医院,准备好手术室,孩子早憋死腹内了。” “啊?那怎麽办?”乔柏羽刚看见点亮光,又被无情地堵死在出口。 傅枫让许阿姨出去准备点热水,掀开被子,手上万分小心地抬起单方宾的腿。 哪知道刚稍稍动一动,单方宾一个没忍住痛呼出声:“啊……” 傅枫的动作停下,不移动双腿的话,怎麽检查宫口的程度?看来随著胎儿的下移,给耻骨造成更大的压迫,刚刚明明还能抬起腿,现在却动弹不得。 傅枫扶著他的腿,动作慢得像是影片里的分解画面,尽量不给他造成额外的疼痛。现在看来两条腿同时抬起来是不太可能,一条腿被抬起一点高度,傅枫趁机赶紧检查,宫口开的速度很快,差不多有四指。 不能再拖下去,得想个办法,双腿不张开,孩子从哪里出来?何况,孩子几乎等待不及。 家里的条件不比医院,没有专门的产床。意味著并没有双腿搁置的地方,傅枫想了想,决定用被子把双腿垫高,来达到产床的效果。 傅枫走出卧室,吩咐许阿姨挑选几床厚实的被子来。 乔柏羽跪得腿麻,双手架在单方宾的肩下,看著他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部,还有每次疼痛来时咬破的嘴唇,面色惨白,脖间汗水淋漓。 “方宾,再忍忍,孩子马上会出来的。” 除了几句鼓励的话,乔柏羽完全不知怎麽才能减轻他的疼痛。 疼痛一来,单方宾总是会下意识地咬住嘴唇,攥紧床单,身体紧绷,乔柏羽都能感受到他较著劲的身体,身体无法扭动,那样会带来更大的疼痛。 单方宾疼得不知该如何表达,攥紧的拳头中,指尖陷在肉里。 傅枫抱著被子进来,轻轻地放在地上,将单方宾脑後的枕头垫高,帮著乔柏羽把单方宾放平,安抚:“方宾,你听叔叔说,叔叔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孩子再不出来的话,会出危险。所以,叔叔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你配合一下, 可能会很疼,但忍一忍,很快会过去的。好不好?” “好。”单方宾为了孩子,没有不能忍受的痛苦。 傅枫来到床尾,思索一下,决定和乔柏羽这样分工:“我抬起他的腿,你把被子放进来,大概放个两床就可以。明白吗?” “明白!”乔柏羽全身湿透,流的汗水不比单方宾少,索性把西服脱掉,洁白的衬衫塌在背上。 傅枫见他的样子,顺带开个玩笑,缓解他的紧张:“到底是你生啊还是他生啊?” 乔柏羽一点笑不出来,他明白傅枫的用意,让他抬起单方宾的腿,他根本没勇气,肯定下不去手。 傅枫掀开被子,叮嘱:“一定要快,不然羊水破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乔柏羽重重地点头,抱起被子,时刻准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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