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他的...... 等头痛终于停止,我倚着他的胸膛,问:「......喂,你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他还在为我的头痛而忧心,听我这么说,愣了一下,反问:「继续下去什么?你讲话老是这么无厘头。」 我微微一笑,说:「看你没精神,我大方一点,耳朵借你继续咬好了......」 他表现的还真不是普通的惊讶,说:「你刚才还不要我红杏出墙呢!害我都不敢做下去......」 「灭都被你灭口了,还有什么不好做的?」我仰头,双手往他脖子上揽:「我不就是你老婆?」 哈哈哈,他被我吓到了,目瞪口呆的模样真是可爱。 他失声叫出来:「你怎么知道?」 我皱皱眉,说:「拜托,我不过是丧失记忆,又没变成傻子,你已经给了那么多暗示,我又确定你老婆是个男的,前后对照一下,还有什么疑问?」 我的解释反而让他更加的震惊,只能呆呆瞪着我,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他没话我可有话:「先说了,我还是记不起什么,想下去又怕头痛,要是哪天等我恢复记忆,却发现你也跟单医师一样骗人,当心我杀了你!」 他终于回神、失笑、说:「好,到时我让你杀。」 我想想不对,质问:「......对了,为什么老婆是我不是你?你会做菜又会照顾人,比较像做老婆的那个啊!」 「魔鬼教官总不能在那群学生面前说自己是人家的老婆吧!」他柔柔地辩解。 想想也对,男人嘛,顾全面子是很重要的,所以我点点头,算了解。 「好,既然知道你是我的人,现在你有充分的时间说明过去的我究竟是谁,怎么娶了你,又怎么被人带到这里成了不伦不类的少爷?」 「你别急好不好,我怕说了什么又会刺激你头痛,姓单的家伙下的暗示太重了,我不敢冒险......」他说。 我嘟嘴,抱怨说:「那怎么办?我想早点想起所有事耶!」 安抚我,他说:「为了解开你的催眠状态,我已经请了这方面的权威专家从美国过来,这几天就会到了......稍安勿躁,好不好?」 「那、带我离开石家,反正你知道我是谁,我可以慢慢的适应以后的生活......」我满怀希望的求他,因为,我真的不想当石亭云,即使这个身分会带给我永远的大富大贵。 「可不可以再忍耐个几天?我就快揪出幕后那个人了,告诉你,我一定会把那个绑走你的人找到,然后,让他或他们用余生后悔,为什么会出生于这个世界上......」 他在说最后几句话时,眼里跳动着某种晦暗的阴冷,像准备大开杀戒的冥王,浑身散发着......是什么?我无法形容,若以我贫乏的辞汇来形容,那就是──杀气。 我不怀疑他会杀了那些害我失去记忆的人。 好像改不了他的决心,所以我顺其自然,问他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到底叫什么名字?」 「瑞瑞,你是我的瑞瑞」他说。 嘿,他说我叫瑞瑞,我喜欢这个名字。 「全名呢?」笑吟吟追问。 「石瑞,而且,你跟石门集团好像还真有些关联。」他说。 「难道我是私生子之类的?比如说富家子弟年轻时不知检点,在外面乱搞,女友其中之一的偷偷生下儿子,十几年后再来个认祖归宗?」我猜。 「你真的电影看太多了......也庆幸你的神经够粗,才不会像电影里的主角一样,一知道事实的真相就哭天喊地彷徨失措......」他微笑,脸上的戾气终于淡下。 他是在称赞我没错吧? 总之事情还是整个朝好的方向走,至少我没有失恋,又发现老婆好好的在身边,还是自己最喜欢的那种......可以明目张胆的吃豆腐了。 对了,刚才往他身上找枪时,有些地方不好意思找,现在知道自己是他老公,就给他那个肆无忌惮的摸下去...... 往他身上捞,一面捞一面问:「......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你身上的武器藏在哪了吧?我真的很好奇耶,不解开这个疑问我很难睡觉的......」 哈哈哈,找到了,跟手枪一样坚硬的...... 诧异的看向他。 保镳老婆奸诈的笑出来,问:「......想看吗?你们有大半年没见面了......」 老实说,想看,可是看之前,有个问题得先解决。 「喂,问你喔,以前我都是怎么疼爱你的?」睁大眼睛正经无比的看着他:「不准笑,我真的忘了!」 与其说他是笑,不如说他是在嘲弄。 「......忘了?没关系,我从头调教你一遍,你很聪明,一遍就会了......」 呜呜呜,这一调教就折腾了我大半夜,魔鬼教官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早上,阳光斑斓的穿过阳台照在我房间的早上。 全身腰酸背痛的......奇怪,那个杀人凶手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叫我起床?赖床赖习惯了,每天不跟他来个拉锯战的话,起床也起的不痛快。 等了五分钟还是没动静......保镳老婆好像不在房里......没意思,不赖了,从床上自动自发爬起来,先到阳台去伸个懒腰,呼吸新鲜空气,顺便......啊,被我捉到奸! 就在我阳台外的下方处、那一片石头砖的走道上,他正低头跟小梅说着话,小梅看来一脸为难的样子,时不时望着地砖道的某处,随着Vincent的开口,她偶尔点头偶尔摇头。 可恶,我以前是不是没把夫妻的权利义务规范清楚啊?这个老婆怎么可以一大早就去搭讪小梅那么清纯善良的女孩子?不行,得重新教育才行! 才刚这么想,老婆突然抬头往我这看了一眼,没什么心虚的样子,反而笑的大方又迷人,我心一动,也跟着回笑,小梅跟着Vincent的动作往我这里瞧,结果也脸红了。 这下换我心虚,赶紧退回房间洗脸刷牙换衣服,再风一般的冲出房间要下楼找老婆......经过单医师的房间时,他正巧于此时走出来,拉住我说话。 「......少爷,一起去用早餐吧,我有事顺便要跟你说。」 医师啊......自从昨晚知道他一直持续对我进行着洗脑,现在要我坦然面对他,还真难......可是老婆要我耐心等等的...... 「单医师,我现在都跑厨房吃早餐耶,有什么事你这里说好了。」跟他虚与委蛇一下。 他看来有些失望,问:「你怎么那么爱跑厨房?那里油腻腻的不是很难过?」 「不会呀,Vincent每天都会亲手弄早餐给我吃,我爱死了!」边说边流口水:「再说,老李把厨房弄得很干净,这里的保全人员也都在那里吃饭的。」 他很失望,露出像是小狗被主人丢弃的可怜表情,害我有些不忍,即使知道他是害我丧失记忆的元凶。 「那、医师,你要跟我说什么事?」放软了声音,我问他。 他重新振作起精神,挤出个笑容对我说:「少爷,每个月的例行检查又到了,趁着这两天没别的事,我已经跟石门医院的洪越医师预约了今天下午的时间,为你做个整体性的评估。」 医院......我记得自己上过医院几次,也记得洪越医师。洪越除了是单医师以前国外读书时的学长外,也是上次爷爷家里另一个老头子洪卓的儿子,目前是石门医院的院长。 我讨厌上医院那种感觉、也不喜欢洪越医师、更讨厌的是,我根本记不起来在医院里发生的任何事,只知道每次从医院回家后,脑中那种昏昏晕晕的感觉很不舒服,有几次我甚至吐了出来。 而且,我已经知道单医师是要带我去做洗脑的工作。我纳闷,这是合法的吗?石门医院可是个知名的大医院,这种事传出去,只怕石门集团的声誉会毁于一旦吧! 嗯,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慢慢走下楼,遇上正过来找我的Vincent,我立刻跟他报告了这件事。 「我不想去医院,有没有办法避开啊?」我可怜兮兮地问老婆。 「不要紧,我正好去探探洪越的底......你别紧张,若是真有什么侵入性的手段来搞混你的脑,我会即时把你救出来。」 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好,必要时我准许你把医院给拆了。」 「遵命!」他说。 嘻,老婆就是这么听话,真乖,晚上再好好奖赏他。 「记得别吃下任何人拿给你的任何药物,连水也别喝。」他小心叮咛。 「嗯,我只吃你拿的,这样可以吧?」我皱皱眉又说:「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实验用的小白鼠?」 「我会负责把疯狂的科学家找出来的。」他说:「让他们把那些药物也吃上个半年!」 拍拍手,我老婆好狠哦! 边说话边走,经过刚才他跟小梅站立的地方,我立刻停脚问他:「你跟小梅在说些什么啊?都有我了还敢跟小女生搭讪,不行!」 「胡思乱想你!都跟你说我是gay了,怎么可能跟小梅怎么样?倒是你,没事就用眼神乱电人,那个小梅才被你迷的神魂颠倒的!」 哼,老婆居然反咬我一口,真的需要再改造再教育! 他摸摸我的头,又说:「我跟小梅真的没什么,只是问她一点事情。」 「什么事什么事?我想知道!」求他。 「也没什么,我只是问她知不知道地上这块紫黑污渍怎么来的......」他轻笑,指着粗糙的大石砖地:「就是你阳台下方的这一块......」 我一直追问Vincent关于脚底下某块灰白色石板地砖上紫黑渍的事,他只是摇摇头,透露了一句我若知道会害怕的话之后,就什么也不肯说下去了。 故作神密,有什么好害怕的? 话说回来,那块污渍其实不甚明显,乍看之下只以为是沾染上了某些脏污、或是石板砖表面层久踩之后露出下面的原色......不过,看Vincent那副慎重的样子,大概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 下午,按照预定行程前往石门医院,进行单医师说的精神整体性评估。 石门医院对我而言已经不陌生,记得我就是在这家医院度过半年的植物人生涯,醒来后因为脑伤的缘故把从前的事都忘了,剩下的这半年我还常常因为头痛的缘故回来,由洪越院长亲自复诊,算来我面子大的很。 现在我已经知道所有单医师传递过来的讯息都是假的,半年以前的我并非石亭云,而是石瑞,还是已婚身分呢!总之,像是电影的谍对谍,我落入了一场悬疑的行动剧中。 Vincent原本寸身不离的跟着我,可是却被要求必须让我一个人进入洪越院长的个人诊疗室里──他对我点点头说不要怕,他不会离我太远,这让我心情稳定许多。 嗯,我不怕,进入光线雅淡、安静且室温适中的诊疗室里,单医师引导我坐上诊疗椅斜靠着,拿了开水跟几颗陌生的药物给我。 我习惯性的苦着脸,问他:「单医师,这药......一定要吃吗?」 「也有针剂型的,少爷比较喜欢打针?」单医师问。 「口服的就好!」我赶紧回答,顺便问:「......那,这药吃下去也会想睡?」 「自然的,这是洪越院长刚核准购进的一批新药,效果很好......快吃下去,院长要来了。」他催促着我。 效果很好?愈是这样说我愈不敢吃,假装把药倒入口里,再咕噜咕噜吞下一大口水......老婆虽然交代过只要是他们提供的,连水都不能喝,可是这种情况水不喝不能取信于人嘛! 闭眼躺下......刚刚跟医师确定过,这药吃了一样想睡,所以我假寐。 等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几乎都睡着了,才听见开门声,想必是洪越来了──没错,听到单医师叫了声学长,那人也轻轻应了句。 「电话里听你很急......发生什么事?」浑厚的男声,是洪越。 「我发现他......不再那么言听计从......而且,跟之前每天有三分之二都在睡觉的情况比起来,现在精神比以前好,神志也更为清明......」单医师忧心忡忡的说。 没错,自从Vincent来了之后,我可以在心里轻易的拒绝单医师所下达的任何命令,因为我打骨子里信任Vincent的一言一行,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有着无法否定的权威。 也可能我潜意识里怕老婆......不不,是听老婆的话,所以,老婆不管说什么我都绝对信,不是有句俗语说:听某〈妻〉嘴、大富贵? 只听洪越继续说:「可能是同一种药物服用久之后,他身体产生了抗药性。不要紧,刚才的新药他吃了吗?嗯,那是我跟荷商GSK大药厂合作研发的制剂,对于暗示性低又不合作的病人特别有效......」 「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单医师担心的问。 「......其实美国还没批准作人体实验......他的后续反应对我的研究会有很大的帮助......」洪越说。 意思是说我就是第一批服用新药的白老鼠?还好还好我没吃。 「学长......」听单医师说的话好像挺为难的:「这样好吗?把没有确立功效的药给他吃......我担心会对他的脑子产生永久性的影响......」 洪越沉默了好一会,然后,他冷着声问:「你关心他?我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你,别对实验的对象产生同情心,这样下去要怎么给那些曾经讥笑你的老家伙好看?」 「......学长......」 「别忘了,当初你提出『指导性记忆重建理论』时,指出暗示催眠能够诱发虚构的记忆,让记忆具有高度可塑性,因此你呼吁全美的催眠治疗师采行较保守的做法,以免患者在回溯记忆上产生错认的情形,结果受到那些老迂腐多重的挞阀?」 「......我现在正从事着同样的工作......」单医师有些意气消沉:「......学长,我知道你一直都挺我,也愿意提供一切的设备来完成我的研究......可是,他......让我很难再做下去......」 「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怎么能够半途而废?再说,我们给了他新的身分,成为石家的一份子,这对大部分的人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有什么不好?」 「我很后悔欺骗了他......一直灌输他假的记忆,让他自以为是那个人......而他明明......」单医师叹了好大一口气。 「......你喜欢他?」洪越沉着声问。 单医师没回答。 「如过你真的喜欢他,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在催眠状态下,根据强化的原则,在他的意识跟潜意识中印记、贮存你的优势,去调节控制他的心身状态......这对你来讲一点也不难吧?」 「......是不难,可是......」单医师小声的说:「......不太好......」 听到这里我心里骇然,没想到所谓的催眠跟暗示在专家手下能做到左右人心的程度......也就是说,过去半年间单医师随时随地都有机会做到完全操控我的程度,甚至扭转我的感情向着他...... 事实上,他没有那样作,顶多让我想不起以前的事而已。 「你就是这样畏畏缩缩,才会一受到攻击就从美国逃回来......」洪越很生气的说:「自己的态度没办法坚持,再怎么好的学术理论都是白谈,因为你根本不敢面对质疑的意见!」 单医师再度沉默。 洪越好像花了一点时间来平复自己的怒气,等他再度开口时,口气又恢复正常了:「......算了,待会他醒来后是接受新暗示的最好时机,该怎么作你自己决定!」 没多久,门打开又关上,我猜洪越出去了......不知道单医师会怎么作?我应该继续装睡下去吗?Vincent上哪儿去了?这地方环境真舒服,我好想睡...... 单医师的手摸上我的头发......慢慢的往下,他用手指轻轻划着我的脸,然后是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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