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 “什么紫衣?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全都听不懂啊!” 这时马车停下,外面禀报说已经到了客栈,子惠拉起衣衫不整的我,帮我们俩整理了一下。然后领着我的手,下车走进一所跨院。 我暗中打量四周,隐伏的侍卫不下三十人。 看来子惠是早有预谋,提前布置好了一切,却不知为何功亏一篑,连带着我也没把好戏看完。 一进房,子惠便挥退了旁人,插紧门栓,转身向我气汹汹的走过来。 我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竟然惹的冰山爆发,可真真是不得了! 他往近逼,我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墙边。我背贴在墙上,咬了咬牙,说道:“子惠,求你告诉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让我能做个明白鬼!” 回答我的,是饱含怒火的双唇和箍得我生疼的怀抱。 我沦落于子惠的激 情之中,被他排山倒海般的狂扫了一遍、两遍、三遍…… 一遍遍的激狂带着那与怒火交织的欲 望,充满着暴烈的情绪,下手却依旧温柔体贴,珍惜无比。 我开始确实被吓到,后来却被他引得兴起,沉溺在那饱含温柔的激 情当中。 直到子惠终于餍足的躺平身子,我已经浑身酸软不堪,动都懒得再动一下。总算还没忘记那句“紫衣”,趁着还没睡着,抓紧时间问道:“子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紫衣又是谁?你今天是怎么啦,一点儿都不冷静!” 子惠哼了一声,说出来的话带着激情过后的沙哑:“紫衣便是那老板。” “哦,原来美人名叫紫衣啊,真是人美名也美。你以前见过他吗?” “不曾。” “你怎么知道他叫紫衣?” “听说。” “看上他了?” “没有。” “那你干什么安排了一帮人去闹场,是不是对人家有什么企图,非要逼人家出来?” “是。” “什么?刘子惠,你居然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我没喂饱你是不是?还给我跑去找小三?”撑起最后一点力气,使劲捶他。 子惠握住我乱砸的双手,叹道:“我是为了帮你!” “啊?帮我找小三?我没有欲求不满啊!” “蓝翎!” 12 成双 我疑惑的问子惠:“难道你认为自己不能满足我吗?” 子惠无奈摇头,翻身下床,从衣袋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我。 内容是有关紫衣的,概况如下—— 紫衣,本名不详,传为娈宠出身,与一干江湖人相交甚密,开设辽城规模最大的青楼——倚春楼。 此人行踪飘忽,常出现于边境各地。人如其名,嗜着紫衣。 管理能力极强,尤其善于搞噱头,倚春楼在他的带领下,仅用了三年时间,就从一间小小的野寮发展成为横跨边境几城的超大型青楼。 本为绝色,性子极傲,生性好洁,极重修饰。 另,高度怀疑其身怀魔功,未能证实,反正武功极高就是了。 我看完这些,感想如下: 1.这个紫衣很神秘; 2.子惠想要任用他; 3.我今天晚上很冤枉。 “子惠,既然你是看上他了,又何必跟我生那么大的气呢?” “没有。” “没有什么,没看上他还是没生气?” “的确想用他,却没看上他。” “哼!谁知道呢?” “你看上他了?” “怎么可能?我的眼光那么高,除了子惠以外很难再找第二春啦!” “嗯(二声)?”子惠怒目中…… “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除了子惠以外我绝对不会再找第二春,这总行了吧?” “啊啊——不要——子惠——不要啊——啊啊啊——会死人的——啊——” 可怜的我又被狂扫了一遍…… 不行,这子惠食髓知味,做攻做上了瘾。我得想想办法,这你情我愿的事情,总要有来有往才是王道。虽说我年纪尚小,也不能就此定性,美受我能接受,万年受可就太不人道啦。 唉,都是哪壶药酒害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还睡着,外面传来了有人求见的声音。子惠披衣而起,出去办公。不一会儿却又急急忙忙的回来拉我起来收拾停当,驾车出了城。 我昨晚被子惠折腾的狠了,今天又起了个大早,一上车就犯困,子惠给我盖上一条棉毯,揽在他腿上躺着。 大白天的,官道上熙熙攘攘,怎么都走不快,过了晌午才转入一条小道,只听得马蹄声滴滴答答,倒是感觉很悠闲。 我一路都迷迷糊糊的,直到这会儿才慢慢清醒,拉着子惠询问此行的目的。 原来是要去找那个紫衣。 我疑惑的问子惠:“那个紫衣不是在辽城吗?什么时候跑出来这么远啦?” 子惠心情颇好,轻抚着我的头发说道:“昨夜他出城,受了伤。” “受伤!他怎么会受伤呢?” “他是个杀手。”子惠一语惊得我愣在那里。 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马车停下,外面侍卫禀告说目的地已到。 子惠拉着我的手下了车,我四顾一望,只见前方有一处庄院,门口正站着那位“暴发户”。 我连忙跑过去问他:“你们昨天打起来了没有?紫衣怎么会受伤的?” “回禀侯爷,昨夜王爷带侯爷走后,我们就停止了原计划,只留下几人蛰伏,明面上的全撤了出来。那紫衣连夜出城,刺杀了西秦派来联络太子的密使,自己却被毒水所伤,虽然人被我们抢了出来,可现下眼见是活不成啦。” 我来不及埋怨子惠昨晚的孟浪,自己失了面子事小,此刻救人事大。 “快带我去看看。”咱可是大夫,就是出门随身带药的那种,我可不想让那美人就这么死了。 走进庄院,我顾不上仔细打量里面野趣十足的布局,穿堂过户的来到一处小院。 走进房门一看,呀,怎么成了黑美人啦? 紫衣一身黑色夜行衣,面呈黑紫,双目紧闭,牙关紧咬,项背强直,身体仰曲如弓状,四肢抽搐不停。 这不是角弓反张么,看来那毒水的确霸道,寻常解毒丸怕是派不上用场,只能用上我的无敌九尾丹啦! 我上前先点了紫衣的穴道,令他肌肉松弛,喂了一粒九尾丹进去,推喉令其咽下,然后就准备帮他运功逼毒,推血过宫。 子惠一把将我拉到一边,叫来几个内力上佳的侍卫帮忙,只让我坐在一边指挥,给出的理由是——我太累了。 那毒性极其霸道,紫衣中毒时间又比较长,幸而九尾丹有起死回生之效,只要还没断气,就能把他从阎王爷那里拽回来。 过了将近三个时辰,外面天都快黑了,紫衣才吁了一口气,悠悠转醒。 他环视一周,见到我们也毫不惊讶,只问了一句:“有没有镜子?” 啥? 见众人呆愣,他又用大一点的音量重复了一遍。 我们这才明白他是在找镜子。 有侍卫连忙找了面铜镜过来,他却嫌不够清晰,连声抱怨夜行不方便带镜子出来,而我们这里居然连块像样的银镜都没有。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小块银镜递到他手中。 人家先抿一抿乱了的发型,再要来水洗脸,小心翼翼的将脸上破皮的地方处理好,用湿棉巾将一张脸洗得粉白细嫩,却仍能听到他嘟囔着——什么都没有,可叫人怎么活——之类的话。 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就这么怔怔的盯着他无比自然的当众梳洗打扮。 这家伙从鬼门关里绕了一圈之后,居然首要的便是臭美,真乃奇人也! 好容易等人家打扮完,我只觉长吁了一口气,身边亦闻诸多叹息之声。 那紫衣站起身来,拽了拽那身破了的夜行衣,抬头问道:“有没有换洗的衣服?最好是紫色的!” 众人绝倒。 终于等他把全身上下打理完毕,我和子惠早已经吃罢晚饭,溜完俩弯儿了。 我们回到紫衣所在的小院,只见他一身紫衣,面如冠玉、鬓若削成、明眸善睐,双目流转着万种风情。 我又看到呆住,被子惠扯到一旁坐下。 子惠叫旁人退下,冷然面对紫衣。 美人对着我们施然一礼道:“紫衣谢爷的救命之恩,不知爷有什么需要紫衣去做的?” 我望着那小嘴一开一合,居然鬼使神差的答了句:“你就陪着我吧。” 子惠终于气急,扭头望了我一眼,起身就要往外走,到了门口又猛然拐回,一把拉起我,就要出去。 我知道自己惹了祸,连忙补救道:“别,子惠,别拽,我刚才是跟他开玩笑的。说正事,现在开始商量正事,真的,我保证!” 子惠不信任的睇了我一眼,可能是我戴的这张脸面相实在太老实,总算是安抚了他,却没有松手,揽着我,一同坐在椅子上。 紫衣看着我们轻轻笑道:“二位感情不错么!男子之间倒是少见如此真情!” 那是你没遇上!我这么想着,却不敢再乱说话,腰间缠着的手臂勒的我生疼,挣扎了几下才得以松脱,却依旧十足占有的圈着我。 这子惠怎么就毫无安全感可言,怕是这几年给熬出来的毛病,等此间事了,我一定要跟他一起去好好松散几天,补个蜜周也行,无论如何要叫他别再如此紧张。 见我乖乖的不动不说话,子惠缓了一口气,这才慢慢的问道:“你叫紫衣?” 子惠对着外人,永远是一副冰山脸,眼神语气也十足凌厉,是人都会怕(除我以外)。 紫衣也收敛了许多,躬身一礼道:“回爷的话,小的是叫紫衣。” 我实在忍不下去啦,轻身说道:“什么爷不爷、小的大的?你叫紫衣,我叫蓝翎,他么……暂时不用去管,反正我想跟你交朋友,不想做你的恩人。” 我的话说的清晰明白,并无丝毫暧昧,子惠没有说什么,似乎是默许了我的态度。紫衣却是满眼的不信,充满怀疑的打量着我。 我知道那张脸叫他没得朋友可交,平素尽是些窥他美色之徒,索性把话说明白,也省得以后麻烦。 “我说紫衣啊,长的美不是你的错,我想结交你也不是为了那张脸,而是为了你这个人。我不会因为一张美颜就挡住了视线,看不到那背后的才干。” 紫衣的眼睛亮了,却依旧怀疑的问道:“你不觉得我很美吗?你就不动心?” “咳咳……紫衣啊,你当然很美,没见我看你看到子惠都生气啦。不过呢,美就是美,就只是美而已,对我来说,也就是赏心悦目一些,并不会有什么绮念” “真的?” “我说紫衣,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跟别人正常交往过,怎么就这么别扭呢?我当然不会对你动心,因为我已经有了子惠,而且我还时常见到能与你比肩的人呢!” 身后的子惠满意的揉了揉我的腰侧,那旁的紫衣却不依了。 “能与我比肩的人?是女人吧!” “男人。” “你骗人!” “没有。” “我不信!” “真的!” “那你叫他来见我,我得亲眼见到了才相信!” “紫衣啊,你真该找个魔镜来抱着过日子!” 子惠见我们越扯越远,不得不开口救场。 “说正事!” 我这才想起来要赶紧拐这美人进门,解救一干可怜人于水火之中。 “我说紫衣啊,我要用你的经营手腕、用你的营销策略、用你的经商才能,而不是用你的这张脸,加入我们吧!” 紫衣明显的动了心,却抿了抿嘴说道:“虽说你们救了我,我是满怀感激,可是要我相信你的诚意,就必须让我相信你所说的话,只要你让我见过了那能够与我比肩的人,我就从此水里火里跟着你去!” 真是受不了他,可是拉他入门势在必行,这样的人才绝不能放弃。 我拍拍子惠的手,扭头问道:“给他看看吧?” 子惠犹豫着摇了摇头。 我继续努力到:“只要他进了门,咱们就能好好出去玩几天啦!就咱们俩!” 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子惠的坚持,就在紫衣讶异的目光注视下,我取下了易容。 “祸水啊啊啊啊……”那个祸水居然颤巍巍的指着我嚷着。 我气极,瞪着他说道:“得了吧紫衣,咱俩谁也别说谁!” 紫衣毕竟中了剧毒,身子尚需调养,我配了一堆补药喂他,那家伙居然还挑食,非得兼有美容效果的才吃,我看连女人都没他这么麻烦! 想起女人,就想起祁绣那妮子,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等紫衣缓过劲来,我们就得回去。 过了三天逍遥日子,在子惠这处庄院好好休闲了一番,又是钓鱼又是喂鸟,可惜现在才刚立春,等到夏天来这里避暑一定更棒。 期间我对子惠说明了心意,明确表示此生只爱他一人。毕竟,没说出口的承诺永远成不了承诺。我既然知道自己对他用情至深,而他也始终只会要我一个,那么又何必学那闷口的葫芦,倒叫俩人都猜来疑去的,浪费大把好时光。 子惠对紫衣依旧不能释怀,虽然不再阻止我们俩见面,却始终坚持参与其间。 我全当他是背景,与紫衣交流观美心得,请教经商理念,友情迅速升温。 紫衣也逐渐对我放下心防,首次尝试着人与人之间的正常交往、男子之间的哥们友情。 终于回到韩城,凤九天一见我们回来,立马拉着我父王就撂了挑子。 何九爷哭丧着脸,对我抱怨最近有多么多么的忙,大家有多么多么的累,青衣又喝了多么多的酒…… 我拉着子惠、紫衣一头扎进汇全行,直忙到掌灯时分,才基本搞定,移师梧桐居。 回家吃完晚饭,大伙聚集在书房之中,准备开个交班总结会。 我让何九去请祁盛,想要为这段混乱做个了结。 祁盛倒是没过一会儿就来啦,身后居然还跟着祁绣,大家顿时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青衣痴痴的望着祁绣,哆嗦着嘴唇,却发不出声。 众人见了都觉得心酸,无奈这种事外人没办法插手,只能装作没看见。 我清了清嗓子,先为大家介绍了新成员——紫衣,略去他的杀手身份,只说是个商业奇才,加盟我们汇全行,众人都表示出了热烈的欢迎。 大家闲坐喝茶,聊着一些琐事,祁绣突然说话了。 “多日来承蒙诸位照顾,小女子在此谢谢大伙儿!”站起来就是一礼,倒叫一群人连忙起立还礼不迭。 礼毕她继续说道:“打搅多日,深感不安,祁盛大哥已经痊愈,我也不想再多做停留,绣明日便回家去,也免得爹娘牵挂。” 眼见青衣在那边脸色煞白,身子颤抖,我却毫无办法,心中顿觉酸涩难忍,脱口说道:“绣儿,你再多住些时日吧!” 青衣也满含期盼的抬眼望着祁绣,却被她一句“不了”打回了原形,佝偻着身子摇摇晃晃的步出书房。 我瞧见祁绣偷眼望住青衣背影的绝望神色,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扭头与祁盛交换了一个意会的眼神,朗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便强留,明天我做东,就在梧桐居为你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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